第 31 章
當面做賊的懲罰

  說到這裡,藍和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等待著洛小衣的表現。

  果不其然,只有眼珠子可以骨碌碌的轉動的雕像洛小衣,一聽到自己要去吃牢飯後,馬上手腳齊動,縱身一撲,緊緊的揪著了藍和的衣擺。

  只見他把臉埋在藍和的下襬中,顫抖著聲音,啜泣著說道:「公子,小人不敢了!小人真的不敢了。」

  一邊說,洛小衣埋在長袍下襬的雙眼骨碌碌的轉個不停。奶奶的,今日裡流年不利,不宜偷盜,嗚,我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看一下老黃曆啊?

  他雙手緊緊的揪著藍和的長袍下襬,一邊在上面抹著眼淚鼻涕,一邊聲淚俱下的哽咽道:「公子,小人知道錯了,公子,小人實在是窮怕了啊,求公子饒過小人,只要公子不把小人送到衙門去,小人願意做牛做馬侍奉公子!」

  「做牛做馬?」

  藍和冷冷地開口了:「你這句話很有點耳熟啊,似乎在進酒樓的當天就說過吧?」

  洛小衣給哽住了,他眼珠子一陣亂轉,也沒有拿出個更好的說法來。

  這時,藍和悠悠然的開口了:「你說做牛做馬?本公子姑且再信你一次,不送你去衙門了!」

  話音剛落,洛小衣馬上小臉一抬,雙眼放光的興奮地說道:「當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公子這話說了可要算數哦!」他臉上乾乾淨淨,眼睛黑白分明,哪裡有半點淚水的樣子?藍和驚異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他方才的啜泣聲是怎麼發出來了。

  忽地一聲,洛小衣已經興奮的站起身來,他站直身後,還彎起腰,把自個兒的膝蓋拍了個一乾二淨。然後,他再雙眼左顧右盼,一眼瞅到了桌子上的茶水,連忙倒了杯三兩下牛飲個乾淨。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乾淨利落之極,天經地義之至!

  藍和瞪大了雙眼看著,慢慢的他雙唇一抿,俊臉又開始發黑,暗暗恨起自己來:我怎麼在這奸猾小子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軟!

  洛小衣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後,轉頭看到藍和臉色青得發黑,不由緊張的看著他,哈著笑臉說道:「公子對小衣真是大恩大德,如同再世父母。」這話藍和雖然不太信了,不過聽了還是高興。因此,他冷峻的臉也緩和了一分,這時,洛小衣又說道:「公子,那蒙汗藥為啥迷不到你呢?」

  藍和慢慢抬頭,見洛小衣涎著小臉,表情極為可愛的瞅著自己,似乎問的只是他有沒有吃飯的小事!

  閉了閉眼睛,藍和讓自己平靜了一點後,才睜眼盯著他,緩緩地說道:「那藥,對高手無效。」

  原來如此,洛小衣眼珠子一轉,極為痛心的想道,學問啊!在這世上,就算是做盜花賊也有學問啊!呸呸呸,誰想采他的花了?奶奶的,原來買蒙汗藥也不能相信一般的店舖,得通過專門的門道去弄。嗯,下次一定要弄些好的來再試試。

  洛小衣在思考著假藥次藥的重大事件時,藍和的手指也在桌面上敲打著:眼前的這小子,實在是太過可惡,太過讓人生氣,得想個啥法子讓他痛苦痛苦呢?

  死罪可免,活罪絕對不能讓他逃了。可是該怎麼處理呢?第一次關到柴房中,反而把這小子養得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第二次把他丟到離這裡十多里的偏處屋頂上,結果這小子睡得香香的,興高采烈的出現了。讓他與兩個潑婦過招吧,他似乎還樂在其中。

  藍和緊緊的抿著薄唇,皺眉苦思不已。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眉頭放開,輕輕的籲出一口氣來。

  他這口氣籲得輕鬆,洛小衣在旁邊聽來,卻渾身驚得一陣震盪。

  他嘴唇抖動了幾下,哭喪著臉喚道:「公子爺,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公子爺,你放過小人吧。小人實是一時糊塗,佛也說過,放下賊刀,一站著便和他一樣大。再說了,小人可沒有拿賊刀,小人只是動了賊心。」聽到這裡,藍和眉頭皺了一下。過了一會,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子說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句成語呢。

  只聽洛小衣繼續苦著臉說道:「就算是孔子也說過,知道錯了能改正的人,那是十分善良的人啊。小人就知道錯能改,小人也十分善良。公子,你能不能放過小人這一次?」

  他一邊說,一邊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個不停。搜盡腦海中的名人古訓的洛小衣,越說越是亢奮,越說越覺得自己實在是道理大大的有,公子要懲罰自己,還真是上對不起蒼天,前對不起古人,當面對不起他洛小衣。

  藍和靜靜的瞅著他,耐心的聽著他的每一句話。洛小衣把一席長篇大論話說完,端過旁邊的杯子抬頭一灌,卻發現裡面沒有一滴茶水,眼睛正四下尋找時。藍和忽然拍著手掌,慢慢地說道:「不錯,很有口才。」

  得到他的認同,洛小衣茶也不找了,當下轉過臉看著他,雙眼放光,小臉容光煥發之極。這時,藍和又淡淡地說道:「對於你剛才所做的事,本公子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刷——

  洛小衣雙眼睜得銅鈴大,死死的盯著他。

  藍和嘴角再次慢慢的扯動一下,緩緩地說道:「今天晚上,本公子與江三小姐有約。」哇哇哇,才子佳人後花園相會?哈哈哈,有姦情可看了!捉賊當場,拿姦在床,奶奶的,這是一個重大的好消息,小爺得在他們戀姦情熱之時蹦出來,然後再想個法子敲他們一把!

  咦,不對!哪有人會做壞事前把計畫告訴他人的?不對,很不對!

  藍和似乎看懂了洛小衣發亮的賊眼,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這些年來,她一直苦苦糾纏著本公子,有些話是要跟她當面說個清楚了。你現在也是江三小姐面前的熟人,帶你去也好當個見證。」

  啥?不是姦夫淫婦?而是去拒絕那個會功夫的潑婦?洛小衣嘴角抽動了一下,稍為休息片刻後,又抽動了一點。接著,便猛烈的抽動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