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只幹過你一個

  「這就是了。之前你說的鎮子上霍家的孩子,雖說聽著也不錯,可終究要拖延一些時間,怕是把咱們女兒的終身給耽擱了呢。」

  蕭杏花連連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那個什麼霍家小子,我瞧著還是再考慮下。我也在京城裡尋覓尋覓,若是有好的,咱趕緊讓佩珩嫁了才是!」

  「嗯,你既也這麼說,那我便託人留心著吧。」

  這麼說著間,蕭杏花便想起今日那螃蟹事來。想著若不是因了他蕭鐵蛋,寶儀公主和寧祥郡主怎麼會那麼對付自己,也幸好自己會當場拆螃蟹,要不然還不讓人看扁了去啊!

  當下不由拿眼斜看著蕭戰庭:「你好歹說說,當日那寶儀公主又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是已經過去了的,沒想到蕭杏花忽然又提起這個,低頭望過去,卻見她酸溜溜地瞅著自己,杏眼兒都是打量。

  他只好道:「這些年,只以為你不在了,孤身一人的,皇上多次要賜婚,只是我不喜歡罷了。這一次因要拉攏我,又是寶儀公主不知怎地非要嫁我,皇上才強要給我賜婚,話都說盡,我是不能推拒。」

  蕭杏花聞言,挑眉道:「你說那寶儀公主年紀輕輕的,你都能給她當爹的年紀了,她怎麼好好地看中了你?還是說你留意過人家?」

  這話說得蕭戰庭頓時無奈:「這門親事,我心中本就不願,又怎麼會留意她?不過是應付罷了。若我不允,皇上難免更添猜忌。」

  蕭杏花看他說得誠懇,這才罷了,可是隨即又想到了那寧祥郡主。

  「這個寶儀公主,也就罷了,就憑她那張狂的樣兒,我也看不上。可是那寧祥郡主,卻是要好生說道說道了。」

  蕭戰庭略詫:「她怎麼了?」

  蕭杏花道:「今日就是她啊,故意讓我吃螃蟹,以為我不會吃,要當眾給我難堪呢!還不是因了你!」

  蕭戰庭略一沉吟,卻是有些不敢苟同:「杏花兒,寧祥郡主素來性子單純,她未必能做出這種事來,這件事,還是寶儀公主所為。」

  啊?

  蕭杏花聽到這個,不動聲色地看向蕭戰庭:「是嗎,鐵蛋哥哥好像說得有點道理……只是,鐵蛋哥哥剛才不是告訴我說,京城乃錦繡繁華之地,防人之心不可無嗎,她和寶儀公主走得很近,我自然要提防著些,你說是嗎?」

  誰知道蕭戰庭卻道:「博野王溫和正直,心胸寬廣,並不是那等宵宵之輩,寧祥郡主為博野王侄女,受博野王教誨,定然不會同寶儀公主一般性情頑劣,任性妄為。」

  蕭杏花見他這麼說,頓時半響不吭聲,心裡卻是暗想,敢情那念夏本是窯子出身,她但凡動個什麼念頭,他蕭戰庭火眼金睛便看出來了,而那寧祥郡主,出身高貴,又有一個和他性情相投的好父王,是以即便她真得坑了自己,他也覺得她沒錯?

  是了,人家寧祥郡主容貌好家世好,談吐也好,蕭戰庭自然打心眼裡不願意相信人家會耍心眼子坑人了!

  她正想著呢,卻知道蕭戰庭又道:「她與你又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平時又沒什麼交道,你怕是想多了。」

  想多了?

  呵呵。

  蕭杏花原本滿心地念他好,胸口鼓漲漲的都是感動,如今卻是猶如那濃煙被風一吹,吹了個蕩然無存,暗自冷笑一聲,面上卻是道:「你說得也對,那寧祥郡主本是大家閨秀,哪裡會和我一般見識,我也忒多想了去!」

  蕭戰庭聽著這話,明明說得是那個理,可總覺得彷彿有什麼不對?

