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推開大門進了客廳,客廳裡的燈突然暗了,他想打開燈,可像上次那樣電源又被切斷了,這使李強感到非常奇怪。
李強舉著槍向前搜索著,心想這慘叫聲是哪個房間發出來的呢?
現在,他進了自己的房間,突然感到頭上有水滴下來,他在房間裡找到了手電,擰亮後照了照天花板,讓他驚奇的是,天花板上滴下的是血而不是什麼水!
趁我去了花園,是誰被殺害了呢?他想。
他走上樓去,經過漆黑的走廊時,突然看見走廊裡有個黑衣女人一閃,他慌忙追了過去,但當他快要追到時,那個人影不見了!這使他震驚不已。
他回到了那間滴血的房間門前。
整個房間靜如死寂,他感到一瞬間的毛骨悚然。
他慢慢地把手電光掃了過去,猛然發現了地板上的死屍,這是一具男屍。
他彎下身,手電對準了他的臉——這是那個矮個子,是被水果刀捅死的。
他是被誰殺死的呢?芳梅娟?好像不可能,她一個小女子怎麼能對付兩個大男人?為什麼要殺死他,李強想,殺他的人肯定還沒走遠,我該抓緊時間去看看。
李強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地搜尋了一遍,竟然沒一個人影。
他重又回到二樓那間躺有死屍的房間,令他震驚的是,那個矮個子突然不見了!
真的遇見鬼了?他自言自語。
難道他又復活了?他是裝死的?他去了哪兒?
李強彎下身,檢查地上的血跡,血跡還在,不像是假死。這個矮個子是被人移走的,會被移到哪兒去呢?李強想。
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李強感到疲憊不堪,便下樓回房間躺下,默默地聆聽樓裡的動靜,卻什麼也沒發生,不一會兒,他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李強醒來時,已經上午九點多,他一躍而起,去衛生間匆匆洗了洗,見碗櫥裡有剩下的飯菜,便胡亂吃了些。
李強上上下下又檢查了一遍,跟昨晚一樣,除了二樓那間房間有一攤乾了的血跡外,沒其他情況。
一幫人在他眼皮底下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使李強深感困惑。
難道他們全是鬼怪,是民國初年冤死鬼的冤魂?什麼梅花組織根本沒有這回事?可昨晚芳梅娟對我講了,明明是想要我參加他們的組織,看來情況沒我想得那麼簡單,除了白薇人皮上的組織聯絡圖,這次他們來大陸,難道還想進一步發展新的組織?
這樣想著,李強又來到花園裡,他想起了假山旁那塊奇異的石頭。
但當他來到假山旁時,那塊奇異的石頭竟然不見了!
他在假山旁轉了幾圈,卻沒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疑點越來越多!
他在一塊矮石頭上坐了下來,點了支菸吸著。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人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全消失了!
他又想起了芳梅娟,感到她是實實在在出現過的,而且一邊跟他調情,一邊則在試探著他。他偽裝得很好,她幾乎相信了他。可現在她像夢境中的女人,突然消失了,這使他感到遺憾和迷惘。
差不多近中午了,李強離開13號,出了胡同來到一家小吃店。當他坐下剛叫了碗麵條時,突然發現有一個熟悉的女人身影從店門外經過,他忙站起身,出店跟了上去,沒想到他看見的是芳梅娟!他想喊她,卻忍住了。
他決定還是跟她一陣再說,看她究竟是去哪兒!
他跟著她進了胡同,轉彎抹角來到13號後門,她摸出鑰匙開門進去了。她在進去前回頭張望了一下後面,李強倏地躲到了牆後,她沒發現他。
李強回到小吃店,把那碗涼了的面吃了,隨後來到一家有公用電話的煙雜店。他掛電話給凌雨琦,三言兩語便把昨晚13號發生的一切說了,凌雨琦先問他身體怎麼樣了,然後問他今晚會不會有情況,如果有情況,她帶幾個人來協助他。他想了想說,沒瞭解清楚前,先暫緩採取行動。他最後說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把13號的秘密完全搞清楚的。
凌雨琦答應了他,說她會跟路明匯報的。
擱下電話,李強去了菜市場,買回來一些魚肉蔬菜,就急急地返回13號。當然,他是從大門進去的,他習慣走大門。
他進了客廳,故意把聲音弄得很響。
讓他奇怪的是,樓裡靜靜的好像沒人!
