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蘇墨立威

蘇墨走在洞內,偶爾會踩在堅硬的物體上,隨後會發出卡卡碎裂的聲響時。

周圍陰氣森森,兩個老者身上都戴著辟邪之物。

此刻,蘇墨心中明白,腳底下的灰塵絕非疏鬆的土質,而是人死後的骨灰。山洞內的陰邪氣息卻不是從這些屍骨上面慢慢散發出的,而是蘊含的很深,幾乎無處不在。

蘇墨腳下戴著桃木珠子,倒是沒有陰氣入體。

沒想到這個花惜容還是處處替她考慮的,心思很是細膩。

一路走來卻讓人不得不暗自思忖,這些骨灰究竟是死去了多少人後才能堆積而成。

幾人走到前方後才沒有看到骨灰,卻偶爾有一兩具屍體。

炎熱的洞窟內水氣霧氣難以散去,花惜容穿著一身輕薄的錦淺華貴紫衣,綢緞所縫的寬大衣擺正隨著男子修長高大優雅的身形輕輕地晃動著,上面繡著的蝴蝶仿佛展翅欲飛,而他時而目光輕掃上蘇墨兩眼,時而用檀木小扇慢慢的扇了扇風,目光流媚,萬千風華,寬袖與他的烏髮輕垂,在風中飄飄搖搖的晃動著。

蘇墨不知為何,總覺著身旁的男人好像與平日截然不同,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子媚意。

然而,蘇墨向來性子堅毅而冷漠,對於與自己無關的男人雖不會不屑一顧,也不會太過在意,只是覺著這位爺實在是華麗麗的風騷了一些。

當然這位爺如今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不論何時都散發著渾身難言的魅力,一個眼神都有百種風情,千般嫵媚,就像一只春天裡的雄孔雀,抖著渾身漂亮華麗的羽毛,如同是孔雀開屏了一般,妖嬈艷麗的一塌糊塗。

若非此地的環境實在不好,蘇墨甚至會有種與他處於景致優美的名勝古跡中游山逛水的錯覺。

甚至在他身上出汗時還溢出了淡淡的香味,如蘭如麝。

不過蘇墨知道這個男人身上從來不擦香粉,不帶香囊,不熏衣衫。

她心中暗忖:難不成這位爺也有香妃娘娘般的體質?

此後,時而他會輕輕的拍一拍她的肩膀。

時而,他會摟過她纖細的腰肢。

時而,他會搓一搓她的頭。

但見花惜容走在蘇墨身側,昂起他美麗的下頷,淡淡道:「小陌,爺覺著你在我身旁可真好!這次在魔界我可要靠你了!」

蘇墨眼眸泛著冷光看向他,冷睨他一眼,「花爺向來自立,為何突然要靠我?」

花惜容笑道:「這個叫做——乘人之車者載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懷人之憂,食人之人者死人之事!」

蘇墨斜睨著他,沒想到這個男人讀了不少人界的書,把韓信的理論說的頭頭是道,她眸底光芒莫測,輕歎一聲,「花爺,我可是沒有打算一輩子賣給你。」

雖然跟著花惜容很有錢途,不過蘇墨永遠都是不甘於人下的。

如今她有了更長的壽命,自然有了漫長的人生。

於是,她可以擁有更多的富貴,一展自己的抱負與宏圖。

不論何時,她與花惜容只能是合作的關系。

「賣給我也無妨,爺還是養得起你的,甚至連你全家都養得起的,爺可是說到做到的。」花惜容笑笑,水盈盈的眼神波光瀲灩蕩漾過來,忽然輕輕伸出手捏了捏她晶瑩美麗的面容,不由的嫵媚一笑道:「爺怎麼覺得小陌你的皮膚越來越光滑呢?人也越來越水靈了?」

「小陌也覺著,爺也變的越來越油嘴滑舌了!」蘇墨不甘示弱的冷言譏諷。

「小陌又沒有嘗過爺的舌頭,怎麼說爺油嘴滑舌了呢?當然爺不介意你親自來嘗。」花惜容輕笑著道。

「爺的舌頭若割下來嘗的話,一定滋味不錯。」蘇墨反唇相譏。

蘇墨的面容妖嬈中帶著淡雅,笑容溫婉含毒,特別的韻味看得花惜容不由心中微怔。

他卻伸出舌頭,慢慢舔了舔嘴唇,帶著一股絕世的魅惑,仿佛在邀請對方品嘗,蘇墨立刻別過了面容,這個千年妖孽一旦耍起風騷來,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擋得住的。

