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告白了

  做了壞事兒的林玨顯然是在心虛,眼神表情都有點飄,還好現在她看不見小金龍,不然估計更縮了。

  「我真不記得了。」林玨這麼說,「我十八歲就出門遊歷,快到三十才回林家,期間入川了好幾次,哪裡能記清楚每一件事。」

  她這麼說,小金龍的眼神居然有點委屈,但還是堅持著傲嬌的表情:「她撒謊,她肯定記得。」

  周嘉魚說:「師伯,小金龍說你肯定記得……」

  林玨有點焦慮,從兜裡掏出一根菸點上了,吐了口煙之後,滿目滄桑的說:「給點提示?」

  周嘉魚看向小金龍。

  小金龍說:「提示,金色!」

  周嘉魚幫它轉達了話。

  「金色?」林玨撓撓頭,「哇,金色的東西那麼多我哪裡記得呀。」

  周嘉魚對著她投去了譴責的眼神。

  林玨也有點尷尬說你別這麼看著我嘛,搞得我像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一樣。

  難道你不是嗎?周嘉魚注意到林玨說這話的時候,小金龍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最後終於掛不出了,嚎啕大哭道:「騙子,你這個騙子——」

  那個帶他們來這兒的男人一看到小金龍哭了,立馬慌了,道:「你別哭啊!」

  周嘉魚還在想他為什麼這麼緊張,下一刻就聽到天上突然傳來隆隆雷鳴之聲,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瞬間佈滿了朵朵烏雲,烏雲之內電光環繞,一場傾盆大雨眼見就要落下。

  周嘉魚:「師伯——」

  「我想到了!!!」林玨馬上開口,「你是不是住在缸裡的小金龍!」

  眾人:「……」

  周嘉魚痛苦的摀住了臉,心想師伯啊,你敷衍人家能不能敷衍得認真一點,這裡誰不知道他是住在缸裡的小金龍。

  果不其然,林玨撒的謊立馬被識破,小金龍嚎啕大哭,瞬間大雨落下,他們全部變成了落湯雞,連向來高冷的林逐水也不例外。

  如果說來這裡時林逐水的氣息接近零度,那麼此時此刻,他的溫度直奔著零下去了,連周嘉魚都感覺他現在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林玨。」林逐水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林玨的煙被滅了,妝也花了,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不過這會兒大家都對她並不同情,畢竟看起來她是對著小金龍始亂終棄的那個。

  「我不是,我沒有。」林玨哭喪著臉道,「我真不記得了——」

  小金龍哭的更厲害了。

  男人一臉痛苦,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你們這下知道我為什麼要幫它寄快遞了吧?不寄每次我一出門就下雨,還是雷陣雨,家裡wifi都被劈壞了三次四。」

  周嘉魚聽完對他露出同情之色。不過現在他好像也沒太多功夫同情別人,畢竟他們四個站在雨裡的模樣實在是沒好到哪兒去。

  「金色,金色——等等,我好像想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突然給了林玨靈感,她忽的靈光一線,「你是金竹宮裡的小鯉魚?」

  小金龍的哭聲戛然而止,不過瞬息之間,原本陰雲密佈的天空瞬間放了晴,它收了眼淚,高高興興的在林玨的身邊轉著圈兒:「你終於想起我啦。」

  周嘉魚重重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將臉上的水抹掉:「答案對了。」

  林玨長舒一口氣。

  「我們先回去把衣服弄乾吧。」因為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他們身上都濕透了,林玨擰了擰自己的袖子建議。

  「好吧。」周嘉魚說,「小金龍你要和我們一起去?」他見小金龍正擺著尾巴圍著林玨轉著圈飛,尾巴一個勁的搖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條狗子呢。

  「好呀好呀。」小金龍同意了。

  於是他們回到了男人住的地方準備換身衣服,回去的時候周嘉魚才知道這人姓譚,叫譚飛星,今年二十五,從小就在這兒長大基本沒去去過外地。

  「金竹宮是我們本地的傳說。」譚飛星說,「沒想到真的存在。」

  「這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周嘉魚打了個噴嚏。

  「我們這裡不是靠著江麼?在一個碼頭上,樓梯是往水下走的,據說如果是有緣人,順著那個樓梯一直往下,就會到一個宮殿裡面,那宮殿是龍王爺的府邸,到處種滿了金子做的竹子,於是就被叫做金竹宮。」譚飛星笑著解釋。

  「師伯你去過那兒?」周嘉魚問林玨。

  「不算去過吧。」林玨嘆氣,「我只是在遊歷的時候靠近過那樓梯,在樓梯上面遇到了一隻金色的小鯉魚,那鯉魚好像被漁網掛住了,我看著它可愛,就悄悄把它放走了。不過金竹宮的傳說我也是聽過的。」

