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決定

  在洛小衣說話之際,眾黑衣人已越退越遠,眼看就要隱入樹林了。

  一個與洛小衣相識的藍衣人上前一步,沖洛小衣抱拳道:「洛姑娘,你所說的話,小人聽不懂。洛姑娘有什麼話,待見了我家公子,再當面問他可好?」

  洛小衣不再多語,她嗖地一聲,跳到了馬車裡面。叫道:「朱哥哥,我們走吧。」

  朱偌點了點頭,跳下馬背,二話不說的策馬前行。眾藍衣人面面相覷,直到洛小衣等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才藍衣護衛才苦笑道:「我們撤!」

  朱偌騎在馬背上,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中的長劍,一聲不吭。洛小衣悄悄的透過車簾看向他,見他眉頭緊鎖,不由輕咳一聲。然後在朱偌的注目中,訥訥地說道:「朱哥哥,我剛才,我剛才實是氣不過。」

  朱偌挑高一邊眉頭,一臉詫異的看向洛小衣。在他的印象中,這還是洛小衣第一次向他說出類似道歉的話來。

  他嘴角微微上彎,輕聲道:「我知道。」

  洛小衣低下頭,輕輕地說道:「那些黑衣人是凌小姐的人。」

  「我知道。」

  洛小衣低低地說道:「我看到藍和的屬下跑來救我,當時心裡很是歡喜。朱哥哥,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歡喜,對不起。」

  朱偌轉頭一動不動的盯著洛小衣,直過了良久,他才低低地說道:「你能這樣想,我,我真高興。」

  一陣沉默後,兩滴淚水迅速的掉到了灰塵中,然後迅速的消失不見。洛小衣哽嚥著說道:「朱哥哥,我從此以後,一定把掌櫃的給忘了。我真的,再也不想他,也再也不為他做什麼事而感到歡喜。」

  朱偌想笑,可不知為什麼,嘴一掠起,卻浮出一個苦笑。他竟然沒有發現,洛小衣對藍和居然投入了如此多的感情!

  他深深的凝視著洛小衣,低低地說道:「好。」

  洛小衣伸袖抹去淚水,抬著仍然泛紅的雙眼衝著朱偌做了一個鬼臉。她嘟著嘴說道:「朱哥哥,我知道我一直很任性,以後,我會儘量改過來的。」

  朱偌策馬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放在她的左臉頰上。他低低地說道:「改不改都無妨,只要你高興。」

  洛小衣輕輕一笑,雙眼看向前方,低聲說道:「朱哥哥,這陣子,我天天都在想。想你,想以前的事,也想掌櫃的。我真的想明白了很多事。」

  朱偌微笑道:「想明白了,那就忘記不開心的事吧。把以前的事,把藍和,都通通的忘記。我們一回江南就成親,我和你,還有孩子,一起慢慢的走遍這整個天下,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嗯。」洛小衣輕輕的應了一聲。朱偌伸手蓋在她的小手上,直過了一會,洛小衣才慢慢的收手,把他的大掌反握住。

  感覺到彼此手中的溫暖,兩人相視一笑。洛小衣靜靜的瞅著朱偌,暗暗想道:其實,掌櫃的一點也不適合我。他明知道凌氏女對我不利,也只是派人來阻止。他甚至捨不得下殺手來殺雞給猴看,警告一下那女人!其實,冰雕豬真的很好,長得又好看,功夫又好,雖然冷了一點,木了一點,不過對我很好。

  想到這裡,她對自己的決定似乎越來越篤定。

  這樣策馬前行,直過了好一會,洛小衣才與朱偌鬆開手。洛小衣縮到馬車中,隔著馬車簾看著朱偌的身影,洛小衣的嘴角,慢慢的浮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只是笑著笑著,不知為什麼,眼中很有些酸澀。

  穿過狹長的山道,前面出現了一座集鎮。現在正是趕集的時候,三人遠遠的便可以聽到那裡人聲喧囂。

  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緊接著,劉十二熟悉的叫聲傳來:「朱大俠,洛小衣,等一等。」

  朱偌馬一停,回頭一看,只見劉十二帶著五六個護衛,捲起一地的煙塵,急急的向這邊跑來。看到劉十二,洛小衣格格一笑,等劉十二等人在自己面前策馬停下,洛小衣便清脆叫道:「劉十二公子,你怎麼這麼閒呢?嘻嘻,怎麼現在跟在我們的屁股後跑起來了?」

  劉十二轉頭看著她,苦巴著臉,長嘆一聲說道:「好像真是有點閒!」嘆完氣,他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洛小衣,一臉嚴肅地說道:「不過,在下千里相隨,不管是不是太閒,這個情意份小衣你還是應該感動的。」

  洛小衣嘴一扁,嘻嘻笑道:「我才不信呢。說罷,你是什麼原因非要跟上我們?」

  「咦,小衣你這是什麼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在下只是很幸運的與小衣走到一塊去了而已。」

  說罷,劉十二沖洛小衣做了一個鬼臉,很傷心地說道:「難道小衣已經到了看到劉某人便心生厭惡的地步?」

  洛小衣格格一笑,衝他還了一個鬼臉,說道:「然也!劉公子有沒有感到很傷心,有沒有很想自殺?」

  劉十二哈哈一笑,他策馬趕到洛小衣的馬車旁,笑哈哈地說道:「當然,不會!」他忽然笑容一頓,溫柔的看著洛小衣說道:「小衣,你換回女裝的樣子,可真美!」說到這裡,他目光迷離起來,一派神思恍惚的樣子。洛小衣這是第二次看到他一臉的追憶。

  劉十二很快的清醒過來,他對上洛小衣好奇的雙眼,低聲笑道:「當時在酒樓中第一次看以男裝的你時,我彷彿回到了幾年前。那種心搖神馳,如醉如夢,真的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不過,自從看到你換回女裝後,我倒有些後悔了。」

  他笑嘻嘻的湊上前,低聲說道:「我這陣子一直後悔,後悔當初對你的態度太不正確,以至於讓藍和和朱偌都跑到了我的前面。」

  洛小衣格格一笑,低聲回道:「你當初初見我時,是不是想起了初戀的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跟我說說,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劉十二打了一個哈哈,卻搖頭道:「舊夢已醒。我要是還沉在那個夢中,可就會眼睜睜的看到小衣嫁為人婦了。」見洛小衣不快的扁起小嘴,他一臉的痛不欲生:「哎,以前的事不要再說了,小衣,我們還是多談談美好的將來吧。」

  他說到這裡,自己轉頭看向朱偌,輕咦一聲:「奇怪了,朱大俠怎麼一直沒有吭聲,沒有對我噴火了?」

  朱偌淡淡的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劉十二瞪大雙眼,看了看朱偌,又看了看歪著頭,笑嘻嘻的洛小衣,不由怪聲叫道:「不會是你們私底里已經山盟海誓過吧?朱大俠要是沒有吃到定心丹,肯定不會這個表情。肯定不會,對,你們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