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各懷心思

如今,花惜容與蘇墨的招數可謂是陰損至極,為了打仗儲備糧草,他們囤積了大量的糧草放入天書內,因為動靜並不大,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待到老夫人發覺時,已經是無可挽回。隨後二人接著又壟斷了鹽市,收購了棉花,而蘇墨掌控的機關術也不與老夫人合作,漸漸與周圍領域的魔界貴族打好了關系。

緊接著,二人又重創老夫人周圍所謂活佛們的名聲,眼下真正的佛法傳入了魔界,雖然與喇嘛們一樣去宣說因果報應,但是又宣說仁愛平等慈悲,莫要殘害世人,讓花惜容的政績深入人心,廣大尋常農奴百姓都希望花惜容一統魔界天下,從而得到了百姓們的支持與敬重,而魔界喇嘛們的謬論已經無法很好的控制人心。

這樣下來,老夫人的前期投入,虧本的損失,統統要她自己打碎了牙齒一起吞入腹中。

此刻,老夫人正咬牙切齒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裡帶著一絲血腥。

半晌她的神智才回到當下,她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她已經算是眾叛親離。

但是她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她只有靠往昔積累下來的金錢與人脈,繼續維持著自己的權利與地位。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夫人手中還是有諸多的財力,畢竟,她已經接替花惜容掌管了上千年的魔界,手心有一大筆不菲的魔石,也斂財無數,而她卻在國庫虧空後,不得不動用了自己的私房銀子,雖然那些的損失對她來說很是頭疼,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於是,打擊花惜容已經迫在眉睫。

她早已養精蓄銳,布置好了兵力。

但是,這種失敗的滋味委實是讓她難以下咽。

這是她人生中第三次的大失敗,第一次失敗就在一個月前,對手依然是花惜容,只因為花惜容用記錄石把她的話語讓魔界眾人皆知,徹底暴露出她的陰險面目,讓她沒有理由占有整個魔界王朝,讓她的野心全部敗露,從此討伐花惜容師出無名。

第二次失敗,就是她為了延年益壽,怎知同時那個新來的聖子居然拿走聖女教所有的好處,讓她失去一個天大的機緣,無法達到化神的境界,讓她實在是覺著不爽,很是不爽。

想到這些,老夫人這時候的臉色可謂是糟糕極了。

忽然,她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非常冷酷的陰笑,森然咬牙切齒,但雙眼似乎沒有焦距地望向身後,一雙眸子格外的漆黑,「國師大人,你接下來的准備已做的如何了?」

國師始終是在一旁察顏觀色著,他是個心思剔透的法王活佛,已是笑得神色諂媚,尤其是老夫人給他的孫兒一大筆撫恤金後,他的心情非常的好,緩緩地道:「老夫人,這次我已按照您的吩咐,特意去尋來了諸多的兵力,偽裝為難民前去投奔花惜容,只等您一聲令下,他們就開始給大都城制造出各種混亂,我們的兵力也可以乘機而下。」

很好,很好,老夫人不禁冷哼了一聲,「花惜容自以為天下第一,富可敵國,只可惜他還是一個男人,男人的弱點比起女人只多不少,男人總是有虛榮心的時候,這可是男人最大一個弱點,因為男人的面子大過一切,當他的心思全放在女人身上時,就會放鬆警惕,我已讓那個第一美人對他提出各種要求,再強大的男人也抵擋不過女人的枕邊風,我就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狠狠反擊。」

國師微微頷首,神情一凝轉為肅然,他在計謀方面還是對這個老婦非常欽佩,低聲道:「是的,老夫人您說的不錯。」

老夫人忽然抬眸,聲音平平道:「國師,花惜容的降頭是否又可以發作一次了?」

國師連忙道:「不錯,他前面發作了三次降頭,這次他的降頭發作時間我也安排好了,只是……」

「只是什麼?」老夫人目光一凜,冷冷問道。

「那個其實也沒有什麼,或許是這些日子我太勞累了吧!有些體力不支的感覺。」國師這時候只是覺著奇怪,花惜容的降頭術似乎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當然他並沒有想的太多,畢竟那降頭術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破解的,他只是操縱起來不大容易。

