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目光接著看向了外面,等了片刻,知道活著的人幾乎都出來了。
姬白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雙手在身後握劍,已經看出蘇墨是金丹期的實力,並沒有急於詢問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靜靜的看著她,清冷的目光中依然流露出暖暖的情意。
容夙卻是一臉傲嬌的站在那裡,氣色不佳,目光有些幽怨的看著她。
這個傲嬌的少年,眉眼神態也變得剛毅許多,依然還是那般冷傲,骨子裡卻是隱隱有些溫和,這次二人分別開了太久,蘇墨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咳咳。」容夙忽然右手握拳咳嗽了幾聲。
蘇墨與姬白並沒有理會他。
「咳咳。」容夙接著咳嗽了兩聲。
「你無事吧?」姬白目光冷冷看他。
「容夙你怎樣了?」蘇墨目光清澈的看向少年。
容夙立刻原形畢露的翻了個白眼,甕聲甕氣的說道:「女……小陌,你也知道關心人了!」
「難道我一直很冷漠?」蘇墨目光似笑非笑的掃了掃他。
「差不多。」容夙忍不住接著翻了一個白眼。
「對了,容公子今年多大了?」蘇墨忽然問道。
「我……我的歲數你又不是不知道。」容夙瞪了瞪眸子。
「三千歲的高齡,你那把年紀卻總像個孩子似得,而我卻是十六歲而已,究竟誰需要關心誰?」蘇墨沒有好氣地道。
「哼,我與你立下過本命契約,而且我可是個病人,你怎麼也應該對我好一點,以後也要多照顧我一點,平日裡心中也要多想我一點。」容夙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穩一下自己的聲音,這次他刻意主動出來要求了一些福利,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意識到了一些危機。
「……」蘇墨忽然覺著這個少年與平日裡大不相同。
「年紀小的男孩子總是很麻煩的。」姬白在旁邊冷冷地說道。
「是啊!尤其是會被他嫌這嫌那的,真的很累。」蘇墨卻是慢慢一歎,扶了扶額,目光裡帶著一些疏遠冷漠的氣質,自從她達到了金丹期,骨子裡的氣質也發現了一些淺淺的變幻,一旦冷漠了起來,就像是厭倦了凡塵世間,厭倦了六道輪回,隨時隨地都可以飛離的女人,仿佛什麼都可以隨時放手。
容夙頓時臉色一白,心中頓時有些不舒服,這個女人好像嫌棄他了!
看來他要快些恢復身子才可以,這些人當中只有他是無法親近她的。
「小陌,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金丹期,看來在魔界不虛此行。」姬白目光淡淡地看著她,悠然說道。
「子玉,不過你的面色似乎慘白了一些,眼下究竟怎樣?」蘇墨對他眨了眨眼睛,姬白的面色確實有些白,顯然靈氣耗費了很多。
「我當然沒什麼事情了,不過在這裡遇到了很多危險,我的靈力耗費了很多,但是容夙離開天書太久,身子有些不適應,不過我和他已經尋到很多極好的魔界草藥,大概有很多的種類,只是可惜周圍的草藥只剩下很少的一些,倒是可以先用來給這個少年調理身體。」姬白依然是無情無欲的氣質,語氣裡不帶一絲感情,雙手慢慢地負在身後。
容夙在旁邊撇了撇嘴道:「這裡的草藥都被聖女收納入囊中了,想來這裡已經變成了不毛之地。」
蘇墨挑了挑眉,知道所謂的乾坤袋就在自己的手中。
「容夙現在恢復身子需要多久?」蘇墨接著語氣淡淡地問道。
姬白淡淡道:「應該不需要很久,我會帶他去昆侖山,那裡有煉丹藥的長老,可以用丹藥治療他的身子。」
蘇墨點了點頭,「很好,等魔界的事情處理完,我還要去處理聞人的事情,你先帶著他去昆侖山好了,我隨後會去尋你們。」
「那麼,墨兒,辛苦了!」姬白點了點頭道。
