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福禍難料

  莊大老爺大病一場,日日臥床等著莊政航過去給他針灸餵藥,待清醒過來後,自覺是病人,就不時開口問莊政航要東西,不是要玉如意闢邪,就是要金器壓命。

  莊政航瞧著他嘴角不時流著口水,半邊身子還僵著,就答應了,回去與簡妍說了一說,簡妍雖不甘心,但瞧著如今不能頂撞了莊大老爺,只得答應了。

  簡妍道:「我算看出來了,甭管怎麼著,這兒子都得讓老子壓著。前頭要開舖子、要補品就算了,如今金器玉器也要送過去。」

  莊政航見簡妍臉上帶了兩份怒氣,心知自己擅自答應給莊大老爺東西,到底叫簡妍惱了,笑道:「等著他好了,他再開口,我就不答應他就是。你也別惱,如今就你跟我最親,氣著你那可不得了。」

  簡妍笑道:「你也別說這話,我是不信的。罷了,就權當你上上輩子做人家老子的時候虧待他了,如今兩輩子做他兒子來還債。」

  莊政航聽她這樣說,不由地指著她肚子道:「這可好,指不定你肚子裡又是個欠了我的,等他出來了,我可得好好地討債。」

  於是說笑著,兩人也不計較拿了多少東西過去給莊大老爺,只小王氏後頭來說:「日後這些東西還是你們的,定不會叫人貪了。」

  小王氏這意思就是大老爺過世後,就立時將東西還給莊政航。

  簡妍聽小王氏這樣說,反倒過意不去,隨即又想那東西不還給莊政航,也是要給莊敬航,小王氏也不過是隨口做了好人,於是不由地,簡妍心裡就想等著莊大老爺過世,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來。

  於是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簡妍倒也樂意拿了東西給莊大老爺叫他順心,心想就叫莊大老爺多喘一口氣,他們也能省下許多事。

  正當簡妍盤算著要省事的時候,早被莊家眾人忘了的莊大姑娘就從宮中傳來消息,原來莊大姑娘竟從八品緩女被越級賜為四品美人。

  這一消息傳來,莊家人一時半會緩不過勁來。

  隨後又有三五個小太監上門來道喜,莊老夫人先還高興地叫人打賞,後簡妍叫人跟她說事有反常必有妖,大姑娘這事太突如其來了,莊老夫人雖不很信,但到底心裡也泛起嘀咕,自己個拿了莊大姑娘的生辰八字算了一日,不知是心有疑慮,還是怎地,怎麼都沒算出個好兆頭,又叫了莊二夫人來問:「你說可是賢妃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提攜了大姑娘?」

  莊二夫人因江南一針和銀子的事記恨侯府,又因怕莊大姑娘得勢又要替莊大夫人報仇,心想總歸莊大姑娘是大房出來的人,不能叫大房藉著莊大姑娘又壓到他們二房頭上,於是道:「不是兒媳說人是非,只是侯府那邊當真沒有那麼大的肚量,不壓著大姑娘就好,哪裡還會提拔她?據我說,大姑娘這事咱們不宜張揚,倘若大姑娘搶了賢妃娘娘的風頭那可就不妙了,且看侯府那邊如何咱們再做打算。」

  因莊二夫人算是府中三位夫人中最有見識,最有主意的,莊老夫人聽了她的話,心裡又信了七八成,說道:「我算了兩卦,也覺大姑娘這事有蹊蹺。」

  莊二夫人忙著去操持自家鋪子跟後頭園子的事,也不耐煩跟莊老夫人多扯這些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只道:「那太監再來,老祖宗就叫人打發了他走。這事咱們家原是經過的,若是叫他們纏上來,日後指不定要叫他們訛去多少銀子。」說著,就假說有事,辭了出去。

