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顧美人的禁慾系日常

  何書墨聽見「男朋友」三個字頓時一哆嗦,被蘇得半死不活,然後才支吾著回答:「他還不是我男朋友……唉,其實是我單相思。」

  「你,百年校花還單相思?」上海姑娘瞪大眼睛:「別的不說,你單刷臉,就足夠男生們喜歡死了的呀。」

  話說得有點讓她害臊,何書墨覺得特別不好意思,於是把兩肩的頭髮鞠起來擋臉:「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告白了嗎?」

  告白?

  何書墨把頭髮放下,造型很像貞子,把臉埋在陰影裡思索了半天,扣著下巴,皺眉說道:「我問他要過電話,這算是告白吧……」

  江浙滬三美女齊齊搖頭。

  「知道麼?就我們三個,平常上課,多少人跑過來問我們要你的電話,還有學校論壇裡,問你有沒有男朋友的帖子天天頂在最上面,可是真的來跟你告白的有幾個?要電話當然不算了……還有,我們可都沒說出去哦,都覺得你特別高冷來著,肯定不希望電話流出去……」

  「你說什麼?我?」何書墨聽見這話,坐直腰板,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這樣的,還叫高冷?」

  「嗯,你都不太說話,平常我們聊天你就坐在上鋪,不知道在幹嘛。」杭州美女點點頭。

  「……」何書墨心中萬千奔騰而去的草泥馬,就差熱淚盈眶了。

  那是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啊!

  關於各種牌子的衣服和化妝品,以及關於男朋友的熱烈討論,無數次話到嘴邊,她都生生地嚥回去,誰讓她是個情商廢,張嘴死呢?而且那話題她也插不上嘴,因為她根本滿腦子空白,也沒什麼經驗,再加上剛開學那句「你回家搓叼玩兒去吧」,已經成為她人生黑歷史的最新一頁了,她一直羞於啟齒來著……

  原來她還是可以有閨蜜的前夫得寸進尺!

  何書墨猛地把頭搖成撥浪鼓,從上鋪再次身輕如燕地跳下來,十分豪邁地喊了句:「不不不,我就是個抖m身下受,萬年求調戲!」

  被她這麼慷慨激昂地吼了一嗓子,其他三個人俱是一愣。

  然後差點笑癱過去。

  半個小時後。

  果然,八卦才是聯繫女生們最強有力的武器,不管是秦嶺淮河以北還是以南,大家都是要談戀愛的。

  何書墨這才知道,原來宿舍裡住著的三位根本不是普通人,那都是妖孽和人精啊,上海姑娘談過八次戀愛,還男女通吃,蘇州姑娘現在有三個追求者,不知道選誰,上次失戀的杭州美女早就翻了片兒了,大學開學到現在都失戀了兩次了,最近又剛談。

  跟她們比起來,何書墨簡直就是一幼兒園大班的戀愛經驗,圖樣圖森破。

  「跟你說啊,就你這樣的,襯衫解兩個扣子,沒有追不到的!」

  「不對,你首先得學會欲擒故縱,千萬別上趕著。」

  「我還是覺得你得先瞭解一下那個帥哥教官的喜好,然後照著來一套……」

  正當討論進入白熱化時,何書墨的破手機又開始在桌子上震了。

  三個人頓時禁了聲,對著何書墨做加油的動作,讓她去陽台接電話。

  來電顯示上「鐵漢柔情小綿羊」幾個字滾屏地閃啊閃,何書墨這才記起來顧凜最後一句話。

  對啊,他讓自己找卓知揚來著!

  難不成是自己一晚上沒問,他擔心了?

