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才初冬,信都氣候也沒漁陽那麼寒冷。
但為照顧小喬,信宮射陽居的地下已燃了地龍。屋裡暖和若春。
魏劭的體溫在飛速地躥升。
小喬診出有孕直到現在,兩三個月的時間裡,魏劭一直和她同眠。
春娘怕男君不懂事,暗地叮囑小喬,一定不能行房。
後來鍾媼來了,也擔心少年夫妻夜夜同床,一時情難自禁,在魏劭面前,亦尋了個機會,委婉地表達過這層意思。
其實便是沒有鍾媼的提醒,魏劭自己也非常的小心。
小喬自從有孕後,因為整天懨懨的,在他眼裡已成了個一碰就怕碎的琉璃人兒,別說再肖想她和自己親熱,連晚上睡覺,都變得老老實實,就怕自己一腿打過來壓到了她肚子。
只是憋了這麼久了,看不到也就罷了,整天對著傾國傾城色的美人兒,還是屬於自己的,卻只能看,不能動,實在是種折磨。
想到明早就要走了,忽然便忍不住了。
將小喬一把騰空抱起,送到了床上。
他趴在她胸前,狠狠地親她。手也未閒,分了她的衣襟。
小喬羅衣半褪,一對香肩宛若粉妝玉琢,兩隻白生生的鼓脹玲瓏乳桃兒一下從護著它們的衣下彈出,美不勝收,瑩耀幾至刺目。
魏劭盯著活色生香的珍饈美饌,慢慢揉它們,漸漸加力,復埋首,把整張臉都壓了下去。
才片刻,他的後背便出了一層滾滾的熱汗。
猝然地離了她,仰面倒在枕上,喘息粗重,彷彿快要透不過氣似的,喃喃地道:「這屋裡實在太熱了……我氣悶……快不行了……我先去沖個澡……」
一把扯過被,將小喬一團嬌軀蓋的嚴嚴實實,翻身下床便衝進了浴房。
浴房裡傳出一陣嘩嘩水聲。
魏劭在裡頭待了良久,強行慢慢降下那陣鑽心的火氣,方長長吁了口氣,胡亂套了件衣衫出來。
看到小喬還是那樣縮在被裡,被頭外只露出一張小臉,面頰粉裡透紅,閉著眼睛,彷彿睡了過去。
憋了口氣重新上床,將她再次抱在懷裡,愣住了。
錦被裹著的一副滑溜溜嬌軀已不著寸縷,縮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蠻蠻……」
魏劭心跳再次加快,剛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呼的上來了。
看著她閉眼微微顫動的兩排睫毛,有點呼吸困難。
忽然感到被下,一隻軟綿綿的小手伸了過來,打著旋,輕輕撫摸他平滑而結實的腹肌。
「蠻蠻……」
魏劭想動,又不敢再亂動,聲音發著顫。
小喬的小手繼續愛撫著他,漸漸往下……
兩瓣柔軟香唇也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香舌舔吻,慢慢游移,含住他一粒硬若石子的乳,頭,貝齒輕輕一咬。
魏劭全身毛孔,呲的舒張,汗毛豎立,忍不住嗯嗯地呻,吟。
「不許發聲啊,別讓她們聽到了……還要閉上眼睛,不能偷看……要是偷看,我就不管你了……」
小喬含著嬌羞的聲音又在他耳畔傳來。
魏劭立刻閉上了眼睛,神色糾結無比。又強行忍著不敢再呻,吟。喉下卻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心滿意足含含糊糊的一下咕嚕聲。
像只冬日裡曬著日頭又被女主人抱上膝蓋愛撫的貓。
……
五更,信宮內外,燈火通明。
李典魏梁等人,帶著鎧甲鮮明的親衛,正在縱馬來到信宮的路上,準備迎他出城。
小喬為魏劭扣上戰甲腰間的最後一個龍鱗鎖扣,笑道:「祖母來信,叫我代她送你出戰。我和咱們的孩子一起,等你凱旋。」
魏劭點了點頭:「安心等我回來!」
「昨日軍師提醒我,」他彷彿想了起來,又道,「須得提防幸遜趁機襲擾兗州。我考慮了下,讓楊信待命。若被軍師料中,叫他出兵助力。」
小喬道:「夫君考慮周到,蠻蠻感激。我知夫君此戰關鍵,楊信若本有另用,夫君儘管先行調遣。我今日就去信兗州,提醒父親及早防備。若真無力自保,到時再向夫君求助。」
魏劭注視著她,片刻後,微微頷首。
「君侯,雷將軍傳話,將軍們俱已抵信宮外,恭請君侯祭旗閱兵!」
鍾媼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夫君可去了。」
小喬笑道。
魏劭轉身朝外走去。
忽然又停了腳步,回到她身邊,伸臂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千鈞臂力,彷彿貫穿了堅硬的鎧甲,寸寸地透她骨肉。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鬆開她,開門大步而去。