他惶惑不已地想,也許她在自己的房間裡?便放下菜,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見她的房間門關著,剛想敲門,卻又一想,還是等她自己下來更好,便悄悄離開了。
黃昏時分,李強在廚房裡煮飯燒菜,整個房間裡瀰漫著飯菜的香氣。
芳梅娟下樓來到客廳。
「有點過日子的意思了,」芳梅娟進了廚房說,「今天怎麼了,有客人來?」
「我剛才出去買菜了,沒想到你回來了,昨晚去了哪兒,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你的影兒?還有你的姑母姑父也不見了,他們去哪兒了?是跟你一起回來的嗎?還是遭到什麼不幸……」他故意問。
「你別管得太多,實話告訴你,昨晚當你去這兩個叫花子房間時,他們從你的窗口跳了進來,把我的嘴巴堵住了,我叫不出,隨後他們把我捆了起來。」
「你被他們抓走了嗎?他們為什麼要抓你,抓到哪兒去了?」
「他們把我送到一間黑房子裡,審問我……」
「審問你什麼,他們是些什麼人?」
「我知道他們是那邊派來的,竟然這麼快就找到這兒,他們是在找一樣東西,我沒料到他們——後來有人救了我,經過昨晚的浩劫我很害怕,現在你的命運跟我綁在一起了,你要為我們工作,你懂我的意思嗎?」
李強突然感到此時此刻的芳梅娟有些異樣,不由點點頭笑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我怎麼為你工作呢?」
「你只要聽我的指示就可以了,你願意嗎?」
他點頭同意了。
她把早已準備好的一疊十元鈔票給他。
「我不需要錢。」他不好意思地說。
「你買菜不是需要錢的嗎?」
李強心想,如果不收下的話,恐怕會引起她的懷疑,就收下了。
「我用不了這麼多。昨晚房間裡的燈全不亮了,我又忘了跟房管所說一聲。」
「不用去說了,我告訴你這總開關在什麼地方。」
她引他去了裝有電源總開關的地方,當他見到總開關原來在客廳裡一幅巨大的風景油畫背後時,他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真是太愚笨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怎麼可能找得到地下室。
「這幢房子有地下室?!」他很自然地問道。
「誰告訴你的?」
「我夢中見到的,但我不知道入口處,好像這地下室中有人住。」
「夢中見到的?你別瞎猜疑,」她瞪了他一眼說,「該知道的自然讓你知道,暫時不該知道的,以後會讓你知道的。」
他點了點頭:「你的姑媽姑父呢?請他們一起來吃飯啊!」
「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他裝出吃驚的樣子:「要不我去找他們?」
「你到哪兒去找?」
「昨晚這幢房裡的慘叫聲,把他們嚇得躲到地下室裡去了?」李強還是提到了地下室。
「昨晚的慘叫聲?你聽到了慘叫聲?」
「是的,我聽到了慘叫聲,我還看到了死屍,非常恐怖。」
「看到了死屍,在哪兒看到的?」
「在樓上你旁邊的房間裡。」
「是誰?」
「好像是那個矮個子。」
「你看清楚了?」
「是的,我看清楚了。」他聳聳肩說。
「好吧,你帶我去看一看。」她說。
「可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個死屍不見了!」他搖了搖頭說。
「走,你還是得陪我去看一看。對了,你是怎麼發現死屍的呢?」她問道。
「在我房間裡的天花板上滴下血來,我才發現的,我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他們來到李強的房間,李強擰亮燈,指了指天花板,天花板上又沒有了血跡。李強驚呆了。
芳梅娟跟著他來到樓上,他們進了那間曾躺有死屍的房間。
房間裡地上也沒有血跡。
他迷惑地說:「我明明看到死屍躺在這兒的,地上還有血跡,可是,現在連血跡也不見了!」
「你想像力真是豐富,你可能又做夢了,這情節還是留在你的小說中吧。」她笑眯眯地說。
李強困惑不已,望著芳梅娟,愣了好長時間。
晚飯後,芳梅娟又煮了咖啡,好像昨晚的事沒發生過一般。
咖啡的香味瀰漫了整個客廳,李強坐在芳梅娟的身旁,感到很溫馨。