  「只是這樣?」周嘉魚有點不太信。

  「哈哈。」林玨乾笑兩聲,「然後當晚我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去了金竹宮,還在裡面見到了金龍對我道謝,送了我一片龍鱗護身,讓我幾年後回這裡……」

  周嘉魚說:「那你回了嗎?」

  林玨乾咳:「我那時候浪的可厲害了,壓根沒把這夢放在心上,當然是沒回來了。」

  周嘉魚:「……那龍鱗呢?」

  林玨眼神在飄,沒敢回答周嘉魚的問題。

  小金龍本來剛才還稍微高興了一點,這會兒聽到他們的對話又開始生悶氣,兩隻小爪爪交疊在胸口,臉蛋也氣得鼓鼓的。萬幸的是好歹是沒哭了,不然周嘉魚懷疑他們又要被淋一場。

  在屋子裡修門的沈一窮和渝小面看到他們四個狼狽的模樣都驚了:「師伯你們去江裡游泳了嗎?」

  「沈一窮,你別說話。」林玨道,「逐水,你快點幫我們烤乾吧。」

  回來的短短一條路,林逐水身上的衣服已經乾的差不多了,他聽到林玨的話,沒理她,而是對著周嘉魚招了招手:「過來。」

  周嘉魚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林逐水的面前。

  下一刻,林逐水的身上就竄出一串火苗子,直接跳到了周嘉魚的身上,周嘉魚的衣服上面騰起淡色的白霧,隨即變的乾爽了起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烤乾的衣服有點太硬了……不過這也比濕著好多了。

  林玨也知道林逐水在生氣,只好在旁邊等著,林逐水最後一個才幫她烤乾。

  沈一窮他們問清楚了情況,然後感嘆道:「原來真是缸逼的啊。」

  「對啊。」譚飛星苦著臉,「不然我哪裡來的那麼多閒錢給你們寄快快遞呢……」

  「那小金龍,你從哪裡找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提到快遞,周嘉魚想起了箱子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奇怪啊。」小金龍說,「水裡到處都是,我就隨便找的。」

  「那眼珠子是什麼的眼珠子。」周嘉魚說。

  「魚的。」小金龍很認真的說,「那眼珠子可好吃了,你們吃了嗎?」

  周嘉魚:「……」沒有,謝謝,我們不但沒有吃,還當天的晚飯也貢獻出來了。

  這屋子裡能看見小金龍的就只有周嘉魚和譚飛星,林玨把衣服弄乾之後趕緊補了個法陣,看見了她對不起的對象。

  法陣布下之後,所有人都能看見那可愛的小金龍了,林玨眼睛裡冒著星星,直誇它可愛。

  小金龍說:「哼,我當然可愛了,那眼珠子你們喜歡嗎?」

  林玨說:「喜歡死了呢。」

  在旁邊站著的沈一窮面色陰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周嘉魚猜測他是在做心理鬥爭,畢竟剛才他還擼著袖子企圖對始作俑者動粗,這會兒發現搞事的居然是條小龍,顯然是有點接受不了。

  「那你為什麼要在禮物裡放點詛咒啥的?」沈一窮問。

  小金龍道:「不放詛咒你們會來嗎?」

  周嘉魚:「……」其實放了我們也不一定會來。

  「我等了你好久呢。」小金龍埋怨著林玨,「你都一直不來,還好我遇到了他。」它看了眼譚飛星。

  譚飛星表情有點痛苦,周嘉魚猜測他估計是天天被小金龍騷擾。

  「嗯……所以你等我是為了同我道謝?」林玨說。

  「不,我等你是為了娶你。」小金龍認真道。

  這話一出,全場陷入了沉默。

  林玨瞪著小金龍:「你這麼短,還想娶我——」

  小金龍:「……」

  旁邊的三人非常有默契的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假裝自己沒笑,但是抖動的肩膀卻暴露了他們此時的表情。

  小金龍噌的一下就火了:「你嫌我短??」

  林玨說:「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還這麼小。」她用手指頭比了一下小金龍的長短,小金龍的確不長,可能有個十釐米左右的樣子,看起來小巧玲瓏相當的可愛了。

  小金龍說:「你嫌我小??」

  林玨:「……」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為什麼總是像是在講黃色笑話,還有你們三個,笑笑笑,笑個屁啊。

  小金龍顯然非常的憤怒,它直接轉身飛出了窗戶,周嘉魚本來不知道它要做什麼,結果片刻後,他便看見小金龍的身軀在空中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期間還伴隨著狂躁的龍鳴——