……
東方拂曉。
小喬在鍾媼和春娘陪伴下,站在了檀台之頂,遙望城南城牆之外,山川原野,星旗電戟,魏劭大軍,往南緩慢開拔而去。
……
泰安二年歲末冬,幸遜大軍發洛陽,過虎牢關,駐於虎牢關外的黃河南岸。
雙方隔河,相互觀望半月。幸遜按捺不住,擇日派其子幸維和丁屈從虎牢渡口強行搭舟橋渡河,意欲直取魏劭扎於黎陽的本營。
魏劭派檀扶雷炎,只領一萬人馬,於對岸漫山遍野虛設旌旗,一波波亂箭齊發,作全力阻止渡河之狀。等幸遜主力渡河過半,停弓,邊戰邊退,引入預先埋伏的包圍圈內,一聲火鼓,震動天地,李典張儉李崇魏梁領四路伏兵殺出,丁屈幸維猝不及防,號令失當,抵不住凌厲攻勢,退回舟橋意欲退兵,不料搭出的數十條舟橋已被魏劭預先埋於虎牢渡北岸的馬弓手以裹了桐油的火箭射燒,濃煙火光中,舟橋毀,無路可退,後追兵又至,一場惡戰,幸遜軍士或被殺,或被俘,或落水,不計其數。幸維遭亂箭射死,丁屈逞勇,殺出重圍,帶殘兵沿西逃出百里,最後遇到一艘渡船,強行駕船過河,鎩羽而歸。
虎牢渡首戰,幸遜折損萬餘士兵,首戰即敗,又喪一子,得知消息,捶胸頓足,痛不欲生,誓要報仇,一雪前恥。
半個月後,幸遜再次搭設浮橋。此次吸取教訓,留人守橋。親自領大軍再次渡河。
魏劭此次也親統領,狙戰幸遜於黃河北之野。雙方各投正面軍力,累計共計數十萬人。
惡戰斷斷續續,雙方各有損傷。
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黃河南的滎陽,升起了一把沖天大火。
幸遜設於此的糧草庫,遭到楊信郭荃聯軍奇襲,守兵不防,被一把大火燒去了糧庫十之六七。
消息傳開,幸遜軍心大亂,魏劭趁機重兵壓上,幸遜不敵,亂軍中險些被圍,得丁屈力保,互易兜鍪,引開追兵,才終於退回南岸。
為斷追兵,一過河,置身後餘下殘兵不顧,立刻命燒燬浮橋。
兩戰皆敗,幸遜傷及元氣,銳氣頓失。
既不甘就此作罷,一時又不敢再主動興兵,加上天氣日漸嚴寒,遂命軍士就地搭設帳篷,與魏劭隔河相對,暫成對峙之態。
這日望著對岸,眺望北營,抑鬱興歎之時,司直臧常獻策:「陛下今執天下之牛耳,中原諸侯裡,除郭荃楊信,餘者無不俯伏。郭楊二人聽命魏劭,謀逆反叛,且容他逍遙一二,待陛下定了北方大局,再拿他二人開刀不遲。袁赭恐有二心,陛下不可重用。餘下諸侯裡,漢中樂正功與陛下是舊日發小,陛下稱帝,他亦上表奏賀,陛下何不發詔,命他速速引兵,前來應援,一為壯大聲勢,二可威懾魏劭。」
幸遜喜,遂派臧常,火速去往漢中傳旨。
……
漢中。
樂正功接旨,恭敬請臧常先下驛捨。自己回到內室,召謀士張燕、羅賢齊來,變色,將聖旨投於地,怒道:「幸遜拘幼帝於洛陽西郊冷邸,僭越稱帝,如今討魏劭,兩戰皆敗,連黃河都過不去,安敢呼我前去應援?」
謀士張燕道:「幸遜屯兵於黃河南,洛陽如今必定空虛。我勸主公,趁此千載難逢之機會,發兵奪取洛陽,占洛陽,挾幼帝,則可以幼帝之名召天下諸侯討幸遜。到時前有魏劭,後有主公,兩相夾擊,幸遜必亡。幸遜一旦亡,則主公有救駕之大功,天下何人敢不奉主公為圭臬?」
羅賢也稱是。
樂正功沉吟之時,忽聽門口一人道:「不可!」
抬眼,見是上月剛從幸遜那裡前來投奔自己的竺增。
心下不悅,皺眉道:「你有何見解?」
竺增入內,道:「蒙漢中侯不棄,收留於我。食人之祿,事人以直,我便直抒所想。我隨幸遜多年,深知此人。如今剛愎自用,任人唯親,謀多而不決,好高而騖遠。從前有馮招麾下涼州羌兵可用,驍勇善戰,如今馮招丟涼州,羌兵亦去,麾下將士,少有死忠,決計難成大事。反觀魏劭,年少有為,劍戟森森,氣勢銳猛,雄不可擋,麾下又多精兵良將。此人才是漢中侯天下大計之勁敵。如今若叫魏劭滅了幸遜,則魏劭必將劍指南下,勢如破竹,氣吞虹蜺,天下再無人能擋!漢中侯即便佔領洛陽,恐也非長久之計!」
樂正功原本表情輕慢,漸漸凝神。
見竺增停下,忙催促,又請他入座。
竺增入座方道:「以我之見,漢中侯可奉詔發兵,與幸遜一道伐魏劭。合漢中侯與幸遜之兵力,先滅魏劭。魏劭一去,剩下幸遜,不過一個僭位之徒,以漢中侯之雄才,何足懼哉!」
樂正功大喜,起身作揖道:「我得使君,如得寶珠!先前是我怠慢了,先生勿怪!」以上賓之禮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