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病院驚魂

  這狹窄的走廊給人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以至於周嘉魚在看到那扇門後沒有多做思考便伸手敲了敲。

  門那頭並無回應,周嘉魚又敲了一次,在他以為不會有人回答的時候,門那頭傳來了一個沉悶的男聲:「進來。」

  周嘉魚聽到這聲音,伸手握住門把,輕輕一轉。咔擦一聲脆響之後,面前的木門被他拉開了一個縫隙,眾人看到了屋中的景象。

  屋子裡面的牆壁全被粉刷成了黑色,本就不算明亮的燈光在這樣的屋子裡更是顯得黯淡。周嘉魚看到屋子中央擺放了一張巨大的木桌,木桌後面坐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人。這男人臉上戴著白口罩,鼻樑上還掛著眼鏡,因為燈光昏暗,連周嘉魚這樣的視力也沒能將他的面容看的太清楚。

  「你好。」男人發聲,「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眾人從走廊走向屋中,本以為離開了那狹窄的隧道,壓抑的感覺會有所緩解,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院長的辦公室反而更加讓人覺得喘不過氣。周嘉魚光是在這裡待上那麼一會兒就很不舒服,他實在是難以想像一個正常人長期坐在這裡辦公,還能保持理性的思維。

  「你好。」周嘉魚說,「請問您是這裡的院長嗎?」

  男人點了點頭,說:「對,我是,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周嘉魚又把剛才和李一昊說話的內容重複了一遍,表達他們是來調查病人的意願。

  「坐。」院長對著他們攤了攤手,示意他們坐下,他說,「我完全可以配合警方的調查,請問你們想要問關於哪個病人的事。」

  大家看著椅子都沒動,周嘉魚也不想在他對面坐下,雖然這樣看起來挺不禮貌的,但是這院長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姜築。」周嘉魚謹慎的說出了這個名字,同時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院長的表情。

  但奈何反光的眼睛和戴在臉上的口罩遮掩了院長的大部分臉,周嘉魚很難從他的表情裡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因為之前李一昊的反應,周嘉魚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己說出姜築的名字後,院長會不會有什麼過激反應,但院長的語氣卻十分冷淡:「抱歉,我已經不記得這個病人了,你們想要知道關於他的信息,恐怕還得自己去檔案室查找。」

  「不記得了?」周嘉魚並不相信,「您確定您不記得姜築這個名字了?」

  「是的。」院長非常肯定的說。

  周嘉魚狐疑的看著他:「但是外面的李醫生可是記得非常清楚,如果您不介意,能不能麻煩您陪我們去一趟檔案室呢?」

  院長聞言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默。

  徐入妄這時候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院長先生,您可要想清楚啊。」

  又是一段短暫的沉默,也不知道是院長想明白了,還是徐入妄的威脅起了作用,院長微微點了點頭,有些不情願的同意了周嘉魚的提議。

  「走吧。」院長這麼說,「我帶你們過去。」

  大家跟著他離開了辦公室,周嘉魚在走的時候注意到這個辦公室非常的奇怪,除了那張桌子椅子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了 壁旁邊沒有書櫃,全都空蕩蕩,桌子上也沒有任何的資料和物品,簡直好像除了桌椅之外,就只剩下院長這麼個人,靜靜的坐在被黑色牆壁構成的屋子裡。

  大家繞過了那漫長且狹窄的走廊,從裡面走出來時,所有人都輕輕的鬆了口氣。裡面這種構造真不是人待的,待久了恐怕正常人精神都會出現問題。

  「檔案室在五樓,要路過住院部。」院長說,「請大家放慢腳步,不要奔跑打鬧,不然會刺激到病人。」

  出來之後,周嘉魚終於藉著外面的光線看清楚了院長的模樣,他的眼睛狹長,無神的垂著,眼角耷拉著看起來很沒有精神,正常人說話時都會直面對話的人,但他從頭到尾都垂著眸子,眼神時不時飄散,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得。

  「走吧。」周嘉魚說。

  院長抬步朝著順著樓梯朝著四樓去了,之前他們在樓下見到的畫作漸漸多了起來,而且內容越來越奇怪。到了最後甚至已經沒有什麼具體的圖案而是亂七八糟的塗鴉,顏色以紅黑為主。

  沈一窮沒忍住,開口問了句:「院長先生,這些畫是怎麼回事啊?」

  院長扭頭看了沈一窮一眼,慢慢道:「這些是我們醫院的作品,很好看,很有藝術感,在裡面我們互相交流感情。」

  沈一窮嘟囔了句那你們的感情可真夠複雜的。

  院長瞪了他一眼。

  沈一窮很不客氣的反瞪了回去。

  周嘉魚都有點懷疑兩人會吵起來的時候,院長收回了目光,又繼續低頭趕路,他們很快就到達了五樓的住院部——據院長說,檔案室就在住院部的盡頭,傳過去就是了。至於為什麼要把重要的檔案室和病人們住院的地方安排在一層樓……這就不得而知了。

