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千金酬笑01

下了車以後,汀汀的手一直被他握著,一路向前。

汀汀實在非常忐忑,太喜歡他了,才那麼擔心與害怕。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期待一個人能夠喜歡她,從前她一直覺得,既然充滿缺點的她,不是人民幣,哪裡能得到每一個人的喜歡呢。

沒想到,航班晚點。

汀汀和鍾嶼坐在大廳等候,其實她睡得不太好,自從知道今天要見他媽媽以後,閉上眼就想起那些八點檔倫理片……

「困?」鍾嶼一側頭就看見汀汀一臉倦意,卻還強撐著,搖了搖頭。

鍾嶼伸手看了看時間,「還早呢,你先睡一會。」

「啊……」

大清早在機場大廳睡覺……

鍾嶼看她一臉詫異的模樣,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靠一會。」

「我不……」

話還沒說話,汀汀就被鍾嶼按到了肩上,他的肩膀寬厚溫暖,仿佛一個令人的港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汀汀只覺得心底那絲懼怕漸漸變淡了。

「把眼睛閉上。」他輕輕地說著,聲音溫和。

汀汀想起《初雪》裡,顧初帶阿雪去尋梅時,就是這樣親暱的在她耳邊說著這句話。那時的聲音雖然溫和,卻始終帶著幾分凜冽,而此刻在她耳邊的這個聲音,是真真切切的溫暖如春。

台詞裡最感人的話,或許並不能打動現實中的人心。可是帶著愛的聲音,卻令她徹底淪陷。既然人聲鼎沸,她卻始終覺得心安。

鍾嶼側頭看她合著眼,呼吸均勻,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臉頰,怕吵醒她,並沒有下手捏。

張美君拖著行李走到他們面前時,汀汀迷迷糊糊地咕噥了聲,「sama,飛機到了沒?」

鍾嶼抬頭看了眼張美君,張美君正笑嘻嘻地望著鍾嶼肩上的汀汀。

汀汀只覺得鍾嶼的肩膀微動,耳邊突然響起機場清冷的女聲——「乘坐……」

不知道怎麼的,汀汀猛地一驚,睜開眼就看見一張和藹可親的臉離只自己只有咫尺……

汀汀倒吸了口氣,本能地往鍾嶼懷裡躲。

鍾嶼沉了沉臉色,「媽,你別嚇她。」

汀汀一聽,側頭望著鍾嶼,「你……你媽!」

鍾嶼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汀汀已經驚得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抬頭直勾勾地望著張美君的臉……

張美君直起身子,正了正臉色,「我哪嚇她了?來來來,汀汀是吧,讓阿姨好好看看……」

「阿……阿……阿姨好!」汀汀飛快地站了起來,就差九十度鞠躬了,頭髮睡得有些亂了,趕緊把耳鬢的幾縷繞至耳後,不知道臉上有沒有臉意,汀汀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還是肉太多了……

鍾嶼別過頭,伸出手替她將劉海理了理,「走了,回家。」

擁有強大的小心髒的張美君,見怪不怪地把箱子往鍾嶼面前一擺,「走。」說著,拉起汀汀手手就要走,汀汀一看,趕緊去拉箱子,「我來,我來!」

溫美玲說過,一定要讓婆婆覺得她是一個勤勞的人!

張美君一看,笑了,「阿嶼,你的小女朋友真逗。」

「……」手按在箱子把手上的汀汀,一怔,趕緊朝張美君笑笑。

鍾嶼伸手按住她的手,手指伸進她的掌心,握住她小小的手掌,握緊。另一只手握住把手,朝張美君看了眼,「媽,還不走?」

「哦,你車停哪兒了?」

「停車場。」

「哪個?」

「那我們走前面。」

想和未來兒媳婦親密接觸一下的張美君,失落地看著前面兩個人你濃我濃地走著,鍾嶼因為腿長,一向走得飛快,今天倒好,走得格外的慢。

「阿嶼,你最近運動少了吧。」

「媽,你指什麼運動?」

張美君一聽,目光直直地落在汀汀背上,然後慢慢地落在汀汀的腰上,緊接著她若有所思地說:「兒子,你……」

「我什麼?」

「沒沒沒。」張美君飛快地向前走了兩步,牽著汀汀的手,汀汀的手軟軟的確實牽上去很舒服。

「汀汀啊。」

張美君這麼一叫,鍾嶼側頭瞪了她一眼,張美君才懶得理他,可鍾嶼心裡暗暗地冷笑,周謂的親媽果然是親媽!

「走得累不累啊?」

汀汀趕緊搖了搖頭,再累也不能說累啊!

「聽說你今年大四?」

汀汀點頭。

張美君又往汀汀的肚子上看了眼,一條素色的收腰連衣裙,腰看上去其實不怎麼顯,不過作為有經驗的人士,當然明白了!

汀汀順著張美君的目光往下看,腰,果然是腰,早知道平時就該聽溫彩玲的話,少吃點啊!

