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章
大結局一

天空城內,忽然發生了一陣震撼的異相。

地面劇烈地震動了三次,天空中日月同輝,微風徐徐緩緩,帶來迷人的香氣,只見空中飛舞著綺麗五彩的花瓣,與此同時仿佛有鼓樂在空中莫名地出現,如此完美詭異的異相讓人覺著心頭中委實不可置信,最後眾人直盯著天空城大殿的方向,那象征著帝王地位的古陣法之內發出詭異的聲響,一聲比一聲高昂,恍若龍吟九霄,那飛龍石的雕塑也散發著耀目光芒,眾人不由個個表情呆怔。

「諸位快看,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位天空城的長老已匆匆地跑出來問道。

「不好了,諸位長老,大事不好了,那陣法內的異相顯示著天空城有人化神了!」那看守大殿的太監正匆匆跑了出來,他正是一眾長老們的眼線,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化神了?怎麼可能?」

「老城主分明沒有任何的提升跡象,分明已經快要不行了。」

「可是異相已經說明了一切。」另外一位貴族長老凝了凝眉,神情若有所思地說著。

「你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有人立刻嚴厲地質問那個太監。

「沒有看錯,絕對沒有看錯,我的眼神很好,非常好的。」太監瞪著一雙如銅鈴般的眸子,點頭哈腰。

「那麼,整個天空城有幾個人可以接近化神?」當然屈指可數。

此刻,有人身軀一震,暗道一聲「糟糕」。

另一人拊掌,目光冷肅,「看來應該是謝千夜達到了化神期。」

聞言,其他眾人的臉色也驀然一變,眉頭一蹙,表情可謂精彩極了。

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突如其來,以及太不可思議了,更宛如晴天霹靂,又如狂風席卷海岸,防不勝防。

眾人的面容陰沉發青,如喪考妣。

換一句話說,那消息則更像是一個噩耗。

話說他們在天空城千年以來位居城主之下,倚老賣老,妄自尊大,千般算計,萬般算計,奪走了大部分的權利,然而卻是橫空出世了一位謝千夜,輕而易舉地與他們抗衡,如今他們最想要把謝千夜從太子的位置給拉下來,讓他永世不得超生,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於是,他們全部聯手,甚至與散修勾結了起來。

卻沒想到他們一直想要對付的人居然出現了天大的機緣,竟毫無預兆地達到了化神的境界,成為了妖界人界魔界,三界中的第一強人,那可是絕對強大的實力,如今再也沒有人可以撼動謝千夜的地位了,因為對方可是神,是聖,是仙,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他們高高仰望,無法望其項背的人物。

若是謝千夜想要去仙界,自然也隨時都可以離開。

若是謝千夜如今願意留在天空城內,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與此人對抗,只有乖乖地臣服,乖乖地就范,俯首稱臣,乃至被囚禁,被流放,被裁決。

不管怎樣,他們的生死如今都不得而知了。

此時此刻,未來撲朔,前路迷離。

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貴族長者們面色煞白,瑟瑟發抖。

而他們已知道自己在謝千夜的眼中,已經如同螻蟻一般,如同淡淡塵埃,如同空氣。

往日裡他們喜歡俯視眾人,喜歡掌控眾人的生命與命運,這時候卻嘗到了被人俯視,被人掌控命運的滋味。

雖然眼下他們並不非常清楚謝千夜的人在何處,也不知道謝千夜接下來又要做出什麼計劃,然而那個男人太過於神秘,太過於高深莫測,同時他們意識到自己安排的一眾散修們就如同烏合之眾,如何叛變也沒有意義。

若要形容他們如今的情形,他們這一刻就像跳梁小丑一般。

又如同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日了。

寒風襲來,有人站在那裡瑟瑟發抖,面白如鬼,有的人則拿著帕子擦著額頭的冷汗,有人神情惶恐,有人開始忐忑,開始後悔,開始驚懼,甚至於開始彷徨,開始不知所措。

這時候,等待他們的究竟是怎樣的結果?

是怎樣的酷刑?又是怎樣的結局?

眾人的心中都不清楚,但是等待的過程是一種煎熬。

他們無比後悔這些年來自己居然要與一個強大無比的男人做對,委實是太不應該,太不理智了,真是愚蠢無知,不自量力,這時候的眾長老恨不能左右開弓地打自己幾巴掌,然而也無法解決任何的問題,只有自求多福了。

另一廂,古樸高聳的紅色城牆矗立著。

御花園的謝錚也非常吃驚地看著天地的異動。

他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閃耀著,綻放著異樣的神采,手指關節在華貴的紫檀木桌上無意識地敲擊,思忖了半晌,他知道大哥終於達到化神期了。

他心思復雜,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沒想到他們的父親那麼強大的男人都無法突破化神,而他的大哥卻可以達到化神的實力,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思及此,謝錚立刻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歡喜不已的神色,興奮,激動,得意,驕傲。

他一直都是沒有想到,大哥能這麼快達到化神。

他的謝千夜大哥不愧是天下間第一人,頂天立地的偉男子,實在是實力卓越不凡,這就是他心中永遠崇拜的大哥啊!

當然這些人都並不知道這實力的突飛猛漲,只是因為某個人當了新郎的緣故。

這個原因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此刻,葉錚只高興了半晌,接著便嘴角向下一撇,心情又微微一沉。

因為他還知道另外一個秘密,只是這個秘密委實有些難以啟齒。

那秘密就是——謝千夜對於天空城城主的位置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的大哥當年是因為與父親打賭方才來到了天空城的,大哥曾發誓總有一日實力要超過父親,畢竟他本來就是個心思強大的男人,一直會堅持不懈地向更高目標努力,絕對不會因為皇權,地位,各種美色誘惑而停滯不前,因為他的目光更加長遠。

葉錚凝眉,想到這些日子兄長對他的要求,對他的期盼,對他的嚴厲,對他苛刻,一切種種……葉錚明白那些都是因為謝千夜想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帝王。

這次謝千夜一旦達到了化神期,那麼大哥一定不會留下來的。

沒想到他竟這麼快就走到了這一步,他的傳奇如同天空的流星一般,謝錚輕輕摘了一朵盆內的花兒,放在鼻端輕嗅,不由得悠悠然歎了一口氣。

「大哥,你真的不在意天空城這些事物了?」

……

姬白披著黑色的斗篷,白髮飛揚,御劍飛行,他的目光在山谷內冷冷地巡視了一圈兒。

風刮過,清寒而料峭,吹得姬白身上的袍子也是獵獵飛舞作響。

目光望去,四周被高山環繞,崇山峻嶺,瘴氣濃濃。

固然如此,但見此地靈氣無比充沛,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姬白蹙眉,不明白為何會出現如此莫名的屏障?

他又試著用神識探了探周圍,沒有發現異狀,不由暗忖此地究竟是怎麼回事?

沉吟了半晌,姬白再次御劍,離開了此地。

殊不知,蘇墨其實就在距離姬白不遠的地方,那裡山洞很是隱蔽,林子裡猛獸頗多,而姬白便這樣和蘇墨錯過了。

山洞內,陽光穿過了外面的枝葉,映照出斑駁的光芒。

蘇墨此番慵懶地直起身子,冷冷地看了一眼謝千夜,眸子裡充滿復雜迷惘的情緒,昨夜是二人的洞房花燭夜,對方攻城掠地,二人纏綿一夕,男兒優雅霸道的氣息幾乎滲透了蘇墨的每一寸肌膚,比起其他契約者只有過之而無不及,蘇墨甚至感覺到自己裡裡外外都是對方的味道,就是她鼻尖與唇內也全是他的氣息。

是夜,她從羞澀到詫異,接著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對方的觸摸,親吻,一舉一動都與前世的那個男子一模一樣。

她萬萬沒想到天空城囚禁了自己三年的男子,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蘇墨更沒有想到自己與他居然還有著這麼一段孽緣。

不得不說,兩世重逢,二人真是耳鬢廝磨了許久,她的身子居然不斷的迎合著他,竟是荒唐了一次又一次,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

事後,她像前世一樣蜷縮在他的懷抱中,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前世,她早已戀上他的懷抱,絕望中就像是一處溫暖可以依靠的港灣。

那是一處讓她憎惡,卻又無法拒絕的依靠。

清醒後,她一言不發地直起了身子,施施然地起身梳理著墨色髮絲。

攬鏡自照,但見少女的臉頰帶著兩團酡紅,美如胭脂,紅唇勾起,無比得迷人,眼眸中的嫵媚色澤卻又是如夢似幻,風情如畫,同時毫無遮掩地顯露出這個少女剛剛經歷了一場風雨醉人的蜜月洗禮。

蘇墨向來都是一個冷靜的女子,她知道自己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她曾在重生後刻意地去忘記這一段不堪的經歷,努力不去回憶不去想,也希望不要遇到天空城的那個男子,孰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固然她避免自己再次進入天空城,固然不去打探天空城的一切,可她還是與他再次重逢在人界,還是在最後關頭遇到了他,甚至與他立下了夫妻契約,成為了他真正的妻子,這種結果讓她情何以堪?

想起前世那個男子,她本以為自己徹底想要忘記他,心裡卻是無限煩惱。

直到昨夜的洞房花燭時,蘇墨卻意外地發現那人居然是謝千夜後,頓時有些無措,有些氣惱,有些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一種……令她如釋重負的感覺,由此可知女人的心思果然是非常復雜。

她居然還有些慶幸,至少他不是一個面目可憎的男人,更不是一個無恥的醜惡男人。

蘇墨凝了凝眉,接著輕輕地揉捏了一下肩膀。

經歷昨夜幾場瘋狂酣戰,讓她感覺格外的疲憊不堪。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一次次寵幸她的夜晚,回到了那痛並快樂著的夜晚。

這時候的蘇墨心中亂糟糟一片,思緒像脫韁野馬正在四處狂奔。

經歷了這一切,她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她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現在的局面。

是該歎息?是該氣惱?還是該傷心?

她對他是憎惡,是痛恨,還是喜歡?

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心緒很復雜,心被糾纏住了一般。

不過,這些不足為奇,畢竟人有著七情六欲。

但見蘇墨凝了凝眉,半瞇著眸子,她的心情糟糕極了。

與此同時,謝千夜尋了一件黛青色的中衣隨意地披在身上。

一眼望去衣冠楚楚,恍若蘭芝,恰是高貴而慵懶。

他看著蘇墨,面色沒有一絲變化,雙眼習慣地瞇了起來,心情也是感慨萬千。

那一晚讓他回味的事情太多太多,前世今生,諸多畫面不斷襲來。

畫面如走馬觀燈一般,讓謝千夜深陷其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千言萬語藏在心底,難以啟齒,只有將思念之意深深地釋放出來。

自從二人洞房花燭之後,不消一會兒,謝千夜立刻察覺到體內的異樣。

強悍的靈力在體內蓄積著,身體當中那一條黑龍不斷咆哮著,自己在人界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元嬰,而在天空城的實力實際上卻是已達到了化神的境地。

如今的謝千夜那可是三界內唯一一個達到化神實力的男人,成為世人仰望的人物,卻偏偏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全因為那些都是他女人的功勞,堂堂的謝太子這次憑著夫人的純陰之身,切切實實嘗到了一次提升實力,飛躍般的神奇滋味。

無法突破的瓶頸,居然是因為依靠了一個女人,順利突破。

最後,他只能在心中暗歎一聲,純陰之身果然是名不虛傳。

世人都把化神期當作一道天塹,是凡夫與仙人的不同,謝千夜心中卻覺著不過爾爾。

他心中想念的只有一個女人,而經歷了兩世,蘇墨終於又成為了他堂堂太子爺的女人,至此,謝千夜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他凝望著蘇墨,唇邊漸漸的勾起一抹笑意。

此刻,蘇墨冷漠地斜睨了謝千夜一眼,她的眸子裡閃耀著如煙如霧的奇異光彩,媚眼如絲,風華絕代,目光正審視著對方,指尖繞過一縷肩頭曲卷的髮絲。

她暗忖事過境遷,眼前的這個謝千夜還是當初那個囚禁她的男子麼?

