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秀恩愛

其實領證的這一天不趕巧,正是她參加一個面試的時間,情人節前後登記的人非常多,等號的時候沈木星一直在看表。

人在焦慮之下是會丟失很多心情的,在結婚登記聲明書上簽名的時候,沈木星像是在簽一本合同。

嚴熙光倒是明顯比她認真許多,他仔仔細細的閱讀過結婚登記說明書上的每一個字,然後一筆一劃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應該很快,別著急。」他見她精神恍惚,安慰道。

「嚴熙光,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在語言欄上添上意大利語?現在參加面試的都太凶殘了,我見過一個會八國語言的,而我只會英語,要不你臨時教我幾句,我以後再跟你學。」

「這不是騙人?」他笑著拍了拍她的臉。

「小裁縫,職場就是這樣啊,兵不厭詐!你快教我。」

嚴熙光就真的很認真地教她簡單的意大利語自我介紹,沈木星笨嘴拙舌的跟著學,結果最後凌亂了,根本沒記住幾句。

「真難……」

「木星你是好學生,怎麼學不會?」

「你不知道嗎?女人的頭腦在結婚後就會變笨的,都怪你!」

嚴熙光笑了,不想反駁。

小紅本拿到手,沒時間貪新鮮,沈木星就趕奔去面試地點了,面試的職位是一家500強企業的人事部專員,在面試者中她不算有優勢,但顯然有兩點回答讓HR很滿意。

「我在深圳定居,已婚。」

「對,我和我丈夫都不打算要孩子。」

從面試的大廈裡出來,沈木星走在繁華的街道邊,心情輕鬆了許多,心裡又記掛著弟弟,就給沈冥打了電話。

「姐。」

「去面試了?」

「面試了兩家公司,人家都是很明確的說我學歷不夠。又去了一家快遞公司,說是讓我等答覆。」

「幹快遞?會不會太累?」

「快遞門檻低,底薪雖然不高,但是計件提成,多幹多掙,挺好的。」沈冥笑了笑。

「你想做快遞嗎?你能吃那份苦嗎?」

「姐,我既然決定留在你身邊,就做好了吃苦的準備。」

「臭小子,油嘴滑舌。」

沈木星掛斷電話,就趕回家了,嚴熙光今天休假,早早的等在家裡。

下了電梯,沈木星在門口脫鞋,鞋櫃旁的那一把小傘倒了,她蹲下去,將它立了起來。

摸了摸那把贈送的兒童傘的傘把,沈木星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是微微上揚著的。

一打開家門,一股濃郁的意式番茄醬的味道,嚴熙光紮著圍裙,正在廚房裡忙碌著。

「回來了?」他在百忙之中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投入到「戰鬥」當中。

沈木星放下包,走進廚房,看著檯面上被切得亂七八糟的邊角料,雙手合十哀求道:

「西瓜,求放過啊,這麼大喜的日子,你不會讓我吃你做的意大利披薩吧?」

嚴熙光用手指在麵餅上按出凹陷來,鋪上切碎的芝士,不以為然的說:

「正宗的那不勒斯披薩……」

沈木星雙手插頭髮:「啊!天哪!總有刁民想害朕。」

嚴熙光笑了,拿起一根筷子敲上她的腦袋:「這是芝士!不是□□!」

沈木星嘿嘿一笑,從背後摟住他,撒嬌:「親愛的西瓜,要不我給你做番茄醬炒雞蛋吧,這進口的醬料都浪費了。」

「我的廚藝就給你留下了這麼恐怖的印象?」

沈木星狂點頭:「終身難忘啊!」

嚴熙光不解釋,仍舊固執的把披薩餅推進了烤箱。

沈木星搖頭感歎:「你知道我看見你把麵餅推進烤箱是什麼感覺麼?」

「什麼感覺?」

「就像是看著我的屍體被推進了焚屍爐。」

嚴熙光猛地轉過身來,瞪她:「不許胡說!以後這種沒深沒淺的話不許說,這要是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小孩你也……」

他責怪的話說了一半,目光突然又嚴厲變成了柔軟。

沈木星嘟嘟嘴,看著他不說話。

嚴熙光切著菜,換了個話題,說:「今天面試怎麼樣?」

沈木星拿起一根胡蘿蔔,卡哧卡哧的吃起來,含糊不清的說:「估計差不多,他們聽說我已婚,還是丁克一族,就特滿意。」

嚴熙光低著頭:「那挺好。」

***

真是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嚴熙光這一次做的披薩,竟然比沈木星在所有披薩店裡吃過的還要好吃。

