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再鬧了,現在可是好時辰,新郎新娘入洞房!」
「鬧洞房了,鬧洞房了!」在眾人的起哄下,蘇墨與聞人奕一起進入了婚房內。
「新郎新娘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兒。」眾人望著一對兒新人,十分的羨慕。
不知不覺,外面天色已黯,僕從與侍婢們裡裡外外的穿梭忙碌。
小廝上了梯子把廊下的紅燈籠點起,溫馨的紅色光芒照耀著周圍,帶著一份喜氣洋洋,照得院內亮亮堂堂。
此刻,聞人奕剛要坐下榻去,立刻被喜娘給攔阻下來,不讓他先坐,蘇墨則垂著頭來到所謂的喜榻上,安安靜靜的坐下,卻忽然感覺到屁股下面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聽到外面傳來眾人的嬉笑聲,「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早生貴子。」
喜娘連聲笑道:「新娘子坐床富貴!開枝散葉!早生貴子!」
聞人奕看著眼前一幕,心中略有感觸,目光中卻有幾分黯然,正准備慢慢坐下,忽然聽到旁人道:「新郎官先別急著坐,還有事情要問你。」
「何事?」聞人奕不禁下意識的問道。
喜娘恭恭敬敬的立在他身邊,笑瞇瞇地道:「接下來,新郎官可知道後面的規矩?」
「什麼規矩?」聞人奕語氣從容,帶著他一慣的冰冷問道。
「這個就是規矩。」喜娘笑著拿出一方錦盒,裡面放著一張雪白的錦帕,低低道:「一會兒洞房花燭夜,新郎官要把這個帕子記得放在新娘的身下!明日可是要收喜帕的。」
聞人奕回過神來,臉色變得通紅,沒想到對方居然當眾拿出了這個,立刻「啪」一聲,伸手把那盒子給蓋上了。
自己母親從哪裡找來的喜娘,實在是極不靠譜。
屋裡眾人頓時哄堂大笑,有貴婦忍不住笑道:「五皇子還真是斯文有禮,連洞房花燭夜都是這樣,新娘子長得如此絕世傾城,美麗大方,妖嬈無雙,也就是我們見慣了芳夫人的美貌有了定力,才沒有當場被新娘子迷倒,若是換成別的男人恐怕早就按捺不住了。」
有人則笑道:「你懂什麼?這叫做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什麼相敬如賓?男人就喜歡裝模作樣,一會兒我們走了,誰知道會怎樣呢?五皇子可要憐香惜玉啊!千萬不要讓嬌滴滴的新娘子明日下不了榻啊。」
屋裡的人聽了都笑了起來,談笑生風,龍鳳雙燭的火焰在一旁亂跳著。
饒是蘇墨在這裡演戲,也不禁抽了口冷氣,這些都是芳夫人從哪裡找來的奇葩?