前世今生,滄海巨變,他當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囚禁她的男子。

而她經歷過了種種,自然也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女人。

今非昔比,事過境遷,但前世的事情二人都刻骨銘心,兩人如今的關系又該如何相處?

蘇墨微微的抿了抿嘴唇,先開始慢慢穿戴著衣衫,她面無表情,思緒紛飛中有幾次都不慎扣錯了系帶。

謝千夜立刻一聲不吭地站在蘇墨身側,伸出了修長的雙手,垂著眸子,開始溫柔地給她系著扣子。

蘇墨索性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她目光掃過了謝千夜,男子俊美的容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墨兒,穿好,山裡冷。」看到她衣衫單薄,謝千夜靠近了她,長長的黑髮如滑膩的絲緞輕垂在蘇墨的頸部,他已主動把自己的外衫披到了她的身上。

「……」蘇墨一直盯著男子,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謝千夜的語調平靜無波,一雙狹長的眸子裡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接著用性感低沉的聲音道:「墨兒,關於前世的事情我知道了。」

蘇墨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沒想到他居然主動提出了前世的事情。

「因為我也通過三生石恢復了一小部分的記憶,我想這應該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蘇墨靜靜地思索片刻,她隨即又恢復了一些冷靜。

而男子一邊給她穿戴著衣物,一邊淡淡地說道,「墨兒我們早就是夫妻了不是?而且在一起已經三年了,三年對於一個修行人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前世的那三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聞言,蘇墨撇了撇嘴,她前世怎會和他是夫妻?

分明是他霸王硬上弓的,好不好?

那三年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對他也不冷不熱的,居然會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蘇墨想到這裡便扶額,謝老大您在人生精神追求方面實在是不高。

謝千夜並不知道蘇墨心中所想,接著道:「墨兒,或許你覺著不可置信,其實那時候在我身旁的人都是攝於我的威壓下,方才個個聽從著我的命令,而我身旁已經沒有真正關心我的朋友了,前世我與謝錚還有雙雙的關系也不是很好,師纓也常常與我做對,我是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我已經嘗到了高處不勝寒的滋味,直到遇到你才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說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居然彎下腰來,雖然他做著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但卻是屈尊降貴,他給她穿戴好了衣衫,特意的蹲下身子為她穿上了鞋襪,接著拍去衣袍下擺沾上的灰塵,甚至還替她綰發,用謝母的髮簪固定好了髮髻。

但見男子英氣與尊貴的氣息在晨曦中融合成完美無瑕的面龐,足矣讓任何女子的心跳都慢個半拍。

從頭到尾,一絲不苟,舉止溫柔。

而他的話語仿佛不是從口中說出,那是發自肺腑的言語。

他知道既來之則安之,這種事情隱瞞不得。

他索性和盤托出,贏得她的諒解,二人才能不被前世的事情桎梏住。

就在一切都穿戴整齊後,兩人目光深深地對視著。

這時的氣氛有些微妙,甚至還有洞房花燭夜余留下來的甜蜜氣息。

兩人在深情相對時,世俗人怎樣也應該接著來個溫柔的擁抱,亦或者是甜蜜的親吻。

謝千夜則懂得把握這種氣氛,他抬手撫過她遮擋著面前的髮絲,雖然不是情場浪子,但也懂得臉皮厚的好處,畢竟他曾是師纓的師兄。

挑起眸子,男子果然厚著臉皮將指尖撫過她的面龐,一雙眸子裡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這個男子向來都是處變不驚,那張溫和而淡然的面容下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中忽然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懊惱,語氣接著淡然道:「墨兒,若非當時看到你不快樂,知道你想要自由,我也絕不會三年後放你離去,後來卻尋不到你,那是我平生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聽著他的話語,蘇墨的呼吸一窒,心跳也慢了半拍。

蘇墨忽然彎了彎嘴角,芊芊素手也撫過他的面龐。

她的手心綿綿軟軟,如玉般滑膩,帶著一種清涼而溫柔舒適的感覺。

撫過他的面頰,謝千夜不由舒服的瞇起了眸子。

然而,下一瞬間,蘇墨卻黛眉挑起,揚起手,「啪」地打了他一個巴掌。

毫無預兆的,謝千夜的面容立刻多出了一個紅色淡淡的掌印。

謝千夜不禁一怔,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居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巴掌給徹頭徹尾的打懵了。

他面無表情地呆怔半晌,隨之雙眼危險的瞇起來,本以為所有的的事情都進行的很好,這個女人卻不按照常規出牌。

但見蘇墨昂著臻首與他對視,眸子裡沒有絲毫的懼色。

她知道天空城的太子爺素來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人物,平日只有他施展雷霆手段對付旁人,卻並沒有其他人可以接近到他三步之內,更別說有女人能對他做出這出格的舉動來,所以說這一巴掌可謂是百年難遇。

而上千年以來,謝千夜太子自然是第一次被人狠狠掌摑。

俗語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化神期大人物的面容有誰能夠打得?

三界內,蘇墨當然是第一人,自然也是最後一人。

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沒有貴族男人能忍受這樣的殊遇。

謝千夜沉默著,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看向蘇墨,眉梢眼角帶著一絲冰冷。

隨之男子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眸子裡帶著一些桀驁冷漠的意味,面容在淡淡的陽光下璀璨如幻。

這時候的謝千夜雙手一捏,他眼光如炬,手指的骨節糾結突出。

驀然間,整個人都少了一些城府,仿佛有種少年時期的張揚。

面對著眼前的男人,蘇墨那雙妙目自始至終都透著嫵媚與清澈,坦然無偽地看著面前帶著慍色的絕色男子,接著撫了撫微微發麻的手掌,神情卻是淡然與輕鬆了很多,迷人的唇角甚至揚起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出的笑意。

只是方才她有些用力過度了,手掌居然有些發麻與疼痛。

謝千夜眸子直視著她,俊美的面容如冰如霜,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

半晌,他撫了撫面頰,語氣冷冷道:「墨兒,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紅唇輕啟,目光帶著三分冷冽,悠悠道:「沒什麼意思,打就打了,你要如何?」

而她美目如漆黑的耀眼寶石,當中映照出謝千夜俊朗無儔的面容,悉數瞧得出對方表情中的惱意,總的說來,蘇墨骨子裡很無恥,從來不是對方說兩句好話就耳根軟的女人,對於這個男人她已經容忍到了一定程度,但是該打還是要打的。

若說前世那三年自己對他無動於衷也是不可能,人非草木,孰能無心?

她在重生後只是在消極地逃避現實而已,最終,當天空城禁臠的謎底完全揭開,蘇墨心中愛恨交織,心情無比復雜,自是為了洩憤,尋求一些心理平衡,所以才忍無可忍的打了他一巴掌,原因僅此而已。

方才那一巴掌,也是因她心中氣惱,要宣洩那三年之痛,所以一時沒有忍住。

當然,自己若要懲治他,並不會急於一時。

蘇墨美眸流轉,忽然一笑,「怎麼?堂堂太子爺要給我治罪不成?」

她笑得有些肆意,有些囂張,有些嫵媚。

她淡淡道:「閣下還是要把我囚禁起來麼?」

另一廂,謝千夜凝視著她,眸光帶著冷意,這一刻的氣氛竟然有些清冷。

此刻,清晨熹微如霧,林子裡傳來了鳥鳴聲,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樹木芬芳和新鮮的水氣。

半晌,謝千夜收斂起渾身尊貴的氣勢,收起了眸子裡凜冽的光芒,嘴角輕輕一扯,語氣裡帶著一些不悅道:「女人,在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打過我的臉,你可是第一個。」

蘇墨微微一笑,她果然碰觸了龍的逆鱗了!

女子笑容裡帶著十足的嫵媚,語氣卻依然冰冷道:「是麼?我很榮幸。」

謝千夜直起了身子,脊背挺直,整個人如一把曠世的寶劍,氣勢凌厲而內斂,而他玉樹臨風般被籠罩在山洞內皚皚的霧氣中,他忽然勾起薄薄的嘴唇,嘴角浮起了一抹高貴且高深莫測的笑容,淡淡地說道:「墨兒,居然被你打了一巴掌,我也很榮幸。」

蘇墨表情一變,未料到他會這麼說,帝王都是心思難測的,此言不虛!

謝千夜微微一笑,有道是打是親,罵是愛,他的墨兒果然是真心在意他的。

他知道,若她真恨他,那麼一個巴掌遠遠都不能彌補她心中的恨意。

當然女人心海底針,這世上只有她敢出手動自己。

他不由暗忖這個女人真是讓他無可奈何,她分明就是他命裡的克星。

他接著認真地道:「墨兒,如果打一巴掌如果不解氣,那就再打一巴掌好了!」

蘇墨聞言抿起嘴唇,長長的睫毛翹起,昂起了臻首,目光正視著謝千夜的目光。

她撇了撇嘴唇,沒想到這個男人也會如此犯賤,簡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輕歎一聲,表情惱道:「不打了,手疼。」

的確是疼,真的很疼。

她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種受虐的傾向,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謝千夜此刻中規中矩地坐在榻上,渾身浩然的氣勢又收斂了七分,仿佛一位鄰家公子般平易近人,而他的姿態一再的放低再放低。

蘇墨站在離他不遠之處,目光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若他願意,甚至可以輕易地把她抱在腿上,不過謝千夜並沒有那麼做。

但見謝千夜的氣度驀然一變,變得溫文爾雅,輕輕地伸出修長的兩只狼爪,一只爪輕輕搭在她的香肩上,另一只爪則攬住她如楊柳般款款的纖腰,堂堂天空城太子爺居然在這一刻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副宛若小兒女的姿態,仿佛情哥哥對著情妹妹,一雙犀利的眸子比起師纓來還要多情,若要讓天空城的人看到這般溫柔姿態的謝千夜,一定會驚訝地掉落一地眼珠子。

但聞男子聲音溫柔中帶著低沉,氣度依然尊貴優雅,低聲問道:「墨兒,我知道你前世心情一定很委屈,但是我們畢竟是夫妻。」

蘇墨頷首,並不否認,「不錯,我們二人現在已經是夫妻。」

謝千夜淡淡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難道不肯原諒我?」

蘇墨目光一冷,語氣裡也帶著三分冷意,「紫詹,我為何要原諒你?」

說著,她緊緊咬著嘴唇,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謝千夜眉目輕抬,又道:「墨兒,三年時間,我難道對你不好麼?你居然如此耿耿於懷。」