此時此刻,倆人不再提起昨晚的血跡、慘叫、死屍,而面對的是香味濃郁的咖啡和甜蜜的微笑。
「我真高興,在此時此地,有你這樣的伴侶。」她笑吟吟地說。
「你是指咖啡嗎?」他說。
「不,我是說你。」
沉默。
「你說,你把我看成什麼樣的女人了?」
「一個漂亮但讓人捉摸不定的女人。」他喝口咖啡說。
「我怎麼捉摸不定啦?」
「當你把槍對準我的時候——我心中很害怕,我想你也許真的會向我開槍。」
「死在愛人的槍口下,其實是很爽的,你怕死嗎?」她說。
「我當然不怕死,但死得莫名其妙總讓人不甘心!」
「說明你並不愛我。」
「把槍對準自己喜歡的人,還說愛他,這是什麼邏輯?我不懂。」
「好吧,你不懂,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我如今已經相信你是個誠實的人,我再也不會把槍對準你了。我問你,你對這裡發生的一切,真的有興趣?」
「是的。」
「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喜歡看偵探恐怖之類的書?而且自己也想寫?」
「是的,我感到高興的是,我已經有了一些收穫。」
「什麼收穫?」
「譬如說,昨晚發生在這兒的恐怖事件。」
「你認為這兒發生的都是恐怖事件?」
他點點頭:「我本來膽子也不大,但自從認識了你,我感到很欣慰,當我遇見了可怕的情況時,我就想起了你,就感到不怎麼害怕了。」他頓了頓補充道:「但我還弄不明白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兩個一高一矮的叫花子怎麼就不見了,真的很奇怪,難道這兒真的有鬼怪出沒?」
她敷衍道:「剛才我不是對你說過了,他們綁架了我。好了,別再糾纏這些問題了。」說罷,站起身,在客廳中間走了一圈道:「你會跳舞嗎?」
李強點點頭:「可沒有音樂,怎麼跳?」「會有音樂的,你起來吧,摟著我。」她柔聲道。
李強站起身,摟著她,她身上紫羅蘭的香水味鑽入他鼻孔,他有點不能自已了,他摟著她走起了舞步。
「你知道嗎?我昨晚差一點死去。」她說。
「你不會死的。」他安慰道。
她哼起了《情人的眼淚》這支曲子。
「今夜真的很浪漫。」他說。
「現在我們在享受生活,我多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可是我現在還走不了。」
「為什麼?」
「我們還有事沒辦完。到時,你跟我一起走嗎?」
他點點頭。她猛地吻了他一下,又哼起了音樂。
「你去把燈關了。」她推開他說,「然後點上蠟燭。」
「為什麼?」他瞪大眼睛說。
「讓你關你就關,我們跳燭光舞。」她欣然一笑道。
李強找來蠟燭點燃,然後把燈關了。
兩個人又面對面地摟在一起了。
「還會想到你的女朋友嗎?」她溫柔地問。
「不,現在我心中只有你。」
她盯視著他的雙眼說:「你怎麼讓我相信呢?」
「昨晚你突然失蹤了,我一夜沒睡,整夜都想著你。」
她吻了他一下,「你終於變得可愛了!」
李強沒想到自己竟然對眼前這個女人說出如此動情的話來,雖然有些後悔,但見她深情地看著自己,也就釋然了。
「實話告訴你,我是台灣來的女人,趁大陸『文革』混亂之際,發展我們的組織,而這兒只不過是我們活動的一個點而已!」
李強暗喜,假裝心不在焉地問:「如今發展了多少人了?」
「全國現在設有九個點,北京有兩個點,當然我們還有電台,可以發送密件去台灣。」
「你們的電台設在哪兒?」
「你會跟我去台灣嗎?」
他點點頭。
「我告訴你,就在這幢房子裡!」
李強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人向台灣發報。
驀地,燈突然亮了。那個高個子出現在他倆面前。
「倒是很浪漫的噢,我聞到咖啡的香味了,也想來喝一杯,不打擾你們吧?」他微微一笑道。
倆人分開了。他們的目光移向高個子。
芳梅娟說:「你這個不速之客,請坐吧。」她瞥了他一眼:「我再去煮一些。」說罷去了廚房。
李強感到這一切發生得很奇怪,這個高個子昨晚失蹤了,今晚卻又突然冒了出來,而且換了一身新衣服,已經不再像個叫花子,這派頭倒像個紳士,而且他們好像很熟悉,可芳梅娟剛才說他們綁架了她!他根本想不通。
「你昨晚去哪兒了?不是準備睡在這兒的嗎?那個矮個子呢?」李強問。
「昨晚我去了好地方。」他心不在焉地說。
「什麼好地方?能告訴我嗎?」
