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鎮國侯來了?

  蕭杏花既然拿定了這個主意,蘇夢巧必然是贊同,現在顯然是怎麼上書都白搭,人家就是裝傻根本不發糧草不發兵。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蕭杏花必須自己想著該如何為在家外面征戰的男人打算了。

  當日,蕭杏花命柴大管家備了轎子,她先去拜見了往日知道的幾位和蕭戰庭有所交道的朝中大臣,去問問他們這事該如何處置。也是巧了,這群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博野王和北狄聯手的事情。

  這些人分析著如今的形勢,再看看上面的意思,一個個也是愁眉不展。其實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大傢伙都不傻,若是蕭戰庭真得病敗了,到時候北狄軍長驅直入,後果不堪設想,遭殃的是大昭國的老百姓!而且一旦讓人家攻下燕京城了,大昭國亡了,大家豈不是一起陪葬?

  至於什麼博野王,都已經通敵賣國了,是根本不能指望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位博野王往日是何等博愛仁慈,如今為了一己之私而反了朝廷,勾結外地,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姑息。必須請鎮國侯爺趁機連同這位博野王一起剷除了才是,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是以這些日子,其實他們也一直在上奏摺,奈何皇上執意不聽,他們也是莫可奈何!

  便是諸位文武百官平時有些小間隙,現在也不該是計較個人恩怨的時候,應該有志一同,趕緊派兵送糧,好讓蕭戰庭打贏了這一場仗,平定了叛亂,驅逐了北狄人啊!

  蕭杏花見此,便說出自己的想法:「諸位都是朝中重臣,自然知曉當今情勢危急,我大昭危在旦夕。諸位抱著忠君愛國之心,不顧聖怒,幾次上奏摺請命,怎奈全都被盡數攔下。為何如此,一則是天子根本沒有看到諸位的奏摺,並不知道諸位拳拳之心,二則是有奸佞小人在天子跟前,謠言混淆視聽。況且天子遇刺之後,龍體欠安,難免受了那奸佞小人蠱惑,反而錯失了諸位大人的逆耳忠言。為今之計,我們只有一起向天子請命,請天子辨是非,明真偽,驅逐那奸佞小人,凡事以大局為重,以我大昭國黎民百姓為重,派兵發糧!」

  這朝中諸位,要麼是封侯的,要麼是一品大員,一個個自然是見識不淺。往日只知道這位鎮國侯夫人生於鄉下長於鄉下,卻不知道她出口之間能說出這麼一番道理,當下心中不敢小看,其中一位禮部尚書便上前道:「不知道夫人如今有何打算?我等又該如何向皇上請命?」

  蕭杏花當下便道:「明日便是十日一次的大朝,到時候諸位自然會在金鑾殿上面見天子並論起國事。到時候妾身會抱著夫君留下的昔日戰袍,以妾之身,代夫君進金鑾殿。到了金鑾殿上,我就哭訴夫君若不發兵,我夫君必然沒命,請皇上發兵救援。若皇上震怒,煩請諸位大人為我請命。皇上若執意不肯,妾身便以命相求,怎麼也要逼他鬆口!除非他是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大昭國領軍大帥之妻,當場喪命在他的金鑾寶殿!」

  她這個計策自然是極好的,因為他們這群朝廷大員,再怎麼哀求皇上,也沒法在金鑾寶殿上痛哭夫君,這種事也只有她能辦了。而要哭得震撼,哭得有效果,尋常婦人恐怕也不行,就非要她這種帶著一股子狠勁能豁出去的氣勢!

  當下眾人紛紛贊同:「夫人,你放心行事就是,到時候若是天子有個什麼龍顏之怒,我定便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保住夫人!」

  蕭杏花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鬆了口氣。

  當下又和諸位大人細細商議過明日該怎麼說,今晚又該如何快些去聯絡朝中諸位大人,明日也好齊心協力,待到一切商議妥當,這才告辭。告辭回了家,卻見安南侯夫人,還有薄夫人的婆婆泰國公夫人也都到了。

  而隨後趕來的,還有安南候並泰國公。

  原來他們是聽說了明日金鑾殿一事,特意過來的。

  蕭杏花當下便請了他們進了前廳,命人奉了茶水招待,彼此說起明日的打算,安南候並泰國公都連連點頭。

  「我等雖已經久不管朝中之事,可是好歹在朝中還有一些舊知故友,如今我大昭社稷危在旦夕,我等自然是竭力相助夫人!」

  蕭杏花原本心裡已經多少有了底的,此時聽了他們也都這麼說,頓時越發放心了。

  有了這些後盾,蕭杏花更加有把握了,到時候她想辦法闖進金鑾寶殿,仗著侯夫人的身份跪地哀求,哭訴自家夫君在沙場上為國效勞缺兵少糧,旁邊幾個老臣再幫著一起跪地苦求,群臣一起跪地。皇上他若還是不派兵,那就不要怪他們翻臉無情!