蘇墨心中沒有好氣,冷淡地反唇相譏道:「紫詹,若我囚禁你三年試試?這世上沒有人喜歡被人關著。」

謝千夜直視著她,眼眸裡的琥珀色的光澤黯淡了下來,語氣深沉地道:「墨兒,從頭到尾都是你誤會了,我可是從沒有囚禁你,我在一開始以為你只是自願來的,而你的住所是天空城的後宮,整整三年裡也只有你一個女人,服侍你的人也從來沒有和你多說過話,你也從來不和我說話,沒有人知道你的心思,就是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思,沒有人知道你在想什麼?」

「紫詹,那些侍奉我的人唯唯諾諾,我如何要敞開心扉?」

「因為你在她們心中是至高無上的太子妃,沒人敢和你說話,而你也一直在我心中是唯一的太子妃,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人選。」

「我是純陰之身,旁人都想利用我,我向來不喜歡與人靠近,害怕他們別有用心。」

「我明白,所以我會護著你,不讓你受到委屈。」

「可你也只知道和我行房……我不喜歡。」蘇墨抿了抿唇。

「可是你在榻上似乎很喜歡我,我以為你最喜歡和我燕好,所以我就……」所以他就投其所好了!不過謝千夜覺著自己似乎也誤會了什麼。

「然而,彼時,我已經心有所屬。」蘇墨面容一紅,黛眉輕豎。

「你說的是師纓對不對?」謝千夜低聲問道。

「不錯,我們二人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沒有走在一起。」

「很抱歉,我不清楚。」謝千夜垂了垂眸子。

「我知道你不清楚,可我也對你並不熟悉,你也對我不熟悉,為何要在一起?」

「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謝千夜的眸子裡帶著深深的凝重。

「怎麼?你們謝家人都喜歡一見鍾情的嗎?」蘇墨語氣裡帶著一些嘲諷。

「或許是的,墨兒,一見鍾情的感情也有三生三世的緣分在內,關於這方面吾深信不疑,可是墨兒你和我一起三年,難道沒有一點感情?」

「沒有。」蘇墨立刻沒有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紅唇輕抿,儼然在說謊。

女人說謊沒有理由,想說就說了。

「墨兒,你離開後,我遍尋不到你,我也為你終生不娶,此事可以證明我對你的心意。」謝千夜則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蘇墨不由一怔,紅唇輕啟,目光中閃過淡淡的疑惑之意。

而她的嘴唇緋紅,宛若塗抹了最艷麗的玫瑰胭脂,艷麗而婀娜,嫵媚而嬌艷,顯然心情舒暢,並沒有氣惱與失望的情緒。

謝千夜瞧在眼中,自然喜在心裡,這個女人心中果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蘇墨正在心中思索著,沉吟著,並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自己做到這般?

難道他對待她也是這麼的癡情?與師纓不相上下?她覺著不可思議。

殊不知那是他對她一生的愛戀,一生的期盼,無比的珍惜。

蘇墨眸光微閃,卻忽然道:「紫詹,你騙人,這樣很不好。」

「我怎麼騙人了?」謝千夜這回有些鬱悶了,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什麼做成的?這麼冷,這般硬。

「不管怎樣,你一定有很多的女人,不止我一個。」蘇墨不禁撇嘴,看著他說道。

「墨兒,你應當實事求是,我在天空城內一心在修煉上,對於男人女人的欲望方面沒有很強的要求,一直沒有別的女人,你怎會這麼認為?這裡面一定大有誤會。」謝千夜目光詫異,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師纓誣陷了自己。

「若閣下只有我一個女人,你為何在那方面懂得的那麼多?」蘇墨不屑的看他一眼,在心中經過一番斟酌後,七個契約者中謝千夜是最懂得男女之事的,而且三年中換著花樣,幾乎沒有在細節上重樣的,由此看出這個男人精通此道。若說此人在男人女人的欲望方面沒有很強的要求,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墨兒,你又冤枉在下了。」謝千夜忽然唇角往上一翹,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顏。

「哦?我冤枉你了?」

「我是天空城太子爺,我父親知曉眾多異術,其中就有房中術,所有的書籍在天空城藏書閣內都有,房中術與機關術都在最高的一層,我和師纓都看過的,不信你問他。」

「你說阿纓,他才不像你那麼狂野。」蘇墨面容一紅,其實這二人在體力方面半斤八兩。

對了,這兩個大男人不會一起研究過這種書籍吧?

不知不覺,在她腦海浮現出詭異的畫面。

「女人,不要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師纓只是有資格進去,所有的書籍都會翻看一遍。」

「阿纓他看的都是機關術,你一定是在亂看了。」蘇墨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哦?我對機關術的確沒有興趣,看來我也有比他更擅長的方面。」此刻,謝千夜面容的氣色稍許暗淡,心情卻是很好。

「但是三年時間,你的花樣最多,分明是個精通的。」蘇墨不禁退後了幾步。

「墨兒,那是因為天空城的藏書閣當中各種房中術都是罕見的,而且裡面的種類也多,足有上萬冊……為了你我才研究的,不過是閨房之樂。」謝千夜面無表情的說著,面不改色,想他前世居然也會有這麼不務正業的時候,若是尋常人把這種房中術研究到這個地步,也堪稱一代大師了。

「真的?」蘇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是真的,君無戲言。」謝千夜回答。

蘇墨正襟危坐,萬萬沒想到堂堂天空城太子爺居然因為她的緣故,翻閱著如山如海的春宮圖,且每晚都要進去翻閱一次。

謝千夜也不由一歎,自己前世翻閱春宮圖,秉燭而讀的那種詭異場景,也曾嚇壞了身側的黃公公。

一個帝王如果太熱衷於美色,只怕離亡國也不久了。

幸好當時並無三宮六院,只有蘇墨一人。

在黃公公的心目中,蘇墨與那禍國殃民的褒姒娘娘已無差別。

謝千夜緩緩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不由低語淡淡說道:「那天空城最高一層的藏書閣內都是那種奇淫技巧的書,平日裡好在並沒有常人進去閱覽,只有師纓和我喜歡進去,而且師纓也被囚禁在那裡,整日與書山書海為伍,彼時我甚至想要帶著你去看看,你喜歡哪個冊子,我們就做哪個,順便讓師纓看看你這個嫂子。」

蘇墨不由美眸圓睜,「虧你想得出來。」

若前世真的那般,她和師纓固然重逢,也會落入一個尷尬的境地。

她又看了一眼謝千夜,心中咬牙切齒。

謝千夜輕歎一聲,表情裡帶著一些愧疚,接著道:「你和師纓的事情我不清楚,君子不奪人所好,何況師纓又是我的師弟,同門之間更不會大動干戈,我只知道自己很喜歡你,只要你喜歡的事情我都會給你辦到,當時黃公公也說我有辱斯文,所以我當時覺著哪個冊子寫的好,就全部都記下來,當夜尋你試一試,只為了讓你滿意,讓你開心。」

蘇墨又退後了兩步,不願意想起當年的事情,前世那些房中術的確是讓她欲仙欲死。

不想她一時間的沉淪,卻被他誤會為自己喜歡那些房事。

試問謝老大可是世間第一人,他的熱情攻勢誰能夠抵制?

總之,當年的誤會重重,並不知他和她之間究竟有多少誤會!

但舊事重提,實在是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然而,不想謝千夜絲毫不避諱,居然又當著她的面容解開了衣衫。

但見他解開了兩層衣衫,露出結實晶瑩的胸膛,上面的齒痕依然清晰,真是歷歷在目。

每一個齒痕都昭示出二人的情意綿綿,還有蘇墨的惱意恨意。

他抬起頭,眸子深沉地凝視著蘇墨,淡淡道:「墨兒,如果你不解氣,接著打便是了。」

看到他傷痕累累的肌膚,蘇墨再次表情尷尬,腦海裡閃過的是二人肌膚相親的畫面,不由惱道:「紫詹,事已至此,你先把衣服穿上。」

謝千夜揚起嘴角道:「不急,要不我脫光衣服讓你打,看得清楚。」

蘇墨立刻咬牙道:「你真是無恥。」

「脫衣服就是無恥,這世上豈不是還有更無恥的事情。」謝千夜抬起眸子看向蘇墨,面無表情地道:「你若是不打,我就無恥給你看。」

語落,她果然忍無可忍,謝老大不愧是師纓的師兄,她高高揚起了拳頭,暗忖這個男人怎麼骨子裡真的如此無恥呢?

謝千夜則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如何出手,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如今中毒後的蘇墨實力不如往常,但是對付敵人還有諸多的辦法。

不過她儼然並沒有把他當成敵人,他畢竟已是她的夫君,七個契約,果然一個男人都沒有辜負,但唯一讓蘇墨覺著不爽的便是前世三年的囚禁,蘇墨對著男子的身子一會出拳,一會出爪,一會狠狠踩踏著謝千夜,抬腳在他鞋面上狠狠踩了兩腳,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野貓兒,施展出了渾身的解數,都狠狠往他身上的招呼著,根本就是施展了一套野路數的降龍十八掌。

謝千夜瞇著眸子,感覺不痛不癢,甚至還有些舒服,有一種鬆骨的享受。

他不禁道:「很好,往上一些。」

「再下面一些,很好。」

「墨兒,你沒有力氣嗎?」

但下一刻他就不這麼想了,蘇墨俯首,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謝千夜下意識地想要防御,但很快又放鬆了下來。

感受到了肩頭上的痛楚,他凝了凝眉,沒有說話,知道她不過是在出氣而已。

發洩過了心中的不滿,蘇墨的心情當然好了很多。

最後她趴在他的肩頭,水眸輕抬,整個人都恢復如常。

意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尤其是看到如此強勢的男人始終對她和顏悅色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蘇墨當然很明白眼前男子的心意,他的一言一行總是帶著淡淡的體貼與關愛,如同尋到了她的軟肋,就像在榻上他總能夠尋到她最敏感的地方,讓自己欲罷不能,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情意讓她感動,但是手腕實在是有些令她頭疼。

「怎麼?不打了?」謝千夜表情深沉地問道。

「好了,不打了,我累了。」蘇墨慢慢撫平了袖子,優雅地坐在另外一側。

「累了?」謝千夜挑了挑眉,容顏俊朗。

「嗯。」蘇墨頷首,眉宇間流露出淡雅的風情。

「可是我很有興致,如何是好?」謝千夜屈膝而坐,一只手扶在膝蓋上,那手指修長,骨節均勻,恍若美麗的玉簪花,挨打一番之後,謝千夜仿佛與她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與苦肉計和負荊請罪這種陰謀詭計相比,他卻暗道一聲打是親罵是愛不愧是人間至理名言,古人誠不欺我。

「你有什麼興致?」蘇墨忽然心中覺著有些不安,他是受虐狂不成?