「明年就畢業了啊,課多不多,忙不忙啊?」

雖然是x大的客座教授,不過張美君大多數時間都在國外參加研討,或者去實地研究,在x大的課並不多。

「不多。我們專業還算輕鬆。」

「哦。」張美君應了一聲,朝鍾嶼瞪了眼。

鍾嶼只覺得莫名其妙……

上了車,汀汀剛在副車座坐下,鍾嶼還沒坐進車裡,張美君就說:「阿嶼,開車慢點。」

「哦。」鍾嶼發動引擎,隨口問了句,「媽,你在飛機上怎麼了?」

「你媽我能怎麼,倒是你,也不知道關心關心女朋友。」

鍾嶼,「……」

汀汀,「……」

「媽?」鍾嶼不解地望著張美君,張美君才懶得理他,望著汀汀說,「汀汀啊,今天早上幾點來的?」

「到機場的時候快九點了。」

「哦。」張美君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十二點了啊。」

「媽,你餓了?」

張美君「嗯」了聲,溫柔地問汀汀,「汀汀餓了嗎?」

突然被點名的汀汀趕緊說:「我……我還好。」

就算餓了也不能直接說餓了啊!

張美君朝鍾嶼看了眼,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前面有家的中餐不錯,你剛回來,應該……」

還沒等鍾嶼說完,張美君倒先叫了起來,「什麼,去店裡吃?」

鍾嶼一訝,「怎麼了?」

「怎麼能去店裡吃啊,多不健康啊,何況這種時候……」這個時候張美君還是知道要閉嘴的,忙改口說,「不行不行,今天中午我親自下廚!」

「……」

於是,三個人直接回到了鍾嶼家。

一進門,小狗就歡樂地迎了出來,看見張美君還叫了兩聲。張美君見這只小狗往汀汀腳下跑,感覺走過去抱開,「你說你,養只狗也就算了,怎麼能不看好呢?」

說著,張美君把小狗抱回了狗窩,順帶用狗鏈鎖了鎖。

汀汀好幾天沒看見它了,非常想念它,正要蹲下身跟它玩,張美君就走過去扶著她,「別,別,別,這個時候不能跟小狗玩,萬一呢……」

汀汀不解地望著張美君,張美君的目光往汀汀的肚子上瞟了瞟,就聽見鍾嶼在廚房裡喊:「媽,你要做什麼菜,冰箱裡只有幾塊牛肉了……」

張美君趕緊把汀汀扶到椅子上,還叮囑了一句,「別亂動。」

汀汀聽話的點了點頭,只覺得一頭霧水。

張美君一進廚房,看著鍾嶼拎著一小塊牛肉,一臉恨其不爭的模樣,「兒子啊,你怎麼不准備點營養的食物啊。」

「媽,今天的飛機餐是不是太差了?」

張美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飛機餐這都是小事!」

「……」

張美君朝客廳裡看了眼汀汀,此時的汀汀正遠距離裡的和小狗玩著,小狗難得看見汀汀,正高興地上竄下跳,無奈被鎖住了。汀汀想著張美君可能不太喜歡小狗,也只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它無法自由地玩耍。

「你要管得住……」張美君壓著聲,目光往他下面看了眼,「那你媽我也不用這麼擔心了。」

鍾嶼先是一愣,再往張美君臉上看了半天,就聽見張美君說:「看,看什麼看,小時候就是我幫你善後,長大了……」

鍾嶼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吸口氣,用力吐了出去。

「媽,你不會懷疑……」

「什麼是懷疑?」張美君冷笑一聲,「你媽我是有經驗的人!」

「可是,汀汀沒有懷孕。」鍾嶼提了提音量說。

客廳裡廚房並不遠,又是半開放式的,鍾嶼的聲音不算小,傳到汀汀耳朵裡,她徹底的驚呆了……

所以……

「汀汀,過來一下。」被點了名的汀汀,無奈地往廚房走……

難道,他媽求子心切?

汀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滿是肉的肚子喲……

張美君看了看從客廳走過來的汀汀,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肚子上,雖然……但是……

汀汀格外尷尬地望著張美君,鍾嶼把她拉到張美君的面前,「媽,你想太多了。」

「真沒有?」

汀汀趕緊點了點頭,聽說她是本校的客座教授,雖然她可以理直氣狀地說法定結婚年齡,可還是有點……

「什麼都沒有,我們非常非常的……純潔。」

此刻,張美君實在非常的窘迫,而汀汀卻像是犯了錯誤被抓住一般,拉住張美君的手,「張老師,請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真的沒有……」

鍾嶼沉著臉,瞪了張美君一眼,「媽!」聲音這雄壯,讓張美君全身一凜。

張美君只好尷尬地說:「這不,周謂媽媽那天跟我打電話說,這是十萬火急的消息,然後……」

「……」

汀汀實在很惶恐不安,張美君立即反握住她的手,「汀汀啊,沒事沒事,有那什麼也不要緊,你不知道,我們家鍾嶼,這麼多年,別說女朋友了,就連女性朋友都沒有,成天圍著周謂轉,我多麼擔心他那方面有問題啊!」

果然,鍾嶼的臉色更糟糕了。

「媽,你說誰有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