「對了,花爺為何這裡不能施展魔力?」蘇墨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是魔石曠,礦石被開采乾淨,所以原地會吸取魔力。」花惜容淡淡說道。

「聖女教居然有這麼大的魔石曠,可以看出非常富庶。」蘇墨慢慢看著周圍,暗道窺一斑之紋而知全豹,觀滴水可知滄海。

「是啊,聖女教非常富庶,容易遭人眼紅,但遲早會坐吃山空,我們現在就在一段礦洞內,那些傀儡就是用來給他們采礦的。」花惜容悠悠說道。

「礦物被采光了,所以只留下了一些最新的傀儡。」蘇墨挑了挑眉,心中已經知道了大概。

「看樣子采礦並非尋常人能做,就是傀儡也做的不容易,也會損壞死去。」花惜容喃喃說道。

蘇墨微微一笑,神情若有所思,看來這傀儡術也是非常罕見的。

魔界人軀體本就強橫,制作為傀儡會存活的時間更久,依然抵擋不住礦洞的陰氣腐蝕。

大概很多魔界家族都想學會傀儡的制作方法,可以采集更多的魔石礦。

但見四個人在一個長長的走廊中慢慢向前走著,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盡頭時,前面出現了四道機關門。

蘇墨看了看花惜容,又看了看前面走著的兩人,兩個人似乎對他們沒有了敵意,而且一路上非常客氣,蘇墨覺著有些奇怪,依然沒有放鬆警惕,畢竟,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笑裡藏刀的人。

當老者看到前面出現了幾個機關門的時候,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頓時心機重重,面容一沉。

因為前面有幾具屍骨,色澤晶瑩,一塊就是元嬰期強者。

沒想到元嬰期的強者居然也會死到此地。

兩個老者神色一變,一人上前看了看道:「身上沒有骨裂,沒有致命的痕跡,不知是怎麼死的?」

然而更詭異的是門前還站在一個傀儡,一個可怕醜陋,皮包骨頭的傀儡人,其骨頭根根可見,耷拉著腦袋,面容煞白,眼圈烏黑,穿著礦工的服飾,就像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僵屍。

「現在怎麼走?」黑臉老者負手而立,出聲問道。

「這裡一共有四個門,難道我們每個人都必須進入到一個門內不成?」胖子老者用懷疑的語氣說道。

「你們兩個怎麼看?」二人忽然回眸看向花惜容與蘇墨,兩人依然還是「濃情蜜意」。

「不管怎麼走,爺願意和小陌走一個,爺絕對不離開小陌。」花惜容依然還是「情意綿綿」的纏著蘇墨。

「既然是四個門,怎麼可以兩人進入一個?花惜容你還是莫要胡來,不妥,非常不妥!」黑臉老者帶著點教訓的口吻說道。

「我相信只要進去一個人,那道門就會關上,只能進去四個人,其他留下來的就要死在外面,所以我們四個遲早都要分開。」胖子老者沉吟了片刻,可惜他的神識卻是無法探進去。

「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要和小陌一起,你們先走。」花惜容雖然看似沒有正經,卻是頗有心機。

不過誰也不肯先邁出第一步,生怕自己成為了機關門後的小白鼠。

眼下雖然有危險,但進去後誰知道有沒有別的危險。

尤其是幾具元嬰期的屍骨,這些絕世強者都死於非命,讓人心中生出諸多的想法。

黑臉老者說道:「我覺著這些人是因為對面危險重重,所以留了下來,否則不會死於這個地方。」

胖子老者道:「我覺著卻是通過的人數有限,這四個門有真有假,一個不慎就會死在這裡。」

蘇墨卻是目光沉凝的看向機關門,眸光微深,唇角勾起了涼薄弧度,不知為何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她仔細的打量著,心中小心的琢磨著,看著這些機關門與人界的機關門又有什麼不同之處?