「墨兒,在下在挨打的時候,忽然靈台一片清明。」謝千夜眸光一轉,漆黑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哦?你想起了什麼?」蘇墨接著斜睨他一眼。

「當然是想到一些前世書館內,某一本冊子裡記載的房中術,當年我還沒有在你那裡試過的。」謝千夜那俊美的容顏浮現出一絲迷人的笑意。

「等等,你方才說只要我打你,你就不無恥的。」蘇墨的眼皮不由抽了抽。

「我說過了嗎?」謝千夜忽然一臉認真地說道,儼然不打算認賬。

蘇墨心中頓時沒有良好的預感,連忙穿著繡花鞋向外走去。

謝千夜忽然目光灼灼地從後面抱住了她,低下頭,親吻著她的耳垂,吻著她的香腮,接著轉過她的身子,親吻紅唇,吻過鼻尖,儼然就是想要反攻而上。

蘇墨直呼不妙,黛眉豎起,暗道男人骨子裡都是豺狼虎豹,沒有人性,只有獸性,平日裡仿佛翩翩君子,卻是根本就沒有信譽可言的,在蘇墨剛剛意識到這個嚴峻問題的時候,立刻無語望天,失去靈力的她簡直毫無反抗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此時此刻,忽然洞內又發生了一陣異變。

天地晃動著,霧氣濃濃,山洞之內居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周圍雲霧升騰,風起雲湧,祥雲瑞獸,蓮花盛開,清雅的仙樂飄飄,余音當三日不絕,儼然是天界的情形。

蘇墨立刻一把推開了他,整了整衣衫。

謝千夜凝了凝眉,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衫,細細打量著周圍。

他不禁蹙眉道:「空間異變,這是怎麼回事?」

蘇墨起初有些吃驚,但後來漸漸發現這一幕很熟悉,非常熟悉,似乎是那一位師尊大人搞的鬼。

她不易察覺的凝了凝眉,並沒有什麼歡愉的心態。

自己剛剛擺脫了謝千夜的魔掌,如今又遇到了這個婦人。

蘇墨心情糟糕極了,這些時日她就沒有安穩的時候。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師尊大人每一次都是高調而神秘的出現,根本就不顧忌外面是怎樣的情形,每一次都喜歡咄咄逼人,所以蘇墨姑娘很是無奈,當然也沒有半分的奈何。

正所謂習慣成自然,她必須習慣仙界師尊的這個不著調的調調。

但見她雙目清朗透徹,輕輕優雅地整了整寬大的袖子,向前迎了幾步,所有的動作都十分從容不迫,流暢中帶著優雅,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畢竟,這是她第三次看到這種風起雲湧的情形。

第一次,她是在金虞堂內瞧見;

第二次,是她與聞人奕成婚當日;

第三次,也就是她和謝千夜在山洞內的這一次了!

有道是事不過三,在仙界尤其如此,蘇墨笑了笑,覺著師尊無事不登三寶殿。

她的眸子又習慣性地瞇起,暗忖這一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那麼師尊大人此番出現,一定有很重要的意義。

只看到,滾滾的白色煙塵中一個婦人的身影隱隱顯出,接著一道略帶威嚴的聲音漸漸的傳來,「蘇墨徒兒,吾已經很久沒有見你了。」

蘇墨微微頷首,迎上前兩步,不卑不亢地作揖道:「蘇墨見過師尊大人。」

婦人「嗯」了一聲,輕輕笑道:「蘇墨,你的七個契約都已經立下了,對不對?」

蘇墨美眸流轉,優雅地道:「不錯,七個契約都已立下了。」

婦人面目露出,唇邊輕笑,「很好,很好,你果然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蘇墨不卑不亢地道:「多謝師尊誇贊,仙界的事情我都不會耽擱。」

另一側,謝千夜表情有些陰沉,他愣了半晌,蹙起了眉頭,臉色望去有些不佳。

饒是誰的房事被人打斷後,心中總是不舒服的。

此刻,謝千夜瞧出這個婦人與蘇墨熟識,似乎也是仙界的人物,更是擁有化神期的實力,應與自己不相上下,這婦人不但實力了得,居然還能操縱著空間異變,必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且蘇墨還尊稱對方為師尊大人,當然是他娘子那一方的長輩,那麼謝千夜當然要愛屋及烏,自然不會在心中特別排斥這位婦人。

此刻,婦人擺了擺手,表示無礙,「蘇墨,汝不愧是仙界的大人物,連這種頗有難度的事情都辦到了,這世上也只有你可以做到完成七個契約,也不枉費我的一番苦心了。」

聞言,蘇墨微微一怔,心中多疑,睫毛微垂。

她接著道:「師尊大人,究竟是什麼苦心?」

雖然與師尊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她可以從這個婦人那兒打探到自己需要知道的消息。

固然婦人喜歡守口如瓶,但她也能旁敲側擊出一些想要知道的內容。

但見婦人眼角的皺紋一鬆,儼然察覺出了她的意圖,一雙眸子若星辰般閃耀,由衷地歎息道:「蘇墨,雖然你在此地對我恭恭敬敬的,但是我已經看出你骨子裡的傲氣,所以不需要你多禮,不管怎樣你的七個契約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只要這次立下了七個契約就好,以後等到你們回去天界,你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蘇墨一言不發地看著師尊,從這婦人出現後,她就有種心緒不寧的感覺。

心中不由得思緒重重,只是唇邊依然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自從她來到人界,七個契約就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始終都是陰魂不散。

但蘇墨並不喜歡被人擺布,向來不喜歡,就是師尊出面也不樂意。

何況這位師尊口碑不佳,居然為老不尊,曾經設下了無恥的計謀,讓她與眾多契約者行了敦倫之禮,最後生米煮成熟飯,有了肌膚之親,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並非她心中所願。思及此,蘇墨的神情有些嚴肅,但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立下七個契約,只怕她根本沒有回到天界的機會了,於是她覺著這七個契約一定有著非常重要意義,在這個最後圓滿的時刻,她當然很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然而,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師尊卻是轉過眸子,顧而言他。

這個婦人居然沒有接著原來的話題談論下去。

蘇墨眸子微垂,心中有些失望的意味。

婦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謝千夜,悠悠然道:「謝千夜公子,許久不見了。」

謝千夜抬起劍眉,語氣平平:「尊下是何人?你是如何認得我的?」

他說話的語氣裡充滿傲氣,態度與蘇墨在一起時截然不同。

他身姿筆直,風度翩翩,再次恢復為天空城太子的模樣。

瞧見他這般模樣的蘇墨,確切地發現男人都是兩面三刀,表裡不一。

當然堂堂的天空城太子渾身充滿了霸氣,向來便不會對旁人恭敬客氣,與此同時,與婦人直面相對的時候,竟在謝千夜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覺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婦人,似在哪裡見過,不過可惜他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

但見婦人一笑一顰帶著雍容華貴的氣度,語氣帶著三分尊敬,兩分疏離,三分客套,「謝老大,我當然是一直認得閣下的,閣下其實也認得我,我們在仙界還是有些交往的,只是交往不多而已。」

「哦?竟有此事?」謝千夜再次凝眉。

「說起來我與姬白的關系更近一些,我和他一樣都是劍修。」婦人輕笑。

蘇墨想起當日的那個劍洞,想起自己與聞人奕的遭遇,已經猜測出了大概。

那個劍洞似乎是姬白在天界的劍洞,細細想來當中好像有姬白的氣息。

婦人笑道:「蘇墨,汝與姬白居然能立下契約真是可喜可賀啊!」

蘇墨想起了姬白,面容卻是流露出一絲幸福的神色。

婦人瞧在眼裡,笑在心中。

她接著又道:「說來這次謝老大本是來人間歷劫的,歷經劫難後就可以重新回歸仙界。」

「歷劫?我並不記得。」謝千夜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與仙界有關系,而且自己一直被蒙在鼓中。

「閣下不用刻意去想,輪回台有隔陰之謎,諸位當然無法記住仙界的事情,所以也增加了任務的難度,而且這次劫難從始至終都是我特意安排好的,你們都是蘇墨姑娘的契約者,而且只有這一世她與你們有交集,只要契約立下後,你們的劫數也差不多該要結束了,閣下要做好回去的准備才是。」婦人巧笑嫣然地說道。

回去?謝千夜忽然轉眸看向了蘇墨,問道:「墨兒,此事你知道多少?」

蘇墨搖了搖頭道:「我也知道的不多,很不清楚呢!」

謝千夜又道:「看來我們在人界停留的時間大概不多了。」

蘇墨又道:「這次我們都要回去不成?」

婦人淡淡道:「不錯,你們都要一起回去,畢竟這次歷劫的都是同門的師兄弟,只是你們不記得了而已,回去之後你們有了這一世的記憶,當然會有很多的改變。」

蘇墨幽幽一笑,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對了,師尊大人,您說的天界師兄弟究竟是什麼意思?」

師尊目光一轉,她的面容在不笑時給人一種冷肅的感覺。她忽然淡淡笑了笑,眼底露出極為溫柔的神色,身上居然有種莫名的親和力,那帶著親和力的師尊仿佛才是真正的師尊。

她接著道:「既然你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經歷了劫數,那麼我就不瞞你們。」

蘇墨凝眉,「哦?我在聽。」

婦人又道:「你們本來都是仙界清和宮的弟子,本尊一直是清和宮的掌門,而謝千夜、師纓、姬白、花惜容、聞人奕、虞染、容夙這七個人在天界內都是蘇墨你的師叔,而且他們也是你的聯姻者,總而言之,你與他們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而有了七個契約日後必會對你大有好處,你還是會與他們一起。」

聞言,蘇墨不由凝眉,大感意外,沒想到她的夫君居然是自己的師叔。

這些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頓時一頭霧水。

這些男人在仙界的輩份真是好高!

她忽然覺著自己與眾人的婚約,一定不是容易搞定的事情。

那些男人在仙界與她究竟有怎樣的過往?

但聞師尊大人輕輕歎息了一聲,接著說出了仙界一些實情,「蘇墨,這七個男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心性很高,當然不會願意與你立下七個契約,他們從來沒有把契約放在心上,也不願意看到你,至於說你來人界受罰,或者說他們來人界歷劫都是一個幌子罷了,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和他們立下契約。」

蘇墨聞言大感詫異,沒想到這七個人還是骨子裡那麼傲氣的,在人界與天界,果然是天差地別。

她勾起嘴唇,笑靨宛若雪後初梅綻放的嫵媚,「我明白了,他們居然是我的師叔,莫非那契約如此重要?」

「不錯,眼下你已經完成了任務,還有你的師叔們,不,夫君也可以一起回到天界了,你畢竟已經和他們一起立下契約,他們如果想要反悔,怕是也要斟酌斟酌。」

反悔?蘇墨從未想到那七個人會有反悔的念頭。

她看了一眼謝千夜道:「紫詹,你會不會反悔?」

謝千夜不由勾起嘴唇,「怎會?」

「對了,我們怎麼回去?」蘇墨如今最關心的是這方面的內容。

師尊這時候目光看著謝千夜,曼聲說道:「謝千夜公子,記得你讓師纓在妖界內尋到了一個通往天界的通道,諸位可以從那裡過來。」

「妖界的通道,難道如此簡單?」謝千夜挑眉。

「嗯,說簡單似乎很簡單,但是說不簡單也很不簡單。」婦人悠悠說道。

「那麼……究竟是何意?」蘇墨昂首問道,「還請師尊提點一二。」

「好,蘇墨你且聽好了,眼下的時間有限,這些話我只說一遍。」婦人語氣認真地說道。

「您說,我洗耳恭聽。」

婦人目光深深地看著面前二人,侃侃而談,說話鏗鏘有聲。

「二位都是人中豪傑,一定聽說過三界各有規矩。」

「不錯,我聽說過。」謝千夜回答。

「若要按照天界的規矩來說,你們想要飛升天界,必須個個都要達到化神期才可以回到天界,這可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現在的三界資源非常匱乏,修仙無望,就是一代梟雄天空城老城主,最後都無法達到化神的地步,於是只能哀歎等死,經歷天人五衰,所以那個通道對於你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捷徑。」婦人一臉的認真。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過去?」謝千夜眉宇間一片清明,帶著犀利與睿智。

他覺著固然自己成功歷劫,也達到了化神期,最後與蘇墨立下了契約,但是蘇墨的修為卻不會那麼容易離開。

如果不能帶著心愛的女人離開,他一個人離開又有什麼意義?