「天哪!你是怎麼做到的!」

「外國的食物總是好吃的食材放一大堆,想做出美味其實並不難。」

「真謙虛,我要是能做出這樣的美味,我一定發條朋友圈顯擺。」

「那你發吧。」他把披薩推到她米面前來。

「發什麼?」

「你的朋友圈。」

「那我們合照吧。」

嚴熙光搖搖頭:「我上鏡很醜。」

最後兩個人商定,彼此用手在披薩前擺兩個剪刀手照了下來。

「配文寫點什麼呢?西瓜給我做的披薩?他們也不知道誰是西瓜。」

「那就寫:我老公給我的做披薩。」

「老公……」沈木星臉一紅:「呃……這個稱呼太陌生了,我從沒公開過戀情,一發朋友圈就老公,大家會以為我被盜號了的。你想秀恩愛,你怎麼不發?」

嚴熙光想了想,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微信。

沈木星就把剛剛照的照片發給了她,一臉看熱鬧地站在嚴熙光身旁緊盯不放:

「你發吧,我看你怎麼發。」

嚴熙光猶豫了一下,比小時候寫作文還要發愁,照片貼上去,配文打出一行字:我給老婆做的披薩。

沈木星看著那一行字,皺了皺鼻子,憋著笑。

嚴熙光乾淨的手指在發送鍵上停留了半天,最後還是按了回刪,把剛才那一行字給刪了。

他回頭看沈木星,沈木星笑,他也跟著笑。

他為難的皺皺眉,像個難為情的孩子。

「不發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吧!」

***

為了彌補今天大喜之日不在狀態的果實,沈木星在晚上格外主動的親了他。

兩個人原本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嚴熙光正笑,躺在他懷裡的沈木星突然就摟上了他的脖子親吻他。

嚴熙光的身子一僵,很快就回吻過去,沈木星含笑在他嘴裡得意著,抽出一隻手來關掉了電視。

屋子裡靜悄悄的,窗外有人在放正月裡沒放完的鞭炮,她起初的蓄意挑逗漸漸因為他的深吻而變得心跳失控。

他將她壓在沙發上,半撐著身子親吻著。

他們的吻不急不緩,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客廳裡沒有開燈,意料摩擦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西瓜……」她嬌笑著,笑他定力不足。

「正經點。」

什麼西瓜冬瓜的,顯然對於這個稱呼,嚴熙光並不打算在這種場合接受。

沈木星含著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說:「你怎麼幹什麼都這麼認真呀……」

嚴熙光不搭理她,雙手捧上她的臉,用力吻她。

男人身下壓個女人,誰有功夫跟你聊天。

「叫老公。」

接吻之時他突然在她耳邊這樣說。

沈木星的身子一顫,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像是過電了一般。

這麼這麼肉麻的話,竟然是從嚴熙光口中說出來的嗎?

沈木星把臉往旁邊一別,嬌羞的拒絕:「哎呀……」

嚴熙光又把她的捧正,迫使她面對著自己,唇上也憋著笑,臉色緋紅:「快。」

「哎呀你幹嘛呀……」她扭扭捏捏的躲避著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笑。

「木星,叫我。」

「嚴熙光你別逗我啊……」

「我什麼時候逗你了?」

「你現在就是在逗我。」

嚴熙光扳過她的臉,壓著她,皺了皺眉:「不是,我讓你叫我怎麼就是逗你了?」

「那你怎麼不叫我呢?」她忍住笑,嘴角壓抑的浮動著,用一隻手摀住臉,透過指間的縫隙來看他。

嚴熙光怔了一下,隨即也看著她笑,笑眼彎彎,聲音低柔。

「老婆……」

「哎呀呀呀呀呀呀……」沈木星突然擰了他的胳膊一下,摀住自己的耳朵。

嚴熙光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換你了。」

「嚴熙光你無不無聊啊,這有什麼好叫的嘛!」

「我想聽不行嗎?」

「不叫不叫。」

「你叫不叫!」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抓來抓去,沈木星怕癢,笑聲充斥著整個屋子。

「哈哈哈不叫不叫!」

嚴熙光停下來,眼眸一緊,突然就撲了上去。

沈木星尖叫一聲,兩個人又鬧作了一團。

春宵一夜,孩童般的玩鬧演變成了成人的激情,他們彼此契合,彼此需要,彼此成了對方唯一的迷港。

他把她從客廳抱到臥室,沈木星被放到床上之時像是陷入了一張巨大的溫柔的網。

她迷離的去解他的襯衫,嚴熙光攥住她的手。

「我去關燈。」他說。

「嗯……」

他從開關處又走回床上,沉重的身子重新壓住她。

「杜蕾斯在抽屜裡……我先拿過來……」她正欲起身,又被他攥住了手。

「不用,就這樣……」

「你不是說不喜歡孩子嗎?」

「我是不喜歡,但要是有了就……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