「你別問得那麼多。」他冷冷地說。
李強沒想到高個子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感到有點難對付,就說:「我有權利問你。」
「你有權利?你是這兒的主人嗎?」
「應該是,房管所派我來看這房子的。」
「哦,那麼你有權利趕我走啦!」
「我不是說要趕你走,我是說問你什麼問題,就回答我。」
「你問吧,我聽著。」
「昨晚你去哪兒了?」
「這是隱私,你不該問。」
「什麼隱私?」
高個子冷笑道:「要我明說嗎?跟女人睡覺哇!真滑稽,連個人的隱私都要打聽!」
正說著,芳梅娟端著咖啡壺進來了,她為高個子倒了一杯,然後在李強和自己的杯子裡添了些。
「喝吧。」她說。
「芳小姐,你跟他搞上了,怎麼也不跟我打一聲招呼?」高個子說。
芳梅娟瞪了他一眼:「你說話客氣一點。」
「客氣點?好吧,今晚看在你的面上,我就……」他瞟了李強一眼。
「你想怎麼樣?」李強故意問道。
「你得小心。我身上的傢伙是不長眼睛的。」高個子說著,把身上的槍拔了出來,對準了他。
芳梅娟驚呆了,慌忙道:「高翔!你可不能亂來呀!」
高翔把槍插進腰間說:「好吧,這幾天我也不走了,你為我們做飯吧!」
芳梅娟祈求地望著李強:「李強,答應了吧!」
李強一聲不吭,點了支菸吸著,心想芳梅娟在騙他,不僅騙了他的感情,還對他說了慌。李強感到遺憾的是他差點相信了她——
高翔也不理他,一邊吸菸一邊喝起了咖啡。
芳梅娟對高翔說:「你昨天穿的像個叫花子,今天又像個小K,昨晚我差一點認不出你!」
「哦,是嗎?我就是要人認不出呢!」
「不是說今晚你不來的嗎?」芳梅娟說。
「想你啊。」高翔說。
「我現在有男人了。」她說。
「我不承認。」高翔冷笑著說。
「已經成了事實,你不承認也沒用。」她說。
他又拔出槍來,並推上了子彈。
芳梅娟有些尷尬,轉身對李強說:「你是不是先回房間去?」
李強沒想到此時此刻他竟然成了多餘的人,而且竟被她的前情人這麼看不起,他感到下不了台,如果這樣的話,他很可能被芳梅娟不當一回事,或把他看成個懦夫,而對他再也沒興趣,他的計畫可能就會落空,於是就說:「我是這兒的主人,我想呆在哪兒就呆在哪兒。」
芳梅娟見李強並不怕眼前這個高個子,就樂了,說:「那你就呆在這兒吧!」
「叫你回房去,你就回房去,要不——」高翔瞟了他一眼說。
「別用槍嚇唬人,用本事咱打一架,可以去花園試試身手,假如我被你打倒,我就乖乖地回房間去。」李強說。
高翔被激怒了,說:「你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把外套脫下扔在了沙發上:「走吧。」
倆人來到花園中,高翔拉開了架勢。
芳梅娟跟了出來,在一旁看著他們,心底深處希望李強贏高翔。
倆人交起手來。
高翔一拳過來,李強躲開了。高翔又朝他踢了一腳,李強又躲開了。高翔手腳亂了,但還是不停地向李強進攻。李強趁勢抓住他的一個破綻,一腳撂倒了高翔,然後一腳踩住了他的胸部,微微笑道:「把槍給我。」
「不。」高翔掙紮著想起來,李強對準他的腰部狠狠地踢了一腳。他大叫一聲:「你這小子,今晚我跟你沒完!」
李強又踢了他一腳。他大叫一聲:「你這個看房的,我跟你沒完!」
「把槍給我。」李強說。
芳梅娟說:「李強,你放他一馬吧!」
「對不起,我必須把他身上的槍卸下來,要不我倆都會死在他的槍下。」李強說。
趁李強跟芳梅娟說話之際,高翔猛地掙紮著爬了起來,迅速拔出槍來,對準李強:「不想死就跪下。」
李強呆住了,他一動不動地站著。
芳梅娟叫道:「高翔,放下槍。」
高翔冷笑道:「除非你把他的皮帶卸下來。」
芳梅娟看看高翔,又看看李強。
高翔對準李強的褲襠開了一槍,李強嚇了一跳,他看自己的褲子,壞了。
芳梅娟一驚,她站到李強跟前,說:「你忍耐一下。」
芳梅娟把李強的皮帶卸下來了,高翔從芳梅娟手中接過皮帶。
李強的一隻手只好乖乖地拉住褲子。
高翔用李強的皮帶猛地抽了他一下。
「就你這德性還想耍弄我?」又抽了他一下,對芳梅娟說:「芳小姐,這次他們派我來,你可要聽從我的!去給我找根繩子來。」
芳梅娟站著不動。
「你到底去不去?」高翔說著,又抽了一下李強。
芳梅娟見他這樣,便轉身走了。
「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嗎?你給我跪下,我就饒了你,要不我凍你一晚上。」