  「有了諸位鼎力相助,想必皇上自然會聽取諸位之諫,及早發兵,北疆大捷,看來指日可待!」

  而就在蕭杏花忙著聯絡朝中大員的時候,佩珩望著這一切,卻是若有所思。

  一直到薄夫人並安南侯夫人都走了,佩珩看著母親為了父親的事張羅,又見她到了深夜依然在和夢巧兒詳談明日的安排,心裡原本浮起的念頭更加堅定了。

  如今父親在外不知多少艱難,她自然是明白,恨只恨她是個女兒身,平時只會讀書識字,卻沒有半點武藝。但凡她會些武藝,學著大嫂一般在軍營中混個前程,關鍵時候也能知道點消息啊!

  她這個當女兒的,難道只能父母護庇,只能待在後院閨房裡彈彈琴看看書?

  這一夜,佩珩整晚沒睡,睜著眼睛,就安靜地望著那繡花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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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日,佩珩趕在天都沒亮的時候就出門去了,她是去當今駙馬府前,也就是一品大員霍行遠的府邸前。

  霍行遠剛坐上轎子出了大門,準備上朝,便見朦朧月色中,停著一輛馬車,而馬車旁,站著一個女子,並兩個丫鬟。

  女子烏髮繡衣,身形婀娜,氣質清麗,站在這三月的料峭春寒中,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她並不是別個,正是他昔日心心唸唸的人兒,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一定會娶的人兒——蕭佩珩。

  當他看到蕭佩珩的時候,先是微怔了下,之後便笑了。

  「這不是鎮國侯府的蕭姑娘麼,怎麼一大早站在下官門前?」

  「駙馬爺,小女子有話和駙馬爺說,可否借一步說話?」她微微抬起頭,並沒有理會他言語中的嘲諷,淡淡地這麼開口道。

  「借一步說話?實在是對不住了,下官要趕著上朝,可是沒有多餘的功夫,有什麼話,姑娘就在這裡說吧。」霍行遠瞇起眸子,這麼道。

  蕭佩珩吸了一口這微寒的氣息,輕聲道:「行遠,我今日來,其實是想求你的,求你勸說皇上,讓他發兵送糧。」

  「求我?」霍行遠聽聞,幾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挑了挑眉,審視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你鎮國侯府的蕭大姑娘,竟然有一天會求到我頭上?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只是一個窮酸書生罷了,我父母在你面前極盡巴結奉承,我家門第不知道低出你家多少,怎麼可能你蕭大姑娘求到我頭上?我一定是聽錯了吧?」

  佩珩聽了這話,神情倒是一片平靜。

  她來之前便已經料到了,依他的性子,自然難免對自己一番揶揄,不過這並沒什麼,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盼著他能丟下個人恩怨,顧全大局。

  「行遠,你我就算不說往日情分,好歹也是故人吧,也都是白灣子縣出來的。今日我爹爹有難,我來求你,只想告訴你,往日種種,其實都是我的錯,是我蕭佩珩嫌貧愛富,不願遵守往日承諾,是我對不住你。求你有什麼不痛快,便衝著我來就是了。」

  「佩珩,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就不懂了,你對不起過我嗎?難道不是應該我對不起你蕭大姑娘?是我狼心狗肺辜負了你吧?你還記得,你兩個哥哥找上我,是怎麼質問我的嗎?他們說我根本配不上你,說我對不住你,說我是個沒骨氣沒能耐的!他們還痛打了我!」

  說著,霍行遠忽然翻開手臂,冷冷地道:「蕭佩珩,你看,這是他們給我留下的傷痕,我一輩子都會記得,永遠不能忘記!當時我爹娘逼問我,我硬是不說,是因為我知道,說了也沒用,說了也沒有人為我伸冤出頭!現在呢——」

  他嘲諷地道:「現在你的兩個哥哥在哪裡?他們怎麼容許你來我面前求我,你這不是作踐自己嗎?他們若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多難過,還不活生生氣死!」

