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打就打了

夜裡,小女孩一家人正開開心心的吃著晚膳。

小女孩抬眸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紅光滿面,身體也硬朗了很多。

自從容夙幫助過她們之後,用靈石請來了大夫,買了補藥,***身子也恢復了起來。

她心中不由感慨自己在昆侖山這麼久,沒有人真正幫過他們。

大家對白家敢怒不敢言,只有那個大哥哥出手幫了她。

到現在,她連那個大哥哥的姓氏都不清楚明白,只覺著天底下已沒有那麼好的人了。

「囡囡,那個恩公你可不要忘記報答人家,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圖報。」老太太咳著說道。

「奶奶,我知道的,大哥哥這些天都過來看過我的。」小女孩手中拿著熱騰騰的包子,大口吃著。

「我知道,這個少年真是一個好人。」殘疾婦人也拿過了包子,嗅了嗅,方才嘗了一口,這些日子她們是第一次吃到了肉包子。

「奶奶,阿娘,大哥哥還說過昆侖山不適合我們居住,可以安排我們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在那裡沒有人能欺負我們的。」小姑娘睜著一雙極漂亮的大眼睛,如今她已經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因為大哥哥說過這個世上還有很多的熱心好人,她在昆侖山很少見到什麼熱心人,因為很多人都很冷漠。

「是啊,自從當家的死了之後,這個地方真的沒辦法住了。」老太太歎息一聲。

「昆侖山已是白家人當道,白家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以前就是作威作福的,姬白神使在的時候還能鎮住他們,現在姬白神使落難了,白家人更猖狂,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多人都想要離開了。」殘疾婦人也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都怪我這個老婆子不好,拖累了你們,既然現在病好了,我們不如准備早些離開,也省得夜長夢多。」老太太輕輕地咳了咳。

「好啊!奶奶,我們到外面生活,大哥哥一定會安排好我們的。」小女孩立刻歡喜的拍著手。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一家人拾掇著碗筷的時候,忽然外面有人沖了進來。

眾人都是彪形大漢,二話不說,拿著鐵棍對著屋中就是一通亂砸,把屋中的婦人嚇得渾身顫抖。

小女孩認得他們,都是白家人的打手,她瑟縮地躲在了母親的身後。

一個白家人吊兒郎當地看了一眼老弱病殘的婦孺,冷笑一聲道:「老不死的東西,還有大賤人,小賤人,這次是給你們一些教訓,讓你們記得不要出去亂說話,居然膽敢跑到街上問白姑姑討要月錢,就你們這樣的在白家眼中不過是一群螻蟻,一腳就可以踏死,現在昆侖山已來了很多大人物,以後你們記得老老實實的,不要在外面丟人現眼了。」

老太太聞言,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其他白家人翻動了屋中半晌,一人已從床鋪下翻出了一大包靈石。

為首之人冷笑,「這些靈石,一看就是偷了白家的,通通都沒收了。」

小女孩立刻大叫起來,「住手,這些靈石都是我們家裡的,給奶奶看病用的。」

一人狠狠打了小女孩一巴掌,「滾你的,你們這些靈石肯定是偷來的,偷東西是要坐牢的。」

小女孩被一巴掌打到了桌子下面,滾了幾圈兒,沒有了聲氣。

老太太捶胸頓足地咳嗽道:「作孽哦,你們這些人不得好死。」

白家人轉身一腳踢在了老太太身上,「住嘴,死老太婆,小心扒了你的皮。」

殘疾婦人為了婆婆和孩子,不得不沖上前去與他們搶奪靈石,卻被對方一腳從門檻上面替了下去,在門外滾了幾圈兒,腦袋撞到了對面街道的階梯上,鮮血直流。

旁邊街道路過的人瞧見這一幕,立刻義憤填膺,有人恨道:「住手,住手。你們欺負人不是嗎?連老婆子和小孩都欺負。」

「攔住他們,大白天的居然毆打老人小孩和婦人,簡直不要臉。」

白家眾打手也知道出了事情,在昆侖山的鎮子上白家雖然橫行,但是這裡外來的人員較少,多數都是本地百姓,這老婆子的兒子當初也是昆侖山內門的劍修,不過可惜已經死了,一家人沒有了依靠。

但白家人的舉動已經惹起了眾怒,怕是會影響不好。

那打手連忙靈機一動,上前踢了一腳,「你裝死,你裝吧。」

語落,眾人扛著靈石揚長而去,臨走還威脅道:「你們若是有誰伸張,就等死吧。」

有人連忙扶起祖孫三人,去尋大夫。

一旁眾人望著他們指指點點,「昆侖山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曾幾何時我劍修們也是英雄男兒,現在漸漸都變成了賤修,人死之後,居然老婆孩子還被這些人欺負,當初姬白在第一執劍長老的時候,雖然也很嚴厲,但是絕對沒有這些破事,現在姬白被人囚禁了起來,那個大長老出關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卻亂管,好好的劍修本來就留下那麼幾個妻兒子嗣,現在都被逼得活不下去了。」