一個男人當然要為自己的女人做到最好,要讓他的女人有安全感。

他為她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又何況帶著她去仙界?

婦人唇邊淺笑,似乎看出了謝千夜的心思,她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

於是,婦人接著道:「雖然天界瑰寶輪回台可以把你們帶入到任何一個輪回,但是必須圓滿的完成你們手中的任務,才可以離開,否則輪回台那一關也不會過去,當然也無法回到仙界。」

「究竟什麼意思?」謝千夜出言詢問。

婦人的眸子裡帶著清冽之意,低低道:「要知道諸位進入妖界的通道後,一彈指過百年,若是去不了天界,再次被輪回台打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蘇墨凝眉,沒想到來到下界,居然也要冒險。

「眼下這裡各大散修勢力都是亂糟糟的,而且蘇家也沒有完全離開危機,若是你們離開,天空城無主,那昆侖山中也是如此,魔界內外更是無人統治,固然你們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可以改變家人的命運,但是天下人的命運卻不可以一並更改,尤其切忌不能讓天下大亂,那輪回台必然不會讓你們離開人界。」

蘇墨淡淡道:「我明白了!」

此刻,蘇墨明白了其中緣由。

她來到這一世後,固然立下七個契約,但是卻不能讓這個世道的洪流變了方向。

婦人頷首,「所以你們必須把這個爛攤子弄好,方才可以走人。」

謝千夜沉吟了很久,忽然挑眉道:「記得有人說過,妖孽出,天下亂,是不是與此有關?」

婦人立刻搖頭道:「那個妖孽出,天下亂,其實言語大有問題。」

「什麼問題?」蘇墨眼睛微微瞇起,表示不解。

婦人的眸子裡清冽流光,她很滿意二人的態度,緩緩解釋說道:「這是天界的批示,真正的順序乃是天下亂,妖孽出,世人以訛傳訛,真正的意思都說反了,卻不知道真正的意義,其實蘇墨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妖孽,這一次的人間亂局需要你來收拾,而且天下絕對不能大亂,否則你就回不來了,你可要切記切記。」

聞言,蘇墨不驚反笑,她盈盈一笑道:「師尊,我居然是那個妖孽?還真是高看了我?」

婦人亦悠悠一笑,卻不多言,「此乃實話實說,在天界你的身份不凡,身旁還有七個契約者,當然在人界也是與眾不同。」

「不想我區區一個純陰之身的女人,居然還有不凡的身份?」蘇墨自嘲一笑。

「天下沒有永遠的帝王,也沒有永遠的貧寒之人。」婦人說道。

「您是說我在天界的不凡身份,也是一步步靠著自己得來的?」蘇墨問道。

「不錯,要進入天界也要積累福德,若福德不夠,只怕也難以飛升。」

「好了,既然如此,我已知道師尊大人的意思了,剩下的日子,我會把一切都安頓好的,不會讓師尊大人您等待的太久的。」蘇墨眼眸如貓兒般瞇起,笑靨朦朧,妖艷絕美。

「我想你一定可以做到。」

蘇墨接著看了一眼謝千夜,「紫詹,你可要幫我?」

「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謝千夜也不推辭,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

此刻,婦人微微一頓,面容的表情忽然變得格外嚴肅,「蘇墨,時間不多,為師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也是最後一件事情,必須在剩下的時間裡給你交待清楚。」

「師尊大人但說無妨,究竟是何事?」蘇墨眸光微閃,再次柔聲問道。

「蘇墨,那個妖界的通道必須是元嬰期的實力方才可以通過,你們一行八個人當中,你與虞染,還有聞人奕的實力有些問題,通過那妖界的通道怕是不易,虞染與聞人奕必須達到元嬰期的實力才可以勝算更多。」那婦人表情深沉,苦口婆心地說道。

謝千夜蹙眉,目光隱隱含著不悅之色,對於拖後腿的男人謝老大當然沒有好氣,甚至有些不屑。

他冷冷道:「看來虞染與聞人奕的實力真是不濟,墨兒何必與他們契約?」

婦人深吸了一口氣,勾了勾嘴唇咳了咳道:「謝老大此言差矣,那二人在這一世不過二十歲,能夠達到金丹期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何況在謝老大二十歲的時候也不過是凝脈期的實力,在潛力方面他們並不輸給閣下,而且在仙界他們的實力與謝老大也不相伯仲,都是大乘期的人物。」

謝千夜立刻面容微沉,不言不語,看來仙界的自己似乎不是最突出的。

既然他不是最突出的,那如何吸引住他的女人?

難道接著在房事方面努力?

婦人見狀,知道這位老大又鑽入了牛角尖,這個謝老大雖然了得,就是有時候迷迷糊糊的,迷路暈車也是一種境界,而且此人在大問題上高瞻遠矚,運籌帷幄,在小問題上卻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然一個人每日的繁瑣雜事畢竟很多,所以這位爺兒每日必有一失。

想到這些,她接著歎息一聲道:「當然,七位當中,您的實力其實還是很強,排名第一。」

其實,她知道謝千夜的實力若稱為仙界第一,也是不足為過的。

謝千夜就是謝千夜,武力值永遠第一,而且身份地位也是排名第一的大人物。

師纓還是仙界第一奇才,各種機關術令人眼花繚亂,歎為觀止。

姬白的御劍術也是無比了得,鑄劍大師的稱號也是格外令人欽佩,另外還是絕代神醫。

花惜容在仙界居然聚集了一批魔族,身份了得,甚至獨攬商業大權,琴曲彈奏起來,余音三日,繞梁不絕。

聞人奕掌控仙界兵力,為總指揮使,揮斥方遒。

虞染在仙界辦了一個金虞堂,平日裡吟詩作曲,喜歡跳舞,看似屬於不問世事的人物,但是實力也不弱,尤其是在風月場所為眾人津津樂道,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一位尊貴的世子爺。

容夙更是仙界赫赫有名的體修,力拔山兮氣蓋世,頭腦卻也不凡,知曉古今,乃是一代小霸王。

清和宮正是因為這七個男人,才成為了仙界第一大門派。

而這七個男人在清和宮都是眾女仙眼中的黃金,只要能嫁給其一,便此生無悔。

此刻,蘇墨的眸子裡閃過犀利的光芒,「那麼只有元嬰期才可以通過,那該如何是好?」

婦人立刻道:「容夙公子很清楚,他們和你契約後,只有先廢除武功,再重新與你這個純陰之身的女人行一次敦倫之禮,才可以飛躍一次,達到元嬰期,乃至化神期。」

「師尊大人,此法真的可行?」蘇墨黛眉輕蹙,覺著不大安全,這位師尊可是有騙人的前科。

「當然可行。」婦人知道蘇墨所想,微微點頭,卻是老臉一紅。

「我又如何?我也是金丹期。」蘇墨淡淡的說道。

「至於你,雖然是純陰之身,但敦倫之禮卻對於自己沒有利益,只是平日仗著你特別的體質,提升的還夠快,總而言之,只有其他七個男人護著你,才可以進入通道,安全的抵達天界。」婦人如實地說著。

「師尊大人,您這麼一說,我覺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無用的人。」蘇墨黛眉一挑,幽幽黑眸便泛上無奈之色,當她知道了這個方法後,心中不由得輕歎了一聲。

婦人也輕笑一聲道:「蘇墨,你若是想要達到元嬰期,留下來修煉個幾百年也可以,只怕你給這些男人生下的子嗣也會鬧個翻天,而你這種逆天的人物居然還覺著自己沒有達到元嬰期,就是一個無用的人,讓其他修行人情何以堪啊?」

蘇墨撇了撇嘴,心中不以為然。

但見師尊手中拿著一粒丹藥,目光淡然的看向謝千夜道:「謝老大,這是一枚仙界的破厄丹,服用這個丹藥可令人增加壽命百年,修仙的瓶頸也絕對不會存在。」

謝千夜挑眉,接過丹藥,有些詫異地道:「這應是仙界的東西,人界可以用?」

婦人曼聲說道:「嗯,本人只能破例一次,你把這破厄丹給你的父親,你離開了,他可以多活個百年,天空城的其他人也不會成什麼氣候。」

蘇墨見狀,立刻眉目間一片清寒,她揚了揚眉梢道:「師尊大人,有件事情我想請教一二。」

「何事?」婦人輕輕回眸反問。

「我不明白師尊下界為何只帶著破厄丹,為何帶著沒有適合我的丹藥?若是用丹藥來提升實力,我和虞染,以及聞人奕的實力自然很容易達到元嬰期,豈不是不用擔憂妖界通道的風險?」

婦人聞言淡笑道:「蘇墨,蘇墨,你們若去了仙界,本來就是實力不凡,何必擔憂這些?」

蘇墨似笑非笑道:「只是區區幾枚丹藥而已,莫非是師尊你的性子小氣?」

婦人不由淺笑道:「我怎會小氣?而是那種丹藥仙界內根本沒有,我怎會隨身帶著?」

謝千夜也道:「不錯,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冊上面記載著,在仙界並沒有金丹期這種實力,所以仙人們怎會煉制這種用不著的丹藥。」

婦人道:「的確,不需要的東西所以不會煉制,仙界的丹藥並不適合人界。」

蘇墨笑了笑,「原來如此,都怪我失去了仙界的記憶,是我誤會了。」

謝千夜目光沉靜地道:「墨兒,你總是喜歡誤會旁人。」

蘇墨也看向男子,冷冷笑道:「彼此彼此。」

謝千夜雲淡風輕道:「蘇墨,我們都是半斤八兩,果然般配。」

蘇墨冷笑,狠狠掐了他一把,「誰和你般配。」

婦人立刻流露出一種長輩看待小兒女的神情,接著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謝千夜淡淡道:「也好,我們不久就會去仙界。」

此刻婦人的周圍漸漸地陷入到了白色的煙霧中,朦朧籠罩,與此同時,周圍的景色已經開始發生了異變,婦人的聲音模糊的傳來,「很好,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你們兩個似乎還有些矛盾沒有解決,兩位之間似乎鬧了別扭,到現在還沒有冰釋前嫌,對不對?」