  可是蕭杏花卻笑得滴水不漏,拉著蕭戰庭道:「早點歇息吧。」

  這一晚,他原本還是要如往日一般摟著她睡的,誰知道她只說自己腰酸背痛,又嫌棄他的胸膛咯人,愣是將他推到一旁去了。

  蕭戰庭懷裡沒有了軟玉溫香,固然是不必受那思而不得的煎熬,可是心裡卻覺得空落落的。他是何許人也,悶躺在那裡,望著蚊帳頂子,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他翻身湊過去,對著那個背對了他的蕭杏花,溫聲哄道:「我對那寧祥郡主,是半點意思都沒有的。你說她不過是個小孩兒罷了,我往年見到她,看她年紀,都覺得和咱家牛蛋狗蛋一般,只當是個孩子,可沒什麼其他想法。」

  呵呵。

  蕭杏花根本不搭理。

  她其實是有些心灰意冷,想著同樣是心懷不軌的,怎麼念夏他就能一眼看穿,而寧祥郡主那種分明對他存了覬覦之心,他卻視若無睹,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亦或者是因為那高貴出身和那德高望重的爹,所以他就平生對人家添了好感?

  想想都覺得這人勢利眼呢!

  「杏花兒,別和我鬧氣,我的為人,你應該知道才對。今日我不願你說寧祥郡主的不是,一則是並沒有證據證明人家害你,二則是到底我要敬著博野王幾分。」

  「少來,你就直說吧,你和那寧祥郡主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人家怎麼就老盯著你,你是不是給人家使了什麼眼色?」蕭杏花其實本來是要裝作不在乎,不動聲色,笑著說沒什麼大不了,然後第二天爬起床找自己媳婦商量對策,想辦法徹底斷絕寧祥郡主的念頭,這才是上上之策,可是她忍不住啊,忍不住滿心酸溜溜,於是竟然這麼回話了!

  「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我能使什麼眼色?」

  「你就裝吧!」蕭杏花咬牙切齒:「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年輕時就會勾三搭四,現在有錢有勢了,更是厲害得緊,一個個都是十七八黃花大閨女!」

  「杏花,你!」

  蕭戰庭也是不悅起來,她竟把他說得如此不堪?

  「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這輩子還沒做過那等不齒之事!」

  「你可真有臉說,當初陳家三媳婦的事兒,可不是你惹出來的!怎麼,這就忘記了!」

  蕭戰庭聽她說這個,微怔了下,深眸緊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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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陳家三媳婦的事兒,說起來也夠牙磣的。特別是當蕭鐵蛋已經成為了蕭戰庭,處於這燕京城繁華錦繡之地,再回憶往日那一樁子事,便會越發讓人覺得難以啟齒。

  那個時候大轉子村有個叫陳三的,是個磨面的,隔壁十里八村都去他這裡磨面,日子過得未必多好,可手頭倒也不缺銅板花。

  他攢錢娶了個媳婦,人稱陳三媳婦的。這陳三媳婦長得模樣也不差,細皮嫩肉的,鎮日裡把頭髮梳得油光錚亮,再別上一把小粉橫釵兒,看在大轉子村其他漢子眼裡,自然覺得這小媳婦很是招惹人。

  陳三打了半輩子光棍,四十上下才得了這媳婦,自然寵得跟什麼似的,上山下地的活兒都不捨得小媳婦幹,磨房裡的事更是不讓陳三媳婦插手。

  就這麼過了幾年,陳三媳婦肚子竟然一直沒動靜,陳三這才慢慢著急起來。眼瞅著再過幾年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怎麼也得留下個根兒啊!

