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面色一白,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蘇墨看著婦人,心中微微一沉,嫣紅的嘴唇微微一勾道:「怎麼?難道他們那裡有什麼變故?」
半晌,婦人輕輕的歎息一聲,接著說道:「公主殿下,所謂的變故也有一點點,不過影響似乎並不大,他們如今都和你一樣,住在自己的洞府內,各自剛剛才醒來,而且護送你安全過來已經耗費了他們太多神識,怕是腦子裡一片渾沌,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呢!」
蘇墨「哦」了一聲,心想果然如此。
她笑著接著問道:「那麼師尊大人,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好?」
「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耽擱太長的時間。」婦人眸子微微一轉,靜靜地看著站在面前的睿智女子,知道這女人一定什麼都會想清楚想明白的,她索性勾唇笑了笑道,「瀧月帝姬,在這裡並無外人,都是自己人,您還是在這裡叫我白羊女吧!」
蘇墨知道,皇后當年有著四大侍衛,黃犬,黑狼,黑豹,白羊。
白羊女便是唯一一個女侍衛。
蘇墨回眸,她嫵媚的笑了笑,身上帶著上位者的氣質,卻沒有端著架子的柔聲說道:「既然如此,我還是叫您白姨吧!」
白羊女受寵若驚,連忙頷首,在她身上哪裡還能看到師尊大人睥睨天下的模樣。
蘇墨有些不太習慣看到這般模樣的白羊女,微微瞇了瞇眼睛,覺著這個女人果然會裝,她薄唇輕輕一揚,心中不以為忤,不過對方既然是她母親的侍衛,當然就是皇家的下人,用這種恭敬的態度也無可厚非,她凝望著白羊女,表情淡淡道:「看來當年母後身邊的能人異士頗多,您就是其中最受器重的一個了。」
「哪裡,哪裡!」白羊女立刻擺了擺手左手,風骨遜色三分,身上哪裡還有一代劍仙那道骨仙風的飄逸感。
蘇墨心頭一凜,不禁覺著自己在人界居然被她騙的好慘,什麼七個契約?什麼劍塚?什麼不行敦倫之禮就定會慘烈而死?在人界蘇墨本還以為自己是仰人鼻息的,沒想到回到了天界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看來失去了記憶的事情簡直就是太坑爹了!若非這個白羊女是奉命行事,蘇墨簡直可以考慮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甚至於,蘇墨都想已到了她的壽衣,應該是什麼顏色。
但見蘇墨微微含笑,回眸看向了婦人,「師尊大人,這次輪迴台之行,你真是深有用心。」
此刻,白姨對著蘇墨那隱含著冷意的目光,再次謙遜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很快侍婢已經端來了茶盞,放在桌上,為二人斟茶,蘇墨把茶盞捧在手心裡,笑著看向白羊女。她的目光讓白姨的心再次顫了顫,總是覺著讓人不寒而栗。
畢竟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姬,她居然騙了這位帝姬。
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婦人連忙低低一笑道:「慚愧,慚愧。其實這件事情都是您母親當初安排下的,她知道你與七位契約者的骨子裡面都是高人一等的,而且絕對不會同意這種安排,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白羊女從頭到尾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希望帝姬不要見怪。」說著她又躬身一禮。
蘇墨並未攔阻她施禮,口氣卻淡淡道:「不用多禮,在這清和宮中,我不是帝姬,只是女弟子蘇墨,身份只是這裡的一名尋常劍修女弟子而已。」
白姨暗自擦了擦冷汗,如今兩人的身份調換了過來,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蘇墨靜靜坐在那裡,也非常習慣於端著上峰的姿態。
「白姨,請坐,我們接著說這件事情。」蘇墨指了指身側的椅子。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白姨端身正坐。
只見二人坐在一起,緩緩喝茶,緩緩的說起來這一次的輪迴台之行。