謝千夜勾了勾嘴唇,無所謂道:「自然沒有,我們只是小打小鬧罷了。」

最後,婦人道:「不論如何,二位已經是夫妻,記得相濡以沫,好好關愛對方。」

謝千夜頷首,「多謝提點,謝某謹記。」

蘇墨看了他一眼,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很快,煙消雲散,周圍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

蘇墨此刻並不想要耽擱,連忙起身來到了山洞外。

時已秋天,林子鳥啼,花正飄香。

山中陰寒的空氣襲來,沒有靈力的蘇墨不由打了個寒顫,幸好她身上穿戴著謝千夜的衣物,否則真的很冷。

「冷麼?要不要為夫抱著你?」謝千夜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語氣裡充滿了笑意。

可她依然眸子一瞪,對他那無所謂的姿態有些氣惱,語氣不善道:「太子爺,你對我做的事情,難道這樣就可以彌補得了?」

謝千夜隨意地跟在她身後,無所謂的笑了笑,絕世的容顏帶著清澈與寵溺的笑意,這個姑娘還真是找茬上癮,他不禁挑眉說道:「墨兒,我們已經鬧了這麼久,已經該講和了,難道你想要毀了契約不成?」

他語氣輕鬆,笑容淡然,絲毫不像擔憂的模樣。

自從這個男人立下契約後,又把生米做成熟飯,自然覺著自己吃定了她。

據說,每個男人的骨子裡就是這麼的無恥,就是這麼的劣根性。

於是,想到這一點,令蘇墨覺著很不爽。

「其實,契約毀了也就毀了,在尋一個就好。」蘇墨鳳眼斜睨著他,這一眼真是嬌媚叢生。

「哦?如何毀了?」謝千夜神色一頓,卻是悠然一笑。

「回頭我會問清楚容夙,立下契約該如何反悔的。」

「墨兒,你真的要毀約?」謝千夜忽然覺著這個女人似乎不像開玩笑。

「自然可以,畢竟你是帝王,你需要有自己的三宮六院,需要自己的勢力,何況帝王專情便是禍,若是你我不合適可以一拍兩散。」這次輪到蘇墨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等等,墨兒。」謝千夜卻是不由輕歎了一聲,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看向了蘇墨,忽然上前伸出手臂抱住了她的纖腰,「別鬧了,打也打過了,咬也咬過了,有些事情我們應該說清楚才是,可以防患於未然。」

蘇墨美眸輕抬,「你要說什麼?」

謝千夜認真道:「當然是重要的事情了!」

蘇墨柳眉一豎,「哦?既然很重要,那麼有話就說。」

謝千夜忽然接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掌心散發著溫熱,很是舒適。

他的聲音柔和清雅,語氣淡淡地道:「小墨兒,昨晚我們可是洞房花燭過了,說不定在這裡已經有了我們兩個人的子嗣,你是想要我落得個始亂終棄的名聲,想讓我們的兒子不認親爹不成?」

蘇墨面色一沉,「太子爺,你在胡說些什麼?」

謝千夜的眸子在她胸前掃了掃,身子斜斜地靠在蘇墨的身上,從後往前抱著她。

蘇墨的鼻中立刻傳來淡淡優雅好聞的男兒氣息,也是一種尊貴的味道,此人目光深深看著她,居然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道:「小墨兒,我們兩個也是日久生情的,雖然你的胸沒有前世的大,不過生孩子應該並沒有問題,而且這一世避子湯什麼的我不會給你的,也不會憐惜你的身子是不是太單薄,畢竟有姬白這樣的神使大人在,我當然不用擔心的太多,而且昨晚我可是九淺一深,一沖到底的,按照古籍中記載,若要懷孕會有相當大的把握。」

聞言,蘇墨撇了撇嘴,面容一沉,面頰緋紅。

蘇墨看著他一副面無表情,卻是運籌帷幄,洋洋自得的姿態,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暗忖:眼前俊美的男子還是那個高瞻遠矚,一言九鼎,高貴不凡的謝千夜麼?

這個男子居然讓她想到了花惜容,想到了師纓。

其實,他根本就是個無恥的散修,卑鄙的流氓。

什麼叫做日久生情?九淺一深,一沖到底?

雖然做是一回事,說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

她眸光斜睨著他,雖然氣惱,卻強自鎮定道:「太子爺不用太得意,子玉曾經告訴過我,這幾日很安全,本姑娘暫時無事。」

謝千夜勾了勾嘴角,一臉認真地道:「墨兒,下次我會再接再厲,直到你有子嗣為止。」

蘇墨又氣又惱,冷冷看著他道:「你休想。」

謝千夜看著她迷人的紅唇,不由想起昨夜她在身下承歡的模樣,小腹又是一熱。

「小墨兒,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詩,可以形容我們眼下的情形,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他說著已伸手把她抱入懷中,熱切地親吻著她的嘴唇。

蘇墨瞪了瞪眸子,沒想到這個無恥霸道男人居然也會吟詩?

男子雙手已不自覺地輕輕環住她的纖腰,謝千夜很喜歡她的腰。

正可謂纖細而有彈性,如楊柳輕擺,如水蛇裊娜,弱不勝衣,盈盈一握。

謝千夜覺著自己碰觸著世上最完美的藝術品,讓他打心底裡膜拜著,他很喜歡她的身高,喜歡她的柔韌,尤其是在房事之時,她會如水一般擺成各種形狀,那一雙修長又漂亮的美腿何其美妙,真是風華絕代,完美無比。

謝太子爺雖然很溫柔,也對她百依百順,但時而也有對女人霸氣的一面,他又用命令的口吻道:「墨兒,既然已經立下了契約,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的身邊,記住了。」

感覺到他的手指不安分地解著她的下裳,她頓時忍不住狠狠捶打著他的身子。

但她一個沒有靈力的女人,如何對抗一個達到化神期的男人。

這個男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吞之入腹,一根骨頭也不留下。

蘇墨躺在謝千夜的懷裡,雪白修長的玉腿放在他的兩側,當臀輕輕碰到他的身子之時,蘇墨不由抿住了紅唇,只覺著整個人都如水一般,恰是個侍兒扶起嬌無力,一絲一毫的力氣也無,而她抿了抿唇,只想輕輕地靠在他身上喘息。

目光輕輕一掃,落在周圍一片樹蔭的周圍,但見二人躺在綠油油的青草堆上,陽光正照在二人的衣衫上,帶著和煦舒適的溫暖。蘇墨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覺著此地還真是一個適合休憩的好地方,若是無散修們在此地搗亂,這天下一定是太太平平的,周圍也一定會有很多的樵夫,還有獵戶,只可惜這裡很少有人。

思及此,蘇墨微微起身,然而雙腿間傳來的不適卻很清晰。

她忍不住輕嘶了一聲,皺了皺黛眉。

而謝千夜躺在她身側,伸手支著腦袋,唇邊似笑非笑。

她凝了凝眉,立刻從他的目光中讀懂了一些不好的意思,忽然在腦海裡閃過了謝千夜所說的「日久生情」,甚至還美其名曰說二人在天界內「日久生情」,方才被他這麼一說,古人的詞語好像立刻有了別的意味。

這個男人真是又可惡,又不正經,又無恥,簡直讓她無可奈何。

「紫詹哥,紫詹哥,你在不在?」忽然遠處傳來了幾個老者的聲音。

「紫詹,快回來,吃飯了!」還有一個婦人似乎在搖著鈴鐺。

「嘖。」謝千夜不由扶額。

「汪汪,汪汪。」還有狗的叫聲在林中一同傳來。

「這狗朝著這個方向就來了,它中不中用?」婦人忍不住問道。

「應該中用,不過現在這狗發情,一路上糟蹋了不知道多少牲畜,總之回去必須弄條母狗給它。」一個老者低低地說道。

「哪裡去尋什麼母狗?想不到偌大的鎮子如今只剩下幾條公狗了,那些天殺的散修平日就喜歡吃肉,一會兒搶雞,一會兒搶鴨,耕牛也被宰了,還有滿鎮子的狗都被燉著吃了,什麼時候把這些王八蛋都滅了才好。」其他人也咬牙切齒地說道。

立刻有人信誓旦旦道:「有紫詹在這裡,一定可以滅了他們。」

「不錯,不錯。」其他人連聲附和。

聽著聲音越來越近,蘇墨凝眉道:「紫詹,好像人都過來了。」

「墨兒寶貝,快些起來,既然有人來尋我們了,我們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不好。」謝千夜回過眸子,不緊不慢地抱著她又微微親了一口。

「紫詹,是你在不規不矩的,別鬧了。」蘇墨連忙起身。

「稍等,我給你整理一下。」謝千夜小心翼翼地替她系著扣子,接著為她盤起了髮絲。

遠處有人拿著大刀劈砍開了雜草,老者們帶著子子孫孫們都在林子尋著二人,但見灌木從內,窸窸窣窣,驚飛了無數的鳥雀。

樹影晃動,陽光斑駁,很快從外面走來一些鎮民,為首的婦人正是阿嬌。

「紫詹,紫詹,真的是你?」

「姨母,我在這裡。」謝千夜的神識早就發現了對方。

「紫詹,你沒事吧?」阿嬌連忙上前仔細地打量著謝千夜,瞧看他有沒有受傷。

「放心,我沒有事情。」謝千夜任由阿嬌裡裡外外的打量,唇邊似笑非笑。

「走吧!我們回去吧!」阿嬌輕輕一歎,瞧出謝千夜已經是元嬰期的實力,若在天空城那一定是化神期,這個男子果然是令人出乎意料的,她的表情裡已經沒有了初次見面時的倨傲。

「外甥媳婦也受苦了,一起回去,我和嬌姨給你們兩個人接風洗塵。」姨父站在外面笑瞇瞇地說道。

「那個,我給你們准備了飯菜,千萬不要嫌棄。」阿嬌回過身子看了蘇墨一眼,對她點了點頭。

「……」蘇墨沉默著,也對她點了點頭。

「阿嬌,你可要把手藝都展現出來,千萬不要讓外甥和外甥媳婦吃的不開心。」

「放心,我絕對做的好,這次一定要讓他們滿意。」阿嬌信誓旦旦地說著。

「只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散修們整日知道打劫,家畜們都被劫走了,打獵又害怕遇到散修,你家嬌姨可是無肉不歡的人物,如果讓她做素菜,那可是難為了她。」姨父感慨萬千地說道。

忽然,不遠處那只狗掙脫了繩子,發瘋般飛奔了而來,抱住了阿嬌的腿,開始蹭了起來,一臉陶醉。

眾人表情大駭,鎮子裡的母狗都被吃光了,僅有的公狗也沒有幾只,瞧瞧都饑渴成了什麼樣子?

