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佘山之行

  兩人進了摩天輪的座艙之中。

  座艙並不算大,周嘉魚坐在林逐水的對面,只要稍稍往前傾,兩人的臉便能貼在一起。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半夜跑出來坐摩天輪,周嘉魚的心中未免多了點惴惴不安,而且他隱約感覺到,這個巨大的摩天輪裡,應該有別的東西存在。

  座艙緩緩上升,兩人並未交談,好在氣氛也不算太尷尬。周嘉魚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摩天輪之下整個遊樂園的景象,綵燈霓虹和迴蕩在園中的音樂,都讓這個遊樂場有了一種熱鬧非凡氣氛。雖然沒有人,但並不顯得寂靜,所有的娛樂設施都在運行,周嘉魚還看到有過山車從高處往下俯衝……當然,吸引住他目光的並不是過山車,而是過山車最前面座位上好像坐著垂著頭的白色身影。

  周嘉魚悄悄的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就在他緊張的時候,座艙不知不覺升到了最高處,接著咔擦一聲,摩天輪竟是直接停了。

  周嘉魚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立刻緊張了起來:「先生,停了!」

  林逐水淡淡的嗯了聲,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週遭的異樣,反而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周嘉魚身上,他說:「周嘉魚,我有事想對你說。」

  座艙在半空中停住,微微的搖晃著,最恐怖的是周嘉魚透過玻璃看到了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摩天輪的鐵架子在往他們的方向爬,這畫面實在是太可怖了,要不是林逐水就在周嘉魚的身邊,恐怕他已經開始抓狂。

  「先生?」周嘉魚聲音微顫,不知道林逐水要說什麼。

  「我喜歡你。」林逐水的語氣一字一頓,彷彿怕周嘉魚聽不清楚似得,他還刻意加重了語調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

  周嘉魚徹底愣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林逐水說得話,呆呆的啊了一聲。

  「我想和你在一起。」林逐水這麼說,「牽你的手,吻你,和你上床——」

  林逐水的臉近在咫尺,並且以一種嚴肅得根本不會讓人覺得在開玩笑的表情說著上面的話,他說得非常清楚,根本不容人誤會,周嘉魚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林逐水的意思。

  周嘉魚心臟狂跳,出現了一種類似缺氧的感覺,他激動的不住喘息,正欲應下,林逐水的手指卻輕輕的按住了他的唇。

  「想好再答。」林逐水說得很慢,「如果你答應了又後悔,我不會同意的。」他說完這話,伸手在座艙的牆壁上拍了一下。

  下一刻,周嘉魚親眼看著數不清的黑影從摩天輪上的鐵架上忽的跳到了半空中,這些黑影的模樣大多都十分猙獰,顯然是什麼髒東西。

  周嘉魚正想著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便看到這群黑影竟是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圍城了一個心的形。

  周嘉魚驚了:「……」這他媽的不愧是林逐水的表白,抓個鬼都是愛你的形狀??

  接著半空中炸開了漂亮的煙花,大紅色的玫瑰花從黑影裡面紛紛揚揚的撒下。周嘉魚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點想笑,但他又覺得不太合適,於是摀住臉微微抖動著肩膀。

  林逐水蹙眉:「你笑什麼?」

  周嘉魚:「……先生,這是誰教你的?」

  林逐水有點不高興:「你笑什麼?」

  周嘉魚說:「唔……只是覺得這風格不像先生。」

  「林玨說的。」林逐水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了周嘉魚的問題,他似乎也隱約感覺到表白的過程那裡不太對,「你不喜歡麼?」

  「不。」周嘉魚笑著,「我喜歡死了,特別特別喜歡。」

  林逐水也露出淺淡的笑容。

  「我願意和先生在一起。」周嘉魚看著窗外炸開的一朵又一朵的煙花,他的表情溫柔極了,眼神裡溢滿了濃濃的愛意,「非常願意。」

  林逐水,忽的起身坐到了周嘉魚的身邊。

  周嘉魚正在想他要做什麼,就看到他微微偏了偏頭,將唇直接印在了他的唇上。隨後,便是一個纏綿至極的吻。兩人唇舌相接,周嘉魚又嗅到了那股子類似檀香的氣息,他的身體開始發軟,腦子裡彷彿真的有煙花在炸開,等到周嘉魚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摩天輪已經開始再次旋轉。