蘇墨悠悠然的一邊喝茶,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對了,這次去了輪迴台之行後,本宮的感悟很多,原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沒想到我與七個師叔居然還有這種因緣過往,難怪這一世我會有七個契約。」
白羊女笑瞇瞇的說道:「是啊,你有七個契約,這契約與前世的感情是分不開的,不過你是帝姬,這七個男人也是身份不凡的,當然各自都有各自的傲氣,所以一直以來他們不願意與你聯姻,你也絕對不會同意與他們聯姻,於是皇后娘娘活著的時候就出此下策,讓諸位都來到人界歷劫一番,經歷你們曾經有過交集的那一世,立下七個契約,所以你們來到天界也就不會這麼排斥七個婚約了。」
「這麼說白姨果然是辛苦了。」蘇墨看著她淡淡一笑。
「不辛苦,不辛苦。」白羊女看著她的笑容,心中又是一緊。
這位瀧月帝姬總給她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
蘇墨又是幽幽一歎,端著茶盞抿了一口道:「身為一個帝姬真的是很辛苦,每一樣舉動都充滿了深意,我本來不欲過問政事,身為帝姬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不過我的婚約也很不簡單,居然與制約各方面的勢力有關,這七個契約也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白羊女連忙道:「嗯,對於某些人來說是政治婚姻,不過經歷過了前世的你們,已經不只是利益關系,而是真正的有了感情。」
蘇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白姨怎麼知道我們有了感情?你一直在偷窺不成?」
白羊女搖頭,「不敢,不敢,偶有關注。」
「非禮勿視,我天界尤其不允私自窺視他人,否則會入獄三載。」
「那個,其實,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白羊女立刻信誓旦旦的說道。
「對了,其他的七個人這次如何?是不是失憶了。」蘇墨笑瞇瞇的問道。
白羊女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沒想到七個男人失憶,蘇墨帝姬居然還擺出這麼無所謂的模樣,她咳了咳道:「他們的確算是失憶了,因為在那個妖界通道中他們為了護著你,神識多少受到了重創。」
蘇墨頷首,「原來如此,他們恢復記憶需要多久?」
白羊女沉吟片刻,認真的說道:「帝姬,這神識受創與身體受傷不同,這次恐怕時間說長則長說短則短,不過他們這些日子肯定不會見你的。」
蘇墨道:「我明白。」
白羊女又道:「帝姬放心,他們只是短暫的失去人界的記憶,遲早會恢復,所以他們目前還是和以往一樣,對於那七個契約不以為然,不過屬下計算了一番,他們按照當時去人界的實力情形,謝千夜、師纓、姬白、花惜容一定會恢復的快上一些,其他的男子恢復的時期相對還會長一些。」
但見蘇墨一邊聽著,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周圍,她的指尖在桌前叩了叩,微微一頓,接著拿出了一個刀片,在旁邊的木桌上雕刻了起來。
雖然眾人集體失憶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但這些日子她並不覺著無聊。
但見蘇墨的指尖上很快刻出了一只漂亮的蝴蝶,蝴蝶在她的指尖上飛快地扇動著翅膀,她把人界的技藝重新拾起,絲毫不見生疏,蘇墨這一刻覺著很有意思。
她搖了搖頭,唇邊輕笑,「失憶就失憶,無妨的。」
白羊女看著蘇墨,總覺著這個女人的笑意有些陰惻惻的,與這位帝姬在一起的感覺委實不妙。
「對了,白姨這些日子沒什麼事情吧?」蘇墨問道。
「沒有事情。」
「好了,我要出去走一走。」蘇墨忽然直起了身子,向外邁開了步子,「既然沒有事情就把我這裡打掃打掃,這裡藏著我的諸多秘密,我不喜歡假手他人的。」
「這,是。」白羊女沒想到帝姬居然把她當僕婦。
這懲罰雖不嚴重,卻很是沒有面子,而且夠累,想到這裡她抽了口氣。
帝姬果然是一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當然,她知道今日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結束。
這時候蘇墨走出了院子,看著頭頂那雲霧繚繞的天空,看著天空的神獸飛過,面容掛上了一抹笑意,這一刻她已經徹底恢復帝姬的身份,她暗忖自己果然是一個身份不同尋常的女人,她已經受夠了人界卑微的身份,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很好,非常好。