阿嬌凝眉,姨父一腳踢飛之,黑著臉道:「好了好了,今晚大家都吃狗肉。」

阿嬌也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樣,冷笑道:「紫詹,回去我給你燉狗鞭,包你一夜七次郎,明年生一窩小狗崽子。」

聞言,蘇墨與謝千夜無語。

半晌,謝千夜揉了揉眉心,出聲問了一句,「對了,嬌姨,我已經和墨兒成婚了,你何時把解藥給她?」

阿嬌立刻一拍腦門,表示自己忘了,連忙從袖子裡拿出了解藥,輕輕放到了蘇墨的面前,爽朗地道:「對不起啊,外甥媳婦,都怪我這個老婆子出的餿主意不好,居然給你們下毒,我絕對不是惡人,解藥給你。」

姨父也在一旁陪著笑臉說道:「你那阿嬌姨母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前面出言不遜,你們兩個莫怪。」

「好了,姨父姨母,墨兒絕對不是小心眼的女人。」謝千夜不露痕跡地拍著馬屁。

蘇墨接過了解藥,斜睨他們一眼,淡淡道:「無事,我的確沒有那麼小心眼,而且我下面還有重要事情要做,希望兩位幫忙。」

「究竟是什麼事情?」阿嬌與姨父互相對望了一眼。

「請把天書還給我。」蘇墨說道。

「那個……我這就歸還。」姨父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把天書與乾坤袋一並歸還。

蘇墨接過了天書,並沒有立刻放入肚兜內,而是塞入袖內,看到謝千夜冷冷的目光,姨父順便解釋幾句道:「其實這天書是我一雙賊眼看到的,我這個人順東西很有本事,就是不用手也可以拿走的。」

蘇墨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她從天書內拿出了機關鳥,對著機關鳥說了一番話,交給了姨父,姨父笑了笑,把機關鳥放飛在空中。

在此地,只有他可以擺脫那些禁制。

蘇墨不由敬佩不已,畢竟,他和嬌姨都是罕見的奇人異士。

放飛了機關鳥,蘇墨微微的鬆了口氣,睫毛微微翹起,白皙迷人的面容帶著一絲釋然之色,只要眾契約者有了她的消息,就會安分下來,至少那六個男人不會反天。

她清楚若是自己再不出現,不知道那六人會變成怎樣的情形。

只怕六人會全部聚集在這裡,掘地三尺,鬧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雞犬不寧。

而介時蘇家的人反而無人照應,因小失大。

此刻,謝千夜走到了蘇墨身側,平和的問道:「墨兒,你為何給他們說的不多,難道不怕他們擔憂?」

蘇墨悠悠地勾起了紅唇道:「報平安要緊,我知道孰輕孰重,何況我要讓他們先對付散修才是。」

謝千夜瞇起眸子,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墨兒,你居然告訴他們,讓他們先對付那裡的散修,不要記掛這裡。」那麼就是會陪著他了。

「嗯,我已經考慮好了。」蘇墨媚眼如絲,紅唇惑人,微微頷首回答,「紫詹,有道是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暮暮朝朝?有很多事情一時說不清楚,尤其是天界的事情,只要讓他們知道我目前很安全,那也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議。」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在一起便是了。」謝千夜勾起了嘴唇,心情很是愉悅。

此後,眾人帶著迷路的謝千夜一起回到了鎮子的酒樓。

剛剛進入屋中,周圍再次圍出來一群人,都是嬌姨的街坊鄰居。

但見謝千夜毫發無傷,安然無恙地從野獸林中出來,這些人的手指通通放在胸口,都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這種放鬆的心情通通發自於肺腑,不帶絲毫的做做虛偽,只因為嬌姨是個厲害的女人,若是她的心情不好,他們的生意也會一同跟著倒霉,若是嬌姨的心情好,他們也會跟著舒坦很久,這種復雜的鄰裡關系尋常人都很難以理解,卻在散修中發揮的淋漓盡致。

但見嬌姨笑瞇瞇地在酒樓的屋簷角上掛著一排漂亮的大紅燈籠。

接著姨父施展出了輕功,在燈籠上面寫了一個「囍」字,遠遠望上去甚為喜慶。

謝千夜索性也大大方方地從乾坤袋內拿出了很多東西。

蘇墨亦然,從天書內拿出很多值錢的物件,吃穿用度都有。

自從謝千夜與蘇墨知道自己要離開此地,當然會不遺余力的幫助眾人。

但見華貴的波斯毛氈鋪在了酒樓門口,閣樓鋪著華麗漂亮的毯子,周圍都是紫檀木的桌子,且滿桌都擺滿了魔界的美酒,恰是美酒千裡飄香,萬裡醉人。

今兒是嬌姨與姨父宴請眾人,算是為謝千夜和蘇墨二人慶賀了婚事。

姨父接著脫了靴子,踩在凳子上,揮舞著鏟子,翻炒著大鍋飯。

周圍的婦人也連忙加入其中,和面,烙餅,制作主食。

然而客人越來越多,後堂忙碌的人卻少。

蘇墨放下身段與嬌姨一起下廚做飯,雙手揮舞著兩把菜刀,刀工精湛,刻出的蘿卜花栩栩如生,充分展露出機關術的手藝。接著一點天書,周圍居然出現了十幾個機關人,每個機關人都收起了法器,洗手做飯。

有的機關人淘米,有的機關人燒火,有的機關人撿菜……

嬌姨凝視了蘇墨半晌,瞧出蘇墨利落的手法,還有強大的神識,甚至同時可讓十幾個機關人一起准備膳食,她心中不由一震,沒想到這個姑娘原來也善於美食之道,這樣的女人也算是宜家宜室的了,而且賢良淑德,她當然心中一百個滿意。

蘇墨接著貢獻出了魔界的各種肉食,妖界的魚類,以及從吳尊子那裡打劫來的食材。

一道接著一道菜餚擺了出來,玲琅滿目,香味撲鼻。

一碗一碗的肉菜從後堂端了出來,一盆盆大餅從廚房內端了出來,眾人舉著大碗喝酒,吃著香噴噴的宮廷千層餅,手中顧不得燙,抓起油膩的肉骨頭開始啃著,那場面委實觸目驚心,讓人不敢看。

姨父自從蘇墨帶來了機關人,立刻走出院子招呼客人。

他眼前一花,覺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沒想到小半個鎮子的人幾乎都已過來了。

許是美酒的氣味太飄香了,許是飯菜太好聞,許是這次的熱鬧動靜太大了一些。

酒樓中坐不下,有人就坐在門外等待膳食,眾人烙了幾百張餅子還有上千盤肉菜徹底消失不見,他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幸好這次紫詹帶來的東西夠多,還有外甥媳婦手腳利落,弄來了很多食材,這兩個人真是解決了大問題。

自從眾人吃了蘇墨親手做的膳食之後,個個都贊不絕口。

如今,天災人禍,散修橫行,眾人哪裡還吃過這等美味。

那條黃狗也算是劫後余生,趴在那裡,老老實實地啃著骨頭。

眾人平日裡連粗糧麩皮麥子都吃不上,如何能品味到這等精美的食物,個個都覺著這些膳食只應天上有,眾老者也是拉著謝千夜一坐,笑瞇瞇的等待著上菜。

謝千夜目光一凝,端著美酒,風姿在眾人中格外突出,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他看著周圍那些衣衫樸素,個個喜氣洋洋的男人與女人們,很多人端著美酒唱起歌曲,女人們扭動著粗粗的腰肢,大聲的笑著,唱著,扭著,那經歷過風風雨雨,風吹日曬的面容帶著快樂洋溢的笑容。

謝千夜瞧著眼裡,歎在心裡,他一只手支著下巴,一只手優雅的轉動著酒盞,狹長的鳳眸挑起,暗忖道:「昔日的散修自從來到這個鎮子後,就漸漸成為了當地的百姓,固然民風彪悍,但這些尋常的百姓,只要能吃飽肚子,有個遮風避雨之地,那就是很容易滿足!」

相反,天空城的人身份尊貴,卻勾心斗角,口蜜腹劍,表裡不一。

相較之下,這些尋常百姓卻更真實一些。

此刻,眾人都歡笑著,獨有一人的心情很是不好。

閣樓中,西玉鳳的目光看向了謝千夜,盯了半晌,沒想到高高在上的他居然也會和旁人打成一片,原來她並不真正了解這個男人,隨後她伸出素手關上了窗子。

輕輕地抿了抿嘴唇,女子歎息了一聲,神色悲涼中帶著幾分自矜。

這些日子,她聽說謝千夜與蘇墨二人居然被洪水沖走,她又急又惱,心中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其實她骨子裡並不是一個心思很歹毒的惡女人,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只有聖人才沒有私心,她在個人利益面前變得心思復雜,她盼著蘇墨被水沖走永遠都不要回來,卻又期盼謝千夜無事,早些來到她的身邊,然而,天不遂人願,沒想到這次二人都回來了,甚至當著她的面前宴請眾人,補辦著酒宴,看著喜歡的男人心有所屬,她的心情當然不會很好。

西玉鳳凝了凝眉,眼眶泛紅,在閣樓中走來走去,忽然看到了院內的嬌姨。

她嘴角向下一撇,咬了咬牙,連忙用神識傳音道:「嬌姨,我有重要的事情給你說。」

阿嬌微微詫異,目光挪到了閣樓上,沒想到這個西玉鳳居然會尋自己。

在這等眾人忙碌的時刻,這個西玉鳳究竟要做些什麼?

於是,她踩著樓梯悠悠上前,站在西玉鳳的面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玉鳳姑娘,怎麼了?」

西玉鳳依然與初來乍到時一般,流露出一副嬌媚柔和的姿態,給人一種柔弱無辜的感覺,若有熟人看到她一定不會相信她就是那個一身傲氣的賽妖姬。

她畢竟是個場面上混的女人,知道什麼人面前要裝出什麼樣子。

而她輕輕咬著嘴唇,濃密的睫毛翹起,低聲細語道:「嬌姨,感謝這些日子您收留了我,我准備走了的,但是有些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說到這裡,她刻意賣了一個關子。

「哦?什麼事情?」嬌姨秀眉漸漸蹙起,輕輕的笑了笑。

她並不在意西玉鳳的去留,只要紫詹娶了喜歡的女人,這個女子她可以護送她離開。

西玉鳳目光誠懇地道:「嬌姨,雖然背後不論人是非,不過謝老大和那個蘇墨有些問題,嬌姨你大概不知道,我不得不早些說,否則就來不及了。」

阿嬌一聽不由笑了,看來這個姑娘還是不死心啊!

她笑道:「哦?你說說,為何他們有問題?」

西玉鳳的手在衣衫上捏了捏,貝齒咬著下唇道:「因為……因為,蘇墨有七個契約。」

阿嬌立刻不解地看著西玉鳳,「七個契約?什麼意思?七個契約有什麼問題嗎?」

西玉鳳輕歎一聲,似乎難以啟齒的說道:「沒什麼問題,因為她是純陰之身的女人。就是她會有七個男人,謝老大只是其中的一個男人而已。」

聞言,阿嬌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冷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所以謝老大只娶她一個女人,太虧了!」西玉鳳又垂下了眸子,抿了抿嘴唇。

眼下她理解嬌姨的心情,聽到這種七個契約的消息後,沒有人的心情可以平靜下來。而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雖然她並沒有打算把他們的婚事給鬧黃了,她只是想要給謝千夜做妾而已。

怎知阿嬌很快回過神來看向她,眸子裡帶著一些說不出的意味,卻是唇邊冷笑,「原來如此,我說紫詹怎麼會成為了化神期的實力,原來是因為這個純陰之身的緣故啊。」

西玉鳳怔了怔,沒想到嬌姨居然是這個反應。

但是似乎不妙,對方不會對她有什麼誤會吧?