  林逐水和他十指相扣,他的臉上則掛著傻笑。

  「那麼高興?」林逐水說。

  周嘉魚樂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我……喜歡先生好久啦。」

  林逐水聞言微微挑眉:「那我之前同你表白,你為什麼答應了之後又後悔了?」

  周嘉魚聞言一愣:「之前……表白?」

  林逐水道:「你發燒的時候。」

  周嘉魚:「……」他聽見這話,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後尷尬的問了句,「哪、哪一天啊,我那幾天,天天夢到你向我表白。」

  林逐水:「……」

  最後兩人都默契的決定還是跳過這個話題。

  從摩天輪上下來的時候,周嘉魚被林逐水牽著走出了座艙,他心情還有些緊張,想著沈一窮他們看到了這一幕會是什麼反應。

  誰知道沈一窮他們從座艙裡下來之後扶著旁邊的樹就開始吐,吐完之後癱坐在地上,沈一窮哭著說:「這是我這輩子坐過的最刺激的摩天輪——」

  後來周嘉魚才知道,他和林逐水的座艙在最高處,沈一窮他們的則在下面,那些髒東西比心的之前全貼在他們的玻璃牆壁上面,於是沈一窮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一張張血肉模糊的臉在玻璃門上摩擦,一副隨時可能衝進來的樣子。

  幾人吐完後,注意到了周嘉魚和林逐水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

  其中沈朝三和沈暮四看起來都挺冷靜的,沈一窮和沈二白則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了。

  林逐水倒是從頭到尾都很淡定,等他們吐完之後,說了一句:「我和周嘉魚在一起了。」說完後補充了一句,「情侶的那種在一起。」——看來他對表白失敗的事,陰影頗深,這都不忘補充說明。

  沈一窮哆哆嗦嗦,半晌憋出一句:「恭喜……」

  沈二白也說了句恭喜。

  但看兩人失魂落魄的模樣,顯然沒能如此迅速的接受這件事,特別是沈一窮從頭到尾都有點懵。

  眾人在摩天輪下面站了一會兒,林玨就開著遊樂園裡獨有的觀光車過來了,她看見周嘉魚和林逐水牽上了手,臉上瞬間掛起笑容:「喲,終於在一起了?我放煙花的時機合適吧?」

  「很好。」林逐水給了林玨滿意的評價。

  周嘉魚在這麼多人面前,又有點緊張,被林逐水牽著的手開始浮起汗水,不過林逐水絲毫不介意,牽著他就一起上了觀光車。

  然後林玨就拉著他們離開了遊樂園。

  回去到家裡後,周嘉魚和林逐水在門口互相道別,結果一進屋子,便看見林逐水的四個徒弟坐在沙發上,眼神全盯著他。

  沈一窮說:「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是我先的,遇到先生也好,成為先生的徒弟也好……」他話還沒說話,就挨了沈暮四一巴掌,沈暮四:「好好說話。」

  沈一窮揉著頭衝到了周嘉魚的身邊,說:「周嘉魚,你快教教我,到底是怎麼勾搭上先生的,有勾搭先生這技術,我覺得我也能戀愛了。」

  周嘉魚說:「首先。」

  沈一窮渴望的看著周嘉魚。

  周嘉魚說:「首先你要遇到個女的。」

  沈一窮:「……」他轉頭看了看這一屋子的雄性生物,「為什麼小紙的性別都是男的?」

  周嘉魚攤手。

  沈一窮崩潰了,他有預感之前七十三歲戀愛的那個預言會成真。

  周嘉魚走到他們中間,坐到沙發上,輕聲道:「你們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會儘量回答的。」他不想因為林逐水的事情和他們產生隔閡。

