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勳笑了下,走進廚房,看了看她的成果,眸中帶著讚賞:「看上去不錯。」
童瑤抿唇笑了下:「給原修做的。」
「我可以吃嗎?」
他聲音低沉,就在耳邊響起,那醇厚的聲音讓她心底微微一顫,倒是想起昨晚上。
昨晚上,臨睡前,他可是把自己折磨得不輕,一邊啃著自己,一邊說恨不得把自己吞下肚子去。
現在,他直接用別有深意的目光望著自己,問自己他能吃嗎?
童瑤耳根都泛著熱。
雖然她現在並不討厭原勳,可是卻未必喜歡晚上的事。
她總覺得,只要一沾上他,自己就沒辦法控制自己了,整個人完全不是自己了。
根本沒搭理他,她走到流理台前,把自己精心製作的蛋糕分割成小塊,又在上面灑上一些點綴的小花兒。
這樣子更好看了,原修一定會喜歡的。
誰知道原勳卻跟著走進來,站在她後面,兩隻手從她胳膊下面插到前方環住她。
「這麼可愛,看著就饞人,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真不捨得讓我吃?」
童瑤聽了,頓時一呆。
為什麼聽著這話這麼耳熟呢?
昨晚好像聽說過,聽過之後呢,她就被怎麼了?
她臉紅耳赤地微微側頭,咬唇瞪了他一眼:「放開我。」
原勳卻更加把她抱緊了,緊貼著她:「我真得餓了,一大早起來,到了公司忙了一個上午,到現在還餓著。心裡記掛著你,急忙回來的……」
低啞到略顯粗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明明是最一本正經的,可是卻透出讓人臉紅耳赤的味道,而最過分的時候,因為他從後方的緊貼,此時此刻她已經被抵在了流裡台上。
流裡台上被家中的傭人收拾得光可鑑人,羞澀地垂下頸子時,卻看到自己從臉頰到脖子已經是泛著紅暈。
兩隻修長的胳膊無力地支撐在流裡台上,她咬牙道:「放開,你別亂來,等下原修要下來吃飯呢。」
原勳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腰肢,咬著她的耳朵啞聲喃道:「你以為,原修這個時候會下來嗎?」
身為原家的嫡長孫,他這個兒子無論情商還是智商都是一等一的,至少比這個當媽的以為的要聰明太多了。
不該出現的時候,原修必然不會出現的。
「不要!陳媽她們會知道的!」童瑤本來就怕這種事,現在原勳忽然這樣,她是真被嚇到了,緊抓著流理台邊緣,兩條腿幾乎都在顫。
原勳凝視著在自己懷裡的妻子,她長得很好看,面孔精緻細膩,也很受歲月的善待,和幾年前沒生原修那會兒並沒有什麼兩樣。
看上去還是個小姑娘呢。
她還很容易害羞,一靠近自己,便羞紅滿面,兩頰好像三月裡剛盛開的桃花。而這個時候,羞澀的她身體前傾,纖細的腰肢被自己兩隻手握住,好像一隻被禁錮的天鵝,曲線優美地被壓在流理台上。
這樣的妻子,讓他再次感到自己餓了。
只是他當然不至於在這個時候真做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不過是逗逗她罷了。
如果他真敢做了,怕是這個屋子裡的傭人全都要換一遍,免得她見了人害羞。
微微低首,讓自己剛硬的身體和那曲線柔韌的軀體重合,他抱著她,低低地在她耳邊問道:「昨晚做了什麼噩夢?」
噩夢?
沉浸在難以言喻的羞恥中的童瑤腦中稍微清醒了下:「也沒什麼,不過是夢到媽媽了。」
「瑤瑤。」他聲音沉厚動聽,輕輕側首吻上她剔透如玉的耳朵:「我是你的丈夫,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童瑤聽到這個,被緊貼著的曼妙身體微微一僵,一雙原本扶在黑色流理台上的手輕輕顫了下:「你要問我什麼?昨晚……」
昨晚分明說過,會相信我,相信我媽媽,相信那一切都和媽媽無關嗎……
原勳自然感覺到了來自她單薄身子的輕顫,低嘆了一口氣,用越發柔和音調道:「瑤瑤,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是你依然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是不是?當年你媽媽臨終前都好像有話要對你說,在這之前,她對你說過什麼嗎?」
童瑤想起昨晚自己重生過十八歲那年的經歷,閉上眼睛,靜默了片刻。
如果是以前,她其實是心中疑惑的,那點疑惑在多年的光陰裡發酵,變為了歉疚和不安。
她永遠無法知道自己到底是錯了還是對的,更無法知道因為當年的退縮,她到底錯過了什麼。甚至……她會懷疑,如果當年自己勇敢地推開那道門,是不是媽媽就不會死?