半晌,黑臉老者道:「商量好了沒有?到底我們走哪個門?」

胖子老者卻道:「不錯,究竟誰先?」

然而下一刻卻是「啪」的一聲,那機關門上的銅門已經自動的落下來,緊緊的闔上。

在機關闔上的同時,天地間猛然晃動,就像是發生了可怕的地震。

但見那門前的傀儡慢慢地從手中拿出一個條幅,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條幅上面已寫著幾行大字,兩側的燭火忽明忽暗,顯出龍飛鳳舞的字體:「一群大愚若智,老謀深算的家伙們,居然不知道進入哪一個門?其實此地四個門都是真的,只要能進來就可以尋到生機,但是一炷香之內若是不進來那便再也沒有機會,此時此刻,你們偏偏沒有選擇進來,那麼既然諸位都喜歡自作聰明,喜歡小心翼翼,喜歡自尋死路。你們還是在這裡淒淒慘慘的等死吧!到時候這裡會充滿水,慢慢的淹死你們,就是神仙也救不活,各位不如趁著現在,好好的留下遺囑。」

條幅晃動著,這些字體不可謂不好看,內容卻是非常歹毒。

可見設計這個機關的人,就是針對那些心思縝密的人,其心就是要讓人後悔的死去。

不過蘇墨卻是看不懂,因為她並不懂得魔界的字體。

接著,頭頂發出隆隆的聲音,透發出的能量卻是無比的駭人,嘩啦啦的水聲從頂上裂縫流淌出來,充斥了地道,四個人就像是被密封的地道中那些老鼠一般,不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強大如他們,亦如草芥一般,在地洞中無法定住身形。兩個老者的面容全都變了顏色。

幾具晶瑩的屍骨,黑漆漆的眼洞,仿佛在冷冷的笑著。

「這裡是怎麼回事?」蘇墨忍不住慢慢出聲問道。

「閉嘴,小兒。」兩個老者一同出聲呵斥。

「小陌,我們已經被困住了,上面應該是一個機關被打開,那機關連通著地下水。」花惜容語氣帶著輕渺,若有所思的說道,「就算我們打通了上面,只怕死的更快。」

「該死的,居然真的被困這裡?我們難道真的要被淹死?」黑臉老者咬牙切齒的說著。

「想不到我堂堂魔族族長,居然會被困死在此地,倘若我還有神識與魔力可操縱,哪裡會受到這種待遇?」胖子老者臉色半青半白,思索著各種逃離的方法,卻是依然未果。

「現在還不到最壞的時候,淹不淹死還不一定。」花惜容如琴如弦的聲音極為冰涼好聽,正冷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就算是實力如何強大,但我們畢竟還是人,是人就會有生死,我們面前的骸骨就是最好的證明。」黑臉老者的臉色更黑。

「既然如此,不如用法器強行破壞了這個機關門。」胖子老者手中握著法器說道。

「很好就這麼辦!」黑臉老者點頭稱是。

二人挽起了袖子,一人祭出了魔金寶塔,另一人祭出魔界長戟,二人不再留存自己的實力,生死之際不惜將體內魔力耗盡,渾身帶著毀滅的氣息,然而蘇墨卻是站在門前,溫柔清美的眉目間帶著凜冽,阻止了二人,「且慢。」

「小兒,你要做什麼?」生死存亡的關頭,時間寶貴如金,二人當然沒有什麼好興致聽從人界一個少年的話語,更是對蘇墨沒有了好氣,這個沒有眼色的愚蠢少年,枉費他們方才還覺著對方有些用處,這時候卻是最最無用的一個。

「二位還是稍安勿躁!保留實力。」蘇墨目光淡淡。

「走開小兒,否則殺無赦。」兩人高舉法器,倘若蘇墨再次攔阻下來,二人的法器無疑會從她頭上砍去。

「請問……二位可否懂得機關門的構造?」花惜容忽然問道。

「不懂得?難道你們懂?」黑臉老者目光一沉,不由冷冰冰的說道。

「不錯,小陌懂。」花惜容露出一個魅惑淡然的笑來,回答讓兩人有些吃驚。

此時此刻,頭頂的水流很快,這時候已經淹沒了四人的腳腕。

「小兒,你居然懂得機關術?」兩個老者目光沉沉的問道。

「兩位稍安勿躁,如果這門可以輕易的毀去,可以輕易的離開,那麼死於此地的元嬰期強者也就是最好的證明,畢竟這門可是利用機關術所制作的!機關術講究一個環環相扣,你觸碰一處機關就可以帶動其他的機關,甚至帶來更多危險,我在人界也是懂得機關術的,所以只有我可以試一試能否打的開。」蘇墨從容自信的走了上前,目光如水,神色冷淡。

「小兒,你可真的懂得機關術?你如此年輕,這個機關卻是聖女城當年的天才城主設下的,此人可以說是魔界第一奇才,可不是會機關術就能搞定的,萬一有個不慎,還有別的危險等著我們,如何給我們交代?」黑臉老者已經不禁跺了跺腳,臉色變幻莫測。

「的確,萬一有個不慎……我們豈不是?」胖子也陰沉著面容說道。

蘇墨卻是輕輕的冷笑一聲,魔界的第一奇才不知道與師纓相比又如何?