  陳三便開始找了鄰村的老大夫來看,誰知道那大夫看來看去,最後搖頭得出結論,說陳三你想要有個子嗣,難啊,先按照我這個方子喝藥吧。

  接下來的一兩年,聽說那陳三媳婦每天雞一叫就開始給她男人熬藥,日日熬月月熬,一年到頭就沒歇過,誰知道肚子裡楞是沒半個動靜。

  村裡人慢慢都知道這事兒了,就有人打趣陳三,說別熬藥了,再熬一百年也白搭!你這是熟種兒,再怎麼灑也發不了芽的,要想以後有個娃繼承煙火,還是趁早借個種吧。

  借種?

  這是若是被燕京城裡這些豪門貴族聽了,難免笑掉大牙,可是那大轉子村那窮鄉僻壤之地,倒是司空常見的。做人丈夫的不能讓女人生出娃,或者是抱養個近宗,或者在族裡找壯年男子借個種,這種事是有的。有句文縐縐的話不是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就是說人得吃飽喝足有餘糧了,才能想那些禮義廉恥的事兒。大轉子村的人,還沒到想這個的時候,他們滿腦子想的是傳宗接代。

  偏生這陳三是個外來戶,獨門獨戶獨根獨苗的,哪有什麼近宗啊。就有人意味深長地說了,陳三啊,你既不行,就在村裡找個行的唄,遠親不如近鄰。

  陳三多少有點動心思,可是看看屋裡俏生生的媳婦,想著給別的男人去糟蹋,又很是捨不得。

  就這麼糾葛著,好事多嘴的就開始說開了,說若是借種,最該去找蕭家的鐵蛋。鐵蛋自打和他媳婦圓了房,一年就抱了個大胖小子,才生下沒多久呢,鐵蛋媳婦肚子又吹氣似的大了起來。

  這個時候秋收已經過了,農人們閒下來,山上也沒什麼好東西撿,大家湊在一起就閒磕牙,說得彷彿真有那回事似的。

  甚至有人沖蕭杏花開玩笑,反正你家男人閒著也是閒著,倒是不如借幾晚上給陳三媳婦,借個種。

  蕭杏花那個時候面皮薄啊,當著人面不吭聲,只低頭,回到家裡,心裡便多少有些不舒坦。平日裡說歸說,自家男人說要借給別人用,哪個樂意啊!

  誰知道,婆婆恰好也聽說了這事,便在飯桌上拿著開玩笑說:「若是陳三家真要借,其實也好,好歹給咱狗蛋多個兄弟呢,以後也能當親戚走著!」

  蕭杏花聽了這話,想說什麼,不過到底是忍下了。

  婆婆平時其實對她也還好,雖說比不得親娘,可是到底比普通婆婆要好一些,她也不願意頂撞老人家。她慢條斯理地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回屋去了。

  那天躺炕上,蕭鐵蛋躺了一會兒,便有點那意思,開始要摸索,平時也就罷了,偏生現在蕭杏花頗為不自在,就躲過去了,給了他一個冷臉。

  蕭鐵蛋當時是無奈皺眉:「聽風就是雨,村裡人亂開玩笑,娘也不過順口一嘴,你當什麼真。」

  蕭杏花被他這一說,彷彿也覺得自己想多了,便過去,攬住他的後背,低聲嘀咕道:「反正我是不許的……」

  「怎麼可能呢!」

  「咱娘今天說那話,我聽著……」

  「咱娘不過說說罷了,若是真要,我自當和咱娘好好說。」

  「嗯……」蕭杏花想想心裡放心了,可是再一想,又不放心了:「那天我瞧著陳三媳婦從山裡下來,你也下來,你們還並排著走呢?」

  其實也不是蕭杏花多心,實在是陳三媳婦生得俏生生,雖然比自己大幾歲,可是沒像自己那般大著肚子,走下山來裊裊傾傾的,村裡好幾個漢子都偷偷地瞅她。

  「你倒是記得門清,便是下山恰好碰到,一起走了,原也沒什麼。」

  蕭鐵蛋根本是不以為然的,他是覺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直,根本不必忌諱什麼。

  蕭杏花看他一臉坦然,也就只能罷了。

  誰知道到了第二日,就出了一件大事。

  那陳三媳婦,不知道怎麼半夜和陳三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上就直奔河邊,要去跳河。村裡有早起挑水的看到了,趕緊喊著救人。