可是現在,她心裡竟然奇異般地平靜了。
至少她知道,媽媽是清白的,曾經印在自己腦中的記憶,根本是自己的幻覺。
她這個當女兒的,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一句,真得和我媽媽無關。
「我媽媽,她一直只有原叔叔,沒有其他人。」閉上眼睛,她聽到自己這樣說:「她以前對我說,原叔叔那件事……她真得不知情……至於她臨終前要說什麼,我也不知道。」
原勳抱著妻子,將她反轉過來,和他面對面。
「瑤瑤,今天你說的話,我當然是信。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但我知道,別人不信。」她低垂的睫毛顫抖得厲害。
「沒關係,我會讓他們相信的。」低沉穩定的聲音就在她的上方:「相信我,不管那個綁架主犯是什麼人,又是為了什麼,我一定會讓他繩之於法,一定會查出真相,給我叔叔報仇雪恨,也還你媽媽一個清清白白。」
童瑤抬起眼,卻望進了那雙猶如深海一般的雙眸中。
那是一雙冷靜的眼睛,沉穩而充滿信心,讓人不由自主地去倚靠去信任。
「嗯,我相信。」
「爸爸,你回來了。」原修穿著家常的襯衫走下了樓,小模樣看著清爽可愛。
童瑤連忙將原勳推開了,一臉的驚慌失措。
反觀旁邊的原勳,卻是一派持重嚴肅地衝兒子點了點頭。
「上午的功課做了嗎?」
「今天的家教過來,上過課走了。該做的功課已經做了。」原修走到爸爸媽媽身邊,平靜地向父親陳述了自己上午的經歷。
「先去洗洗手,你媽媽做好飯了,我們開飯。」
「好的,爸爸。」原修垂下眼,乖巧地回答。
好一番父嚴子孝,可是童瑤總覺得不對勁,好像兩個人之間的話裡還有什麼一絲,當下不免多瞥了眼身旁的丈夫。
原勳一臉的嚴肅持重,分明就是一個諄諄教誨兒子的父親形象,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別。
「瑤瑤,你不是做好了飯?」
「嗯,對,我們馬上開飯。」原勳的話讓她摒棄了心中各種想法,跑到廚房專心地對付自己的成果。
她先將自己精心製作的糕點切成多個小塊,然後放到三個漂亮的托盤上,端到了餐桌上。
「先嘗嘗這個吧。」她太喜歡這個糕點的形狀顏色,精緻漂亮,一看就讓人喜歡。
說著,她獻寶一樣將一份糕點放到了兒子面前,殷切地望著他:「嘗一嘗?」
原修雖然臉上看上去很淡定,不過唇角還是抿了一點笑:「謝謝媽媽。」
說著,他取過來,嘗了一口。
嘗了一口後,他細細咀嚼,嚥下後,他才慢吞吞地說:「很好吃。」
聽到這個,童瑤頓時笑了,眼中綻放出動人的光彩:「先吃了這個,再準備吃飯。」
原修望向爸爸,提議道:「爸爸,你也嘗嘗媽媽親手做的糕點吧。」
原勳並不愛吃甜膩的東西,記得他上學那會兒,還有女同學總是送他巧克力,都是看都沒看就扔出去,也有給了熟悉的男同學了。
後來畢業了,秘書都是懂事的,誰敢沒事把這種玩意兒放到他面前?
不過他知道,童瑤很喜歡。
她對小甜食的喜好匪夷所思,每每讓他忍不住皺眉。
他拿起那個對於他來說過於精緻小巧的小勺子,輕輕挖了一勺,放在了口中。
一放之後,頓時臉色變了變。
抬眸間,卻看到對面的原修淡定地望著他,輕輕笑了下:「爸爸,你覺得好吃嗎?」
「……好吃。」原勳緩慢地吞下口中的東西,點了點頭:「很好吃。」
童瑤一聽,總算鬆了口氣:「這是我第一次做,本來還擔心你們不喜歡,你們能喜歡,我就放心了。」
說著,她自己取了一份,坐在那裡,拿了個小勺子嘗了一口。
原勳和原修面面相覷,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的神情。
可是童瑤泰然自若地嚥下那一小口後,柔聲笑道:「以後我每天都給你們做這個。」
大小父子兩個人齊刷刷地望著她,只見她身穿樣式簡單清純的白色荷葉邊上衣,雙眸清澈,唇邊一抹笑淺淡溫柔,烏黑的發柔順地半搭在肩膀上,怎麼看怎麼也是一個優雅清麗的絕代佳人,極美,美得可以入畫,美得任何一個姿勢都能成為一道清新脫俗的風景線。
可就是這麼一個清新脫俗的,卻能做出那麼恐怖的糕點,而且還……還能面無改色地吃下去,好像還真得很喜歡那個味道……
父子兩個人面無表情地再次交換了一下目光,最後還是原勳先開口:「味道真不錯……以後天天吃吧。」
「我也覺得,真好吃。」原修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艱難緩慢地將一勺蛋糕放到了自己嘴中。
「你們……怎麼了?」童瑤疑惑地望著他們,總覺得他們哪裡有什麼不對勁。
「沒有,媽媽,這個蛋糕很好吃啊……」原修只能又往嘴裡塞了一口。
「是很好吃。」原勳見此,不甘示弱,咬牙也往嘴裡塞了一口。
童瑤看了,忽然有些明白了:「難道你們是覺得不夠吃?沒關係,我做了好多,我再給你們拿一份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