李強望著他,不吭一聲。
芳梅娟拿來了繩子。高翔從她手中接過繩子,一步步向李強靠近。
高翔猛地把李強推倒在地,當他想把李強綁住的一瞬間,李強把他的手槍奪了過去,用槍對準了高翔。
「請別開槍,我跟你鬧著玩的!」高翔求饒道。
「把皮帶給我。」李強說。
高翔把李強的皮帶還給了他。這時,李強要求芳梅娟給他把皮帶重新繫上。
芳梅娟服從了。
李強的槍對準高翔:「我已經參加了你們的組織,現在芳梅娟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膽敢欺負她,我就宰了你!」芳梅娟系好了李強的皮帶。
「給我跪下。」李強說。
高翔一動不動地站著,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強對準他的腳尖就是一槍。這一槍打中了,他疼得彎下身去。
芳梅娟說:「夠了!」
「不!你跪不跪?」李強說。
高翔強忍著疼痛,慢慢地站了起來。
李強說:「我數到三,如果不按我說的做,別怪我不客氣!」
李強數數,當他數到三的時候,高翔跪下了。
李強大笑,芳梅娟也跟著笑了起來。
高翔一臉羞澀,滿臉通紅。
「我送你去醫院包紮一下,怎麼樣?」李強望著他說。
高翔站了起來:「不用了。」一步一拐地向客廳走去。
突然,他轉過身來,對李強說:「把槍給我。」
李強怔了怔,看了一眼芳梅娟,說:「怎麼樣?」
「給他吧。」她說。
李強把最後兩顆子彈退下,隨後還給了他。
「你可要當心!」高翔變得傲慢起來。
「當心什麼?」芳梅娟說。
「我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男人。」他說。
芳梅娟向他笑笑。
他們來到客廳,高翔坐了下來,呻吟起來。芳梅娟找來了紗布、消毒水,為他包紮起來。李強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一點點小傷就叫個不停,虧你還是個男人!」芳梅娟說。
「今晚我睡哪兒?」高翔說。
「你那天來時,不是自己看好了一個房間嗎?」
「哦,對了。」
「沒想到你這麼不中用!」她說。
她為他包紮好了,這時李強走過來想把高翔扶到他的房間裡去,但被他拒絕了。
芳梅娟把他扶到了房間裡照顧他躺下,隨後安慰了他幾分鐘,她想把他的怒火平息下去。
李強坐在客廳裡,心想:毫無疑問,剛才的行為已引起了芳梅娟的好感,應該趁勢進一步控制這兒的局面,最後把他們一網打盡。想法不錯,但做起來卻有難度。
這時芳梅娟進了客廳,她二話沒說,抱住了李強。
「你真是個男人,我沒看錯你!」她深情地說。
「我不希望有人欺負你。」他說。
「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臉上有道血痕,我看了有點難受。這個高翔,這麼狠心!」她動情地說。
「沒關係。」
「疼不疼?」
「不。這高個子以前是你的情人?這次特地來看你的?」
「這事說來話長。別再談他了好不好?」她離開他的懷抱,坐下道:「你知道,他這次來是有任務的。」
「什麼任務?」他問道。
「現在還不能說。對了,你這麼好的身手,看來不是平常人。」
「也就是小時候喜歡跟人摔跤,這沒什麼。對了,剛才你不是說被他們抓去了嗎,怎麼一會兒又跟他們是一夥兒的了?還有,那個矮個子呢?是不是被你們殺死了?」
「你問了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實話告訴你,本來我們是兩派的,但卻是同一組織的人員,現在為了同一個目標,暫時走到了一起。」
「什麼目標?能告訴我嗎?」
「你的口氣好像在審問我。」她有點不耐煩了。
「我的想法是,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如果不讓我知道,我怎麼為你做?」他一臉誠懇地說。
「你已經知道得很多了,是不是能正式成為我們組織的一員,還得我們組長說了算。」
「哪位是你們的組長,我見過嗎?」
「會讓你見到的,但現在還為時過早。」她嬌媚地一笑,「我回房間去,你來陪我?!」
他聳聳肩道:「好吧。我洗一洗就上來。」
芳梅娟轉身上樓去了。
李強望著她的背影,去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