  周嘉魚以為住院部全是病房,但是到了五樓才發現與其說是住院部,倒更像是病人們自由活動的地方。走廊上,大廳裡,到處都是穿著特殊病號服的病人們。這些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地上,有的正在和人交談,有的則玩著一些簡單的遊戲。

  周嘉魚看見有三個病人圍在一起玩撲克,如果不是他們穿著病號服,光從神情上來看比面前這個帶路的院長看起來還要正常一點。

  「小聲點。」院長輕聲說,走的又輕又慢,彷彿怕驚擾了什麼。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周嘉魚在路過一個病人旁邊的時候,聽到他嘴裡數著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

  周嘉魚蹙了蹙眉,小聲道:「他在數什麼?」

  院長聞言扭頭看了周嘉魚一眼:「你可以自問他。」

  周嘉魚抿唇,側身問了那病人一句:「你在數什麼?」

  病人抬頭,並未回答周嘉魚的問題,而是道:「噓,小聲點,你說話聲音太大,他們會發現你的。」

  他們?周嘉魚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住院部的病人們在看到外來者時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他們最多投來一點目光,隨即便再次沉靜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周嘉魚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這些病人的性別大部分都是男性,只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兩個女性病人。而男性病患的年齡也大部分在中年的範疇內,並沒有看見年級太小或者太大的。

  病患簡直像是經過挑選一樣——周嘉魚的腦子裡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怎麼了?」院長注意到周嘉魚一直在朝身邊觀望,突然停下腳步問了他一句。

  「沒事。」周嘉魚說,「只是奇怪怎麼沒看見醫生。」

  「哦。」院長說,「這個點他們都在做其他的事呢。」

  「做其他事?把病人就這麼放在這裡不會出事麼?」林玨說。

  「能出什麼事呢。」院長嘟囔,「他們又跑不出去,能出什麼事呢。」他說完這話,居然赫赫的笑了起來,這笑聲聽起來簡直像是在高興什麼事兒,快要壓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大家都沒說話,而是互相看了看,顯然,這個院長很不正常,不,準確的說,這個醫院都很不正常。

  終於走過了住院部,到達了檔案室。院長掏出鑰匙打開了檔案室的門。

  門一開,一股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屋子裡到處都鋪滿了灰色的痕跡,角落是密佈的蛛網,看起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過了。

  「這裡沒有人看管?」林玨發問。

  「沒有,沒有那麼多人。」院長說,「哪裡來的那麼多人手,每年都招不到人,招不到人,能有人就不錯了。」

  周嘉魚聽著他的話,發現這院長說話的時候似乎很喜歡將一句話多重複一遍,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聽起來感覺很是神經質。

  院長給他們開了門之後,就打算離開,徐鑑卻是手一伸,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院長先生,您不介意把口罩取下來讓我們看看的模樣吧。」

  空氣一下子凝滯起來,院長的眸子裡射出冰冷的視線,他小聲的念叨著什麼,彷彿在詛咒一般,就在周嘉魚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卻見他真的將手伸向了口罩,然後將口罩取了下來。

  當週嘉魚看清楚院長的模樣時,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口罩後面的那張臉,被幾條巨大的傷口橫貫其上,傷口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又長又寬,被人用粗暴的手法縫合起來,連嘴唇形狀都看不出來了。

  「看見了嗎。」院長問。

  徐鑑倒是很冷靜,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而是問道:「您是這是受了什麼傷?」

  「我被人襲擊了。」院長說,「有人襲擊了我,劃爛了我的臉,不過沒關係,現在已經癒合了。」他咧開嘴笑了起來,一張像是被強行拼接起來的臉也跟著扭曲,露出怪異之極的笑容。

  「誰襲擊了你?」林玨問,「不會是這個醫院的病人吧?」

  院長聞言並未說話,只是伸手又將口罩戴上了,似乎並不願意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們對這裡不熟悉,麻煩院長陪著我們一起找一下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林逐水的突然出聲,而且說出來的話相當不客氣。

  院長似乎想要拒絕,林逐水又道:「難道院長是要去忙什麼事?」

  院長道:「是的,我很忙的,沒時間陪你們。」他低聲又重複了一遍,「沒時間陪你們。」他想要轉身離開,卻被徐入妄伸手直接攔住了:「不好意思,院長先生,我們對這裡不熟悉,麻煩您多給我們一些時間。」