喜娘接著問道:「對了,五皇子可看過齊國夫子所頒布的最新禮記?」
「不曾讀過。」聞人奕在昆侖山修行,哪裡有心思看那些繁文縟節的東西。
「五皇子一定要看一看這部禮記,其中講到了婚嫁方面的七禮,而五皇子本是君子,更要恪守君子之道的禮儀。」喜娘滔滔不絕的說著,最後看著聞人奕低聲道:「禮記上面記載著夫妻的新婚之夜,若五個時辰內不行敦倫之禮,如此不合禮儀,非君子所為,所以說,二位還是快些開始准備洞房吧!否則就是聖人也是會斥責的!」
說著喜娘抿唇一笑,招呼眾人,「大家走吧,已經鬧夠了,大家別給兩位新人添堵。」
「走了,走了,新婚勝如小登科,春宵一刻值千金。」
「好了,外面留下兩個侍婢伺候著,別怠慢了二位新人。」
終於眾人全部離去,四周又恢復了寧靜,新房裡面靜悄悄的一片。
兩只龍鳳紅燭在案幾上燃燒著,只聽燈花「辟啪」的微響聲。
外院的酒席已經開始,隱隱傳來觥籌交錯的聲音,而芳夫人一直體諒二人,並沒有讓聞人奕出面去敬酒,眼下兩個人都留在了新房,兩人靜靜的坐著,卻讓新房更顯得靜謐了。
蘇墨修長晶瑩的玉雙交握置於膝上,很是端莊大方的坐在那裡。
慢慢吁了口氣,這樁婚事來的匆忙,她依稀有些不適應。
只見她一直坐著,齊國的新娘子,在新郎官沒有說要洞房之前不能亂動。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為何會一直守著規矩,就看著大紅的床榻上四處亂滾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眼前這一刻實在給她一種特別的感觸,雖然荒誕卻又真實,與前世嫁給沐無痕的情形完全不同。
聞人奕見她還是坐在榻上,就像一個規規矩矩,本本分分的新娘。
盡管這一場婚姻一開始就是他一廂情願,甚至還有些應對眾人,應付差事的意思。
但是蘇墨似乎一直表現的很好,在眾人面前沒有露出破綻,一直在維護著他,尊重著他,這一刻就像是他的新娘子,看著眼前的一幕聞人奕不由覺著有些動容。
如果這場婚事是真的該有多好?若能與她相守終身該有多好?
他不知何時在意起了這個女人,也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沉默片刻,聞人奕心情漸漸平和下來,忽然走上前來長長一揖,低聲道:「妖姬姑娘,多謝了。」
「無妨,你還是叫我墨兒好了,小心隔牆有耳。」這場戲還要一直演下去不是?
「墨兒,你的肚子餓不餓?」聞人奕的表情柔和了幾分。
「不餓。」蘇墨搖了搖頭。
大概為了考慮到二人夜裡會有大量消耗體力的運動,所以芳夫人安排廚子做了很多的面點。
拜堂前,聞人奕與蘇墨都吃的很飽,吃的太多,而在這之後人總是想要睡覺的。
當然這裡說的睡覺諸君不要多想,就是老老實實的周公之禮。
「奕,我可以動了嗎?」洞房之前,新娘子總該詢問新郎的意見。
「嗯,可以。」
蘇墨活動了一下手腳,接著坐到了梳妝鏡前,對著光滑的銅鏡,伸手輕輕的取下簪釵,輕輕動了一下脖子,雖然沒有很重的頭面,但是頂著沉重的髮髻也是一樣很累,她接著鬆了鬆髮髻,接著褪去大紅銷金的新娘喜服,這一身華麗麗的裝束真是折騰的她很不舒服。
聞人奕卻在不遠處看著她,直到看她把烏黑的秀髮綰成鬆散的髮髻,斜斜地垂著肩膀上,看著少女那白裡透紅的雪白肌膚,看著她明亮嫵媚的眼睛,惑人的紅唇微微抿著,心中感慨良多。
這時蘇墨回眸看向他,「有事?」
他慢慢道:「無事,睡吧,明兒要早起。」
言罷他拿著一床被褥鋪在地上,接著往內輕輕躺下。
「你睡地上?」蘇墨詫異。
「嗯。」
床上厚厚的棉被很軟很如暖,不枉芳夫人拿著被褥曬了一上午的太陽,但地上卻是又冷又潮濕。
「怎能讓你這樣躺著?很冷。」
「無事,在昆侖山修煉的時候,冰洞內我也住過的。」
