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後小姐扯開俏臉,隨手把小黑扔在被褥上走向門口:「哥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小黑豬大爺獲得自由後似有預感般拔起豬腿就跑,奈何我的速度卻更快。
我一手準確的抓住它的後腿使力一拉,豬爺圓滾滾的身子立刻翻在床上,張口欲啼。我又敏捷的將糕點塞進了它的嘴裡,霎時它滿腔的悲憤都化做了食慾。
這一套動作下來真可謂是行雲流水,流暢不已。我心底感歎一句,豬果然是豬啊。
「今兒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對了,小黑呢?」那好聽的男聲懶洋洋的說道。
小姐有些歡喜:「哥哥這幾天不忙了嗎?那……」
「瞧你個丫頭,就那麼急著見小叔?」腳步聲響起,男子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背對著他們保持著姿勢不動,惡狠狠的看著小黑豬大爺:你要是不吃,小心我宰了你。我還就真不信我一公主制不了你這頭豬。
「瑩露,這人是誰?」男子聲音微沉問道。
小姐,也就是瑩露回道:「是我剛從福嬸那兒要來的,準備給小黑做個伴兒。」
「胡鬧!」男子訓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黑的狀況,現在還叫人來伺候它!非要害了這丫頭不成!」
我聞言瞇了瞇眼,直盯著小黑無神的雙眼:怎麼著,你是有潔癖還是有豬瘟?
瑩露卻絲毫沒有被嚇到,撒嬌的道:「哥哥哥哥,你別瞎操心,小黑這次可喜歡這個丫頭了,剛才餵它吃東西的時候都沒有上去咬她。」
我抖抖眉毛,不顧對面小黑顫抖著的身軀,喲,敢情你有狂豬病啊,小樣,你可別整我呵。
男子聞言狐疑問道:「真的?」
「真的,不騙你。」瑩露極其雀躍:「不相信你自己去瞧瞧,這丫頭正在餵小黑呢?」
接著我被人輕輕一撥,撥到了一邊兒。而那撥開我的人伸出剔白修長的雙手捧起了黑豬爺。
此刻的小黑豬大爺上下左右咀嚼著糕點,不時轉動著無神的眼珠子瞟瞟我,還真有幾分傻不拉嘰的可愛。隨著小黑的視線那穿著月牙色錦袍的男子也跟著轉過頭看向我,輕聲道:「你?」
男子眉如遠山,眼如星辰,膚如雪顏,唇紅齒白……好吧,我承認我不大會形容人,總的一句,這少爺長的真清秀,且異常精緻。
他微微撅眉,低頭看了小黑又看看我,突然輕笑出聲:「小黑,這是你們家親戚?所以你才下不了口?」
說罷還自己點點頭,一副「應當如此」的表情。
我看到小黑蹬著小腿往後退了幾步,心裡有些失落。小黑,你怕什麼呢?我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啊。
我對上少爺漂亮的眼睛低低的回道:「啊?」
聽,多迷濛多無知的聲音。
少爺聞言微微一愣,接著眼中劃過了然與厭惡:「呆子?」
我很不厚道的想喊句「師傅」。人西遊記裡悟空不都機靈的一喊:「呆子!」然後豬八戒同志就特委屈的跑到唐僧面前說:「師傅!你看,大師兄又欺負我了!」
至於你們奇怪我為什麼那麼清楚他的反應?要知道我打小生活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
「哥哥。」瑩露一陣小跑來到床邊,「這可是我的人,不准你趕。」
少爺嫌惡的撅眉:「我府裡留下個呆子做什麼?有小黑一個就夠了,況且小黑也不除了樣子呆點兒其他的也不呆。」
說完他又往後退了幾步,活像是離我近點兒就會被傳染呆病似的。我不得不說我心理素質良好,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生氣。只是暗暗記下了他的精緻相貌和華貴錦袍樣式。
啊,好久沒扎小人兒玩了,也不知道我的針線功夫退步了沒有.
「府裡也難得碰上個呆子,你留著給我玩兒幾天又怎麼了?」瑩露嘟嘟小嘴撒嬌道。此刻的她才像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嬌態畢露。
少爺又用他狹長漂亮的眸子掃了我一眼,抿抿薄唇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瑩露對他眨眨眼:「小黑難得有個伴兒,我們也不能老讓它一個人不是。」
我琢磨著瑩露說錯話了,這句話應該是:「小黑難得有個伴兒,我們也不能老讓它一隻豬不是。」
少爺勉強的點點頭,對著手裡的小黑豬大爺說道:「既然難得你有個中意的,不咬她的,那就,咳咳,留下吧。」
我心底感激不已,少爺,我扎針的時侯絕對不往不疼的地方扎。
小黑豬大爺聞言震了震身子。
嗯,我確定我沒有眼花,它確實震了,還是看著我震的。怎麼的,敢情故意震給我看的?
