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洛小衣緩慢的,僵硬的轉過頭來,面對著站得筆直如劍的朱美男。
扯了扯嘴皮,洛小衣努力的想嘿嘿出聲。哪裡知道臉皮實在繃得太僵,扯了好半天還是失敗而終。
冰雕豬冷冷的看著洛小衣,墨黑的雙眼中帶著一抹沉思。見洛小衣動作艱難,表情失控,他淡淡地說道:「今天你與蘭月兒一起上街了?」
把腦袋費力的向下一壓,洛小衣做了一個點頭的姿勢。
朱美男忽然嘴角向上一彎,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來。這一笑當真如雲破月來,冬雪初融,其動人處實是難言難盡!
忽然之間,呆呆的洛小衣發現自己頭也不僵了,身也不硬了。自個兒在砰砰亂撞的心跳聲中,變得痠軟無力。
看到洛小衣的呆樣,朱美男又是淡淡一笑。奶奶的,咱受不了了!洛小衣伸手撫上自個兒的胸口,幾次深呼吸之後。哭喪著臉說道:「朱公子,下次你老笑之前能不能招呼一下?還有,最好一天只笑一次。咱還小,心臟這個跳法咱受不了啊。」
洛小衣話音一落,一絲可疑的紅暈迅速的劃過朱美男的臉龐。不過一閃而逝,洛小衣只眨了一下眼便看不到了,奶奶的,定是咱眼花了!
咦,不對啊,咱怎麼覺得身上暖暖的,那殺氣呢?寒意呢?
朱美男不自在的把下巴一抬,對天空翻了一個白眼,讓自己活動活動後,他終於低下頭看向洛小衣:「蘭月兒的事已經傳回了酒樓,另外三個女人已經出去活動了。不過,你這次當眾扯下了蘭月兒的衣服,她們是一定會記在心上的。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袖子一甩,筆挺如劍的走了開來。
原來他是來跟咱通風報信的!
慘了!
洛小衣雙眼瞬間睜得滾圓,他痛苦的衝著那黑色的背影喊道:「朱公子,一句話可不能算報了咱的恩啊!要麼,你給點銀子咱,讓咱好跑路吧!朱公子,你別走這麼急啊!嗚,你這句話不說咱也知道,這買賣太不划算,咱不承認,咱不讓它成交!」
可不管他願不願意,朱公子還是果斷英勇的腳下加鞭,離開了現場。
洛小衣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嘴顫抖了幾下,喃喃地說道:「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直到現在,咱也只在冰雕豬的身上賺了二兩銀子。這個洛陽城,怎麼大方的主就這麼少呢?」
左手托著腮,洛小衣就蹲在榕樹下尋思起來。他右手在地上無意識的劃動著,嘴裡喃喃有聲自語個不休。
忽然,一個清雅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洛小衣,你在嘀咕什麼?」
「哎!」洛小衣長長的嘆息一聲,痛苦地說道:「咱在想,怎麼快點弄些銀子跑路啊。」
「哦,要銀子跑路?」藍和悠然的問出這句話,卻久久沒有得到洛小衣的回答。
他慢慢走到洛小衣的面前,然後蹲下,再然後,伸出頭,瞅向低著頭成了木頭的洛小衣,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不回答了?」
說到這裡,他伸出修長如玉的左手,用食指輕輕的托起洛小衣的下巴來。對著這張惶然的小臉上,正骨碌碌轉動的大眼睛,藍和微微一笑:「原來還活著啊,本公子還以為,你給嚇死了呢!」
洛小衣苦著臉,伸出小手用力下扯著下巴上的大手。一隻手不夠,他連忙雙手齊上。吸了吸鼻子,淚汪汪瞅著藍和,洛小衣煩惱的長嘆一聲,說道:「掌櫃的,咱今天上街,看到一個公子也是這樣托著一個美女的下巴。咱聽旁人說,那公子在調戲那美女。掌櫃的,你現在也在調戲小人嗎?」
托在洛小衣下巴上的手一僵,然後迅速的抽離開來。藍和急急的站起身來,他恨恨的瞪著還蹲在地上,正眨著天真的大眼睛,好奇的瞅著自己的洛小衣。暗哼一聲,冷笑道:「一個油腔滑調的滑頭小子,本公子才沒有興趣呢。」
「你說謊!」洛小衣立馬一個挺身,氣勢如虹,壯志凌雲的用食指指向藍和的鼻子,激昂地說道:「你一直對咱很有興趣。」看到藍和的俊臉由白轉青,洛小衣氣惱的加重語氣說道:「你一直就喜歡戲弄咱,欺負咱。」說到這裡,兩滴眼淚迅速的冒出洛小衣的眼眶。嗖地一聲,藍和還沒有反應過來,洛小衣已扯上了他的衣袖。
就著藍和的衣袖一邊抹著自個兒的眼淚,洛小衣一邊哽咽的悲傷的泣道:「掌櫃的,小人要死了,這次小人肯定會被四個娘們給剁成肉末,掌櫃的你說小衣怎麼辦才好?」
藍和的手啪地一伸,迅速的按在探向自己胸口的小手上。嘴角慢慢的掠起,藍和淡淡地說道:「不錯啊,真是不錯。現在不但敢把本公子的衣袍當抹布擦眼淚,還敢當著本公子的面掏腰包!洛小衣,這陣子你膽子大了不小。」
洛小衣聞言小臉一紅,他羞答答的低下頭,細聲細氣地說道:「掌櫃的,咱不是掏你的腰包。」再羞答答的抬頭瞅了藍和一眼後,他的臉更紅了,把腰身一扭,小屁股一撅,洛小衣雙手捂臉轉身嗔道:「討厭啦,人家只是想摸摸公子你健壯的胸脯!」
話音剛落,只聽得嗖地一聲,一個銀白色的影子如風一樣劃過,激起地上的幾片榕樹葉後,連個背影也沒有留給洛小衣瞻仰。
看著逃之夭夭的藍和,洛小衣大眼彎成一線,把頭一歪,得意的喃喃說道:「咱掌櫃的又多了一個弱點,那就是臉皮太薄。奶奶的,可嚇走他了,現在小爺平安了。」
呀呀呸的,藍和一向好對付啦。現在小爺的問題是那四個娘們,咱得想出個好法子來,讓她們再也不敢打小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