但她的好心情只維持了一會兒,很快就不再愉悅。
一想到這些男人在天界卻從來沒有看過她一眼,對她不屑一顧,甚至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會過來,蘇墨停下了腳步,挑起了黛眉,伸手掬起水潭的一捧水,瞇起了那雙妖嬈嫵媚的眸子,指尖上感觸著那舒適的清涼,蘇墨緩緩勾起嘴唇,想到了很多的事情,雖然他們在人界都不分彼此了,但是這些男子在仙界居然看不上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如此,蘇墨忽然不懷好意的想著,那她就去主動招惹他們好了,看看這些男人究竟有多麼臭屁。
她想起七個男子在清和宮那意氣風發的模樣,為諸多女仙的春閨夢裡人。
這種高傲的男兒,居然從來不曾看過任何女人一眼。
蘇墨心中不由覺著好笑,既然瞧不起她,若是他們恢復記憶後不知道又會怎樣?看來經歷了一次輪迴台歷劫之後,所有人走的道路與心中設想的道路已經不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神在仙界,也要有仙界的規矩,不過有些事情她相信自己可以掌控。
這種時候,她不會彷徨,不會迷茫。
既來之則安之!當然她也不介意攪亂這一池寧靜的春水。
那麼她先與誰打照面呢?蘇墨這時細細地思索著清和宮的一切,七個師叔每個人的洞府都在不一樣的地方,天界畢竟不是人界,就是清和宮也與一個省份那般的大小,只要御劍飛行,或者乘坐坐騎的話,速度還是奇快無比,她在天界內看似是清和宮的弟子,但她並不是這種尋常的身份。
……
天界,風光如畫,景色有名。
遠山如黛,層巒疊嶂,瀑布飛流直下,景致悠然。
侍從們在山腳下支起了一個精致的小鐵架,鐵架下放著清和宮罕見的果木烤炭,裡裡外外很是精致。
一個白衣男子翩然若夢的坐在前面,狹長的鳳眸掃了一眼烤架,廣袖一擺,指尖一彈,一縷火星飛入烤架內,但見炭火在架子內燒得通紅,火苗燃起,接著男子在鐵架上面擺滿了各色的烤肉,那烤肉用一支支細長的竹子簽起來,搭配著各種果蔬菜式,紅的,綠的,紫的,白的,黑的,五顏六色,一眼望去煞是色香味俱佳。
接著,他居然拿起一支華貴的仙界軟筆,上面都是仙界天狼的下頷毛發,有價無市,可謂是暴殄天物的蘸著身側的鹽、香料、以及各種罕見的調味料。
另一側坐著六個男子,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師纓手法熟練的將各種美食放在了烤架炭火之上,動作如行雲流水將毛筆蘸著金色黃油來回塗抹,不消一會兒香味漸漸撲鼻而來,食材滋滋作響,師纓接著又將孜然辣椒等香料細細地撒在燒烤之上,驀然間氣味更加濃郁。
謝千夜筆直的坐在一旁,面無表情,指尖在椅子上輕輕的叩著,似有些百無聊賴。
花惜容穿著紅色妖嬈的衣衫,正風情萬種的側身坐著,骨子裡帶著一種慵懶,可他貴為皇族居然有些不矜持,目光看著師纓的手法,嫵媚的一笑,順勢拿走了一串烤肉。
姬白與聞人奕雖然面無表情,但也眼忍不住冷冷看了一眼花惜容。
虞染垂涎欲滴,闔著扇兒,湊到前面,准備品嘗一二。
容夙與師纓離得很近,他捂著下巴,皺著眉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為何他最近牙齒疼的很厲害,在腮幫邊墊著一塊白帕子,卻絲毫無損他美少年的形象,低低道:「二師兄,給我也來一串。」
「怎麼了,你不是牙疼?怎麼跑來了?」師纓輕輕一笑,淡淡的看著容夙。
「怎麼不能來?難得二師兄居然在這裡宴請大家,我當然要來。」容夙一副義不容辭的姿態。
「很好,這次都來齊了。」師纓優雅一笑,「這次我們成功歷劫回到天界,說什麼也要慶賀一下。」
「有什麼好慶賀的,我反正回來之後什麼都已經忘記了。」花惜容迫不及待的又拿起了一串烤肉,吮了吮了修長的手指,邪魅一笑,隨意一個姿態都做的嫵媚而好看。
「諸位,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多少人界的事情?」聞人奕語氣清冷的問道。
「抱歉,我都已經忘的乾乾淨淨了。」姬白面無表情的說著。
「嗯,其實我也不記得了。」謝千夜抬眸,目光睥睨。
「我也不記得。」容夙凝眉。
「很好,很好,既然大家不記得了,又難得我們七個人聚在一起,良辰美景,總不能夠大眼瞪小眼吧!」但見虞染一邊品嘗著面前的美食,一邊笑得很是風流倜儻。
「對了?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容夙問道。
