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小白菜

天河對岸,魔物領袖留下了一句威脅之後離開了河邊,然而他的那句話,讓真仙界無數修士面色凝重,雨點打在身上都渾然不覺。

只不過下一刻,大家的注意力又落在了兩只第一次碰面的言靈身上。天道言靈合一,神諭現世,有它在,魔界想要入侵三千界定然不會得逞。

……

黑家這只天道言靈實力強悍,萬年來修煉不停,大量天材地寶消耗在它身上,加上其本身相當於天道巔峰的存在涅槃重生,所以萬年多的時間,已經讓它修士到達了大羅天仙大圓滿境界,雖然還未真正突破九天至尊,但它*堅硬,攻擊手段變化多端,還能影響神魂,戰斗實力已經堪比了人族修士的九天至尊,而這長生大道的最後一層境界天地神靈,卻是遠古至今,再無任何生靈達到。

也就是說,現在黑家的這只言靈,已經有了能讓整個修真界驚懼的實力,正因為此,黑家才能在分裂出去之後在真仙界快速站穩腳跟,並且這次能打著正義的旗號,逼迫白家人說出言靈下落。

它沒有伴生舌蘭草,除了神念跟主人溝通,並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且它跟所謂的主人溝通,也不過是多年來陪伴而形成的默契。因為,言靈只能通過伴生舌蘭草真正認主。

它很高傲,極少出手,但萬年時間,也替他們掃平了不少的障礙。天地污濁,人心險惡,它覺得自己受到了影響,所以才變得灰撲撲的了,然而現在,它愕然發現,另外那只言靈很白,白得像雪一樣。

高山白雪,潔淨無瑕。

此刻,這只讓人驚懼不安的言靈周身漆黑如墨,它不是圓形,言靈的身體可以模擬任何形態可圓可扁,此時的它身子像馬,又長了一根獨角,這會兒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漓江手裡的言靈看,被它的威壓所籠罩,蘇漓江渾身都不能凍了,實力的差距太明顯,他連手指頭都無法彎曲一下。

其他人也不敢動,大家都屏住呼吸地看著它們,完全不知道它的下一步會做什麼。

卻在這時,喝了昆侖神木汁液的大白幽幽轉醒,它坐起來的時候就跟漏氣了的皮球一樣,癟癟的一層皮,大白腦門上一直藏得好好的兩片葉子刷地一下冒了出來,上面還開了一朵紅艷艷的嘴唇一樣的花,接著就見那花朵一開一合地嚷著,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婆婆,婆婆呢……」

扁皮一轉頭,看到昏迷的婆婆急得葉片上都冒了幾顆水珠,小白也跟著喊,「老白老白,婆婆怎麼樣了?」

「以燃燒壽元為代價施法,反噬後重傷,現在識海枯竭,昏迷不醒。」在別人都關注兩只言靈的時候,白夙已經把蘇停雲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傷勢很重,但性命無憂,識海乾涸元神受創,怕是要許久才能恢復,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蘇醒。這天地間他知道最能幫助她恢復的地方應該是她的歸一天地,但她平時都可以躲在天地裡,這次沒有,說明那些天生魔物對歸一天地都造成了損傷,或者是某些其他原因,使得她進不去。

白夙便思索著,要用什麼丹藥,把人放到什麼地方才最好。雲來仙宗宗門禁地有個塑月池,池邊長了一棵雲仙松,雲仙松距今多少年已經無從考證了,大家都認為它是遠古至今一直存在的松樹,因此又叫它為不老松。雲來仙宗能成為真仙界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宗主趙熙實力非凡,在痛失愛女險些走火入魔之後,反而找回神智更進一步,都跟塑月池不老松有關。

如果能把蘇停雲放到不老松下的塑月池裡浸泡,她消失的壽元都可能補回來,而元神恢復速度也會加快。白夙滿腦子裡都在思索這些事情,想如何才能讓雲來仙宗的人答應把人送到禁地,小白出聲問他,他才回神答了一句。而這個時候,白夙才注意到,黑家那只言靈,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大白。

大白看著蘇停雲,根本沒看那只言靈一眼。

「婆婆,婆婆,我讓它滾,它都沒滾遠,是我沒用。」大白哭得很大聲,它一直是小姑娘的聲音,這會兒聲音一發出來,就讓在場很多人驚呆了,而那哭哭啼啼的樣子,表皮和葉片上冒水珠子,更是讓人目瞪口呆。

這忒麼是傳說中輕易不發言,發言定天下的天道言靈?騙鬼呢!