她看得出機關有玄妙之處,卻不是她無法破解的。

隨後,她胸有成竹的說道:「我們還是先從眼下的情形逃出去再說吧!更何況四個機關門本是一體的,二位若是冒然行事,只怕到時候這扇門永遠都打不開的,然後我們只能坐以待斃。」

「等等,你真的可以打開這銅門?」黑臉老者不禁問道。

「姑且試一試吧!難度很大,但是至少可以比二位胡來的強些,人命有可重於泰山,有可輕於鴻毛,就是不知道有些人會不是知恩圖報?」蘇墨此時此刻當然知道自己可以打開門,不過這時候若是賣了兩個人情,那麼日後自己在魔界其他家族也容易吃得開些。

黑臉老者立刻道:「小友如果你真的可以打開銅門,以後有什麼事情我魔界高家的人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蘇墨又看向另一個胖子老者,「閣下呢?」

那胖子老者臉上的笑意明顯有些不自然,顯然有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感覺,「既然如此,那就交給小友了,以後若有什麼事情,我也是鼎力相助的。」

「那好,我來。」蘇墨從天書內拿出了一些工具,手慢慢的碰觸了一下機關門。

但見她的指尖摸了摸下巴,一雙眸子似乎沉吟了很久。

這時候兩個元嬰期老者的心都提起來了,這少年究竟行不行?

花惜容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慵懶抱著雙臂,從頭到尾都沒有質疑過半句,表現出對蘇墨異常的信任。

過了很長時間,那水漸漸的漫過了幾人的膝蓋,慢慢的沒過了腰。

洞內的屍骨也漂浮了起來,兩個老者臉色越來越差。

殊不知,蘇墨卻是在故意掉他們的胃口。

若是不知道自己在九死一生的情形,若是她輕易就出手救了他們,只怕他們也不會非常感激她的。

蘇墨做任何的事情都會講究一個度,仿佛完全感覺不到身下的暗潮洶湧,就在這時候,忽然蘇墨如青蔥般美麗的雙手如翩飛的蝴蝶,飛快的拆卸了起來。

她的姿態極盡優雅,專注的做著手中的事情,背影沉靜如水,一眼望去,便似能夠看盡人間萬象的浮華,而她的手法也很熟練,指尖旋律如流水似落花。

很快,那一整扇看似天衣無縫的銅門,居然被蘇墨非常流暢的大卸八塊。

「天啊,這門居然會被他拆卸成這個樣子?居然可以拆開!」黑臉老者率先尖叫起來,他的面容又黑又紅,十分激動。

「快看,拆開了,這麼快就拆開了!」胖子老者面容幾乎皺紋都已消散。

「很好,很好。」花惜容看到她輕而易舉的就打開了機關門,唇邊含笑。

但見兩個元嬰期的老者目光復雜的看著蘇墨,有些不可置信,非常驚訝於這個「少年」的壯舉,對方不過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在機關術的造詣上還真是出神入化,簡直就是非常了得。

水瞬間向門內湧去,水漸漸又恢復到了腳腕。

四人都是極有實力的,自然沒有被水沖走。

花惜容慢慢上前抱住了蘇墨的腰,「小陌,你可真是了得,給爺長臉。」

蘇墨卻是用力掙開,笑道:「爺的臉面長了,小陌的酬金也漲了。」

她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談條件。

「小陌想要酬金,當然沒有問題。」但見花惜容的手腳也愈發不規矩了,捏過她的耳垂,撫過她的玉頸,拍了拍她的肩頭,起初蘇墨還是能忍受,但後來對方索性尺度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蘇墨卻是越來越受不了,她的目光冷冷看了看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虞染,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緊接著他的手向她的胸前拍去,她終於忍無可忍的錯開了身子,手指一轉,拿出了一根尖針,待到對方的鹹豬手再次伸過來時,隨即出其不意地,狠狠地向對方手背扎去一針。