  院長怨恨的看著徐入妄,但以他的身板來看,顯然並不是徐入妄的對手,所以權衡之下,他還是留了下來。

  幾人走進了檔案室,周嘉魚一進去就開始咳嗽,他開始還以為是灰塵過敏,但是在裡面站了一會兒之後他覺得自己快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了,實在是受不了,只能踉蹌著從檔案室裡又跑了出來,呼吸了一點外面的空氣才緩過來。

  「怎麼回事?」林玨說,「罐兒你怎麼咳的這麼嚴重。」

  周嘉魚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明白,他拿出紙巾,摀住口鼻,在外面聳動著肩膀,好一會兒才將那種喉嚨裡面的氧意逼出來。

  「或許是對裡面的東西過敏。」徐入妄說,「你就在外面等著吧,我們找就行。」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周嘉魚在檔案室外尋了個位置,看著他們在裡面翻找。

  雖然被強行留了下來,但院長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他站在角落裡,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幾人,看起來簡直像是隨時準備逃跑。

  周嘉魚打算把他用來摀住口鼻的紙找個垃圾桶扔掉,但當他仔細看向自己手裡的紙巾時,卻發現紙巾上多了一些黑色的粉末。

  「這是什麼?」周嘉魚有點愣,伸手抹了一下,發現這粉末有點像是灰燼的東西,他抬目望向眼前的檔案室,忽的有種不好的感覺。

  「什麼?」沈一窮離門最近,跑到了周嘉魚的身邊。

  「我剛剛不是一直咳嗽麼,感覺咳出來了奇怪的東西。」周嘉魚把紙巾遞給沈一窮看。

  沈一窮瞅了眼周嘉魚手上的紙巾,卻是滿目莫名:「沒有啊。」

  周嘉魚再一看,發現剛才看見的那些黑色灰燼居然不見了:「怎麼會,我剛才真的咳出來了一些黑色的灰燼。」

  屋子裡的人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都打算出來看看,林逐水也朝著周嘉魚的方向走,然而他剛離開檔案室,屋子裡就傳來了徐入妄的怒喝:「你要去哪兒??」

  接著便是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周嘉魚嚇了一跳,朝著屋中看去,發現檔案室的窗戶被打開了,剛才站在窗戶邊上的院長不見了蹤影。毫無疑問,他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這裡可是五樓,一個弄不好會死人的,徐入妄飛速跑到了窗戶邊上,眼睜睜的看著那院長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跑了。

  徐入妄:「臥槽,他真跑了!」

  周嘉魚說:「這裡可是五樓,他跳下去沒事兒??」

  徐入妄說:「媽的,他沒事,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院長到底是人是鬼。」林玨說,「逐水,你怎麼看?」

  「自然是人。」林逐水道,「但孟氏遺址圍住我們的那些焦屍,也是活人。」

  眾人陷入了沉默,顯然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孟氏遺址發生的事情。顯然,這個精神病院的異常情況和孟揚天他們那夥人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奇怪的醫生,詭異的病患,還有整個醫院裡壓抑到了極點的氣氛。

  「我們繼續搜檔案,其他人出去找找其他醫生看看情況?」徐鑑提議。

  「行啊,逐水,你和罐兒他們一起去吧,我和入妄徐鑑留在這裡找就行。」林玨雖然挺嫌棄這些佈滿了灰塵的檔案的,但還是決定留下來。

  周嘉魚對屋子過敏,林逐水看不見,正好可以出去找人。

  「好。」林逐水同意了。

  於是兩人離開了檔案室,準備去樓下看起來有些像醫生辦公區域的那層樓去。這次路過住院部的時候沒有了院長帶路,那些剛才原來還算友善的病人,對他們突然產生了強烈的敵意。起初周嘉魚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在一個病人將手裡的硬物朝著他扔過來的時候,周嘉魚才確定這並不是他誤會了。

  被一百多人虎視眈眈,周嘉魚趕緊拉著林逐水下了樓。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病人的活動範圍居然沒有侷限在五樓,到了四樓辦公區域,他還是能看見一些穿著病號服的人在走廊之上遊蕩,雖然數量上少了很多。

  然而本來應該坐在四樓辦公的醫生,卻不見了蹤影,周嘉魚逛遍了四樓,好不容易在四樓靠近角落的一個辦公室看見了穿上白色醫生服的人。

  那人坐在辦公室裡,面前擺著一台電腦,似乎正在整理資料,從表情上看來是十分認真的,連周嘉魚和林逐水進了屋子都沒發現。

  「你好。」周嘉魚和他打了招呼。

  那人沒有抬頭,繼續看著面前的電腦。

  「你好。」周嘉魚又打了一聲招呼,他看了眼那人胸前的銘牌,「陳醫生。」

  聽到陳醫生三個字,他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抬手推了推眼鏡,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周嘉魚說:「我們想瞭解一下關於院長的事。」