嬌姨眉目間一片清明,唇邊帶著惑人的笑意,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大殺四方的氣勢,淡淡道:「我明白了,紫詹這次能夠提升為化神,當然是因為蘇墨的緣故,看樣子我要感謝這個姑娘才對,而紫詹喜歡什麼女人卻是他自己的事情,七個契約也好,八個契約也罷,都是人世間特別的規矩,那個姑娘不是尋常人,紫詹喜歡的也不是尋常人,我這個當姨母的沒必要去參與,你大概找錯了人,打錯了算盤。」

西玉鳳的臉色頓時一變,變得煞白。

沒想到嬌姨這個時候居然不向著她了。

「至於你卻在背後搬弄是非,我可不喜歡你這種女人,本以為你只是一個隱門中的可憐女人,紫詹若是有了後宮也不可能收留你,你走吧。」

「嬌姨,這是誤會,我只實話實說。」西玉鳳連忙低垂著頭,咬著嘴唇,美目中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她這美麗痛苦的表情,平日裡很容易引來旁人的同情。

外面的姨父卻走了進來,雙手抱懷,輕微一笑,「好了,嬌姨雖然當初同情你,但是這些日子我尋熟人查了查你,也仔細查了查蘇墨姑娘,那些消息來自隱門,畢竟我們不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當外甥媳婦,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還沒有告訴嬌姨而已,你是叫做什麼賽妖姬姑娘,也就是要賽過那個蘇墨,其實你賽不賽妖姬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你莫要覺著自己很有本事,我家紫詹與蘇墨的婚事我和阿嬌都已經不參與了,也與你無關。」

西玉鳳垂下了眸子,一臉哀傷地盯著自己的足尖,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

這時候嬌姨輕笑一聲,居然對西玉鳳指導了一番,「女娃娃,嬌姨我很早就已經出來闖蕩了,雖然我性子直不代表我傻,當年你這套伎倆我就用過了,哭的時候,想滴幾滴眼淚就可以滴幾滴眼淚,總之如果你剛才再少流上那麼兩滴淚水的話,可能效果更好,過猶不及。」

聞言,西玉鳳立刻哭不出來了。

姨父卻冷冷望著她道:「好了,一開始是我帶你來的,你走吧!」

「嗯,怎麼來的,就怎麼走。」嬌姨也不留她。

雖然二人心中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後,漸漸的促成了謝千夜的另一樁婚事,就在謝千夜蘇墨落下水後,他們特意也詢問過了齊國國師,知道了一些事情,原來這個女子也是一個可憐人,當然也是一個特別的助緣,只要她來過之後,紫詹真正的緣分也自然會到來。

嬌姨與姨父對於齊國國師還是很崇敬,知道他金口玉言,所以對謝千夜的婚事更不干預。

但見,西玉鳳咬著嘴唇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姨父忽然神識傳因道:「阿嬌,她是不是有些可憐?」

阿嬌鄙夷地看著他道:「人生八苦,其中就有求不得苦,誰活著不可憐?你們男人就覺著這種狐狸精可憐,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過上次去齊國國師那裡,聽說她的緣份另外還有,所以我就不留她了。」

姨父道:「我也沒有太可憐她,就是覺著一個人離開沒事吧?」

「沒事,吉人自有天相。」

這時候,嬌姨和姨父各自看向了謝千夜和蘇墨,這次他們絕對不給這二人添亂了。

院內,眾人吃飽喝足,開始天南地北地侃大山。

「紫詹哥,我給你說……這個鎮子的散修非常可怕,常常出來打家劫捨的,你可千千萬萬要當心啊。」眾人就是在多喝了幾杯後,壯了壯膽子後,說起話來對散修們都有一種懼怕的感覺。

謝千夜輕笑一聲,「上次我見識過了一次黑虎幫,不過爾爾。」

聽聞到黑虎幫的事情,眾人更是沉默,他們殺了眾多黑虎幫的人,那些人怎會善罷甘休?

這時候嬌姨冷笑一聲,「好了,如今有我們三個元嬰期的高手坐鎮,你們怕什麼?」

「三個元嬰期?」眾人詫異,散修中最厲害的也不過是元嬰期,據說只有兩個元嬰高手,六個金丹期高手,而且那兩個元嬰高手各自成立了黑幫白幫,怎麼鎮子裡突然冒出了三個元嬰期高手?

「夫君,我們現在不用偽裝了,紫詹回來,我們也要幫一把手。」嬌姨渾身釋放出靈力,威壓攝人。

「好厲害!這……這……」眾人不過凝脈頂峰,當然看不出來。

「這真的元嬰期?」眾人不可置信地說道。

「不錯,我和嬌姨都是元嬰期,而且紫詹,他更厲害。」姨父也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

眾人詫異,他們當日感覺到謝千夜似乎是金丹期,而且再次見面實力又增長了很多,只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元嬰期的人物,不由不可思議道:「紫詹哥居然是元嬰期的?」

那些年輕人的面容也是充滿了不可置信,原來當年的玉面小黑龍是這麼個厲害的人物。

他們本來很傲氣,看不起歐陽紫詹,後來瞧到他的本領後,個個緘口不言。

如今更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達到了元嬰期,他們這才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還有,蘇墨姑娘也是金丹期的高手。」嬌姨看向了蘇墨,欣慰一笑。

一眾男子的目光看到了蘇墨後,也知道原來這位奶奶也是金丹期的高手。

這次他們當然習慣了,這個姑娘雷厲風行,本事不同尋常,當然不是簡單人物。

而老者們看向了蘇墨後,也是吃驚,紫詹哥果然是眼光不錯,找了這麼一個絕色美女,而且實力不凡啊!

「太好了,三個元嬰期高手,還有一個金丹期的姑娘,我們這次有幫手了。」眾人歡喜不已。

「等等,那些散修們也不差啊,而且他們打家劫捨的,個個手中都有法器,我們可是沒有的。」有人輕聲一歎。

「爺爺當年雖然也有法器,不過事過境遷,那些法器早就沒用了。」老者們搖了搖頭。

「其實,有件事情我瞞了大家。」這時候謝千夜開口說道。

「什麼事情啊?」眾人不解地看著他。

謝千夜接著面無表情地道:「其實我不光是玉面小黑龍歐陽紫詹,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身份?」眾人的神色有些迷惘,詫異地問道。

「在下還是天空城太子,謝千夜。」

眾人全部都呆怔住了,半晌一個老者吃驚道:「天空城啊!」

另一人接著出聲,「太子爺啊!」

又有依然道:「謝千夜啊!」

院內一陣鴉雀無聲,眾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致了,個個都沒有回過神來。

眾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歐陽紫詹和他們開了一個大玩笑。

但是冒認天空城太子有什麼好處?那是死罪啊!

但紫詹哥怎麼會是謝千夜呢?據說謝千夜那可是神一樣的人物,據說他身高九尺,據說他頭頂繞著光環,據說他冷漠無情,睥睨天下,據說他性情殘忍六親不認……據說他……但在他們心中歐陽紫詹就是歐陽紫詹,是散修中的頭目,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好男兒。

蘇墨不由掩唇一笑,這個謝老大,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是冷場的本事也與眾不同。

嬌姨卻有些不高興了,上前說道:「不錯,我外甥就是天空城的太子爺,歐陽紫詹其實就是天空城的老大。」

姨父也道:「當年為何玉面小黑龍突然消失在江湖,就因為他去了天空城,而且學了一身好本事,現在他回來了,因為成親的事情才回來的,留下的時間不長,你們這些老部下若是有什麼委屈還不尋他?他一定會給你們做主的,而且升官發財都可以。」

真的?是真的!

眾人的目光再次狂熱起來,沒想到歐陽紫詹居然是謝千夜,謝千夜就是歐陽紫詹。

就是那些年輕人的目光也狂熱無比,這時候他們激動不已,居然在有生之年看到天空城的太子爺,這是他們這輩子可以吹噓的資本。

這些年輕人在後面捅了捅老人,焦急道:「爺爺,您快說話啊!」

有人戰戰兢兢地起身道:「紫詹哥,不謝老大,您……您吃好了嗎?」

有人擦了擦冷汗道:「謝老大,要不再喝兩杯酒,我敬您。」

有人呵斥道:「謝老大來了,他日理萬機,你們說什麼廢話呢?」

有人立刻緊張地道:「謝老大,其實我們不要升官發財,就在想過平平順順的日子。」

有人道:「謝老大,我們都老了,不希望我們的後代過著流離失所的日子,希望您對付那些散修。」

謝千夜淡淡地擺了擺手,他素來不喜繁文縟節,尤其不想在老部下面前擺出尊貴的架子,「好了,大家還是和以前一樣,可以叫我紫詹哥,其他的事情不用擔憂,那些鎮子裡的散修們不成氣候。」

知道太子爺是一言九鼎的,眾人不由放鬆了心情,「不知道紫詹哥怎麼對付他們?」

謝千夜淡然一笑,「方法有很多,我們可以用連環計的方法。」

眾人道:「什麼方法?連環計?」

謝千夜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線,高貴的面容沒有表情,眸子裡卻透出清冷的意味,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極美,令人感到深不可測。

他抿了一口茶,柔聲道:「先放出謠言!」

眾人道:「謠言?」

謝千夜頷首:「嗯,讓黑幫白幫兩者互斗,我們可以坐山觀虎斗。」

「然後呢?」

「然後我們出手,對付殘兵。」

眾人擦了擦冷汗,「可是我們沒有武器。」

這時候蘇墨邁著蓮步,翩然地走了過來,修長的指尖一點,從天書內拿出了上百件法器,個個都是極品法器,閃耀著璀璨耀眼的光芒,眾人的眼睛都直了。

蘇墨悠悠然道:「只是打架而已,很容易,諸位不用擔心。」

她再次指尖一點,出現了上百個機關人,眾人都不由吁了口氣。

蘇墨接下來說出的話語讓眾人險些心臟停止跳動,她優雅嫵媚的笑著,「這些東西我都會留給諸位,以後鎮子的安全就交給各位,而且相信諸位會把鎮子建設的更好,從此再也沒有那些打家劫捨的散修們。」

然而,眾人還是表情猶豫地道:「多謝嫂夫人厚愛,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東西很好,而我們還是修為太低,固然我們打走了黑幫白幫,但是還有更多的強悍散修覬覦著我們這個鎮子,只怕是不能一勞永逸啊!」

如今他們在擔心,若是謝千夜走後,這個鎮子還是會遇到更多的問題。

謝千夜淡淡道:「無妨,我們可以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眾人再次疑惑了!

嬌姨這時候輕笑一聲,上面冷冷一掃眾人,拍著胸脯道:「你們擔心什麼,紫詹可是運籌帷幄的大人物,既然他肯留下來幫我們,肯定不會讓你們有後顧之憂的。」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不錯,我們都相信紫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