  沈一窮扭扭捏捏的開口:「那個……你有暗戀過我嗎?」

  周嘉魚沉默了好久,最後硬生生的憋出一句:「對不起,你是個好人。」

  沈一窮:「……算了你們聊我先走了。」

  沈暮四笑了起來,他道:「周嘉魚,你真的不用太緊張,先生的私生活我們肯定不會置喙,先生喜歡誰,願意和誰在一起,我們都是無條件贊同的。況且你人也不錯,對自己有些信心。」

  沈朝三也點了點頭:「你又不是那個騙子。」

  周嘉魚感動極了,他本以為和林逐水在一起後,他們會對著自己投來異樣的眼神,卻沒想到他們很輕鬆的就表示出了理解,甚至還出言安慰。

  沈一窮關注點永遠是歪的,他呆呆的說:「那我豈不是以後要叫你師娘了。」

  周嘉魚說:「徒弟乖。」

  沈一窮:「……」

  周嘉魚哈哈大笑:「開個玩笑,以前該怎麼叫,以後還是怎麼叫。」他輕嘆道,「我也沒想到自己能和先生在一起。」就算是現在,他也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沒事。」沈暮四說,「習慣就好。」

  天色已晚,眾人又聊了幾句,便各自回房休息。

  周嘉魚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的想起了什麼,叫道:「祭八,祭八你還在麼?」

  祭八慢慢悠悠的從烏龜殼下面探出一個腦袋:「啥?」

  周嘉魚挺不好意思的:「對不起,之前我應該相信你的,先生居然真的同我表白了。」

  祭八冷哼一聲:「現在才說,晚了!」

  周嘉魚又好好哄了它,才把躲在烏龜殼下面的祭八給哄好了,不過它的翅膀還是禿了一塊,看起來是昨天壓力太大的時候用小尖嘴啄的。周嘉魚看了很是內疚,問祭八有沒有什麼可以補償祭八的地方。

  祭八一臉老父親看兒子的滄桑表情,說它不求太多,只求周嘉魚和林逐水幸福快樂。

  周嘉魚:「……」苦了你了,如同老父親一般操心的祭八。

  雖然和林逐水正式確定了關係,不過兩人的生活並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

  林逐水再次把那盞琉璃燈送給了周嘉魚,這次周嘉魚乖乖的收下了,還想著給林逐水贈一份回禮。至於送什麼倒是個問題,林玨給他出了主意,說讓周嘉魚給林逐水親手雕刻一枚掛墜,還給他提供了玉料,手把手的教著他雕刻的技巧。

  周嘉魚作為一個初學者,技術實在是不太好,努力半個月雕出了一條看起來很粗糙的游魚,這魚和林逐水送他的翡翠吊墜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沒關係的。」林玨安慰他,「這玩意兒就講究一個心意,你家先生想要什麼吊墜買不到?重點不是吊墜,是刻吊墜的人。」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周嘉魚最後將吊墜送給林逐水時,林逐水果真很喜歡,當時就拿起來戴在了脖子上。

  於是第二天屋子裡狗糧的香氣更加濃郁,五個單身狗就看著周嘉魚和林逐水頸項上面的情侶吊墜,深深的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

  就在周嘉魚沉靜在甜蜜的戀愛中時,卻有一件大事發生了。

  平日裡小紙人的情緒都很穩定,屬於無論怎麼逗弄都不會生氣的那種,但是近幾天它的情緒卻變得尤其暴躁,也不擼黃鼠狼的毛了,就每天貼在門口,天天往外看。

  周嘉魚敏銳的察覺了它不對勁的地方,告訴了林逐水,林逐水一聽便蹙起眉頭,道:「可能是佘山徐氏出事了。」

  結果當天晚上晚上,林逐水就來了趟他們這裡,說讓他們馬上準備行李,他們要去佘山一趟。

  「出什麼事了,先生?」周嘉魚見林逐水表情凝重,也察覺出了事情不對勁。

  「佘山發生了火災。」林逐水說,「那邊說聯繫不上徐氏他們。」

  周嘉魚聞言心驚,根據小紙人的反應和林逐水的消息,顯然佘山徐氏此時的情況並不樂觀,他們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才會一直聯繫不上。