  這是周嘉魚第一次看見龍,小金龍的身軀巨大無比,幾乎遮蓋住了天空,它的聲音也從細細小小,變成了成年男子般的低沉渾厚:「林玨——」

  林玨打了個哆嗦:「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叫我。」

  周嘉魚:「……」完了師伯,你這是捅了龍窩了。

  林玨趕緊看向林逐水,說:「水啊,這咋辦啊?」

  林逐水表情相當的冷漠:「還能怎麼辦,嫁了吧。」

  林玨:「……」

  周嘉魚一直在告訴自己別笑。

  金龍在外面盤旋了一圈,表明了自己又長又粗,這才滿意的重新回了屋子。林玨又點了根菸,開始抽。

  「怎麼辦。」林玨又問了一句,這次把目光投向了沈一窮和周嘉魚。

  沈一窮和周嘉魚默默的把眼神移開了,林玨長嘆一聲,吐了口煙:「金啊,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小金龍聞言暴怒:「你喜歡誰,我要吃了他——」

  林玨道:「哇,那我更不敢和你說了,不過感情這事兒得講個先來後到,雖然你很可愛,但是人妖殊途……」

  小金龍開始磨牙。

  林玨說:「而且我也沒有你想的難麼好,我抽菸喝酒紋身,還逛夜店呢。」

  周嘉魚對著林玨投去譴責的眼神,覺得她在教壞小朋友。

  小金龍陷入沉默。

  「所以,你適合更好的。」林玨說出了每個人渣必備的台詞,「忘了我吧,我配不上你。」

  然而小金龍說:「你說得對。」

  它這話一出,其他人都驚了,沒想到它居然這麼好糊弄,它說:「我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了。」

  林玨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是解決了這件事。只有林逐水的嘴角掛著一抹冷冷的笑容,卻是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麼。

  小金龍說完這話,轉身飛出了窗外,眾人看著它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師伯。」沈一窮說,「咱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它還會給你寄禮物嗎?」

  林玨說:「我哪兒知道。」

  這事情彷彿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解決了,不知世事的小金龍慘遭林玨拒絕,再次回到了那個缸中,等待著永遠不會來的有緣人。

  林玨一邊感嘆,一邊問譚飛星,說少年啊,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和我走,以後你必成大器啊。

  譚飛星很實在的說:「要不是他也能看見小龍,我可能會以為你們是搞傳銷的。」

  林玨:「……」

  「不過我真的不是神經病耶。」譚飛星挺高興的,只是說出的話卻莫名的讓人有些心酸嗎,他笑著,「從小到大我都能看見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他們一直說我是神經病,現在看來居然有和我一樣的人存在……」他看向周嘉魚,眼神裡是滿滿的激動。

  周嘉魚拍拍他的肩膀,說他這樣的人其實很多,只是他運氣不好沒遇到罷了。

  「你這樣的在我們這圈子裡都是爭著要的。」林玨說,「你要是信我,就跟我走吧,我們可以為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譚飛星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同意了和林玨一起離開。他現在好像是孤身一人,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雖說已經習慣了,但偶爾還是會感到孤獨。

  能遇到和自己一樣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一種幸福。

  打發走了小龍,還領個人回去,這一趟也算是不虛此行。

  只是周嘉魚卻注意到,林玨雖然看見小龍的時候一直在笑,但上車之後臉上卻帶了點疲憊的味道,眼神似乎也有幾分黯淡,或許是因為看到舊景,想起了舊人。

  很久之後,周嘉魚才知道林玨以前相戀的男友因病去世,兩人相戀多年,本該終成眷屬,但奈何世間之事,總不能件件如意。

  事情全部辦完,他們也準備回去了。

  渝小面給他們買了幾包本地的火鍋底料,戀戀不捨的叮囑他們下次有空再來玩。

  周嘉魚吸著鼻子說好。

  「罐兒你感冒了?」上飛機後,沈一窮發現周嘉魚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勁。

  「好像是有點。」周嘉魚今天早上一起來嗓子就挺疼的,鼻子也有點堵,「可能是昨天淋了雨?」

  「回去吃點藥吧,別嚴重了。」林玨叮囑道。

  周嘉魚也沒當回事兒,覺得是小感冒而已。誰知道回家第二天他就不太行了,頭疼鼻塞咽喉腫痛,腦袋都好像大了幾圈。

  本來她是打算做早飯改善一下生活,但起來之後走路都有點飄,更不用說做早飯了。

  「罐兒你怎麼了?」沈一窮被周嘉魚的模樣下了一跳。

  「感冒。」周嘉魚說,他嗓子啞啞的,艱難的吸著鼻子。

  沈一窮說:「你吃藥了麼?」

  周嘉魚搖搖頭。

  沈一窮趕緊去拿了藥過來,給周嘉魚餵下去了,今天他們好不容易回來,本來是打算一起吃頓大餐的,結果廚師主力周嘉魚倒下了,屋子裡剩下幾個被灶神爺嫌棄的人也沒了法。最後周嘉魚提出自己可以戴著口罩在旁邊指導。