唯有白家九長老為首的幾個人比較平靜,這樣的怪事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這只奇葩言靈還每天打招呼問你吃了沒,能笑到打跌,還能講故事講笑話,就連所謂的神諭,明鏡台上都快寫了一牆。

當然,九長老還是很緊張的,他是白家實力最高戰斗力最強的人,只要那只言靈動手,他拼著一條老命,自爆元神也要拖住它,讓他們把大白帶走。

眼看這會兒那只沒動手,似乎看呆了,九長老沉聲道,「白夙,大白,過來。」

九長老沒傳音,橫豎傳音了那只言靈神魂強大也能聽到,還不如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免得神魂震動驚醒了那只呆了的言靈。

「我都進不去婆婆識海了。」大白嚶嚶地哭,委屈地道。

「會好起來的。」白夙安慰它道。

蘇停雲沒有性命危險是肯定了的,大白哭鬧起來,情緒上會影響到周圍的人,甚至還能影響到主人,所以白夙立刻安慰道。

然而並沒有什麼效果。大白依然碎碎念叨,跟個小老太太似的嘮叨不停,「我進不去了進不去了!」它一口氣說的話能當千字文了。

圍觀修士:「這不是言靈吧?」

蘇停雲識海乾涸,現在又是昏迷狀態,神魂認主的大白這會兒都回不去蘇停雲識海了,它發現這一點之後更加揪心,身子縮小跟個小團子一樣,繞著蘇停雲蹦來蹦去,直到頭頂出現一團黑影,它撞上了軟軟一團東西之後才回過神來。

那是另外一只言靈。

它的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本該第一時間發現的,卻因為記掛婆婆安危,大白完全忽略了其他,把那只言靈晾在了一邊。而現在,它看到了。它看到之後猶豫了一下,也將自己變成了跟漆黑言靈的造型一樣。

但也並非完全一樣。哪怕變成了獨角獸形態,大白腦袋上依然有兩片葉子也一朵花,最重要的是它是白的,身上還有未復原的裂紋,看起來倒像斑馬來著。

它腦袋上兩片肉肉的大葉子一開一合,在黑家人眼裡,就覺得那簡直是挑釁一般。

伴生言靈草只有一株,涅槃重生後的言靈卻有兩只,如今它頭頂著舌蘭草站在自家言靈面前,不是挑釁是什麼。

「我喊那個魔物滾遠點兒,結果它沒滾遠,是不是因為我實力不夠。」大白深吸了口氣,「下次你叫它滾,讓它去死,敢傷害婆婆,把它砍成碎片。」

赤0裸0裸的挑釁!

它們的言靈根本不能說出天道神諭。

然後大白就聽到了對面那只言靈低沉的嗓音,「干我何事。」不是說話,而是神魂傳音。它們本是同一個言靈分裂而成,能夠神魂傳音一點兒也不例外。

「我的婆婆不就是你婆婆麼?我們是一樣的啊。」

它們的氣息是差不多的,從前也是一體所出,皮也是一樣的,戳一戳軟軟的,還能變扁變圓,這天底下只有它們是一樣的,看第一眼的時候,大白就知道了。

「可是它很黑啊,婆婆說了黑了不好,以前還讓你不要生氣,不要變黑。」小白老氣橫秋地冒了泡,點明了哪裡不一樣。

「我以前也很黑啊,比它還黑,周圍還有好多黑氣騰騰的煞氣呢。後來睡了一覺,讓婆婆用春風化雨澆澆水,講點兒故事,實在不行嚼點兒冰晶……」說到這裡大白身子微微泛紅,遭了,它把偷吃冰晶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冰玉界得到的冰晶,它偷偷嚼了一丁點兒,嘎崩脆,味道很好哦。

