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身為妓子非妾意,心如死灰與君絕

魏子胥不能否認方才那幅綺麗旖旎風景已讓他動了情慾,下腹男根微跳,有著挺起之勢。但他心中與夢中的梁瑟瑟是那麼羞澀,哪裡會像眼前瑟瑟般浪蕩,見著男人便貼了上來,和島上那些勾搭男人的風騷妓子有何不同?她的羞恥心都到哪去了?!



瑟瑟聞言臉色大變,震驚地抬眸望向眼前男人。此時她的視力已恢復得差不多,睇著眼前陌生卻又有一絲熟悉感的俊秀男人,羞慚又驚慌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魏子胥沒想到她真的不認得自己,失落感如同重拳,一拳擊打在他的心田上,悶痛難耐。瑟瑟不過短短三年餘,居然把他給忘了!





方才見她打了清醒劑後一臉迷惘,似乎不知身在何處,身子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不穩,擔心她的狀況才想撥打電話要人進來查看。



沒想到瑟瑟竟主動強吻了他,還撞得他牙根生疼。魏子胥猜測她藥物緣故而行止瘋狂,不想趁人之危,推開了她。但當瑟瑟再度攀到他身上時,動作青澀地掀開了肚兜,隨便地將身子展露在男人眼前,他終於對瑟瑟有了慍怒!



她為何輕賤自己至此?經歷過幾個男人了?!楊治齊人呢?!一雙玉臂萬人枕嗎?!多少人看過她這般風情了?!



瑟瑟喜歡的人是楊治齊,對他不上心、毫無情意也就罷了,但好歹也是舊友故人,於情於理,他會幫瑟瑟贖身。更別說他從未說出口,卻已心心念念瑟瑟多年。一顆溫柔繾綣的心涼了,為誰辛苦為誰忙的委屈情緒也由心底竄了出來。即便明知他們兩人並無婚約,魏子胥就是忍不住酸澀醋意汩汩往心頭冒,既落寞又難受,如情竇初開的少年,卻又得武裝自己,裝出傲然不在乎的輕蔑表情。



他的嗓音冷涼,睨著瑟瑟的眼眸充滿了情緒,諷道:「你膽敢問我是誰?標下你初夜權的人不就是要將你壓在身下肏的人嗎?」



這句熟悉的話在瑟瑟腦海銀光如絲閃現,她瞠大眼失聲叫道:「魏…魏子胥?」



聽了她不甚肯定的語氣,魏子胥心裡苦澀,深吸一口氣,壓抑情緒,算是應了。



「你的辮子呢?」瑟瑟脫口而出。



時光荏苒,讓一個陰柔秀氣薙髮少年成長為一個俊逸短髮青年。魏子胥前額已蓄髮,且將辮子剪掉蓄起短髮。短髮的他甚是俐落好看,身著雪白襯衫,墨黑西褲,看起來身形削瘦卻結實挺拔,頗有松柏勁揚之姿;且他長年在外經商奔波,原本近乎雪白透明的肌膚染上蜜色,總是帶著桃花媚笑的眼角也抹去了輕佻笑意,略有風霜刻劃之跡,俊秀的五官一掃女氣,一改過往印象。



一心擔憂逃不出島的瑟瑟,無心顧及標下初夜權的男人外貌,加上藥劑影響,瑟瑟竟未能第一時間認出他,而現在短髮西服的魏子胥瞅著她的眼神複雜,含著錯愕、怨忿、哀傷、失望,還有淡淡的蔑視?



她的雙頰倏地一紅,立刻掩住了她的軟乳,拉起白綢衣子,想到他方才說的話,想到自己的夢,想到魏子胥竟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羞恥地無以附加,只想咬舌自盡算了。



魏子胥見狀,心裡更加難受。難道梁瑟瑟就這麼厭棄他,寧可將身子袒露給其他人看,也不肯委身於他嗎?



往事歷歷在目,此生決意不嫁君!不是嗎?



也罷!

明日一早,他非要方雷虎生出一艘船送他回天津,不然他和方雷虎沒完!