「記得,國師大人,且不用弄的太狠毒,我可不想讓他死的太舒服。」老夫人的語音淡淡,目光森然。

「老夫人放心,在下是肯定會為您考慮的。」國師不置可否地笑笑。

「很好,總之我要慢慢折磨死他。」老夫人忽然抬頭,眼中的光芒在這一瞬不可逼視,眼眸一閃一閃。

……

謝千夜已坐著船回到了大都城,因為暈車的緣故,他向來喜歡走水路。

固然走的是水路,但他還是很少出來觀景。

所以直到天亮謝千夜方才歸來。

從他一路走來,街道上都是如雪一般的白色花朵。點點繁花飄飄揚揚,隨著風無聲無息地糾纏與飛舞,他的腳步很輕很輕,神識都是隱隱聽到守城的官兵在談論花惜容未婚妻的事情,他本來不以為意,但是發現眾人所說的女子並不是蘇墨,霎那間,腳步頓了頓。

此刻,他的神色有些陰沉,狹長的眸子挑起,沒想到花惜容這麼快就有未婚妻了?

雖然他並不清楚……尤其是那七個契約又是怎麼回事?

盡管他並不知道蘇墨與其他的契約者又是什麼關系,但是他很快垂下了眸子,因為他的心中很少去關注旁人的私事,尤其是不會關心太多女人們的事情,而他伸手拈過一片白色的花瓣,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憐憫,心思又回轉到了蘇墨的身上。

如今,花惜容有了未婚妻,不知那個女人會做何感想?

至少換做是他,身旁絕對不會出現一個未婚妻的。

他不由沉思,狹長凌厲霸氣的眉眼帶著一絲冷冷的氣息,倘若蘇墨願意離開花惜容,倘若她身側沒有旁的男人,他覺著自己願意接納她,並不在乎她的一切。

他身為天空城的太子殿下,雖然不會做有違倫常的事情,但是他卻也不會過分的循規蹈矩。

「葉老大,你回來了。」忽然,身側一個男子的聲音低低問道。

「姬白公子。」謝千夜慢慢地回眸,目光看向了眼前宛如神邸般的銀發男子,依然還是氣度如往常般高貴。

「不知葉老大是否與花惜容一起回來?可否看到他的蹤影?」姬白穿著一襲水藍色的長衫,身姿玉樹臨風,三千銀絲如夢如幻,淡淡地出言問道。

這些日子他感覺出魔界的周圍有種劍拔弩張的氣勢,而他身為劍修總有一些特別的直覺,感覺魔界周圍已經不太平,不安穩,尤其周圍出現了一些可疑之人,明明外表是難民的模樣,但是姬白卻在這些人身上嗅到了兵戎的氣息,真是風動雲湧,似乎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當然他與蘇墨已經在魔界停留的太久,足有一年三個月,他覺著這裡所有的事情已經到了尾聲,老夫人遲早會大勢離去,魔界也遲早會是花惜容的天下。

他們已經修建好了城池,打仗已經與他們無關。

而他們也是該離開此地了,他准備帶著蘇墨回去昆侖山。

同時,他會給他的師弟聞人奕一個交代。

與此同時,謝千夜深深打量了一番姬白,目光深沉,沒想到此人居然也會與蘇墨立下契約。

這天下間讓他敬佩的人並不多,姬白便是一人。

雖然蘇墨這女子很是優秀,但是畢竟十六歲而已,其他男人又何嘗不是天下極其出色的男兒,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為何會對她趨之若鶩?紛紛與她立下契約,譬如虞染,譬如姬白,譬如花惜容。

此刻,姬白見謝千夜沒有說話,接著又問了一遍道:「葉老大,你可見到花惜容?」

謝千夜慢慢回過神來,氣度鳳儀不凡地道:「姬公子,其實我並沒有與花惜容一起回來,我們雖然是一同出發的,但是早已經分道揚鑣,我覺著他應該已經抵達,閣下難道沒有遇到他嗎?」

此刻,謝千夜穿著深紫色刺金長袍,負手而立,目如點漆,劍眉斜飛,渾身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氣息。

「不曾,難道他已經回來了?」姬白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銀色髮絲正隨風輕輕擺動。

他昨夜尋過花惜容的心腹,那人一直吱吱唔唔著,仿佛在隱瞞他什麼。

不知為何,姬白心中越發覺得有點狐疑,甚至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雙手負在身後,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一凝。

此刻,師纓已唇邊帶著微笑從遠處走來,笑容如陽光般和煦,「姬公子居然不清楚墨兒回來了沒有,看來閣下也是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思如何?」

「師纓,是你!」姬白冷冷掃了一眼這個男子,這些日子兩人有些兩看相厭了,就是下棋時也是大殺四方,恨不能把對方殺地落花流水。

隨後,師纓接著看了一眼謝千夜,低聲笑道:「師兄,別來無恙?」

謝千夜看向師纓,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算做回答了,半晌,他語氣裡帶著一絲威嚴,「師纓,你倒是過得滋潤得很。」

師纓慢慢搖頭,輕歎一聲,「哪裡哪裡,墨兒不在這裡,我是食不香,寢難安。」

謝千夜凝眉,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已經聽出了一些究竟,暗忖在這些契約中還有師纓不成?他的師弟眼眸漆黑得宛如深潭,又如天空中的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澤,難道他也會拜倒在那個女人的石榴裙下?