  「鹽放一半勺就行了,嗯,別加太多水……」周嘉魚戴著口罩,穿著厚厚的毛衣,把自己裹得跟個球兒似得。

  林玨擔心他的身體,讓他別這麼勞累,周嘉魚說沒事兒,感冒而已,問題不大。

  但是事實證明有些事還真是不能不放在心上,當天下午,周嘉魚的感冒就加重了,他縮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昏昏欲睡,沈一窮見他臉色不對,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發現他是在發燒。

  「罐兒,你額頭怎麼這麼燙。」沈一窮嚇了一跳。

  周嘉魚說:「唔……頭疼。」

  沈一窮扯下了周嘉魚的口罩,發現他整張臉都燒得通紅,「我打電話讓醫生過來一趟,你等會兒啊。」

  家庭醫生來的倒是挺快,一量溫度直接三十九度八了,醫生說這情況最好直接打退燒針,不然怕溫度下不來。

  周嘉魚只能說好。

  於是屁股和手背上都挨了一針,周嘉魚整個腦子都燒木了,躺在床上時整個人的表情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睡睡醒醒之間,周嘉魚感覺有人坐到了自己的床邊,隨即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緩解了身體的燥熱。

  周嘉魚朦朦朧朧睜開了眼,卻是看到了一個沒有想到的身影:「……先生。」

  林逐水坐在周嘉魚的床邊,頭微微的低著,雖然閉著雙眸,卻給了周嘉魚一種在被凝視的感覺。

  「嗯。」林逐水說,「在呢。」

  「先生。」也許是人生病的時候情緒都會有些脆弱,周嘉魚看見林逐水後,心裡莫名的就浮起了一股子的委屈,「我不想發燒。」

  林逐水說:「乖,忍一忍。」

  「不想發燒。」周嘉魚說話時都帶著鼻音,他鼻子完全堵住了,感覺腦子因為缺氧而變得有些無法思考,「難受。」

  林逐水輕輕的捏了捏周嘉魚的臉頰,聲音輕輕的:「我陪你好不好?」

  周嘉魚被林逐水捏的有點蒙,遲鈍的腦子裡還未反應過來林逐水的話是什麼意思,便看見他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低下了頭,將帶著涼意的唇,輕輕的貼在了自己的唇上。

  兩人嘴唇相接的那一刻,周嘉魚瞪大了眼睛,他本來就很難思考的腦子這下子徹底的停工,眼前彷彿炸開了大朵大朵的煙花,身體因為林逐水突然如其來的動作僵成了一塊木頭。

  「周嘉魚。」林逐水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如此近且清晰,他說,「我不想等了,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周嘉魚沒說話。

  「周嘉魚?」林逐水沒有聽見周嘉魚的聲音,語調裡帶了點疑惑。

  周嘉魚還是沒說話。

  林逐水:「……」就在他開始懷疑周嘉魚是不是暈過去了的時候,床上的小蠢魚終於激動的給予了回應。周嘉魚用力的抱住林逐水,激動的渾身發抖:「先生,先生,我喜歡您,我特別喜歡您。」

  「嗯。」林逐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親親周嘉魚柔軟的發旋。

  「特別喜歡的。」周嘉魚語無倫次,「您讓我做什麼都成,先生,您的意思是,您也喜歡我嗎?」

  林逐水說:「對,我也喜歡你。」他說得乾脆,不帶一點拖泥帶水,給了周嘉魚最大的信心,「你很好,很可愛,我很喜歡。」

  周嘉魚的心臟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脹滿了,他第一次知道,被喜歡的人告白是如此幸福的事。幸福的頭腦眩暈,語無倫次。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是在做夢吧。」周嘉魚說,「先生……」

  「不是。」林逐水說,「我就在這兒。」

  周嘉魚高興的從床上直接跳了起來,感覺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發燒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他現在能衝出去跑個一萬米。

  林逐水由著周嘉魚高興,他其實也能感覺到,在感情方面,周嘉魚似乎沒什麼自信,做什麼都很小心翼翼,這樣的周嘉魚讓林逐水感到心疼,但心疼的同時,他也思考。思考自己對周嘉魚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是憐惜,是疼愛,還是單純師徒之間的喜歡,林逐水並不想因為自己一時衝動,而對周嘉魚產生更大的傷害,所以在他確定自己的感情之前,他一直克制著自己。

  直到這次出行,他聽到林玨說周嘉魚手機裡有某個人的照片。

  從那一刻起,林逐水就知道,他不想等了,周嘉魚是他護著的人,他並不想看見自己的小蠢魚,被別的人染指。既然如此,在小蠢魚的身上打下記號,便是勢在必行的事。

  林逐水冷靜的思考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更加冷靜的行動了。

  周嘉魚對林逐水所思所想全然不知道,坐在床上傻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先生和他表白了,先生也是喜歡他的,先生,先生,先生。他滿心歡喜,恨不得將自己的喜悅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