「是啊!白家這麼囂張,昆侖山的執法者怎麼不管管啊!」

「要指望昆侖山的指法,這輩子也別想了,我算看透了,現在劍修上層都腐朽了,什麼不成婚就可以提升劍修的水准了嗎?品行真是差勁的一塌糊塗!」

「白家就是仗著昔日那些背景,仗著與現在的大長老關系匪淺,現在得意洋洋的,還美其名曰與外面的隱門聯絡感情,開始讓整個昆侖山走上坡路,連劍修們與親屬們的死活也不顧了。」另一個男人的情緒不由激動起來。

有人搖了搖頭,覺著昆侖山要和外面的人聯絡,又喝令內門弟子不得婚嫁,又想當女表子,又要立牌坊,總之沒有了以往那種世人高不可攀的氣度,有種故作高傲的感覺。

「如今,不知道姬白大人會怎麼做呢?」

……

容夙坐在那裡,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如今他已經完全恢復了血脈,隨時都可以離開昆侖山。

但是他沒有離開的緣由很簡單,因為他正在和一個女人鬧別扭。

他是故意被人抓來的,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有沒有那麼狠心,有沒有那麼無情。

否則就憑這些劍修的實力,恐怕還抓不到他。

此後,一位老者已經走了過來,但容夙並不認得此人。

這位老者是一位隱門的隱士,實力卓絕,他捋了捋胡子,心中覺著容夙人不錯。

這些日子他常常在鎮子裡看到容夙不辭辛勞的身影,而他覺著這年頭居然還有如此刻苦的貴族少年,簡直不可思議,畢竟這種少年眼見就要絕跡了,更加覺著這少年是可造之才,前途不可限量,他越看越覺著喜歡,所以特意過來為容夙求情的。

畢竟,他在隱門還是有些臉面。

而且很多年輕人都渴望成為他的親傳弟子,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他卻並不知道容夙的真正身份,否則堂堂魔界皇子怎會看上一個隱門弟子的身份?

老者算是不知者不罪,否則他絕對不會有這種不自量力的想法。

但見老者看向白姑姑,客套的笑了笑道:「白姑姑,我且說一句,這個少年乃是體修,體修與劍修不同,向來性情就很暴躁的,所以沖動一些,情有可原。」

白姑姑情緒異常不悅,「什麼情有可原?玉公子也是體修,怎麼和他不一樣?」

玉公子搖了搖扇子,訕訕一笑,因為他的體力都用到女人身上了。

白姑姑接著道:「昆侖山有昆侖山的規矩,就算他是隱門弟子,但是傷害了我白家的人,就不能輕饒他,哪怕是外面再大的人物來了,在昆侖山還是一樣要乖乖的低頭。當我們白家人是好欺負的麼?」

老者搖頭,昆侖山確實是厲害,曾經連天空城的臉面都不買。

不過當初那個厲害的人物是姬白,並不是白家的人。

白姑姑接著放聲大喊道:「你們看看那小子長得人模人樣,也算是個貴族少年,但這麼年輕就出手如此地狠毒,這要稍微給他一點顏色,還不得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作惡多端,所以必須嚴懲此人!嚴懲不怠!」

老者連忙道:「罷了罷了,你看白子修就是傷了筋骨,修行人哪個不受點傷,不如大家私了。」

「私了,不行,我們白家有的是錢。」白姑姑站在旁邊瞪著眼睛吼著。

「不錯,必須把他狠狠懲治!」白子修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容夙。

於是,白家眾人討論著如何對付容夙,有人說要杖刑,有人說要鞭笞。

有人說讓他跪著餓三日,磕頭求饒,接著從昆侖山趕出去,記三次大過,好要讓大家引以為戒。

如今的容夙哪裡還在意什麼大過小過,他早已經徹底的恢復了氣血。

容夙抬頭,這時候目光看向了外面姍姍來遲的蘇墨,他眸子凝了凝,不知為何居然心跳加快,心情也勉強好受了一些,這個女人終於知道過來了。

不遠處,蘇墨已經走了過來,她步履從容,優雅動人,氣質容顏看上去讓人心跳加快。

蘇墨看著周圍亂糟糟的一切,側過了頭,揉了揉額頭。

暗道容夙這個小子真是一個惹禍精!

然而,容夙傲然地挺直身子,對著她冷傲地笑著,目光帶著一些挑釁。

他的心情本來是壓抑和失落的,這時候居然有些歡愉。

白姑姑看著容夙的模樣,立刻怒道:「你們看!這個小子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寶刀門的人都是這麼沒有教養麼?做了壞事不但不知道反省,還笑得如此的猖狂,這些人真是死不悔改,無可救藥,他這種人活著都是渣渣敗類,懲罰他們根本就是為民除害。」

「不錯,這小子根本就是個不三不四的東西,敗壞我昆侖山的風氣!」眾人附和。

然而,蘇墨並沒有理會白姑姑,只是盯著容夙。

容夙也沒有理會旁人,目光直直的看著蘇墨。

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說句實話,只是打架而已,受點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論江湖上還是修真界沒有不打架的道理,不管怎樣讓這小子賠償一些靈石好了。」

「賠償?」白姑姑立刻尖聲叫著,「他還搶走我六十顆二品靈石我還沒有找他算賬,他就是賠我一千多顆靈石都無法彌補子修的內心傷害,總之這種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又卑鄙又無恥,不過既然你給他說情,只要他拿出一千顆三品靈石,補償那一拳,這個事就算了。」

語落,她冷笑了一聲,知道對方肯定拿不出來這麼多,區區一個隱門的破落戶而已。

「三千顆這麼多。」老者已經有些不悅了,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打了一拳居然就三千顆這麼多,那多打幾拳還不是要上萬顆?