花惜容反應迅速靈敏,立刻縮回了手,指尖飛快的一旋,卻是奪走了她手中的尖針。

他的手法詭異,速度極快,接著一臉妖嬈惑人的看著她,用鳳凰鳳尾琴般悠揚動聽的聲音說道:「小陌,你這樣可是不好,爺是你的衣食父母。」

「爺兒?對於無恥之徒,您說又何必客氣呢?」蘇墨側眸一笑。

花惜容輕輕一笑,無辜的眨了眨雙眸,扇子搖了搖,擋了似笑非笑的幽魅眼神,「你真說爺是無恥之徒?」

蘇墨冷笑著斜睨他一眼,「難道不是?」卻是在他足背上狠狠一踩,腳下用了十三分力氣。

花惜容怔了怔,眸子不由一瞇,吸了口氣。

蘇墨看著他吃痛的樣子輕笑一聲,接著用力踩了踩,方才覺著解恨,「花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花惜容絕美的眸子閃了閃,不動聲色,似笑非笑的說道:「小陌,爺對你那是一片癡心,真心誠意,就像你對爺打是親罵是愛一樣。」

打是親,罵是愛!蘇墨慢慢的凝起眸子,鄙夷的出聲說道:「爺果然是無恥之徒,這張一千年的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

花惜容輕輕地蹭了蹭蘇墨的面容,「的確不能與你這張小嫩臉兒相提並論。」

蘇墨不由非常無語,暗道某些人的臉皮真厚。

花惜容與她靠的愈近,蘇墨愈聞見他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氣,但見花惜容艷麗的唇角一勾,低著嗤聲一笑,無所謂的說道:「無恥也好,不要臉也罷!爺看小陌你是自己人,所以才會這麼做的,倘若是換了旁人的話,爺絕對不會這麼無恥。」

蘇墨冷冰冰的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與你認識的時間雖然不久,不過卻了解你的性子,若是爺想要讓我成為你的玩物,那麼也是打錯了你的如意算盤。」

花惜容眸光裡帶著似笑非笑的光芒,「是麼?爺可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玩物。」

「真的沒有?」蘇墨冷笑一聲,表示不信。

「爺絕對沒有。」花惜容伸出手指對天發誓。

一側的兩個老者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的向前走著,不由慢慢的搖了搖頭,這兩個也太旁若無人了!一路居然沒有理會過他們兩個,他們畢竟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不過若說花惜容不喜歡把旁人當做玩物,他們兩個可是一百個不相信,一千個不相信的,這魔界上上下下還沒有不被花惜容戲弄過的權威人物,若是沒有被花惜容戲弄過,那麼只能說明他還不夠權威罷了,不值得花惜容戲弄。

有人說,若是花惜容早生個千年,如今整個魔界都會是花惜容的天下,他們四大家族都靠不上邊。

後來老夫人用各種詭異的手法控制著花惜容,實際上卻也是妙招,挾天子以令諸侯。

本來他們都想看看花惜容這個少年如何被奪走權勢,奪走地位,奪走一切,然而這個花惜容步步為營,居然走到了現在這個位置,越來越讓人忌憚。

魔界中眾人雖然知道花惜容是富可敵國的人物,不過對方喜怒無常的性子也實在是很可怕。

然而他們不知道這個叫做小陌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得到花惜容的另眼相待?

而且不但如此,還能擅長於機關術!

兩個老者的目光看向蘇墨的眼神不由有些好奇,有些探究。

四人又向前走了很久,卻在前面看到了兩個岔路,旁邊很多傀儡,這些傀儡的手中也捧著一些布帛,上面寫著很多的字體:「諸位若是到了這裡,你們總算還沒有無可救藥,命不該絕,但接下來想要得到你們要的肯定不易,若是想要不死,那麼就向左走。」

兩個老者又開始猶豫不決,向左還是向右?

這個機關設計者實在很詭異,先前沒有任何提示,卻是讓他們自己選擇。

現在給了提示又感覺是一個詭異的陰謀,卻讓他們本能想要去左邊,但若是向左萬一卻是絕路,向右又要如何?難道又不是絕路?