  佩珩低下頭,微微垂眼:「行遠,是我哥哥不對,我替他們賠禮道歉。」

  霍行遠聽了這話,眉頭皺起,盯著佩珩半響,看著她那罕見的姿容,忽然聲音異樣地道:「佩珩,你如今是來給我賠禮道歉的?」

  「是。」

  「你知道自己錯了?」

  「是,我錯了。」

  「你知道往日你爹娘虧待了我,錯待了我爹娘?」

  「是。」

  「你是不是想求我,讓我勸著皇上發援兵,出糧草?」

  「是。」

  「你知道我如今是皇上身邊最為親近信任的人嗎,他聽我的,什麼都聽我的!」

  「我知道,你如今自是不比以前,你是朝中一等一的紅人,任憑誰,都比不過你。」

  「那你為什麼不想嫁給我?為什麼要嫁給六皇子?」

  「我……」佩珩感受著他略帶瘋狂的語氣,忽然覺得,他現在已經有點不太正常了。

  他如今的身份是當今駙馬,而她這個被皇上內定為六皇子皇妃的,以後合該是他的皇嫂,他怎麼可以當眾說出這種話來?

  霍行遠卻忽然又道:「罷了,你不必說,我其實都明白的,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也沒辦法,你不想嫁給涵陽王,你爹給你拒了,你現在不想嫁給六皇子,可是你爹不在跟前,自然沒法幫你了。」

  佩珩聽他提起爹,便想起自己爹,還有兩位哥哥。

  他們身在何方,是否孤身奮戰的北疆,是否在陪著大昭邊疆軍忍饑挨餓?

  如果他們受得了這些苦楚,那她蕭佩珩便是被霍行遠羞辱一番,又能如何?她要糧食,她要兵馬,她要讓父親和兩位兄長活下去!

  家裡還有母親,嫂子,還有不懂事的弟弟和侄子。

  她的母親苦苦等了父親那麼多年,才夫妻團聚,她不能讓嫂嫂成為第二個母親,也不能讓弟弟和侄子自小沒爹沒娘!

  於是佩珩抬起眼,眼中帶著些許濕潤,低聲道:「行遠……你還記得你當初說過的話嗎,你說你想讀書考取功名,想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你說你的一腔抱負,難道說,事到如今,你只剩下了為了一己之私而不顧大局的怨恨嗎?」

  霍行遠見她這哀求的模樣,一瞬間彷彿回到了白灣子縣,回到了自家後院裡,回到了最初見到佩珩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的佩珩多麼乖巧可人啊,睜著小鹿一般的眼睛,懵懂充滿怯意地望著他,好像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佩珩,你真得知道錯了?」

  「是,我知道我錯了。」

  「那你給我跪下,給我認個錯?就說你後悔死了,後悔以前看不起我。」

  佩珩聽聞這個,小拳頭死死地攥起來,不過想想,自己跪一下有什麼了不起,當下一狠心,跪在那裡:「行遠,是我錯了。」

  霍行遠的眸子中此時彷彿帶著一股子瘋狂,他連忙將佩珩拉起來。

  「佩珩,你別害怕,我會幫你的,一定會幫你的!」

  佩珩下意識後退一步,掙脫了他的手。

  然而霍行遠卻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自始至終都明白,他就是喜歡蕭佩珩,喜歡她嬌怯怯地站在自己面前叫自己行遠哥哥的樣子!

  他瘋狂地喜歡著。

  這些日子,他已經不是人事不知的男子,而是已經經歷過事的。

  然而和寶儀公主的床笫之間,他總是會想起佩珩,會覺得如果自己抱著的是佩珩,那又該是什麼滋味。

  前些日子,他知道佩珩要許配給六皇子,險些無法控制自己,對著六皇子發起脾氣。

  「放手!」再是豁出去了,佩珩也不曾想到,他竟然要羞辱自己至此。

  「放手?蕭佩珩,我告訴你,你今天聽話一些,主動親我一下,我就幫你,我上了金鑾殿就幫你給皇上說!」

  佩珩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霍行遠,卻看到了他眼中那瘋狂的貪念和慾望。

  這一刻,她忽然徹底死心了。

  「霍行遠,你為什麼非要為難我爹?就是因為當初我爹看你不起嗎?可是你知道嗎,若是我爹有個萬一,北狄軍踏入我大昭邊疆,和博野王叛軍裡應外合,到時候我大昭多少國土即將淪陷,不知道多少老百姓遭殃!你以為,到了那個時候,你還可以安心地當你的駙馬爺嗎?」

  「那又如何?和我有什麼相干?北狄軍便是踏入了大昭,難道是我放的嗎?那是你父親兄長無能而已!」

  他這話剛一說完,佩珩抬起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霍行遠,我原本以為,你就算行差踏錯,也終究存著一點良心!可是如今看來,你已經泯滅人性!是我蕭佩珩瞎了眼,我怎麼以為,我拋棄自尊,來遭受你的羞辱讓你出氣,就能喚回你一點點本性!」