被瑟瑟否定、受辱的感覺如此強烈,讓他俊顏泛起點點紅霜,薄唇抿成一線,撇過頭不想再多說一句。



但魏子胥想起瑟瑟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房內,事有蹊翹,這島上三日一班船,若不查清,恐怕踏入有心人陷阱,於是再度開口問道:「為何你會在我房內?」



瑟瑟傻愣愣地回:「…不是你標下我的初夜嗎?」話剛說完就發現如今兩人關係詭異,臉更羞,紅雲飄至耳根。



「…哼!」



魏子胥瞧她小耳垂纖透鸞紅一片,甚是可愛,只可惜無意於己。索性輕哼一聲,不正面回答瑟瑟問題,事實上也不想讓瑟瑟知道他半途棄標。即使瑟瑟對他無意,他這人就如外界評論,心機深沉,當個小人也沒差,管她是不是島主安排到他房裡,他魏子胥偏要在梁瑟瑟心裡留下一方之地。



瑟瑟看著魏子胥的臉色冷淡輕蔑哼聲,心裡受傷,沒想到魏子胥對她嫌棄至此!?那又為何將她標下?



但魏子胥是她的救命稻草,耳邊又響起了李紜姬的話,橫了心也要留住魏子胥,立即由床榻上爬起,向魏子胥蹭了過去。



「魏公子,我知道過往失言是我的錯,我也知道你瞧不起我,但請您不要遣走我!我可以服侍您,做牛做馬都願意,拜託您,讓我留宿一晚!你想怎樣都可以…帶我走…拜託你…」瑟瑟紅著臉甩開羞赧的情緒,雙手環住了魏子胥的腰不放,軟乳就這麼貼上了魏子胥的胸口。



「放手!你當我是什麼人?!當真一雙玉臂萬人枕,只要逃離這島誰都好嗎!?」魏子胥聽瑟瑟自願獻身僅是為離島,對他半分情意都沒有,男人自尊再度讓瑟瑟踐踏腳底,沒想到自己如此在意瑟瑟,一句話就能傷他極深。



他的長指如鐵箝住了瑟瑟的手臂,微微施力,瑟瑟便疼得鬆了手,又讓魏子胥第三度地甩在了床榻上,慍怒斥道:「梁瑟瑟!你好歹也是書香門第的千金出身,如今下賤至此,多少人看過你身子,碰過你身子了?!我告訴你,我不是他們,我也不會碰你!」



魏子胥氣昏頭,沒考慮到太多,口不擇言,傷害的話與脫口而出,覆水難收。



話甫一說完,他便後悔了。



他的冷靜自持哪兒去了?怎麼遇到她就像個毛頭小子,完全不像自己了?



讓他掀翻在床榻上的梁瑟瑟披頭散髮,遲遲沒有動作,魏子胥更加後悔,想道歉時,瑟瑟動了。



瑟瑟低著頭,渾身顫抖,緩緩地攏起衣袍,往床榻另一側滑下榻,往房門一步步艱難地走去。聽了魏子胥侮辱的言論,瑟瑟回想起這幾年的苦楚,幾近崩潰。



是啊,魏子胥強吻她、揉捏她胸脯,說要娶她,如今卻厭棄她至此;楊治齊也和魏子胥一樣,自從她開始賣風月畫維生,便消失無蹤;連哥哥也幹出逆倫的醜事,將她賣到窯子中,讓她誤殺了;剛來島上裡,便讓嬤嬤翻開花蒂撫摸搓揉,讓白衣少年們見到裸體;為了離島,她接受嬤嬤與李紜姬的調教,行為放蕩下賤,如此骯髒不堪,也難怪魏子胥嫌棄她。



她陷在情緒的泥沼裡無法自拔,只想快快逃離此處,再也不見魏子胥,如此她的心才不會痛。她不是夢中的小公主,魏子胥也不是夢中那個總是溫柔地對她笑的男人。



她的夢只是安撫自己受創的心而生的虛幻罷了,豈能希冀現實生活如同夢境般,會有人真心愛她?



魏子胥眉宇陰鬱,瞧著瑟瑟雙肩頹塌拉開房門,喝道:「你要去哪?」



「…瑟瑟…無能、下賤…惹得魏公子…不快,自當快些離去…讓…其他姑娘…來服侍您…」瑟瑟渾身發抖,嗓音低啞悲傷,壓抑痛苦,不想示弱,也不想讓他看見她滿臉的淚。



砰!



「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