花惜容摸了摸下巴,生性多疑的他當然不知怎麼選擇,這個機關設計者的確善於掌控魔界人的心理。

蘇墨卻是恬然一笑,「當然是向右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向來與魔界人的想法不同。

花惜容立刻妖嬈笑道:「小陌說右邊,那麼就是右邊。」

當四人進入通道之後,斷龍石立刻關閉,一眼望去,前面便是一個寬大而華麗的空間。

這裡是一片花香鳥語的世界,風景如畫,景色怡人,亭台樓閣,曲徑通幽。

慢慢走去,但見一個穿著暴露妖裡妖氣的女人正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品嘗著茶,半身艷麗,半身如嬰兒,正露出修長的腿交疊高坐著,在手中輕輕的把弄著精致詭異的傀儡,眼眸裡泛著迷人的色澤,正是所謂的聖女大人,看到走入其中的四個人,她的臉色立刻微微一變,接著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你們四個人居然會尋過來。」

花惜容妖嬈的目光流轉如水,魅瞳幽幽,上前兩步似笑非笑道:「不錯,真是讓我們好找。」

聖女目光冷冰冰地看了看他,「固然你們可以知道這裡,但是也很難尋到這裡,你們的運氣的確不錯。」

花惜容道:「聖女大人,運氣只是一部分,爺拜你所賜,自然是你的空間法器帶著我們來到這裡的。」

半晌,她忍不住冷笑一聲,「花爺,我差點就忘記了,你非常擅長空間法器,知道如何利用法器,而且你的心思與旁人不同,運氣也與旁人不同,但應該也是足智多謀,否則閣下不會這麼快尋到這裡?」從聖地能尋到這個地方,當然實屬不易,到處是陷阱,到處是機關。

上萬年沒有人能尋到這裡,很多強者都在外面死去了。

然而,花惜容卻是可以來到。

對於這個表面妖媚,實際可怕的男人,聖女如今可是又愛又恨。

「嗯,你說的不錯!」花惜容懶洋洋的雙手抱臂,「聖女既然能利用金盤把我們帶過來,那麼肯定會有些秘密,我知道當時發生了這種空間轉移的時候,一定是你處心積慮的安排了這一幕,還可以說是聖女教當年的教主大人那般弄出來的詭異方法,大費周章的困住人的神識,困住人的魔力,的確是非常厲害的人物,不過這些機關就憑你的頭腦應該想象不出來的,因為你們聖女教一代不如一代。」

聽出花惜容語氣裡對她的譏諷,聖女依然笑瞇瞇道:「爺居然追著奴家,莫非是對奴家念念不忘?朝思暮想?」

花惜容微微垂下了長長的睫羽,冷笑道:「不錯,我們這些人都對你朝思暮想。」

「哦?」聖女目光一凜。

花惜容優雅的笑了笑,根本不在乎她有什麼反應,「因為你停留的地方一定是聖女城的核心位置,此地一定有很多我們想象不到的寶藏,所以大家都想分一杯羹,當然會對你朝思暮想了!」

他說的非常直白,並不像其他人那麼的大義凜然。

遠處,聖女的眉心凝起,她眼睛裡忽然閃動一絲惡毒的光芒,冷冷的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們的心思,也當然知道你們的目的,只是沒想到這個從來沒有外人進來的地方,居然一次來了四個外人,你們覺著夠分麼?」

花惜容輕輕一笑,眼底閃過一絲譏誚,「別介!爺可是什麼金銀珠寶都有的,而這兩位魔界的族長也不過是好奇而已,別把我們說的好像什麼都沒有見過似的,也別把聖女教說的獨一無二,天下無雙,想要讓我們幾個人勾心斗角不成?」

兩個元嬰期老者也慢慢搖頭,他們對聖女教秘術之外的東西沒有興趣。

聖女則輕輕捋了捋秀發,淡淡道:「奴家知道花爺是聰明人,什麼都瞞不過花爺,本來花爺只欠奴家一番感情,現在卻又欠奴家一條性命。」

花惜容嗤笑一聲,「等等,我欠你什麼?」

聖女擺弄著桌上的傀儡,「花爺不記得了,若非它代替我,只怕我已經死於非命了。」

蘇墨聽著二人一唱一和,唇邊帶著輕柔的微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花惜容卻好像避嫌一般,站在蘇墨的身側,表示出自己與聖女沒有關系。

