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遠說八點之後回來,郭智看看掛鐘,眼看著就要過九點了,廖遠還沒回來。
這麼忙嗎今天?
正想著,門咚咚的響了兩下,像是有人在踢門。
「郭智,你在嗎?給我開下門!」廖遠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郭智扔下平板穿上拖鞋踢踢踏踏的過去打開門……呵!廖遠這大包小包的,胳膊夾著,手提著!
「什麼呀這都是?」郭智驚呆了。
「明天要帶的東西。」廖遠踢掉鞋子,光著腳就進去了。
虧得他人高馬大胳膊上又有力氣,要不然這麼多東西一般人還真一次拿不了。
「什麼呀都?」郭智過去幫他接過來,一個一個的放木地板上。
廖遠手終於空了出來,揉了揉發酸的胳膊,道:「給叔叔阿姨買的東西,還有我的衣服。」
郭智一聽樂了,傻小子還知道頭次上門要帶東西啊,她還想著明天上午去超市隨便買點就得了呢。
「我看看都什麼?」說著,彎腰扒拉了扒拉那些袋子、盒子。
「誒?你還買了燕窩啊?這個什麼?按摩靠墊?日本進口的?」
「嗯嗯,那兩個都是給阿姨的。給叔叔的是煙和酒,你看看行不行?」廖遠說著,遞過來兩個袋子。
郭智接過來一看,酒是茅台,煙是玉溪。燕窩的價格不清楚,但日本進口的按摩靠墊她在商場裡瞄過一眼。
拿著煙的手就頓了頓。
「花了有兩萬嗎?」抬頭問廖遠。
「不到。也就一萬出頭。」廖遠說。
他說一萬出頭,郭智沒信。她估算著肯定不會少於一萬五。
她雖然幫廖遠拉了不少活兒,卻從來沒有過問過廖遠的財務問題。她只知道上一季雖然只抓住了換季的尾巴,廖遠也是賺了一筆的。這一季又開始了,廖遠最近頗有進賬。
但,男人有沒有錢是一回事,願不願意給你花錢,是另外一回事。
廖遠這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第一次去她家上門,花了近兩萬塊錢準備禮物,郭智的心裡,真的是有點小感動。
郭智一向自力更生,以事業為重,可不是有情就能飲水飽的傻姑娘。
她沒說什麼「真是的,怎麼花這麼多錢」之類的矯情話。男人和女人若因為相愛在一起,沒必要非把錢掰扯的那麼清楚瑣碎。他對你好,你就對他更好,才是正理。而不是吃頓飯賬單還要一分兩半,各自分攤。
男人花錢,展露的是心意。
坦然接受就是了。
她摸上他的脖子,揪了揪他的耳朵,抿著唇笑。稱讚道:「行啊你。」
目光柔軟。
廖遠怦然心動。
他知道他的心意她收到了,他也知道她開心了。
她的手指揪著他的耳朵,輕輕揉捏著他的耳廓。酥酥,麻麻,癢癢的。
這是她特別喜歡的小動作,每當她這麼做的時候,意味著她此時的心情很好。
他在她柔軟的目光中體會到了和她心意相通的感覺。這種感覺太過美妙,融化了所有的孤單和疏離,讓他的心底既酸澀,又滿足。此時此刻,讓他覺得為郭智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他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
郭智閉上眼睛,享受了這個吻。
當男人和女人因為心意相通,彼此喜歡而發生的吻,與為了紓解生理需求通過嘴唇的摩擦和唾液的交換來互相刺激對方性/欲的吻,完全不一樣。
真的。
郭智閉上眼睛,腦中放空,並沒有太強烈的慾望。
全身心感受到的,是這年輕男人的溫柔。
溫柔的擁抱,溫柔的吸吮。
他的嘴唇溫熱,下巴光滑。輕輕的摩擦,細細的舔舐。當他的舌尖纏住她的的時候,酥麻的感覺由舌尖蔓延全身,像是細細的電流。不疼,卻讓人虛脫。
郭智失了力氣。必須偎著廖遠結實的胸膛才能不軟下去。
廖遠一直吻她。不知道到底吻了多久,就是不放開。
郭智也不知道原來自己會對一個吻這麼迷戀。
當她感覺廖遠的唇離開了她的時候,她感到莫名的失落,睜開了眼睛。
廖遠的眼睛近在咫尺。烏黑、明亮又水潤,清楚的映著她的影子。
郭智盯著他的眼睛,眨了眨眼。
廖遠笑了。
「郭智……」他抵住她的額頭,輕輕的喚她。
我喜歡你。
郭智也笑了,輕聲道:「廖遠……」
我也喜歡你。
不必說出來。她聽懂了,他也聽懂了。
廖遠的眼睛,變得更加灼亮,他的快活、歡悅在無聲中喧囂。
他咬住了她的唇,這一次,吻得狠。
郭智這才感受到了熱力的升騰,身體裡的慾望像漲潮一樣翻湧。她熱烈的回應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相互嚙咬,吮吸。舌尖的神經相互刺激,讓戰慄感傳遍全身。
扶在在他肩膀的手不由得抓緊了他的衣服。
好想把那些礙事的衣服撕爛!好想撫/摸他結實精壯的身體!好想纏上他的腰放肆的要!