「修煉是修煉,休息是休息,你還是上榻來吧。」蘇墨不贊同他的做法。
「無事的。」
「明日若是大清早的有人來了,看到你睡在這裡,該如何解釋?」
想了想,聞人奕覺著有理,而後起身收拾了一下,側身躺在了榻上。
榻上鋪著厚厚舒適的絲綢,綿軟中帶著柔滑,淡淡的暖意熏香讓人舒服,聞人奕躺在上面卻是難以安眠,這個特殊的日子裡由不得他胡思亂想。
忽然他想起了那個喜帕,心中有些鬱悶。
看來要劃破手指才可,但又害怕蘇墨不習慣,准備等到她睡著後再處理。
孰料到蘇墨已坐起身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似的,有時候男人在這方面也是毫無經驗,而相對來說,蘇墨前世卻是知道如何應對,她很自然的打開了喜娘拿來的精致的小匣子,接著從懷裡摸出一個藥瓶,打開瓶塞,倒了一些東西在白色帕子上面,低低的道:「此物是一些植物藥材的根莖,汁液也是紅色的,這樣塗抹上去真假難辨,你放心便是,絕對沒有人會知道的……」
聞人奕凝了凝眸子,深沉的看著她。
同時他很好奇,這個女人從哪裡學到的。
淡白的窗紙上,外面兩個人影在晃動著,二人神識強大,只聽到外面說道:「新郎新娘在裡面,怎半晌沒有動靜,怎麼回事,萬一他們不肯守禮做事,我們豈不是要在外面等一夜,不能回去交差?」
聞言,一團可疑紅雲從聞人奕的面頰浮起,將他心中的羞澀暴露出來。
他的娘親果然不容易糊弄。
若他帶來的是其他女子,只怕早已露出了馬腳與破綻。
當然,他也不可能帶來無關緊要的女子。
他的心裡只有她,只有蘇墨。
此時,蘇墨瞇了瞇眸子,隨即「嘎吱嘎吱」地開始搖床。隨後覺著聲音動靜還不夠大,便起身站在榻上慢慢的有節奏有規律的跳著踩著,而後珠簾垂帳也抖了抖,燭火晃動的更厲害,看上去聽上去都著實非常可疑。聞人奕眉頭一挑,自然是明白她在做些什麼。
「你別呆呆的看著,此事與你也有關。」
蘇墨瞪了他一眼,忽然上前狠狠掐在他的腰上,聞人奕忍不住「嘶」了一聲,耳根的紅暈乍起,又被蘇墨狠狠掐了幾把,她下手極用力,且掐的都是痛處,由不得他不叫,腦海中不由浮出「悍妻」二字。
外面的窗外立刻傳來歡喜的叫聲,聞人奕面色窘然,伸手扶額。
這叫什麼事啊?
外面的守夜的人離去,蘇墨已經側身躺下,就像什麼都沒有做過。
聞人奕神色復雜的看著她,沒想到這個女孩子居然也能做到如斯的地步。
殊不知她前世應付各種男人,各種狀況,早已有了各種手腕。
總而言之還真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前世,真是何其悲哀!
「好了,無事了,休息吧!」蘇墨悠悠的說道,而後躺在裡面,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大紅的羅帳外透出朦朧喜氣的紅色燭火,新婚夜的燭火要自然而熄,在齊國,左側龍燭代表著新郎,右側風燭代表著新娘,若有一個先行熄滅,另一個後熄滅,則有孰先孰後去世的意思,若是兩支蠟燭燃燒一夜,則是白頭偕老,永結同心,甚至有夫妻一夜守在蠟燭旁,只為圖個地老天荒。
燭光一閃一閃,聞人奕卻更是難以安眠,他目光直直看向頭頂,然而這一眼望去不由一怔。
原來這新房內布置的奢華也就罷了,軟塌、案幾、桌椅、屏風都是梨花木的貴重家具,但是沒想到這榻上頂子居然也繪制了一些圖畫,一看就是名家之畫,但新婚之夜的圖畫自然都是與洞房有關的,只見上面俊男美女繪制的都是栩栩如生,七七四十九式,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上面畫不到的!
想到身側的蘇墨,聞人奕面頰驀然一紅,心陡然一跳,一下子緊緊的闔上了眸子。
不知道她看到了沒有?是不是也與他一樣尷尬不已?