然而,蘇墨卻是幽幽一笑,說話的態度輕鬆而自然,慢慢說道:「你聖女教不也一樣?欠了很多人的命!」

旁邊黑面老者怒道:「不錯,你聖女教有上萬年的歷史,且多行不義,殘害眾生,那些傀儡都是你們聖女教制作出害人的把戲。」

胖子老者道:「只是為何你們會如此長久,就是因為你們的聖地與眾不同,首先聖地當中可以阻擋眾人的神識,讓我們強大的神識沒有任何的作用。同時其他人來到遺址,這裡就只有仗著魔力,然而此地偏偏更為詭異,居然下方是魔石的礦洞,礦洞被采為一空,連魔力都會限制,實在是無恥到了極點。」

「你們說的不錯。」聖女的目光微笑著看著眾人,「所以任何人在這裡如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

「所以我們魔族眾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胖子長老怒不可遏的說道。

「不錯,不錯,你們說的實在太對了!我們所有人的手上都沾染了血腥,所以大家也是一樣的該死,我把大家都煉制為傀儡有什麼不對?」聖女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雙手,表示非常的贊同。

「你……」兩個長老不由面面相覷,這個聖女似乎表現的並不懼怕。

「不過你覺著我會坐以待斃?」聖女微微瞇起眼,眸光魅惑的出聲說道。她忽然慢慢搖頭,歎了一聲道,「真是想饒你們一命都不行。」

「哦?」兩個老者當然知道對方不會束手就擒。

「既然這裡環境對於你們似乎不利,難道我就不知道這個利弊?所以我在這裡早就留下了一些自保的東西,你們在這裡尋到奴家討伐奴家必然是找死的。」聖女從玉盤裡捏了一只櫻桃出來,慢慢的品嘗了幾口,櫻桃汁從她的嘴角留下來,恍若鮮血,而她冷笑的看著面前四個人。

「嗤。」花惜容的唇邊卻勾起不屑的冷笑。

「花爺,你覺著可以對付我嗎?難道不覺著自己是否托大?」聖女唇邊溢出一道嘲謔的聲音。

「爺不托大。」花惜容微微一笑,「小陌,看你的了!」

蘇墨忍不住斜睨他一眼,這時候難道不該他出手表現表現嗎?

看著蘇墨,聖女的目光慢慢的鄙夷了起來,翹了翹嘴角道:「就憑他?區區凝脈的實力!」

「凝脈的實力又如何?凝脈期也可以打的你滿地找牙。」蘇墨長長的睫毛微微一挑,眸光瀲灩,紅唇閃爍著惑人瑩澤的美麗光芒,她忽然向前走了兩步,風姿曼妙迷人,讓人覺著完美無暇,她的腳步輕輕地一挪,然而下一刻卻是突然不見了。

好快的身手,聖女驀然一驚,周圍傳來了凌厲的風聲。

她連忙抬頭,卻見一道墨色曼妙的人影從天而降。

但見一雙修長的腿向對方橫掃,攻擊連連,而蘇墨憑借的都是實戰的拳腳功夫。

聖女臉色一變,沒想到這個少年出手不凡。

她手中忽然一揮,揮舞出一樣武器,將對方攻勢盡量攔阻住。

蘇墨的身法就像是完美的舞蹈,甩腿,彎腰,騰挪,令人閃避不及,連續的過招幾次,聖女已經感知到對方身法的厲害,她立刻遠遠的避開,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符篆,黃色的紙張上寫著紅色的字體,背面卻是引著漆黑如墨的紋理,刷的一下朝著蘇墨投去。

「符篆!」花惜容不由面容一驚。

「這,這應該是仙界之物吧,聖女教的聖女為何有仙界的寶物!」兩個元嬰期的長老頓時面色驟變,雙目也睜大幾分。

「看不出諸位的見識還是不凡的,一眼就認出此物。不錯,這正是仙界才有的符篆,是用靈力煉制而成的,所以不需要用靈力也可以操縱,自然適合在這聖地之內使用!」聖女眉飛色舞語氣得意的說道,尤其是看著兩個元嬰修士面容流露出的驚恐表情,聖女頓時用袖子掩唇,咯咯的笑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符篆?真的有用?」蘇墨不由輕嗤了一聲。

她留有仙界的少許記憶,清楚這種符篆雖然可以直接使用,但並不是非常了得。

「小兒,本聖女不想和將死之人說話,你還是乖乖受死。」聖女手中的符篆已經丟了出去。

遠處幾人立刻驚呼,畢竟這是一場非常不公平的打斗,對方擁有相當數量的符篆,殺人於無形,而蘇墨固然擁有法器,但只怕也無法與大量的符篆抗衡。

花惜容深吸一口氣,正要出手,但見蘇墨身上頓時湧出一股凜冽的氣息。

她手腕一揮,手中再次握著冰冷的寒冰刀,渾身上下如同一柄塵利劍!