  「喂?」何書墨立刻按下接通,趿著一雙拖鞋,興沖沖地跑到陽台上吹著夜風打電話。

  「大鳥啊……」電話那端傳來的,依舊是十分溫柔又有些沙啞的男聲。

  「小綿羊!大兄弟,今天真是謝謝你啊!」何書墨傻笑了兩聲:「要不是你……」

  「先別說這個,你,你先找個地方扶一下站穩了啊,我有個壞消息……」卓知揚的聲音又啞了幾分。

  何書墨只覺得心裡咯登一下,整顆激動的小心臟滑進了肚子:「怎,怎麼了?難不成是他讓你告訴我,不要再找他了?」

  「不不不,不是這個,唉……比這個還壞!」卓知揚有點氣急敗壞了。

  「難不成,他,他,他喜歡男人?!」何書墨捂著臉怪叫一聲……

  「不是,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卓知揚打斷她的奇怪念頭:「我說了啊,你最好先找個地方坐好,別站在高的地方,也千萬別想不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凜哥竟然有喜歡的女人,還是單戀……」

  眼神直了,嘴也不知道怎麼閉好。

  何書墨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心絞痛」。

  而且併發症還有喉嚨哽咽,渾身熱血瞬間冷卻,在那一刻完全不知道怎麼呼吸天才兒子迷糊老婆。

  絕望一下子就鋪天蓋地,砸了她一個眼前全黑。

  顧凜……他這麼高冷的人,竟然也會喜歡一個人,還是單戀?這麼深情?

  臥槽,那個女人是誰?她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了還是怎麼了?被他喜歡上,這也太幸福了!

  何書墨完全沒辦法說話,心痛得要死,胸口一陣一陣絞著發緊。

  「而且,太可憐了,我聽一個女前輩說的,顧凜單戀的那個女的最近就要結婚了!」卓知揚繼續說道,聲音也悶悶的:「好像之前他從特警隊辭職也是因為這事,這也太狗血了……」

  「不,不是吧……」何書墨只能這樣隨口應付。

  那個女人,不僅不喜歡顧凜,還要嫁給別人?

  這不是腦殘嗎?!

  關鍵不是這個,是顧凜竟然有喜歡的女人,這比被他拒絕,還要讓她覺得挖心一般的難受……

  「喂?大鳥?大鳥……何書墨!」卓知揚聽見那邊兒沒聲兒了,頓時有點急躁地叫了幾聲。

  「嗯,我聽著呢。」何書墨應了一聲。

  「不管這個,凜哥的電話我還是會給你的,你看,這又不是他已婚了,還是他單戀結果沒戀成,你也別想太多,總之,我會一直支持你的!接下來幾天,我就是你的僚機,一切都給你打聽明白!」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難受……」何書墨低著頭嘆氣,然後想起來什麼問道:「那個女的……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呀?」

  ……

  電話打了將近二十分鐘,何書墨才掛斷,一轉頭,看見宿舍三個新晉閨蜜都扒拉著陽台的門瞅著她,各個神色凝重。

  「他,他竟然有喜歡的人……」何書墨眨巴眨巴那雙鹿眼,眼淚就滾下來了。

  ***

  何書墨一夜失眠,但是得到了兩個安慰。

  一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了同性閨蜜,而且一次還交到三個,整整一夜,她們都在給自己加油打氣,心靈雞湯灌得她覺得自己比喝了十全大補還渾身舒暢。

  二是,她在收到卓知揚的短信後,醞釀了半個小時,跟舍友們探討了好久,寫了刪刪了寫,終於在昨天沒過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給顧凜發了條短信……

  而且,他居然秒回!秒回啊!

  何書墨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她一晚上被折騰得一會兒冰冷得如墜冰窖,一會兒沸騰得滿地亂跳,後者是因為,她真的沒想到,顧凜回短信竟然這麼神速。

  雖然內容很平常,一個標點符號,很短很短的一行字,沒有任何表情。

  「有事發短信,不要給我打電話」

  就這麼簡單粗暴,連個句號也沒有。

  何書墨徵求過江浙滬閨蜜們的意見,她們的意思都是:「這是人家默許你給他發短信啦,有可能是因為他很害羞啊,所以不好意思打電話。」

  她心裡清楚,她們多半是在安慰自己,不過何書墨還是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慰,這種甜頭大概持續了一晚上,然後她就陷入了無邊的糾結。