  周嘉魚和他們迅速的備好了行李,當天晚上就從家中出發。

  這幾日正好入冬,前幾日才落了一場小雪,也慶幸還好現在氣溫不算太低,不然等到大雪封山火車停運,恐怕他們也沒辦法去佘山。

  周嘉魚很少在林逐水身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從準備行李到上車,幾乎可以說是不發一詞。

  周嘉魚有點擔心,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最後林逐水似乎察覺了周嘉魚心中的不安,伸手指輕輕的勾了勾周嘉魚的手心:「不怕。」

  周嘉魚心中的忐忑奇蹟般的被撫平了,只要林逐水在,就好像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因為這件事出得非常緊急,他們幾乎是連夜出發,在午夜的時候就坐上了去佘山的火車。

  這次幾個徒弟和林玨也一起跟著,小紙人躲在周嘉魚的懷裡,情緒看起來有些不穩定。

  周嘉魚摸著它的腦袋安慰它會沒事兒的,小紙卻抽抽噎噎的說沒了,都沒了。

  周嘉魚心中嘆息,把它抱得緊緊的。小紙人靠在周嘉魚的懷裡,表情之中充滿了悲傷的味道。周嘉魚養了小紙人快要一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它難受成這樣。他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撫摸著它的後背,想讓它好受一點。

  在火車上,林逐水一直在接電話,但從他的神情之中可以看出佘山的情況並不樂觀。

  林玨問那邊到底怎麼樣了,林逐水輕聲嘆息:「火已經滅了,但是徐氏的人情況不妙,大半都失蹤了……」

  在火災裡面失蹤,生還的幾率非常的渺小,林玨點了根菸,道:「這是人故意縱火吧。」

  這個問題其實他們心裡都有點感覺,因為佘山的紙人都是不怕普通火的,一般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發生火災。

  可是現在據林逐水的消息,卻是說徐氏一族居住的地方都被付之一炬,裡面肯定有別的原因。

  半夜的這列火車非常的安靜,一節車廂就只有他們幾個乘客。周嘉魚在凌晨的時候靠著後座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他醒來的之後卻發現自己被林逐水抱在懷裡,身上披著一件羊絨大衣。

  「先生。」周嘉魚的語氣裡帶著朦朧的睡意,嘟囔著叫道。

  「繼續睡吧。」林逐水聲音輕輕的,帶著安撫的味道,「還有一會兒才到。」

  周嘉魚嗯了一聲,看了眼車窗之外。此時窗外依舊夜色沉沉,天空中呼嘯著的風開始夾雜細小的雪花,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嗚嗚的淒厲的風聲。但周嘉魚並不覺得寒冷,他靠著林逐水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衫,能感受到林逐水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的溫暖熱量,還有那股子讓人心安的檀香氣息,也縈繞在他的鼻間。

  周嘉魚說:「先生你要不要睡一會兒?」他注意到沈一窮他們也在打瞌睡,只是他們的待遇並沒有這麼好,要麼趴在桌子上,要麼靠著座位的後背。

  「沒事。」林逐水說,「我不困。」

  周嘉魚彎起眼角笑了起來:「人都是肉做的,哪有不困的呢。」他揉揉眼睛,想要從林逐水懷中掙脫出來,「我也可以抱著你睡,保證舒服呢。」

  林逐水沒鬆手,還是抱著周嘉魚,他道:「我守夜。」

  周嘉魚便抬目看著他。從他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林逐水線條分明的下顎,還有修長的頸項,頸項上的喉結形成了一個性感的凸起,往下便是漂亮的鎖骨。周嘉魚忽的心中一動,便慢慢的靠過去,親了親林逐水的鎖骨。