  莊老夫人又算了一卦,聽說莊敬航又領了太監來跟她賀喜,也怕再拿了銀子出去,就領著秋棠、花兮,向後頭簡妍那邊玩笑去。

  到了棠梨閣,莊老夫人瞧見莊政航與簡妍在院子裡花牆下曬太陽,就笑道:「前頭亂糟糟的,你們兩個倒是自在。」

  莊政航扶著簡妍起身見過莊老夫人,然後笑道:「前頭都是來報喜的人,老祖宗哪裡能說是亂糟糟?」

  莊老夫人哧了一聲,扶著莊政航的手在椅子上坐著,道:「哪裡是來賀喜的,都是來討賞錢的。」說完,又問莊政航,「你說大姑娘這事,是不是當真反常?」

  莊政航早先叫人不許跟莊大老爺說這事,此時少不得要哄著莊老夫人道:「老祖宗放心就是,我們這邊已經請了人去打探消息了。有人奉承著您就聽著,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呢。」

  莊老夫人伸手打他一下,又瞧著簡妍那肚子尖尖的,就笑道:「瞧這肚子多喜人,定是個小子。」

  簡妍這陣子正覺自己越發笨拙,聽莊老夫人這麼一說,又尷尬起來,扶著玉環坐下後,就道:「前頭還好,這兩月越來越笨重了。」

  莊老夫人笑道:「胖點好,想當初你三嬸一直瘦巴巴的,可不你四妹妹生下來也就丁點大。」

  簡妍不好說自己自覺笨重生怕莊政航叫窈窕淑女勾走,只笑著摸自己肚子。

  莊老夫人又細問奶娘丫頭可準備妥當了,聽簡妍說了,就沉默了一會子,隨即道:「你這邊雖有幾個奶娘媽媽,但到底沒有人主持大局。眼看著你不到兩個月就生了,沒個人哪裡能成。就叫祝嬤嬤在這邊候著。」

  莊政航與簡妍先推辭,後推卻不過,就又謝了莊老夫人、祝嬤嬤。

  莊政航笑道:「那回頭我就叫人掃了一個院子出來給嬤嬤。」

  祝嬤嬤笑道:「二少爺別折我的壽了,隨便給間屋子就是。」

  莊政航笑道:「那可不行,回頭就叫玉環替嬤嬤看著人掃了院子。」

  祝嬤嬤見莊政航十分給她臉面,喜不自禁地在一旁站著。

  姚氏聽說莊老夫人在後頭園子裡,就來請了莊老夫人去丹蘋齋玩。

  祝嬤嬤被莊老夫人留下,莊政航瞧著簡妍累了,叫她去歇著,就與祝嬤嬤一同向要給祝嬤嬤的院子去,打量著沒人,悄聲問:「不知三妹妹如今怎樣了?」

  祝嬤嬤臉色略變了變,隨即道:「二少爺莫管這事,三姑娘好吃好喝供著呢。只三少爺成親沒有屋子住,要將三姑娘送出去了。」

  莊政航怔住,心想莊老夫人這是當真不樂意叫莊採芹再出來見人了,等祝嬤嬤看過院子後,就吩咐玉環按著祝嬤嬤的喜好收拾了院子,並跟祝嬤嬤說這院子就給她留著,請祝嬤嬤日後得空來住一住。

  莊政航才剛交代完這些事,那邊金風說簡妍找他,於是忙又回了棠梨閣,進了棠梨閣,就瞧見小王氏也在。

  小王氏為難地道:「大老爺叫少爺拿些銀子給大姑娘宮中使用,再打點了太監,也好讓大姑娘在宮裡自在一些。」

  莊政航一愣,問:「原先不是說不許人跟父親說的嗎?」

  小王氏道:「原是這樣吩咐下去的,誰知七丫頭進了屋子裡,張嘴就跟老爺說了這事。老爺高興地了不得,就叫了三哥兒來問,聽三哥兒說前頭借的銀子就是給大姑娘的,老爺就跟三哥兒冰釋前嫌了。後頭聽說有幾個內監來賀喜沒有領了賞錢,就叫我賞了下去。」