  收到顧凜短信之後,她幾乎是秒回了一條,但是沒動靜重生之翻身貧家女。

  然後她又覺得自己太心急了,於是又發了一條說晚安……

  結果整整一夜,何書墨的手機屏幕亮了暗,暗了亮,他再也沒有回任何信息。

  這麼一等,就是將近一個禮拜。

  就在她被三個師兄認為「因生理期而心情煩躁」的第三天,她才從卓知揚那裡知道,顧凜這個人有個不良習慣:從週一到週五,五天工作日,他絕對不開機!

  而且,從來沒有人見過顧凜主動跟別人打電話。

  我勒個去,那他要手機幹嘛使,到底幹嘛使呢?當成手錶用嗎?

  何書墨知道這件事後,真是醉醉的,因為她連續三天給顧凜發了無數條騷擾短信,要不是他說不能打電話,她早就用別的號打過去試試了……

  至於別的聯絡方式,卓知揚告訴她,一概沒有,有的例如微信啊企鵝啊,也是形同虛設,因為顧凜集訓時要求手底下所有人三個禁:禁菸,禁手機,禁女人!

  「什麼叫……禁女人啊?」何書墨滿臉黑線,在某個晚上接到卓知揚的電話時這麼問道。

  「就是禁止聊起任何有關女人的話題,自己女朋友也不行,就連正經老婆都不行,黃段子一百個俯臥撐,想死的話可以試試……」卓知揚在電話那端笑著說:「我沒體驗過,不過我問過之前跟他訓練過半個月的特警朋友,他說訓練開始之後,所有人在顧教官手底下過得還不如修道院裡的苦行僧!」

  「你再跟我多說說,我到現在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幹嘛的。」何書墨滿肚子疑惑。

  於是,在這漫長的五天裡,她跟卓知揚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通過他零零碎碎的描述,腦補出一個高嶺之花的日常是怎樣的詭異……

  首先,何書墨終於搞明白了什麼叫「以色列格鬥術」,她百度了一下做足了功課的同時,不禁暗自感慨,這東西真的好牛好騷氣啊!

  以色列格鬥術又叫馬伽術,是一種特種軍用徒手格鬥技術,這玩意兒竟然是美國fbi的必修課,廣泛運用於世界各國的軍警部門,所以顧凜教的那些格鬥技術全不是民用的,一出手都是招招致命。

  所以這也導致一到工作日,顧凜就經常性失蹤,簡直堪稱常年失蹤人口,消失得毫無蹤跡,聽卓知揚說,他問過顧凜都去了哪裡,總之經常天南地北,回答得語焉不詳,不是某軍區就某總隊,他從來不告訴別人確切地方,他認識顧凜的這幾月來,每次見到他都是週末的時候,或者參加一些格鬥講座和宣傳活動。

  結果一到節假日,他失蹤得更是詭異,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哪個犯罪分子綁架到山溝溝裡給滅口了,總之他不在家裡,電話也打不通,沒人知道他在哪、跟誰在一起。

  還有就是從來沒人見過顧教官的裸*體,哦不,半*裸,大家印象裡顧凜連背心都沒穿過,最短的就是半袖兒,一年四季都是長褲,大夏天的出街經常穿得像是從南半球回來的,夾腳拖鞋什麼的更是見所未見,所以有些追求者曾經yy過顧凜其實極度悶騷,紋了特別性感的紋身,但這事誰也不確定,畢竟大家都沒見過……

  最恐怖的、讓大家都懷疑顧凜不食人間煙火,簡直不是畫皮鬼就是吸血鬼的一點就是……從來沒見過他當著別人的面吃東西……

  卓知揚經常在泡了一碗泡麵,咬開一包辣條的包裝袋時,瞅見顧凜用一雙漆黑的鳳眸涼涼地看著自己,來一句:「這是給人吃的東西嗎?」

  對,反正不是給他吃的,因為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