蘇墨這時候走了過來,她風姿優雅,看著對面的態度囂張的白姑姑,她輕柔的笑道,「你說打一拳三千顆三品靈石對不對?」

「不錯,但你是什麼東西?」白姑姑冷冷看了蘇墨一眼,猜出她和容夙是一起的。

「我是容夙的朋友,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蘇墨看著白姑姑輕笑著。

玉公子看到蘇墨,心中一蕩,覺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好了,如果她願意跟著自己,求著自己,他自然會考慮替她擺平這件事情。

然而,她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你們放過他,我有靈石。」

「靈石又如何?三千顆三品靈石你有麼?」白姑姑趾高氣昂,儼然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不錯,我們白家在昆侖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總之沒有三千顆靈石別想走人,你們這種人是絕對不能姑息。」其他白家人的氣焰也有一些囂張跋扈。

「看來你們是不信了。」但見蘇墨嫵媚一笑,一拍靈獸袋,一只雪白的冰狐從裡面跳了出來。

周圍眾人不由一怔,覺著這只狐狸似乎眼熟。

對了,這個不是聞人奕的冰狐麼?

這冰狐也是聞人奕的寵物,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寶刀門弟子的手中了?

冰狐一出來便感受到久違了的昆侖山氣息,它深深地吸了口氣,卻是打了個噴嚏,畢竟周圍這些人的氣味太不好聞了,它看了蘇墨一眼,瞧到這女人凌厲可怕的目光,身子一顫,知道這女人大概要整人了,也不知道哪些不長眼睛的東西惹了這位女殺神,連忙身形一變,成為了一只高大的九尾冰狐。

「你們看,變了,狐狸居然變了。」眾人驚詫。

「天哪,這是一只罕見的妖獸啊。」隱門老者詫異地說道。

他知道冰狐這種高階的妖獸擁有大智慧,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駕馭得了的。

蘇墨伸手撫了撫冰狐的腦袋,勾了勾嘴唇道:「看來有人認得我的寵物,不瞞各位,其實聞人奕就是我的夫君,我就是他的娘子,這次來昆侖山是來尋他回家的,寶刀門什麼的不過是個借口,怎知道初來乍到發現這裡的空氣並不好,人也太差了。」

她目光冷冷掃了一眼白姑姑,目光冷冽。

蘇墨縱身一躍,奕站在了冰狐身上,冰狐也立刻縱身躍起,高高地騰起在半空中。

眾人連忙仰頭,驚歎,一只狐狸而已,居然躍到了這種高度,簡直像要飛起。

但見冰狐九條尾巴甩動著,在空中停駐,一動不動。

蘇墨在空中已感覺到周圍禁制少了,神識一歎,輕易地從天書內拿出了靈石。

靈石在她手掌中閃耀著,在陽光下閃動著完美的色澤。

三品靈石,還有四品靈石,甚至還有更高階的靈石。

白姑姑與白子修突然之間沉默了,剛才囂張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

「三千顆三品靈石?」蘇墨紅唇輕啟,慢慢伸出了手。

與其說是蘇墨拿出了靈石,不如說是砸出了靈石,只見她從天書內拿出了一大片靈石,靈石一顆顆地從天而落,如雨而下,大顆大顆砸在了那白姑姑的肩上,頭上,身上,砸的二人傻了眼。

白姑姑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她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這些都是靈石,都是三品靈石,一顆就已經讓她吃驚無比,而眼下是無數顆三品靈石,而且質地都是上好的,她幾乎要驚呼,要發狂,這些都是給她的嗎?但她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太久,那靈石如冰雹一般,砸得她頭暈眼花,腦袋生疼,甚至出現了鵝蛋大小的包來,不消一會兒,已把白姑姑與白子修壓在下面,二人翻著白眼,張著大嘴,幾乎快要窒息。

其余人也被砸的鬼叫連連,畢竟實在太疼了。

靈石級別越高,自然堅固程度越硬,堪比利器。

若說有人願意被銀子砸死,那不過是句玩笑話,但白姑姑等人覺著自己快被靈石砸死了。

只有那老者與玉公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太壯觀了,這麼多的靈石。

整個昆侖山的靈石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但是這麼多靈石砸下來,根本就是謀殺啊!

玉公子也張了張嘴唇,眼眸越瞪越大,越瞪越大,瞪若銅鈴,沒想到蘇墨姑娘居然財大氣粗,他想起容夙說過的話,這個女人身份不凡,看來他真是小看她了。

他昂著頭,仰望著她,覺著這個女人似乎在一個讓他無法觸及到的高度。

忽然他一怔,喃喃道:「等等,聞人奕的妻子不是妖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