當初他與師纓的關系並不好,只因兩人的意見相左。

尤其是他父親病重後,兩人更是不合拍。

但師纓眼下似乎對自己熟視無睹,卻是只顧對付著姬白,立刻讓他明白一件事情,只有情敵之間才會看待對方很不順眼。

姬白?師纓?

原來如此!

他不由對七個契約越來越好奇,甚至覺著不可置信。

師纓神情慵懶倦怠,慢慢地看了一眼銀發姬白,他嫻熟於各種兵法詭道鬼蜮伎倆與手段,對付旁人也是不余余力的,唇邊只溫柔的輕笑了一聲道:「姬公子,其實知道蘇墨回來了沒有,只要有在下的傳訊鳥就可以了,不想閣下居然到現在也沒有墨兒的消息,閣下就是到處尋人去問也是問不住什麼結果的。」

語落,師纓已從袖子裡摸出一只精致的機關鳥兒,接著輕輕一拍鳥頭,那鳥兒立刻撲稜稜地扇動翅膀向著花惜容的宮殿方向飛去。

「瞧見了沒有?她就在那裡呢。」師纓的目光沉了沉,依然優雅地勾了勾嘴唇,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笑,沉吟了片刻,故作高深地道,「看來姬公子並不了解她。」

「師纓公子,彼此彼此,你如今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因為她回來後也沒有通告閣下不是?」姬白的目光異常清冷,面無表情地反唇相譏。

「姬公子還真是多慮了,那是墨兒知道我懂得傳訊鳥的使用方法,所以不需要纓某多此一舉。」師纓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譏諷,他向來知道如何對付情敵,如何讓對方在心態上不戰而敗,下棋,做事,做人都是如此。

「哦?真的如此?」姬白語氣冷漠地說道。

「信不信由你。」師纓很溫柔的笑著,眉眼間的氣息如同夢一般的氤氳開來,故意在言語上刺激著姬白,二人就在片刻內進行了短暫的言語交鋒,雖然師纓依然是一副笑意慵懶的優雅模樣,偶爾會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迷人神情,但是氣度顯得並不友好。

謝千夜凝視了二人半晌,漆黑眼瞳中氤氳的漠然如雪一般地溶化,沒想到昔日赫赫有名的南纓北姬居然會如此斗嘴,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於是冷淡地道:「姬公子,還有師弟,其實有些事情你們看看便知道了。」

師纓與姬白對視了一眼,師纓輕輕一笑,「也好。」

「師纓,如果她心中一樣沒有你,又該如何?」姬白忽然問道。

「纓某覺著,她心中對我的感情肯定會更多一些,我的機關術就是最好的證明。」師纓不論何時都會自信地說出一些道理來,他的目光掃過姬白,看到對方面容那陰沉沉的氣息後,不由優雅地輕笑了一聲。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翌日的晌午,夕陽西下。

高小姐穿著定制的水晶鞋正用力踩在地毯上,她在地毯上已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兒,陰惻惻道:「可惡,委實可惡,那個花惜容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看望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一邊踱步一邊暗忖著,花惜容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自己來尋他是多麼體面的事情?至少說明她是看得起他的,而她是魔界第一美人,能娶到她也是一種臉面。

想到這裡她傲氣地挺了挺胸膛,神色從容自信。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是魔界最好的糕點,手工精益求精,正是管家送來的,她覺著花惜容是對她不一樣的。

高小姐一邊品嘗著點心,一邊估算著花惜容的家產。

殊不知那是蘇墨今日裡吃不下的,剩下來的,被花惜容吩咐端出去的,而他送給蘇墨的膳食,向來不會保留到第二日。

那管家實在懶得浪費,對於這位高家兄妹的喋喋不休,他索性端了過來應付差事。

高小姐目光掃了一圈,不過此人可真是富可敵國,屋中隨便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等她成為女主子後一定會與花惜容好好地過日子,她要把自家姐妹看重的那件水晶項鏈買上回來,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嫁給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很有臉面的一件事情,可以讓家族裡的女人都羨慕自己。

