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暫時的平靜

  洛小衣長長一嘆,低聲說道:「公子爺,這兩天我一直也在想這事。」她苦著臉,五官擠成一團,聲音好不憂鬱:「可我越想越不明白。公子爺,你以前也老是帶姑娘出現的,可那時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這一次為什麼我會這麼不舒服呢?」

  對上藍和墨黑的雙眸,洛小衣小手一揮,自顧自地說道:「公子爺,你雖然沒有說,可我也知道,你的家世那可很不一般,比之帝王之家也毫不多讓。你的這個凌氏未婚妻,也是大有來頭。這其中的瓜葛很多,麻煩更多。公子爺,咱雖然有時挺喜歡惹一下麻煩的。可你家的麻煩也太多了些。」

  感覺到有人靠近,洛小衣抬起頭來。她對上從暗處慢慢走近的凌氏女的身影,心神一動,對著藍和清聲說道:「公子爺,我以前從來沒有跟你提過要求。那是我還沒有想到那裡去。不過呢,我跟你說,我洛小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人小妾的。而且,我不但要做正妻,我的夫君還必須只娶我一人!」

  說到這裡,她得意的衝越走越近,臉色鐵青的凌氏女拋去一個媚眼,說道:「公子爺,小衣要走了。啥時你願意做到這些,啥時來找我吧。」

  說罷,她身子一躍,輕巧巧的跳入百米遠的船中。

  隨著小船越駛越遠,朱偌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看樣子,他很快便會清醒了。

  洛小衣轉過頭,對著星光下越來越遙遠的藍和的影子發了一陣呆後,忽然格格一笑。一邊笑,她一邊伸手扯著自己的兩頰,把自己的臉弄成一個大大的笑臉後,洛小衣吐詞不清地說道:「想打擊我,沒門!」

  這時,朱偌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他雙眼明亮的看向洛小衣,輕聲說道:「小衣。」

  「嗯?」洛小衣趴在船頭,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水裡劃動著。

  「小衣,我們明天回江南吧。」

  洛小衣抬起頭來,對上他亮晶晶的雙眼,暗暗納悶著:難道他聽到了我和藍和的對話不成?

  「好。」洛小衣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才笑完,她便雙手扯著自己的臉蛋,喃喃說道:「臉上的皮有點緊,笑不動。」

  朱偌淡淡一笑,低聲說道:「小衣,坐到我身邊來。」

  洛小衣嗯了一聲,剛一坐近,朱偌的手臂便摟上她的腰。靠在他的身上,聞著那一股血腥氣和男性氣相混的古怪氣味。洛小衣吸了吸小鼻子,喃喃地說道:「一點也不好聞。」

  朱偌哈哈大笑起來。

  在朱偌的吩咐下,小船東拐西拐,駛進了一家偏遠的客棧。洛小衣清洗罷,便早早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床頂,側耳傾聽著隔壁朱偌房間傳來的響動。

  輕輕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臉,洛小衣翻了一個身,喃喃地說道:「為什麼胸口還是這樣悶悶的?」

  胸口實是悶到了極點,洛小衣連連嘆息幾聲後,那感覺才稍為輕鬆一些。

  慢慢的,一輪明月透過紗窗,映出一圈暈暈的光輝。洛小衣呆呆的望著窗口,不知不覺中,淚水又湧出了眼眶。

  她翻身坐起,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暈黃的紗窗紙。伸手緊緊的按在眼眶上,洛小衣低低地叫道:「師傅,小衣還是好難受。」

  這種難受,實在無法排解。洛小衣赤腳跳到了地面。她剛落地,門口便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擊聲。同時,朱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衣,我進來了。」

  洛小衣一愣,她連忙張嘴叫道:「別,我要睡了。」睡了兩個字才出口,房門便吱呀一聲打了開來。洛小衣怔怔的看著朱偌走進房門,看著他反手把房門帶緊。直過了一會,才喃喃說道:「想不到,你開鎖挺高明的。」

  朱偌一徑走到洛小衣的床前。他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專注的看著洛小衣。

  洛小衣滿腹心思,被他看得心中不安,連忙低下頭來。

  「小衣,你不開心。」

  洛小衣嗯了一聲,她玩著自己白嫩的小手。直過了一會,才低聲說道:「冰雕豬,我不喜歡凌姑娘。」

  朱偌這人極為霸道自我,要在他的面前傾訴心思,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洛小衣就是知道,他現在想聽這些。

  抿了抿嘴,洛小衣又輕輕地說道:「我是不開心。我不喜歡這樣。」

  朱偌緩緩的伸出手蓋在她的小手上,翻過手掌,朱偌看著掌心中的小手,低沉地說道:「小衣,你猜得對。今天你與藍和和凌小姐的見面,我是有意為之。」他伸出另一隻手,把洛小衣的小手緊緊的包在掌中。又說道:「你這麼聰明,自是知道藍和遠不是一般的人。更多的時候,他都不能代表他自己。你也可以從凌小姐的身上看出她來歷不凡。小衣,你混跡江湖多年,應該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並不是努力便可以達到。」

  朱偌一向很少說這麼長的話,因此,這席話他說得很慢,很慢。彷彿每個字都在心中過了無數遍。

  洛小衣抬起頭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擠出一個笑容後,低聲說道:「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我只是不習慣把那些事與我自己聯在一塊。」

  她歪了歪頭,直到此時才發現朱偌身著白色褻衣,棕色的胸脯從鎖口露出小半來。她臉一紅,別開頭小聲說道:「我要睡了。」

  朱偌嘴角一揚,忽然轉過頭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後,他轉頭看向洛小衣,低低地說道:「你睡吧,我在這裡守著。等你睡著了我再離開。」

  洛小衣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輕輕的嗯了一聲,扯過薄被蓋住頭面,將自己嚴嚴實實蓋過後,洛小衣悶悶的聲音傳來:「我現在已經睡著了。」

  朱偌有點想笑,道:「好,等你開始做夢了我再離開。」洛小衣翻了一個白眼,卻拿他沒有法子。整個人又向被子裡面縮了縮。

  月光下,朱偌轉過頭,定定的看著紗窗外面。濛濛的光亮中,他過人的視力,可以清楚的看到院落外二百米處,站著一個修長熟悉的身影。嘴巴扯出一抹笑來,朱偌冷冷一笑:藍和,你站在那裡也沒有用!為了讓小衣正面遇到偕美同行的你,我可是準備了不少時間。這一回,我佔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