聞人奕的面容又是一紅,暗忖這都是從哪裡弄來的極品?
畢竟他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焉能不意動?
索性側過了身子,眼不見心不煩。
當然他低估了蘇墨的承受力,他感受著身側的女子,想起以前從寒潭中救下她,想起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那時候自己還能做些什麼,眼下卻是有些規規矩矩的什麼都不敢做了。
男人對一個女人束手束腳,大概是越來越在意她了吧!
是啊!他居然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可惜只是自己在意著她,她卻對他不在意。
感覺到她呼吸輕淺的幾乎聽不見,聞人奕卻是越發的睡不著了。
忽然身側的女子動了動身子,周身帶著一股清甜的香味,聞人奕不由輕輕翹起唇角,也道:「睡不著?」
「是啊!」與一個存在感如此強大的男子睡在一起,能睡著才怪。
原來這個女子也不是無動於衷?聞人奕心中莫名的有些歡喜。
「我們還有兩日就要走了,對不對?」蘇墨覺著自己熬的有些辛苦。
「不錯!但凡在外面賜了封地的皇子,每年只能回來一次,而且每次停留時間只有三日。」
「你是何時被封地的?不是皇子到了十八歲才會離開皇宮?」蘇墨接著問道。
「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皇宮,娘親為了我的人生安危,送我去了小姨那裡,我與虞染一起長大。」
蘇墨靜靜的聽著,大概明白了一些他的過往。
「看來你在皇宮的時候並不多。」
「可惜!我對皇宮的印象不深,母親懷著我的時候就被現在的皇帝囚禁了起來,後來我一直在皇宮內的白鶴軒內,四年時間,只有我陪著母親在一起,世人都以為我是現在皇帝的兒子,卻不知道我是先皇的遺脈,不過,自從娘親的身子越來越不好,而小姨又是無雙城的皇妃,很有勢力,現在的皇帝才慢慢放娘親出去,所以不知不覺我娘在這裡已經住了十幾年,而我卻是跟隨小姨一起。」
他慢慢說起了童年往事,雖然聽得出很苦,卻是說了一些趣事。
慢慢的,蘇墨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不覺,她已經睡著。
看到身側女子安睡,聞人奕也覺著心安,便很快安然入夢。
兩人入睡後,雖然恪守禮節,卻忘記還有一樣事情沒有做。
「新娘子,新郎官,起榻了。」
「呀,還在睡著,昨晚上是不是他們太累了?」一個侍婢笑道。
「累,肯定累,夫人說第二天還要我們叫他們起床才行。」另一個侍婢也忍不住輕笑。
誰知剛笑了兩聲,蘇墨與聞人奕就走了出來,二人精神奕奕,衣冠楚楚。
兩個侍婢不由面面相覷,這與夫人所說的情形完全不同,究竟是怎麼回事?
芳夫人早已梳洗完畢,已經來到二人面前,喝了蘇墨敬的兒媳茶後,面容無比欣喜,拿了一封紅包給她。還有一套漂亮的首飾,珠玉飾物,匣子裡面的首飾都是精品,蘇墨自然能看出價值不菲,不是凡品。
她本與聞人奕假裝成婚,如今如何好意思收這麼多的禮物。
蘇墨看了聞人奕一眼,對方並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於是,她接了下來,卻是想著以後如何還給對方。
當芳夫人目光一掃二人的表情卻是有些疑惑,畢竟新娘子在第二日多數是羞答答的,而男子也是十分的溫柔小意,這兩人看上去怎還和成親前沒有什麼不同?