  陳醫生慢慢的抬頭,笑了:「請問你想要瞭解什麼呢?」他說這話時,又開始敲打鍵盤,繼續輸入內容。

  周嘉魚道:「可以冒昧的問題下,院長臉上的傷痕是什麼造成的麼?」他不是很相信院長的說法,所以想再確認一下。

  「他被人襲擊了。」陳醫生說,「被那些該死的病人。」

  周嘉魚一聽心中微涼,沒想到院長的傷和這裡的病人有關係。

  陳醫生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在咬牙切齒,表情猙獰的嚇人:「那些廢物們,真該都去死——」

  聽著他說話的內容,周嘉魚突然感覺不太對勁,他忽的側過身,看向陳醫生正在敲打鍵盤的電腦屏幕——那裡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周嘉魚的表情微僵,但並未表現出來,道:「好吧,謝謝您了。」他站起來抓著林逐水的就要出去,那陳醫生卻突然出言叫住了他們,他說:「你是誰,你也是醫生麼?」

  周嘉魚說:「不是。」

  陳醫生瞬間站了起來,他拉開抽屜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個類似電擊棒的東西,暴跳如雷道:「不是醫生為什麼不穿病人的衣服,你們想要做什麼,想要造反嗎?都是因為你們,都是因為你們!」他咆哮著,朝著周嘉魚他們的方向直接衝了過來。

  周嘉魚被嚇了一跳,反應迅速的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小紙,小紙落在地上後迅速展開了身體,衝向了陳醫生,然後一巴掌把那個電擊棒給打飛了。

  正常人看到小紙肯定會嚇一跳,但眼前的陳醫生不但不害怕反而情緒更加激動,嘴裡念叨著什麼轉身就要回去尋找凶器,表情凶殘的比樓上的那些病人還要嚇人。

  周嘉魚進這醫院之後就感覺不對頭,在遇到了幾個醫生之後,他甚至開始有些懷疑這個醫院里根本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眼見陳醫生似乎又要翻找出什麼凶器,周嘉魚這次沒手軟,直接讓小紙把這人給拍暈了。

  小紙的動作很是乾脆,沒有再給他行兇的機會。

  這人暈倒之後,周嘉魚去桌子後面檢查了一下,發現剛才這個陳醫生敲打的電腦,不光屏幕是黑的,甚至連主機都沒有,所以說他也就是在對著黑屏胡亂敲鍵盤而已。

  周嘉魚:「……先生,這人怎麼好像精神也有問題。」

  林逐水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這醫院裡有正常人?」

  周嘉魚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醫生也是這個樣子,和那個姜築有什麼到底有什麼關係?」

  林逐水說:「你找找監控室的位置,我們過去看看。」

  被林逐水這麼一提醒,周嘉魚才想起醫院一般都有這麼個地方,他抬起頭看了看辦公室,在天花板的角落裡的確看到了一個開著的監控攝像頭,「好,我找一下。」

  好在每層樓梯上下的位置,都佈著一副醫院的地圖,周嘉魚很快找到了監控室所在的地方——就在一樓的拐角處,和警衛室連在一起。

  確定位置後,兩人便朝著二樓去了。

  這一路上,周嘉魚都看到了病人的身影,他們每層樓都有分佈,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所做的事情卻是千奇百怪。其中有和空氣說話的,還有用勺子敲牆壁的,總而言之就是只有想不到,沒有看不到。

  在這時候,周嘉魚甚至生出了一種眼前的這些人比那些髒東西還要嚇人的想法,面對這些神經質的眼神久了,彷彿自己的精神也遭到了污染。

  監控室的門是關著的,開鎖小達人林玨也不在,不過問題不大,周嘉魚直接讓小紙把鎖給擰了下來,和林逐水一起走進了監控室。

  醫院所有攝像頭的監視器都在這間屋子裡,周嘉魚看到院長室,看到了正在翻找檔案的林玨他們,還看到了走廊上的病人。

  「看看醫生都在哪。」林逐水道。

  周嘉魚聞言道了聲好,開始尋找醫生的身影,然而當他仔細的瀏覽了一遍監控器後,後背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冷汗。在他面前的一百多台屏幕裡,他看不到一個穿著醫生服的人,無論是辦公室,走廊,亦或者住院部,白色的醫生服,彷彿徹底的消失在了這棟建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