容夙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果然嫌棄他了,以往二人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久的。
姬白目光一轉,眸子裡冷冷淡淡地道:「容夙公子,這裡的環境你不適宜出來,還是進入天書去吧。」
容夙再次幽怨的看了蘇墨一眼,蘇墨的眸子卻是看向姬白,眸子裡帶著千般柔情,萬般魅惑,他心中頓時有些綿綿密密的酸澀,他這次出來這麼久,這個女人也不多關心他一些,不由得輕哼一聲,慢慢的進入了天書內。
花惜容也目光沉沉的看著幾人,忽然輕笑一聲,「好了,現在去爺的地方吧,爺讓你們看看爺的家。」
「不是去過了嗎?」蘇墨聞言回眸,有些興趣缺缺的說道。
「你以為是那個魔界小鎮?」花惜容似笑非笑。
「難道你還有別的地方?」蘇墨抬眸斜睨了他一眼。
「有,爺在那裡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住,而且很少回去,爺可天天盼著有客人過去,若是女主子就更好。」花惜容用肩膀輕輕碰了碰她。
「那種地方我沒興趣呢。」蘇墨靜靜的坐在一旁,雲淡風輕,冷冷淡淡的說道。
「爺那裡真的不錯,小陌去爺那裡,好不好?」花惜容幽幽的瞟了蘇墨一眼,情意濃濃,一雙美眸簡直能滴出水來。
一側魔界家族的老者卻非常殷勤,索性開口道:「幾位公子與陌小友不如去我們那裡做客。」
「不需要,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花惜容第一個開口拒絕。
「是的,我們有別的事情。」蘇墨這次拒絕的很有禮,與拒絕花惜容不同。
「小陌,其實你是答應我的對不對?」花惜容忽然趴在蘇墨身上。
姬白頓時面容一沉,天書中也傳出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周圍眾人看得瞠目結舌,驚訝不已的瞪大眼睛,根本沒想到花惜容居然也有如此風騷纏人的一面。這個魔界人見人愁,鬼見鬼怕的男人,難道儼然變成了一個斷袖?
不過這個小陌倒是一個極美的極風騷的,若說斷袖,魔界這種風尚本來就是正常,所以大家望向二人的目光立刻充滿了一種原來如此的意味。
眾人心中儼然感覺花惜容與蘇墨是一對兒,兩人的感情果然是華麗麗的龍陽之情。
甚至於黑臉老者弄來了坐騎,獸車,都是魔界最尊貴的客人才有資格坐的。
胖子老者贈送了各種物資,家族裡的至寶。
當然眾人從來沒有看到過兩位魔界長老居然殷勤成這樣?這兩個都是魔界實力數一數二的長者,目光和藹的一塌糊塗,就像看著自家最有實力的小輩。
當另外兩個老者看到蘇墨從聖地遺址出來已成為金丹期,神色更是不可置信。
當然,他們立刻猜測這位小陌公子,來歷定是不凡。
旁邊有人目光充滿了佩服之色,若有所思地道:「也不知道這位小陌是人界哪個大門派的弟子,此子如此的風華傾城,風度翩翩,氣度不凡,風姿動人,日後不妨與之多多結交。」
亦有人道:「不錯,這次花惜容帶來的人一看就是不凡,花惜容看來應該要大翻身了。」
但見花惜容等人坐著獸車,絕塵而去,幾個時辰很快就到了魔界一隅。
遠遠望去,前方曲池悠悠,周圍都是崇山峻嶺。
此地風景極佳,外圍郁郁蔥蔥,水岸曲折,柳暗花明,閣樓亭台,掩映其間,遠處又有大大小小的寺院上百上千,諸多風景交相輝映。
此處正值秋季,海棠盛開,奼紫嫣紅,色澤絢爛,花影綽約。
花惜容不愧是商人,就是選擇居住的地方也是商業要道,為了就是一個「利」字。
魔界的商人在很久以前就已壯大起來,絲毫不遜色於人族的商人,同樣也開辟魔界的茶馬古道、西部古絲綢之路、千裡棧道、而花惜容的目光也很長遠,早就開始開發礦物,治鐵臨邛、發展勢力,富甲天下。
如今的商業仍以花惜容的商隊為最,他居住的地方算得上農業最富庶,商業最為發達的地方。
他們被一路護送著去了花惜容的駐地,蘇墨沒想到對面一個巨大華麗的城堡居然是花惜容的宅子,她方才還以為是一個魔界國度,不禁瞠目結舌,黃金地板,琉璃瓦片,數百裡葡萄莊園,數千裡的放牧區,就是齊國皇宮也不及此地的萬分之一的華貴,不過這種男人的的確確應該擁有一個華麗麗的宮殿與城堡。