  蕭鐵蛋正好早上起來打算上山去尋點獵味,想著積攢下來給蕭杏花產後補身子,恰好就見到這個,便趕緊也跟著去救人。

  後來陳三媳婦是被蕭鐵蛋撈上來的。

  當時河邊已經圍了許多人,蕭杏花也去了。

  她看到自己丈夫一手提著陳三媳婦,陳三媳婦則是跟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

  陳三媳婦身上早就濕透了,濕透的衣衫幾乎遮擋不住那兩顆三月桃兒,一顫一顫地磨蹭著蕭鐵蛋的胳膊。

  蕭鐵蛋救了人,放在了岸邊乾草上,自有村裡人趕緊圍上去救人了,蕭鐵蛋也回家換衣服。

  晚上吃飯的時候,聽說陳三媳婦被救過來了,兀自哭了好半響。

  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蕭鐵蛋又開始他的動作,她沒反抗,也沒冷著臉,只是麻木地任憑他做,可是在黑暗中,她腦子裡不斷地浮現出白日的一幕,他抱著人家,人家顫巍巍地蹭著他。

  這事在她心裡埋了一根小小的刺兒,本來如果再沒其他,也就罷了,那刺必然慢慢消融了。可是誰曾想,又過了十幾日,恰好村裡有老人沒了,要辦白事。遇到這種紅白事,村裡的壯年小夥子都是要去的,幫著打理雜務,抬轎子扛棺材的,蕭鐵蛋自然也去了。

  將那老人家下土的那天晚上,主人家感念大家的辛苦,便設了村宴請出力的村人喝酒吃飯,蕭鐵蛋不知怎麼,被人多灌了幾杯,那天就有些犯困,便乾脆躺倒了旁邊西屋的土炕上歇息去了。

  這原本也沒什麼,可是後來大家發現,那陳三媳婦一大早竟然是從那個西屋裡出來的,且頭髮亂糟糟的,被別人看到了,她卻不說什麼,只是紅了眼低著頭不說話。

  蕭鐵蛋醒來後,也是懵了,別人問起,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說昨晚喝醉了,早早地睡著了,並未見什麼陳三媳婦,更不知道什麼陳三媳婦從屋裡出去的事。

  大家就開始越發起鬨了,只說兩個人其實是已經睡了的。有人開玩笑說是蕭戰庭早看中人家了,也有的說是陳三媳婦這是報答上次的救命之恩呢。後來還是陳三跑過來,扯著他媳婦走了,人群散了,這場笑話才算是散了場。

  第二天,陳三來家裡了,找了婆婆,不知道說了什麼。

  蕭杏花躲在西屋裡,抱著狗蛋坐在炕頭,靜默地等著命運對她的安排。

  也許她最開始,心裡記掛著的是那玉兒哥哥,想著人家模樣好,可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嫁給鐵蛋哥哥的。女人嘛,嫁了,也就認命了。認命了,知道這是自己一輩子的丈夫。

  這既是自己一輩子的丈夫,她就不喜歡讓給別人。

  自己用過的,不願意給別人。

  他抱別人,她就恨不得掐死他咬死他,恨不得讓他一輩子都不要碰自己才好。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該吭聲,不想得罪婆婆,也不想讓他以為自己不夠大氣,竟然和個尋死的女人吃醋捻酸。