想著那魔界首飾行中價值連城的水晶掛鏈,高小姐知道自己就是做夢也會想到,心裡面火熱的一塌糊塗,以往只要她喜歡什麼,其他男人都會趨之若鶩的給她送來,但是唯獨那件項鏈,沒有人能買得起,甚至她去問過價格對方也告訴她是有人定做好的。

而她的心好似被什麼點燃了一般,她相信只有花惜容才能幫她得到那件炫目的珠寶。

原來從頭至尾,只有花惜容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覺著自己與花惜容一定是天作之合。

「等等,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突然外面的高公子發出了詫異與不可置信的驚叫。

高小姐不由得微微一詫,畢竟,這裡除了花惜容,又究竟會有什麼人能過來?

她的兄長為何要如此大驚小怪?

此時此刻,她很鎮定,因為這裡是花惜容的宮殿,不論什麼人來,她覺著自己都可以從容去應對,因為她是未來的女主子。

這時候,鑲嵌著華貴寶石的門被推開來,然而走進來的並不是花惜容,而是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公子,此人清雅雋秀,漂亮動人,肌膚雪白,清麗妖嬈,尤其是他的氣質恍若冬日之雪,又如傲雪之寒梅,冷傲之中帶著一些妖艷,那眸子迷人的就恍若深潭,令人深陷其間,迷醉難以自拔。

就在少年身後卻站在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高小姐並沒有見過他,但是高公子卻是見過的。

他臉色一變,壓根就沒想到這個大胡子居然是花惜容宮殿裡的人。

那麼此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高小姐,高公子!」美少年漫不經心的笑笑,他的容顏極美,微微一笑之下,身為魔界第一美人的高小姐頓時感覺自慚形穢。

妖媚的風情,如玉的面龐,風度不凡的氣質,讓高小姐睜大了眼睛。

「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是高小姐,難道不知道讓花公子親自來?」

那管家連忙輕咳道:「這位是花公子的左膀右臂,聖子大人。」

「什麼?他就是聖子大人?」高公子吃驚地看著少年,他一眼望去覺著這個聖子與他在賭場內見到的女人有些相似之處。

不過高小姐很快就換了副鄙夷的神色,什麼聖子,都是花惜容的下人,也就是卑躬屈膝的下等奴僕罷了。

高小姐更是高傲的昂起頭來,低聲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何人,就知道我與花惜容的關系,為何花惜容自己不出來,卻是讓你出現呢?」

少年微微一笑:「高小姐誤會了,我是來送東西的。」

高公子不由一怔,接著又笑了起來。

這個花惜容果然是有趣,不見他的妹妹,卻又送禮物過來,看來他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矛盾和復雜。

高小姐心說原來是給自己送禮物的人,哼了一聲,悠悠地說:「既然如此,你們倒是懂得規矩,東西放下,你就走吧!」

此時此刻,忽然一只機關鳥兒正從外面撲稜稜地飛來,少年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了機關鳥,拍了拍鳥頭,裡面立刻傳來師纓的聲音,「墨兒,我現在很想你,這些日子你過得如何了?」

蘇墨立刻輕笑了一聲,低聲道:「阿纓,我已經回來了。」

高小姐立刻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機關鳥兒,深吸了一口氣,這在魔界可是罕見之物,眼睛裡不由又充滿了貪婪之色。

一旁的花惜容則有些不悅的摸了摸絡腮胡須,沒想到這個師纓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但見「少年」放飛了機關鳥,卻又是微微一笑道:「好了,這一次我給高小姐准備了一件小禮物。」

說著,「少年」笑靨甜美如花,已輕輕地拍了拍手。

從屋子外,走進來一個男子,正是花惜容的心腹,他在手心裡托著一個籠罩著純金蓋子的圓盤,慢慢地將圓盤放在了眾人面前,又恭恭敬敬地垂手退了出去。

然而,當高小姐心情非常期盼地掀起了盤子,頓時目光一窒。

因為,上面居然是一張欠條。

蘇墨笑得雍容大氣,絲毫風采不減,淡淡道:「在這些日子裡,不知道高公子湊齊了利息沒有?」

高公子看向了蘇墨,目光有些陰沉,神情非常復雜,覺著他與那個賭場女老板大概極有關系。

此刻,花惜容輕輕拍了拍蘇墨的肩膀,低喃了一聲,「小陌,還是讓爺來吧。」

只見他看向了二人,慢條斯理地取下了面容上的胡須,直至露出俊美的面容,隨後高公子的面色頓時一變,陡然清醒了過來,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就是花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