只有姬白一臉默無表情的看著周圍,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絲毫沒有放在心裡。
進入了城堡內,蘇墨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一歎:「花惜容,這裡居然是你的地盤?」
花惜容嫵媚一笑:「是爺用旁人的名義買的,但真正的主子還是爺。」
「這裡好像一個私人王國。」蘇墨看著周圍的住民,忽然覺著花惜容就像是一個國王。
「對,是爺的地盤,還缺個女主子而已。」花惜容深情的目光望著蘇墨。
「老夫人難道不知道此地?」蘇墨嫵媚的眸子挑起,悠悠問道。
「當然不能讓她知道,否則這裡的兵力根本不足。」花惜容幽幽一歎。
「這裡有兵力?」蘇墨幽幽一笑。
「有,此地有家僕上百,軍隊三千。」花惜容悠然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以免夜長夢多,看來這裡要好好布置一番了。」蘇墨一直對布防很有興趣。
「好,我就知道小陌不會置之不理的,爺的人生大事就交給你了。」花惜容立刻眼波流媚的點了點頭,這個女人的性子他倒是非常喜歡。
這時候姬白與花惜容進入城堡,一不小心已並肩而立。
二人不由對望一眼,真是相看兩生厭。
是夜,幾人住在了城堡內,蘇墨夜裡來到了姬白的屋中,看到姬白的桌前點著一盞黃色的小燈,白紗為罩,燈上鑲嵌著琉璃,罩上有妖艷梅花一枝,色澤甚是淡雅迷人。
姬白坐在那裡看著蘇墨,淡淡道:「這麼晚怎不睡?」
蘇墨在屋中隨意走了走道:「大概是換個環境後,突然有些不習慣了。」
「難道你喜歡我的竹園,喜歡芭蕉棚?」姬白問道。
「嗯,骨子裡就享不了福。」蘇墨悠悠的說道。
「和我一起睡?」姬白拍了拍身側的床榻。
「嗯。」蘇墨側著頭一笑,「你不來尋我,我就來尋你。」
「不是我不肯尋你,而是我在恢復靈力。」姬白這次在聖地內耗盡靈力,元氣大傷。
「子玉夫君,送給你的。」蘇墨嫵媚一笑,拿出一個玉佩,上面寫了一個「姬」字,輕輕掛在他的劍上。
姬白的目光落在劍上,看到那正是魔界罕有的極品羊脂玉,其他的地方絕對沒有,是蘇墨從聖女乾坤袋內尋到的,由蘇墨親手打磨而成,接著在潔白的玉上,鏤有一個小小的「姬」字。
「夫君,喜不喜歡?」蘇墨側著頭妖嬈一笑,姬白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仿佛沒聽到蘇墨的詢問。
姬白忽然淡淡問:「他們有沒有?」
蘇墨自然知道姬白說的「他們」是誰,點了點頭。
玉佩做了四只,上面分別刻了「奕」,「染」,「纓」,「姬」。
姬白目光深深看了蘇墨一會兒,輕輕道:「第一個是給誰做的?是不是師纓?」
「不是,是你。」蘇墨知道姬白在身邊,當然會第一個給姬白做出來。
姬白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忽然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女子,「把簾子拉上,我們兩個一起休息。」
但見紗簾垂下,姬白將一大包食物放蘇墨的面前,「先吃點東西好了。」
蘇墨沒想到姬白居然為她准備了這麼多,魔界的食物他們都是吃不慣的。
「然後呢?」蘇墨拿起烤雞一邊吃,一邊悠悠的問道。
「然後,飽暖思淫欲。」姬白面無表情的說著,眸光裡卻帶著小幸福,慢慢把她放平在榻上。
蘇墨嫵媚一笑,兩人的嘴唇越離越近,幾乎就要碰觸到,忽然門從外面打開了,花惜容已笑瞇瞇的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兩位真是好興致,吃個烤雞還要在爺的榻上,這可七寶琉璃榻,弄髒了可是賠不起的。」
「小陌,你和姬白的關系很好不成?」花惜容已經掀起了簾子。
他刻意坐在蘇墨與姬白中間,笑得十分風騷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