嗯哼,嫌以前生活過的太愜意麼,想知道山茶花那為什麼長的那麼紅麼。
我非常和藹的看著小黑:很好,我以後統統都會教你的。
小黑豬軀又是一震,這次被少爺給發現了。他溫柔的問道:「小黑,你怎麼了?餓了?」
瑩露見狀衝我喊了一聲:「呆子!還愣著幹嘛,還不給我餵!」
我心裡還抽空想著瑩露這一聲「呆子」可比少爺那聲要原汁原味多了……
不想了,再想我又要懷念電視機。
少爺將小黑遞給瑩露,拍了拍衣服上壓根兒不存在的灰塵說道:「我先回房了。」
「哥哥,小叔什麼時候回來?」瑩露期盼的看著少爺問道。
少爺勾起唇角痞痞一笑:「不知道。」
瑩露跺腳不依:「哥哥,你騙人。」
少爺伸手摸了摸自己弧度完美的下巴:「那你還問我?」
我在一旁聽的沒營養,又拿著糕點晃悠著小黑豬大爺。看它顫抖著小身板兒可真取悅了我。
「那個,呆子,你要是讓小黑掉了一根毛,小心自己讓它掉毛的那隻手。」少爺出門前警告的說道。
我安靜的垂著頭。
吾靠,少爺你好本事,威脅吾。吾決定今晚要連夜做出小人,而且叫你那俊美的小臉蛋兒上是光溜溜的滑冰場。
少爺走之後瑩露就用手支著下巴在那發呆,我依舊保持著自己沉默是金的守則,不聲不響的坐在床邊,美其名曰,照顧小黑需要。當然眼角還是要注意著瑩露的。
瑩露此刻還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水靈半垂,睫毛彎彎,兩片果凍唇淺淺勾起。
我瞭然,看來她是春心蕩漾了,我想愛情真是個好東西,本來一跋扈的女孩子也能被整的和薛寶釵似的。
許久之後瑩露終於魂遊歸來,對著我甜甜的說道:「呆子,你以後就負責照顧小黑,它要是掉一根毛你就一天不許吃飯。」
……原來他們兄妹倆是遺傳問題。
瑩露走了之後就剩下我和小黑大眼瞪小眼,我卸下自己那股呆勁兒,懶懶的往床上一靠……
「過來。」我對著不知什麼時候縮在床角落的小黑說道。
黑豬裝聾做啞,不予回應。
我挑挑眉:「過來。」
黑豬眼神飄忽,越過我觀察著空氣。
我拍拍身邊的空地方,溫柔和藹一笑:「不過來?」
黑豬豬步如飛,玩命似的往我跑來。
我摸摸它顫抖的小身軀,用腔調方言道:「你咋就不學乖捏?」
……手裡的小身軀立刻抖的跟發了豬顛瘋似的。
後來我的丫鬟生涯就正式開始了,只不過本公主要照顧的是頭豬,副業才是照顧人。
關於丫鬟要早起這件事我有些苦惱,管家規定的是丫鬟五點鐘就得起來,我聽到的時候直覺就是你還是了結了我比較乾脆。不過幸好我伺候的主不是人,而是頭以愛睡出名的豬。
我很聰慧機敏的叫小黑窩在我懷裡睡,誰動我一下它就惡狠狠的往著來人張開豬口,她們哪敢得罪這小祖宗,於是我便愜意的睡到瑩露起床之前。
有時候覺得我這樣沒心沒肺任意妄為也就是因為年幼時那大師對父皇說的話。
大師姿態高深的看看我再對父皇說:「五公主面生福相,即使呆愣也能富貴榮華一生,逢凶化吉。」
父皇自動的認為他是指我是傻人有傻福,我卻注意到了他說的那個「即使。」
算,這樣說也好,我這人從來不相信苦盡甘來,只知道及時行樂。
這幾天過的倒還挺平靜的,可我身體那根感應神經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前召。
這不,一切就要開始了。
今天早上時瑩露的心情就像剛從監獄裡放出的同志們,那個叫興奮雀躍激動啊,一身桃紅色裙子映的她臉若桃花。說實話這姑娘長的真嬌俏。
她笑瞇瞇的對著小黑說道:「小黑,我出去了,你要乖乖的哦。」
又抬頭看我一眼,還是保持著笑容說:「阿藍,你要好好照顧小黑,照顧好了明兒我賞你些東西。」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丫頭今兒心情真的是灰常好。
中午的時候瑩露還沒回來,可黑豬大爺餓了,我只好去問小姐房裡的丫鬟們要糕點。
那丫鬟估計欺負我是新人,面相又呆,隨便的擺擺手支使我道:「你自己上廚房端去,對了,順便把小姐的燕窩端回來。」
我身體裡那根神經突然就抽動了,廚房,廚房,等著我,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