郭智呼吸亂了,可她想起來她還有重要的事。
她強迫自己離開了廖遠的唇。廖遠不罷休的追過來,被她用兩根手指擋住。
「去,回來還沒洗手呢。」郭智兩頰燦若雲霞,柔光瑩瑩。努力調整自己亂了的呼吸,推廖遠:「買什麼衣服了?換給我看看合適不合適。」
這是大事!廖遠心裡沒底,本就想著讓郭智給掌掌眼的。戀戀不捨的啄了她的微腫的紅唇一下,收斂心神,放開了她。
「買了好幾身,我換給你看。」他提著幾個袋子匆匆進了臥室。
郭智立刻轉身,關了客廳的燈,進了廚房。
廖遠洗了手,快手快腳的換上新買的衣服了,連新皮鞋都穿上,繫上扣子,套上外套走出了臥室。
「郭智,你看看這個行……」他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愣在了那裡。
郭智站在餐桌旁,手裡的生日蛋糕上,插著「2」和「0」兩個數字蠟燭,燃燒的燭火,散髮著溫暖的熱力。
對了,今天是……今天是他二十歲生日!
他太忙給忘了!
郭智也愣了。
上一次親眼看見廖遠穿襯衫,還是合作三秦的項目的時候。他臉上還帶著妝,周圍都是人和器材,前後左右都有反光板。她是站在燈光後面看他,特別亮眼,但是也遙遠。
這還是郭智第一次在只有兩個人的私密場合裡看到廖遠這麼穿。
黑色的休閒西裝外套,袖口擼到肘。雪白的白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漂亮的喉結和鎖骨。
西裝和襯衫,真是神奇的服裝。它既能讓男人穿出禁慾的嚴肅,也能讓男人穿出爆棚的性感。
廖遠這天生的衣服架子,這麼穿起來,自然是性感到要爆!
郭智手一抖,蛋糕差點翻了!幸虧廖遠搶上一步,扶住了。
「沒燙著吧?」他緊張的問,怕火苗燎著她。
「沒……」郭智盯著那襯衫領口中露出的漂亮的鎖骨,移不開眼睛。
正看著,卻看見那漂亮的下巴忽然一抬,露出了形狀好看的喉結。噫?
她抬眼,卻見廖遠咬著嘴唇,抬頭一直盯著天花板。
郭智:「……」扶額!
騰出一隻手,好笑的牽著他:「彆強忍了,小哭包兒!」還能把眼淚憋回去是怎麼著?
廖遠也騰出一隻手,胡亂抹了一把眼睛,嘴硬道:「沒哭!」
「行行行,沒哭。」郭智憋笑。
把蛋糕放在桌上,郭智一手撐住桌子,斜靠著,猶豫了一下問:「要我給你唱生日歌嗎?」
廖遠耳根發紅:「不要。」太羞恥了。
廖遠啊,實在是可人疼。他要是說要,郭智想自己大概會硬著頭皮給他唱了。
一個人含情脈脈的給另外一個人唱生日歌,寫在小說裡以文字的形式體現,感覺還挺浪漫的。拍在電視裡,由男女演員演,就已經開始尷尬了。
這要真讓郭爺真人出演,郭智估計自己非得犯尷尬症不可!
幸虧廖遠說了「不要」。
郭智鬆了好大一口氣。
「許願。」她說。這個環節不能丟。
廖遠真的雙手交握,閉上眼睛,默默的許了個願望。很久,才睜開眼睛,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於是,他就滿了二十歲整。從此,只小郭智八歲。
「哎,你剛才到底許什麼願了?」郭智嚥下一口蛋糕,撞了撞廖遠的肩膀。
廖遠別開眼睛,耳根可疑的發紅:「沒什麼……」
郭智看了,心裡更癢癢,又撞他:「到底什麼呀,跟我說說嘛!」
「說了就不靈了。」廖遠拒絕。
跟真的會靈似的。郭智「切」了一聲,一扭身坐到了廖遠腿上。「說嘛說嘛!」
廖遠平時軟萌,這會兒拒絕得堅定:「不行,說了就真的不靈了。」
郭智最恨別人講故事講了開頭不講結局,說話說上半句不說下半句,給氣得直晃身體:「討厭!」
喜歡的姑娘溫香軟玉在懷,廖遠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郭智撒嬌賣嗔的這麼蹭來蹭去,廖遠這火兒就蹭蹭的起來了。
他盯著郭智領口露出來的白皙細膩的肌膚,叉子一轉,就抹了一片奶油上去。
郭智「啊」了一聲:「討厭,幹嘛!」扯著領口就要起來拿紙巾。
廖遠給她摁了回來,盯著那片奶油,舔了上去。舌頭溫熱,靈巧。
郭智的聲音就給堵在了喉嚨中。
等廖遠把那奶油舔乾淨,郭智咬唇道:「壞小子!」
越來越會玩了。
廖遠瞟了眼桌上的蛋糕,再看看郭智,眼睛閃亮:「試試?」
那蛋糕牌子很好,奶油都是純天然的。
廖遠還抬頭跟郭智稱讚了這奶油味道好,淡而不膩。
郭智咬著唇身體發顫,早就說不出話來,哪還能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