  林逐水微微挑眉。

  「先生你真好看。」明明先動手的是他自己,周嘉魚卻沒出息的耳朵有點發紅。

  林逐水沒說話,忽的伸手摸了摸周嘉魚的耳垂,然後才道:「你是不是每次表白的時候耳朵都會發紅。」

  周嘉魚:「……唔。」他也不想的,覺得這反應有些沒出息,但奈何自己卻控制不住。

  「很可愛。」林逐水的嘴角勾起淺淡的笑意,「林玨同我說過,只可惜我自己平時看不到。」

  周嘉魚莫名的有些心疼,他看著林逐水漂亮的眼睛,還有長長的睫毛,又湊上去,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滾燙的唇和冰涼的眼眸相觸,讓氣氛變得越發旖旎,林逐水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在壓抑什麼情緒,最後卻只是從口中溢出一聲近似嘆氣的話語:「繼續睡吧。」

  周嘉魚點點頭,閉上眼睛就陷入了又一次深眠。

  冬天的天總是亮的特別晚,等到周嘉魚醒來時已經早晨八點多了,但外面的天空還是黑壓壓的,陰沉的彷彿傍晚。

  周嘉魚醒了之後看見沈一窮他們已經在吃早飯了,說是早飯,其實就是燒了壺熱水泡了泡麵,當然,林逐水照例對這些食物不感興趣。

  餓了倒是吃什麼都香,周嘉魚醒來後也吃了一桶泡麵,問還有多久才能到。

  「中午吧。」林玨鼻尖凍得紅紅的,吸了吸鼻子,「這地方挺遠……」

  「師伯之前也去過佘山嗎?」周嘉魚有點好奇。

  林玨笑道:「當然去過,我當年去的地方可多了,況且佘山的紙人是我們業界都十分有名氣的,肯定要去看看。」她說著話,又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叢山峻嶺,神情之中含了點別的味道。

  周嘉魚隱約猜出,她當年去的時候估計是有另外一個人陪著,只是可惜今日舊地重遊,卻再不見舊人蹤影。

  沈一窮也吸著鼻子,他好像有點感冒,不但鼻子堵著還開始咳嗽,整個人縮在羽絨服裡蔫的跟只鵪鶉似得。

  「一窮你吃藥麼?」沈暮四看見沈一窮這模樣有點擔心。

  沈一窮甕聲甕氣的說:「已經吃了,我肯定是被周嘉魚傳染的。」

  沈暮四說:「人家周嘉魚感冒都好了,拿什麼傳染你?」

  沈一窮嘟囔了一句:「哼,不管,肯定是戀愛的酸臭味導致我感冒了。」

  沈暮四:「……」

  周嘉魚吃了口泡麵,道:「你也可以戀愛啊。」

  沈一窮道:「和誰?這裡女的就師伯一個……」他顯然是想起林玨幹過什麼事兒,話還沒說完自己就打了個哆嗦。

  「你不還有師兄麼。」周嘉魚開他玩笑。

  沈一窮說:「師兄……」

  沈暮四說:「你們聊,我先走了。」他說著就端著泡麵溜了,留下沈一窮一個人原地露出悲傷的表情,「我又沒要找你,你那麼嫌棄我做什麼!」

  中午的時候總算是到了目的地,坐了這麼久的火車,他們身體都有些僵了。

  他們在車上快要到達佘山的時候,就看到佘山那邊的山林之中冒出股股黑煙,雖然沒有看到明火,但也能猜測出這場火災應該挺嚴重的。

  「希望沒事。」周嘉魚抱著小紙,下了火車,卻看到小紙想要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怎麼了?」

  「沒了,沒了……」小紙突然嚎啕大哭,哭聲聲嘶力竭,「全沒了……」

  聽到小紙的話,周嘉魚心中一涼,知道佘山上面的情況可能非常糟糕了。

  【小劇場】

  周嘉魚:親親鎖骨。

  林逐水:忍。

  周嘉魚:親親眼睛。

  林逐水:忍。

  周嘉魚:親親……

  林逐水扛著周嘉魚就丟到了床上: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