當然這種情形也不是沒有,說明二人早已暗通曲款,現在已過了羞澀的時期。
她連忙讓侍婢端來一碗藥,放在蘇墨面前。
「娘,這是什麼?」聞人奕不由詫異地問道。
芳夫人咳嗽兩聲,解釋道:「這個湯藥是避子湯,與尋常避子的藥方不同,沒有害處,還可以補一補她的身子,你快些給墨兒喝了,她畢竟剛剛成婚,十幾歲的女孩子身子還有些弱,這一年暫且不要生孩子才是。」
看著聞人奕呆怔的表情,芳夫人轉眸看向蘇墨笑道:「聞人他一直在昆侖山習武,整日裡對著劍譜,不懂得這些,我可是心疼你的,你身子還是有些單薄瘦弱,那個快把湯給喝了吧。」
蘇墨凝了凝眉,她自然是知道此湯的。
前世在天空之城,那個男人每晚離去後,留給她的就是這一碗避子湯。
她瞧見這碗湯藥心情就很不好,何況昨晚根本就沒有什麼?她如何喝得下?
於是,蘇墨看著藥物,有種極反胃的感覺,她微垂著眸子,忽然捂住了嘴唇。
聞人奕連忙端過湯藥,面不改色的說謊道:「娘,其實墨兒也不小了,我的年紀也更是不小,所以我們是准備馬上要孩子的。」
芳夫人卻掩唇笑道:「墨兒方才想吐,不會這麼快有了吧?奕兒你不會和她早就那個了?」
聞人奕不由扶額,「娘,別胡說,我可是守禮之人,墨兒也是守禮之人,我們剛剛成婚,哪裡有這麼快。」
芳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了,你們兩個害羞的樣子都和旁人不同,再說尋常男子到了你這個歲數也是兒女繞膝,就是你們有了孩子我也非常高興,反正已經成婚了不是?」
看著芳夫人無比歡喜的模樣,聞人奕看向蘇墨,眸子裡閃過一絲黯然。
蘇墨也是心有戚戚,卻是覺著騙了一個婦人,她心中並不希望對方短命,更不希望日後她太過失望,總之心中感到兩難。
芳夫人卻吩咐一位嬤嬤道:「張嬤嬤,昨夜洞房花燭,他們還未洗浴,你帶他們去後山溫泉內沐浴好了。」
那張嬤嬤立刻應了一聲「是」。
蘇墨雖然想要去溫泉沐浴,卻是不想與人共浴。
偏偏,對方卻是安排她與聞人奕共浴。
此地一片天然美好,霧氣朦朧。
溫泉,前世她是享受過很多次的,所以她骨子裡已經變得喜歡奢侈,喜歡享受溫泉。
但見蘇墨只穿著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外面披著棗紅色的寬大外袍,在此地倒是不冷,她坐在溫泉池子上面,足上並沒有穿著襪子,光腳泡在溫泉裡,用足輕輕撩動著水花,腳踝纖細美好,而她那長長烏黑的髮披散著,如黑色瀑布直流而下,氤氳之下,額邊貼著幾縷濕髮,她揚了揚嘴唇,回眸正看到聞人奕也在瞧著她。
「那個,不如你先洗,我去外面等著。」聞人奕不由盯著她的腳踝,想起那日她穿戴舞服的模樣,若昨晚洞房花燭夜她穿著那身衣物,只怕自己根本把持不住吧。
蘇墨指尖掠過髮絲,唇邊流露出嫵媚的笑意,「張嬤嬤就在外面,現在我們哪裡也去不了。」
聞人奕不由輕歎,「嗯,只能在這裡帶著。」
「還有兩日,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是啊,還有兩日。」
然而蘇墨想到兩日後,二人就會分道揚鑣,心中卻有些不捨的感覺。
忽然,她心頭一凜,為何自己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她忍不住看了聞人奕一眼,聞人奕的目光也看向了蘇墨。
這一眼對視後,其中的感情卻是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此時此刻,眼前的一幕忽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幻,周圍霧氣濃濃,遠處的山色模模糊糊,天空出現了仙鶴、孔雀、共命之鳥,種種幻境詭異而生,蘇墨上次就在金虞堂內遇到過這種情形,自然是有一些心理准備,只是沒想到聞人奕在她身旁的時候,居然也會發生此事,委實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