  後來陳三走了,蕭鐵蛋出去了,婆婆也兀自忙碌起來。

  那天家裡的氣氛很是奇怪,只婆婆說了一句那陳三過來解釋下,本來沒有的事,都是別人起鬨瞎說,以後大家不再提就是了,於是這件事就算拿過去了。

  蕭杏花該幹活還是幹活,該哄娃還是哄娃,可是卻心神不寧一整天。

  晚上的時候,蕭鐵蛋上炕,又要。

  她一下子惱了,使勁地用手去推他。她那麼軟軟弱弱的一個人,竟然差點把他推下炕。

  蕭鐵蛋不解:「這是做什麼?」

  蕭杏花眼淚一下子落下來,撲過去用嘴咬他的胸膛,用手掐他。

  她真得恨死他了。

  回來做什麼,乾脆去別人家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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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起許多年前的那一晚,蕭鐵蛋想起了眼前的女子曾經在自己懷裡好一番啃咬撕打,使出諸般小性兒,後來也就消停了,消停了後他又照例弄了一番。

  之後兩個人誰也沒提這事,陳三帶著媳婦搬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村裡人有人想起這事來,便打趣,說是借到了種,但是怕以後落下話柄,所以搬走了。

  對於這件事,蕭戰庭很快就忘記了,畢竟這件事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可是他沒想到,多年之後,杏花兒竟然用怪怨的語氣提起那件事。

  「不曾想,你這些年一直不信我?你以為我和陳三媳婦有過事兒,他們借了我的種,所以才搬走了,是不是?」

  「我……」蕭杏花咬牙,別過臉去道:「我哪知道!」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到了這個時候,蕭戰庭眸中也染了幾分沉色,就那麼盯著蕭杏花看。

  蕭杏花只覺得他的目光狠得讓人受不了,不過此時此刻她也不願意落下風,便一股腦地道;「難道不是嗎?你何曾說過,何曾解釋過?你和婆婆便把這件事定了,何曾告訴過我?我哪知道你們是收了人家銀子又睡了人家,還是悶不吭聲地給拒了,我能知道嗎,我能知道嗎?!」

  真是越說越來氣!

  蕭戰庭也咬牙,大口地喘息,陡然伸出兩手,鉗住了她單薄的肩膀:「女人,你竟然說你不知道,難道你家男人睡沒睡過其他女人你不知道?我沒想到,你竟然一直不信我,竟然一直為了這事心裡存著氣?你既存著氣,你說啊,竟然給我憋了這麼多年!」

  「你讓我說?我怎麼說?我要是真說了,你又該說我,吃醋捻酸,說我和個跳河的女人計較,婆婆也會怪我不夠大氣,怪我不知道為蕭家著想,你讓我怎麼說!」

  「你——」蕭戰庭也是一怔,眸中有了痛色:「那你也該私底下問我!」

  「問你?那你怎麼不主動告訴我?還讓我問你?我只想咬死你掐死你!」

  「杏花兒,你,你竟然這麼想我,你說我這輩子,自有了你,我何曾看過別的女人一眼?我什麼時候把別人放心裡過?」說到這裡,他面上越發顯出悲痛的怒意來。

  他是真得無法明白,不說當年在大轉子村下,他每晚每晚都是摟著她,根本捨不得放開。就說之後別離了,整整十五年,正是最年輕力壯的時候,他們營裡多少男人都跑出去打野食,他硬是不去。

  這些年,除了不該應了皇上將公主下嫁的那樁婚事,其他的,他有什麼對不住她的?

  蕭杏花見他竟然反問自己,比自己還有理的樣子,也是來氣了:「若不是我跑去哭求,你早把那公主娶進門了,你的新婦差點要了咱牛蛋的性命,你說我能不記著嗎?還有當初你抱著那陳三媳婦上了岸,人家兩糰子顫巍巍的胸都緊貼著你呢,你敢說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蕭戰庭也是急眼了:「我當時根本沒注意,若是我知道還不趕緊躲開她,就天打五雷轟,讓我蕭戰庭不得好死!還有蕭杏花我告訴你,這些年我只有你一個女人,這輩子也只幹過你一個!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別給我憑空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