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肌膚之親曾許諾

「瑟瑟不能嫁你。」魏子胥踏入了前廳內,略帶深意地瞥了楊治齊一眼。隨後轉眸凝視著瑟瑟,面帶微笑地說道:「瑟瑟和我早已私訂終身,怎能讓你橫刀奪愛?」


他的語氣半是戲謔,表情卻相當認真。瑟瑟怔住,完全無法反應。什麼時候魏子胥和自己私訂終身了?


「子胥!」不僅梁老爺傻眼,魏老爺開口輕斥。「不得胡鬧!」


魏老爺心知他這大兒子個性寡淡,從沒聽說他風流過,服侍丫頭就那麼一兩個,連通房都稱不上。甚至有幾個有心眼的大丫鬟使了心計爬上了子胥的床榻,當場讓子胥拿長棍轟下了床,拎著人至宗祠請出家法,打了一頓才踢出魏家大宅。要說子胥想和瑟瑟定親,是啥時的事,怎半分也沒聽子胥提過?


雖然他認為弱冠即應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但子胥總是託辭未立業何以成家?如今是哪裡撞傻了,插手到這麻煩事裡頭攪和?是嫌這鍋粥還不夠焦嗎?硬要把自個兒的手拿去燉了?還是瑟瑟和子胥真有私情,只是瑟瑟年紀小,子胥為了等她長大,至今未娶?


「沒有胡鬧。」魏子胥這才回眸看著傻楞楞的梁老爺與滿臉狐疑的自家父親,笑說:「瑟瑟九歲時就自個兒說長大要與我成婚。如今已及笄,我想她也夠大了,我也等夠了。」


魏老爺內心一震,心想,還真讓他料中了?!


此話一出,連楊治齊都懵了。


魏子胥瞧自家父執輩誤會驚詫的表情,還不怎在意,但瞧見楊治齊呆頭呆腦、不敢置信的樣子,魏子胥心中只有兩個字:痛快!


做戲就要做到足!斬殺敵軍,就要確保人頭落地!


憑著胸腔莫名的震動與快意,魏子胥望向瑟瑟漾出一抹情意繾綣的笑,說道:「不信,你們問瑟瑟。」


「瑟瑟,這是真的嗎?」梁老爺率先由震驚中清醒過來。


看著魏子胥一雙太過勾人的桃花眼,長得太過俊俏的端麗外貌,怕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但魏子胥是魏家嫡子,今日替他擺平了洋人,對他印象好上幾分。


況且魏家即使不在朝為官,百年世族做起了商賈買賣,反倒比梁家老爺領俸祿俸銀要來得寬裕許多。嫁給魏子胥未來吃穿不愁,對瑟瑟來說,是門當戶對、求之不得的好歸宿。


人一想通,腦袋就靈光,腦袋靈光,心裡喜孜孜的,臉上表情也就遮不住了。


「唔…這…」瑟瑟整張俏臉像火燒似的,她沒想到三年不見,魏子胥竟將她放在心上惦記這麼久。


可是,那不過是小時候不懂事的渾話,怎能做數?!


她與魏子胥這麼多年沒有相處,怎知他是怎樣的人?且她和楊治齊這三年來雖說沒什麼男女之情,卻有深厚師徒情誼…心裡紛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黃口小兒兒戲之語,豈能當真!?」楊治齊看瑟瑟桃腮嫣紅,艷色婉轉流蕩,誤會瑟瑟的心神就快被魏子胥勾走,心裡不快。


他暗戀瑟瑟已兩三年,怎可能讓一個莫名其妙出現長得像女人的妖孽搶走瑟瑟!


「喔?楊先生是什麽身分出聲反對?瑟瑟可曾與你有過媒妁之言或是私訂終身之語?」魏子胥冷眼望向楊治齊,挑了眉,語氣內帶著諷意。


「這…」楊治齊讓魏子胥的話噎著,吞吞吐吐起來。


其實他的洋服褲口袋中藏著一枚戒指,本想要在茶會後私下拿給瑟瑟,學洋人那套單膝跪地求婚。現在卻踟躕不前的原因是瞧見瑟瑟看著魏子胥的眼神有幾分特別,讓他對瑟瑟的貞靜打了個問號。


但這懷疑卻是來自他眠花宿柳的心虛。


魏子胥冷眼瞧著楊治齊右手探入褲袋,不待他想個通透,立即開口說:「我還記得…瑟瑟十二歲的時候,在魏家臨水樓閣失足墜入了蓮塘中,是我救了她,抱著她爬上臨水樓閣…」


「魏子胥!」瑟瑟臉上紅霞更甚,急急奔了上前,抬手想遮住他的嘴。


魏子胥側過頭,反手捉住了她滑膩的柔荑,不讓她阻止自己,也不讓她抽回手指,就這麽當著眾人的面緊緊握住瑟瑟的纖指,絲毫不避嫌地靠在她身側,狀似曖昧、親暱至極,看得眾人瞠目結舌,臉熱異常。


魏子胥對眾人露出了一個極為輕淺的笑,緩緩說道:「自古男女有防,七歲即不能同席,但我卻抱了十二歲的瑟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如此,瑟瑟能嫁你?還是該嫁我?」


此話一出,梁老爺、魏老爺及楊治齊三人腦袋一片空白。


只剩瑟瑟羞怒瞪視著魏子胥,憤怒的兩道眼神像是要將他戳穿似的狠狠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