  莊政航道:「先不提拿了銀子出去經了層層盤剝最後多少能到大姑娘手中,如今只說父親提拿些銀子是要拿多少?難不成也叫我們跟前頭母親一樣傾家蕩產地拿銀子往宮裡送?母親別理父親了,我瞧著他好了許多了,前頭慣著他要什麼給什麼,如今他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小王氏見莊政航動了氣,也不敢說話。

  簡妍忙道:「先前累著母親了,我瞧著母親氣色不十分好。我這裡有些阿膠,是自家夥計看著人用驢皮熬的,母親拿去叫人每日用冰糖、核桃給你熬上一碗。」

  莊政航笑道:「正是,父親素來是會胡鬧的,母親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

  小王氏見莊政航夫婦並不在意宮中那位新出來的美人,心里納罕,暗道這事放在旁人家裡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雖疑惑不解,但瞧著自己不過是個傳話人,跟宮裡大姑娘素昧謀面,何苦替兩邊操心,於是笑著答謝,叫小丫頭拿了阿膠就回了前頭。

  回頭莊大老爺又叫人來說了一回,之後,忽地平繡來說莊大老爺又厥過去了。

  莊政航道:「他還沒完沒了了,我給他瞧的病,他身子怎樣我能不知道?明擺著拿自己要挾我過去呢,我就看看,哪一日我當真不管他死活了,他還拿什麼來要挾我。」

  簡妍道:「趕緊過去吧,萬一是真的厥過去了呢?」

  莊政航不耐煩地領著小童拿著藥箱就跟平繡過去,過去了,果然瞧見莊大老爺哆哆嗦嗦地坐在床邊,一旁莊敬航得意地看著莊政航。

  莊政航二話不說,先踹了莊敬航一腳。

  莊敬航退後,道:「二哥為何打我?」說著,委屈地去看莊大老爺。

  莊大老爺顫著聲道:「三……三……」

  莊政航心知莊大老爺說話不利索,也不管那三叫的是哪一個,先對莊敬航罵道:「不務正業,就知道攪合這些事。」

  莊敬航心裡哧了一聲,道:「回二哥,我如今讀著書呢,並沒有耽誤學業。」

  莊政航上前又向他小腿踢去,罵道:「誰叫你成書呆子了?人家燕案首都會舞劍,你怎就不能去習武?」

  莊敬航心知莊政航這是吹毛求疵,便是他去習武,莊政航也要罵他不能文武雙全,因此也就不說話了,只暗中得意地看著莊政航,瞧著他如何應對莊大老爺。

  莊大老爺在一旁張著嘴含含糊糊地叫了半日,總算等到莊政航將莊敬航罵完了,顫著聲道:「你、你給……美人送些、送些銀子過去。」

  莊政航心裡啐了一口,走到床邊拿了帕子給莊大老爺擦擦嘴角,然後道:「你都這樣了,還操心這些做什麼?」

  莊大老爺叫道:「美人、美人……」

  「一把年紀了,眼看要抱孫子的人,成天價的嘴裡喊著美人也不怕人笑話。」莊政航說完,就將莊大老爺放倒在床上,又拿了被子給他蓋上,「如今想吃點什麼?妍兒叔叔的船從海上回來,順道帶了些冰鎮的海魚回來。送了我們一筐,這可是宮里美人都想吃都吃不到的,回頭叫人給你蒸著吃,好不好?」

  莊大老爺說話不利索,開了兩次口都被莊政航堵上,又聽他說魚的事,就想著先答應後頭的事,於是說了聲好,正要再開口說莊美人的事,就見莊政航已經將莊敬航拎出去了,心裡氣得要命,想將他喊回來,又沒那個力氣,只能乾瞪眼。

  卻說莊政航一路陰沉著臉將莊敬航拉了出去,直到進了前頭莊敬航書房裡才放手。

  待莊政航放手後,莊敬航就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後一邊低頭彈著袖子,一邊泰然地道:「美人在宮裡度日艱難,二哥不給些銀子實在不應該。」