「好建議沒有,不如我們就談一談各自回來的心得好了。」
「我說虞世子你這個人還真是無聊的要命,既然什麼都記不得了,還有什麼心得可以談的?」花惜容唇邊輕笑一聲,斜斜的挑起了眸子,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是啊!自從閣下一過來就滔滔不絕的,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難道沒有一點眼色?難道沒看到我們心情都不好?」容夙瞪著圓鼓鼓的杏眼,一只手捂著腮,一只手拿著烤肉。
但是不知為何,美食當前,容夙心中居然總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虞染瞇了瞇眸子,居然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卻沒有多言。
「對了,容夙閣下的心情不好?還真沒看出來。」花惜容笑瞇瞇的看著容夙說道。
「我牙疼。」容夙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瞪著他。
「如若牙疼,你應該找的人是姬白。」花惜容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三師兄,你幫我看看。」容夙也不客氣,徑直做到了姬白身側。
姬白隨意的掃了他一眼,語氣冷冷地說道:「是你心火太旺,欲火也太旺,色心太重,卻無法宣洩,所以要記得要多吃些敗火的東西,平日裡打坐時多念些清心咒。」
欲火太盛!眾人都唇邊嗤笑了起來。
容夙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一臉鬱悶,「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啊,哪裡有什麼欲火。」
姬白轉過了眸子,表情清冷地道:「你是不是感覺躁動不安?心情煩悶。」
容夙點了點頭,撓了撓面頰,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確感覺有些躁動不安。
與此同時,其他幾個男人也動作頓了頓,因為他們也有類似的感覺。
姬白又道:「甚至於丹田一片灼熱,而且常常想翹二郎腿?卻又感覺無處發洩。」
容夙面色一白,他平日裡傲氣的很,本來不把這種事情當回事,沒想到這時候自己果然是心神不寧的,丹田裡也是一片灼然,總想翹著二郎腿,與平日裡的自己截然不同,這些通通都被姬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一切似乎發生的很是奇怪。
語落,眾人發現每個人都翹著二郎腿,包括自己在內,就是姬白也是如此。
所有人立刻都把腿放了下來,規規矩矩的坐著。
姬白看了眾人一眼,坦然的評價道:「諸位都上火了,而且都欲火太盛。」
師纓抬眸,柔聲道:「閣下呢?」
姬白咳了咳,「我還好。」半斤八兩而已。
這次輪到容夙心情大好,忍不住大笑起來,「看吧,大家彼此彼此,這回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此後,眾人沉默了片刻,但見謝千夜一襲華服,紫衣玉帶,風度翩翩,語氣悠悠然地道:「其實昨日在下從輪迴台回來後,我就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後來無意中發現在自己的丹田內居然立下了夫妻契約,也不知道諸位有沒有這種現象?」
其他人臉色一變,因為謝千夜說中了大家都在擔憂的問題,只是這些個男人都太男人了,個個都把持的很好,舉重若輕,成熟穩重,戒驕戒躁,直到現在方才把這個問題拋了出來。
姬白接著道:「謝老大說的是,其實我們也發現了,不知在什麼時候,我們都立下了夫妻契約。」
虞染淡淡道:「其實剛才我說的想要互相談一談,也就是這個意思。」
花惜容舔了舔嘴唇道:「不知道我娶的女人是誰?爺如斯美貌,不會找個配不上我的女人吧!」
聞人奕一直冷冰冰的,忽然出言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娶了什麼女人。」
師纓憂愁的道:「該不是什麼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容夙眼角抽了抽道:「大麻子?四方臉?」
姬白語氣愈發冰冷道:「熱情似火的胖子。」
謝千夜凝眉道:「五短身材,性情古板,三從四德。」