  「蕭佩珩,你好大膽,竟然掌摑一品要員,你以為,你以為我還是當初——」

  佩珩冷笑,直接又給了他一巴掌:「是,我知道你不是當初的低賤書生了,你現在變成了別人家養的一條狗!一條只會叫的狗!我蕭佩珩這輩子,便是嫁給一個乞丐,也絕對不會嫁給你這個禍國殃民自私自利的混蛋!」

  說完這個,佩珩也不待他反應過來,當即上馬,呵令侍衛車伕:「走!」

  此時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皮,霍行遠臉上一邊帶著一個巴掌印,待要追過去,誰知道佩珩這次過來是帶著侍衛的,那幾個侍衛上前,直接攔住了他。

  他這個駙馬身邊自然也是有侍衛的,雙方短兵相接。

  最後霍行遠只好道:「罷了,放他們走。」

  望著佩珩的馬車消逝在朦朧晨曦之中,霍行遠咬著牙,想著剛才佩珩說給他的那些話,顫抖著拳道:「你,你到底是不長記性,你總有一日,會跪在我面前,求著我當我的妾室……」

  「妾室?」

  一個冰冷充滿怒意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我的駙馬爺,你要誰當你的妾室啊?」

  台階上,大門前,站著的是當朝最受寵的寶儀公主,她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裡,望著自己的駙馬,以及駙馬臉上那兩個紅印子。

  「公,公主?」仿若兜頭一盆冷水潑下,霍行遠此時徹底清醒過來,忙上前道:「公主,這麼早,你怎麼出來了?」

  寶儀公主氣得臉都泛白,冷冷地道:「若我不是出來的早,怎能知道你唸唸不忘昔日小情人,還逼著人家親你,還要人家當你妾室呢!」

  霍行遠楞了半響,最後撩起袍腳,噗通跪下:

  「公主,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是我想起過去,鬼迷心竅,求公主饒了我吧。」

  寶儀公主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夫君:

  「虧你往日對我也算言聽計從,不曾想,暗地裡竟然有這等齷齪心思。」

  說著這個,她忽然抬起腳來,使盡所有力氣對著霍行遠踢過去。

  「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其實就討厭你這股子奴才相!你是我的丈夫,便是被我捉姦,你和我說啊!難道我是那沒有容人之量的人?我最煩我的丈夫動不動跪在我面前,算什麼樣兒?真是沒有骨氣的東西!」

  「我要休了你,今日就要進宮,讓我父皇休了你!我真是悔死了,蕭佩珩都看不起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撿起來?我又不是收破爛的!」寶儀公主想起來就悲憤交加,她倒是瞎了眼還是瞎了眼,幹嘛撿個這貨回家?

  「公主,公主——」霍行遠跪在公主腳下,抱住公主的腳,顧不得顏面,哀求道:「公主,我們好歹進屋說去,進屋說去,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說,你現在給我滾!滾回你那晉江侯府去,不要讓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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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十日一次的早朝,是大昭滿朝文武百官最為齊全的時候。只不過,此時的大家都是各懷心思,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相熟的也多少明白對方的心思。

  伴君如伴虎,這當官不容易啊。

  十幾年前大昭內憂外患,好不容易太平了這麼些年,國庫充足了黎民富裕了,誰曾想,竟然出了這等ㄠ蛾子。

  先是皇帝遇刺,接著是皇帝拿篩子把他們這些朝中百官都給篩了一遍,彷彿唯恐他們藏了什麼反心。

  接著呢,北狄進犯大昭,人家鎮國侯都出征應戰了,皇帝卻反悔不及時供應糧草了。

  雖說朝中這些人,有的和鎮國侯府是有交情的,有的平時頗有些看不順眼,可那都是小事,現在亡國在即啊,這是大事!

  能在金鑾殿上站著的,誰分不清這道理呢?

  偏偏站著的都是清醒的,唯獨坐著的那位分不清!

  眾人無精打采地跪拜了,於是早朝上例行公事的問詢,上奏,又開始了。

  隨便支著一隻耳朵聽聽,其實也沒什麼新鮮事。

  眾人都屏住呼吸,等著那位鎮國侯夫人的出現,以便打響這一場以死相逼的戰役。

  然而一個奏摺又一個奏摺,沒完沒了的。

  就在諸位大員們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終於聽到有侍衛上前傳報:「啟稟皇上,鎮國侯到。」

  「鎮國侯?」也有少數不知情的,大吃一驚,交頭接耳。

  鎮國侯不是被困在北疆嗎?

  龍椅上的天子也是震得險些站起來:「鎮,鎮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