  莊政航呸了一聲,道:「什麼是應該?我養著老子是應該,其他的事統統不歸我管。不獨美人,就是你有朝一日餓死在我面前,我也懶得管。」

  莊敬航忍不住咬牙切齒,隨即笑道:「二哥可要三思啊,美人替家裡爭光,家裡可不能棄她於不顧。若是美人好了,咱們家也未必沒有像侯府那樣風光的日子。前頭我得了罵名助美人一臂之力,後頭二哥可不能光想著沾光,不想著出力。」

  莊政航冷笑道:「我是沒指望過跟侯府一樣風光,也沒想過當國舅爺。既然前頭是你費心勞力,後頭也該你自己想法子。若是你敢再去跟父親說這事,我就說話算話,直接打斷你的腿。」

  莊敬航哼了一聲。

  莊政航直接給了他一巴掌,道:「你若不信,我如今就將你的腿打斷,看你還能怎麼蹦躂。」

  莊敬航冷笑道:「我笑二哥短見,出了幾個銀子就心疼,也不想想侯府賢妃娘娘的尊貴是用多少銀子堆出來的。斤斤計較,二哥果然是成不了大事的……」話未說完,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莊政航道:「用別人的銀子成就大事,空手套白狼這一招好是好,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施展。就你這貨色,瞧著就知道那美人若是好了,就沒我們活命的地了,你還指望著我做了東郭先生,來養你這中山狼?慢說是我,便是二叔二嬸,哪一個知道你的品行還敢幫你?」

  莊敬航揉著臉,舔了舔裂開的嘴角,隨即恨恨地道:「好,好得很!我就一個人供著美人,總有一天二哥會後悔。」

  莊政航呸了一聲,道:「原先父親就說過不許你回後頭,如今你又將自己的園子賣了,聽說祖母給你定下成親的日子了,你自己攢些銀子在外頭租了院子成親吧,府裡是沒有空地給你了。」說完,又啐了一口,轉身就出去了。

  莊敬航粗重地喘息著,臉上青筋跳了跳,隨即伸手抓著案几上的硯台,想要對著莊政航的後背砸過去又沒有膽量,心裡盤算著莊政航是不會叫他見莊大老爺了,若要為莊大姑娘弄銀子,還該去旁的地方尋。

  莊政航回去瞧著莊大老爺已經睡了,再次交代不許莊敬航來見莊大老爺,連二門角門上的小子都一一囑咐了,又去尋莊老夫人,將莊采瑛的事也說了,求莊老夫人扣著莊采瑛不許她再去跟莊大老爺說話。

  後來莊政航就聽說莊敬航先後去慫恿莊二夫婦、莊三夫婦、莊敏航夫婦給莊大姑娘送銀子,連碰了幾個釘子後,就出了莊家。

  莊政航對簡妍道:「我就看他有多大能耐能供出一個娘娘來。」

  簡妍想了想,道:「我琢磨著老三是沒地挑唆人拿銀子給美人使了,頂多去他三舅那邊借。」

  莊政航道:「隨他愛怎樣去借,連他成親都要現挪了採芹出府,他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過了兩日,莊敬航依舊在興頭上,處處遊說人拿了銀子給莊大姑娘用,連莊老夫人那邊,他也去說過兩次。

  莊老夫人雖也喜莊大姑娘有出息,但宮裡的事她原先聽說過許多,也不信莊大姑娘叫賢妃踩著還能出頭,就沒搭理他。

  莊敬航無法,果然去尋了王三老爺,王三老爺瞧著外甥女出息了,對著外頭自然是時時吹噓自己,瞧見莊敬航來,又奉承了莊敬航幾句,後頭聽莊敬航說要借銀子,自然樂意借他,只是親兄弟尚且明算賬,也按照規矩叫莊敬航給他打了欠條。

  莊敬航急趕著將銀子送進宮裡,又不時去探聽消息,終於聽說莊美人很得聖寵,先後被賞賜了幾回東西,於是不由地鬆了口氣,又想但看以後被莊美人召見的時候,莊老夫人她們拿什麼臉進宮去。