虞染直起身子,卻是笑得悠然自在,這些男人果然都有最怕的類型,不像他心胸寬廣,既來之則安之。
他「啪」的一聲展開扇兒,淡淡笑道:「嘖嘖,我先恭喜諸位師兄都有了老婆,染某這次其實倒也不擔心,雖然這次不知道大家都各自娶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不是瀧月公主就好了。」
七個男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打心眼中認為這次自己的契約者絕對不是那個瀧月公主,不由凝了凝眉,覺著方才有些草木皆兵,反而不如虞染那般瀟灑自在,花惜容撇了撇嘴唇,冷笑一聲,「好了,好了,如果大家不滿意,契約解除了就可以了。」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契約雖然可立,但是也可解除,只是稍嫌麻煩一些。
但是這些男人從來不怕麻煩,不喜歡的女人就是不喜歡,自然強求不得。
花惜容抬起狹長的眸子,邪魅地說道:「對了,染公子,記得你家族裡的長輩們正催促著回去,讓你娶瀧月公主,這次你的契約莫名的立下,怕是娶不了什麼公主了,也算是皆大歡喜,對不對?」
虞染勾起了嘴唇,不可置否的晃了晃聚骨扇兒,淡淡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總而言之這個契約我很滿意,而且我現在才懶得回去,根本不想做什麼家族的世子,也更不想娶一個無心無德的二公主,這個契約我就當做擋箭牌好了。至於我娶了什麼樣的女人,興趣不大。」
忽然,他頓了頓道:「對了,對了,對於那個瀧月公主的七個契約,大家又怎麼看?」
聽聞到瀧月公主的名字,容夙的牙頓時更疼了,他半邊面頰都紅腫了起來,惱道:「什麼勞什子瀧月公主,我才不喜歡她呢,一雙玉臂七人枕,半點朱唇七人嘗。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安排的契約,居然讓我們七個男人娶一個女人,委實是太不應該了。」
聞人奕也冷冰冰地道:「罷了,家裡人一直催著我成婚,我索性隨便娶一個女人回去都比娶什麼公主好。」
「你要隨便娶一個女人?」虞染笑瞇瞇地看他。
「當然不可能。」聞人奕冷冷瞪他一眼。
「聞人,下次,我一定要看看你和什麼女人立下了契約。」虞染卻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聞人奕。
「彼此彼此。」聞人奕反唇相譏,他當然不會認為虞染能夠娶到什麼好女人。
「好了,好了!諸位師兄弟,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且這一次我們都在輪迴台立下了夫妻契約,回來之後那契約還在,當然說明我們娶的那個女人一定還在天界內,不如大家都把各自的夫人領過來看看,順便瞧一瞧嫂子與弟妹都是什麼國色天香。」花惜容唯恐天下不亂的說著。
「說起來,我們是該去看看自己找的什麼女人,為了以免夜長夢多,大家趕緊處理了。」謝千夜認真的說道。
「不錯,是娶,是離,還是要利用她當做擋箭牌,總之都要快些解決。」師纓溫文爾雅的笑著,眸子裡的目光卻有一些算計的意味。
「走了,走了。」容夙伸了個懶腰,意興闌珊的說著。
「諸位,改日再見。」姬白已經御劍飛起,速度無比之快。
此番,眾人真是不歡而散。
虞染看著眾人走的飛快,如鳥獸散,他不由輕聲一笑,慵懶的靠在樹上,心中倒是並不擔心,畢竟,他從來沒有期待過生活有什麼奇跡出現,只是覺著自己的婚約被人利用,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他素來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不過是很想在這個繁榮昌盛的年天界內悠悠哉哉的享受著自己的人生而已。
可是人生很無奈,並不讓他享受。
他正慢慢的扇著聚骨扇,忽然看到前面一個女子出現在不遠的地方,風姿如畫,嫵媚萬分,當他瞧見那個姑娘不由一怔,總覺著有些眼熟。
蘇墨看到了這個男子,她眨了眨眼睛,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虞染。
瞧見蘇墨迷人的樣子,虞染輕歎一聲,不禁道:「姑娘,我們見過嗎?」
蘇墨揚起眸子,輕輕一笑,看來虞染還沒有恢復記憶。
虞染看到蘇墨後,兩人的默契感越來越深,虞染甚至感覺到體內的契約與對方交相輝映,同時立刻猜測到她就是自己的契約者。
瞧了半晌,虞染的臉忽然紅了。
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