淡淡的風吹起她墨色的衣袍,手上挽著刀,一襲墨衣雖然樸素,卻露出一雙雪白素手,而她每一下襲來,風姿更是添了幾分嫵媚與瀟灑,臉上的神情依舊嫵媚動人,但是她的目光裡卻沒有絲毫懼色,眸子裡帶著一片凜冽寒光。妖嬈清冷的反差讓蘇墨眉宇間淡淡的多了一絲靈動魅惑。

符篆襲來,蘇墨感覺一陣強烈的氣息襲來,一團火光從符篆中而出,蘇墨立刻揮舞著寒冰刀,令得火團徹底的被撲滅,同時她的手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流動。

「靈力!」聖女頓時大驚失色,瞳孔急驟收縮,沒想到對方居然施展出強大法器的靈力攻擊,而且用一把刀就擊退了她的符篆,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精彩。

蘇墨這一次達到凝脈期,使用法器沒有曾經吃力,她慢條斯理的拿著靈石補充著靈力。

「你居然可以施展出頂級的靈力法器?你的法器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聖女立刻不禁叫出,雙目不可置信的望向蘇墨。

「本公子也同樣不想與將死之人說話!」蘇墨語氣冷冷的回應道。

但見蘇墨揮動著寒冰刀,璀璨刀芒白色的氣焰仿佛可以撕裂天地,那一刀將聖女劈成兩半,蘇墨已經盡力用最快速度去結束這場戰斗了。

「啊……」

聖女淒厲的大叫,身上陡然出現一道可怕的血痕。

她根本擋不住蘇墨寒冰刀的攻勢,一刀將她的身子劈砍而落。

這時候忽然地上出現的卻是一個傀儡,聖女的身子出現在另一側,面色煞白。

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方才這個凝脈期的少年險些把她殺死。

「替身傀儡!」蘇墨的目光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傀儡。

花惜容冷笑一聲,「小陌,不要擔心什麼傀儡替身,對方有多少個替身,你就滅掉多少個替身,料想到她也不會有太多的替身。」

蘇墨微微頷首,當然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她寒冰刀發出輕鳴,白色的火芒非常刺眼,她再次運轉寒冰刀斬過去,狠狠地劈開了對方的身體,聖女大叫,卻是根本無法抵擋,當場又被劈為了兩半!

「噗!」地上再次出現了一個傀儡替身。

蘇墨身形飛出,她手中的刀對著剛剛出現的聖女揮出。

她的刀鋒處砍中對方的骨骼,頓時血光閃現,聖女這次無論如何都逃避不開,刀芒在聖女的後背留下一道長長可怕的血痕,聖女的面容越來越白,方才對方的刀差一點斬落她的蕭臂。

聖女知道自己的三個傀儡都已經用完了,不能再殞命,否則就是自己受死。

如今沒有了替身傀儡,聖女終於沒有與蘇墨抗衡的實力,就算有符篆卻不能奈何蘇墨。

於是,她轉身就逃走,奔跑的很快,如一片消散的雲朵。

當蘇墨再次追殺而去,聖女被她的刀光擊中,筋骨扭曲,她不由口吐鮮血,尖聲叫道:「住手,若是殺了我你們永遠都不知道聖女教的秘密!」

蘇墨已經出手把她劈砍在地,聖女完全動彈不得。

聖女這時候哪裡還能反抗,連忙顫抖著求饒道:「公子饒命,關於這裡的一切,奴家都願意交代!」

「不需要。」蘇墨終於發動殺式,她並不打算耽擱下去了,否則夜長夢多。

但見蘇墨揮手一刀,這次徹底把對方殺個乾淨,但見聖女終於香消玉散,終結了性命,蘇墨隨後拿走了聖女身上的乾坤袋。

兩個老者臉色一沉,「你為何要殺了她?」

蘇墨冷笑一聲,慢慢轉過眸子,「這裡沒有任何的機關,所以沒有秘密。」

花惜容見她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連忙上前問道:「你去哪裡?」

蘇墨淡淡道:「去找姬白。」

花惜容頓時臉色一沉,這個女人,他還沒有過好二人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