  到底是經歷了莊侯府賢妃的事,此時莊學士府眾人瞧見小小的美人得寵,就不那麼一窩蜂地湧上去,靜靜地等著宮裡再傳出消息。

  半個月後,宮裡就傳出賢妃娘娘被禁足的事,這消息傳出,莊二夫人等觀望者不禁倒吸了口氣,暗道還好當初沒有興沖沖地跟侯府說莊大姑娘如何,莊大姑娘才得勢,賢妃娘娘就被禁足,這兩者之間未必沒有關係。

  於是莊學士府之人少不得要小心翼翼地跟侯府來往,唯恐遭了莊侯府暗算。

  莊二夫人對著侯府幸災樂禍之餘,又恨莊大姑娘自己在宮裡春風得意,不顧外頭家裡人死活。

  簡妍趕著叫簡鋒幫著探探消息,簡鋒來了一回,說道:「雖沒有確切消息,但是你家大姑娘背地裡賣了賢妃是一定的。陛下本就不樂意冊封賢妃為後,後頭兩次莊侯爺叫人聯名勸諫陛下,陛下就有些遮不住怒意,你家大姑娘也算是歪打正著,正合了陛下的意,不然哪有那樣的好事,就叫你家大姑娘做了四品美人。」

  簡妍聽了,忙又問:「那侯府如今怎樣?可要對付我們府上兩位老爺?」說完,心想這可好,不用等著抄家,學士府跟侯府就自己個鬥了起來。

  簡鋒道:「如今還瞧不出究竟,想來賢妃才被禁足,一時半會,侯府也不敢有什麼大動靜。」

  簡妍聽了,笑道:「果然是一山還比一山高,我原想大姑娘在宮裡不能出頭了,誰知她又冒出頭來;陛下那邊氣惱侯府又不願做歹人,就有背信棄義的小人出面替他做了壞人。這可好,陛下不用費心思,莊家自己個就四分五裂了。」

  簡鋒笑道:「你如今還有心思笑這個?也罷,總歸你們家老爺如今連屋子都不出,想來也礙不到你們房裡的事。」

  簡妍聽簡鋒這般說,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想來想去,還是要罵莊敬航一聲多事,暗想若是他沒有送銀子進去,莊大姑娘沒有銀子疏通關節又見了上頭的人,就安靜地待在宮裡,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哪裡會不好?

  「依我說,這宮裡頭形勢混沌的很,若有人一斧子劈出個清明世界,那才叫好。」

  簡鋒聽簡妍這樣說,就笑道:「誰有那麼大的斧子去劈?」

  簡妍笑道:「前頭大姑娘就是投靠淑妃才與賢妃生份的,依我說,如今這事定也是出自淑妃之手。與其叫侯府對付我們府上,不如就叫他跟淑妃娘家鬥個你死我活,若是能夠同歸於盡,那才是最好。」

  簡鋒蹙了蹙眉頭,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若叫人信了這事是淑妃的手筆,還需費上一番功夫。」

  簡妍道:「不如放出消息,就說淑妃那邊已經知道侯府私交外官的事,如今侯府那邊已經是戰戰兢兢的,再來個打草驚蛇,也不愁侯府不狗急跳牆。」

  簡鋒道:「你如何知道莊侯府私交外官的事?」

  簡妍笑道:「哥哥管我怎麼知道的,不論真真假假,叫侯府心慌,急著對付淑妃那邊就對了。」

  簡鋒點了頭,笑道:「我認識莊侯爺身邊的幾個門客,就叫人跟他們說說,這些人都是立功心切的,與他們說了,他們必然會討好莊侯爺,再去與莊侯爺說。」

  簡妍忙問:「如此可會為難了哥哥?」

  簡鋒笑道:「你當我會將自己攪合進去?先從京外傳出話來,待那沒根的話知道的人多了,再叫人跟侯爺的門客去說。這事誰也沒有能耐尋根究底去查究竟是誰放出來的。」

  簡妍聽了這話,心裡稍稍放心,又再三謝過簡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