「我婆婆就是你婆婆,我的東西也是你的。」大白掏出一顆鐵球遞給了面前的言靈,「下次我們一起說,婆婆就不會受傷了。」

那是一顆普通的鐵球,拭劍樓的師叔用鐵熔的,只不過大白十分愛惜,鐵球一點兒沒生銹,表面亮閃閃的,證明它經常滾著玩抱著睡。

蘇停雲以前並沒有經常教育它碰到另外一只言靈要怎樣,因為她那時候把壓力壓在了自己身上,努力修煉才能保護好大白。而現在她昏迷不醒,大白的處理方式就顯得很友好,平時婆婆在的時候會提醒它對別人和氣,跟小伙伴分享東西,就好像在妖界裡跟小妖們一起玩差不多,所以這個時候,看到了跟自己氣息一樣,應該可以稱呼為哥哥的言靈,它果斷地拿出了自己最喜歡的鐵球。

想了想,大白又掏出了一截昆侖神木的枝椏,還有幾塊紅石頭。

拿出鐵球的時候眾人無語,等大白從肚子裡一件一件掏出不少東西,且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的時候,其他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它肚子裡還能掏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只黑家的言靈,會因此而放過這只看著就實力差了不少,且受了重傷,腦子還有坑靈智只能相當於幼童的言靈嗎?

「哥哥,你不喜歡嗎?」大白又問。白承雨以前老說他有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大白從前覺得自己只有婆婆,天底下都沒有它的同族,不像那些小妖們都有好多兄弟姐妹,現在這個,氣息跟它一樣的同類,就是它的哥哥吧。

黑乎乎的言靈變得有點兒灰,不管是它,還是黑家人,一直想找到另外一只言靈,吞噬掉它過後,它才有機會恢復到涅槃前的實力,才能成為真正的天道言靈,然而現在,這只言靈已經說出了神諭,最重要的是,它叫它哥哥。

她叫它哥哥的時候是軟軟綿綿的女孩聲音。

言靈一直都沒有性別之分。所以它從不認為自己是有性別的,然而現在,她叫它哥哥,所以,它該是男孩子咯?

不知道為什麼,它忽然有一點兒開心。

不過,它不能表現出來。它依舊倨傲地盯著面前這個恢復了白團子的言靈,心頭卻在期待,她下一刻會從那鼓鼓的肚子裡掏出點兒什麼來。它本來也是圓形,像個球,不知道哪一天開始,它覺得自己這個樣子不舒服,一顆圓球不符合它的身份,所以才喜歡模擬出其他形態,然而現在,它覺得,這顆大白球很可愛,頭上頂兩片綠葉子和小紅花也很舒服,如果它也有了伴生草,是不是也會開朵花,豈不是不符合男性身份。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它得有伴生舌蘭草。

除非把這個大白吞噬掉,那株舌蘭草才會屬於它。它視線轉移到了那綠油油的舌蘭草身上,灼熱的神魂窺視,大白小白連在一起,自然都感受到了。而這個時候,大白恍然大悟,「你喜歡小白對嗎?」

「對。白夙說過,我們都喜歡伴生舌蘭草。」

白夙當年還每天拿一個小盆子,用盆子裡的小舌蘭草誘惑它呢,還好它堅持住了,它喜歡葉片大的,長得高的,小白這樣的。

大白的話直接戳破了對方的心思,它黑□□的皮膚表面上出現了一丁點微紅,讓黑家的人再次驚呆了。他們不不知道自家的言靈在說什麼想什麼,只能通過白家那只言靈的話來思考推斷,如今自家言靈遲遲沒有動手,莫非還能談和不成?

「小白我是不會給你的。」大白坐在地上,想了想道:「我把小蘭給你玩。」

大白、小白也就算了,小蘭又是什麼玩意兒?

這誰取的名字,好想抽死他丫的!

說罷,大白以c字造型蹦躂到了白夙面前,「老白,小蘭給我哥哥玩兒啊。」

嘖嘖,又多了個老白出來!

其實白夙當年把舌蘭草偷出去,也是為了方便找到言靈之後把言靈帶回家族,卻沒料到,他找到的言靈接受了一株變異的舌蘭草,而那真正一同出生的伴生蘭反而沒有被認可。事實上,如今小蘭對他來說用處不大,但這麼多年的陪伴,哪怕是一株草,也有了感情。

且他們是神魂認主,很難割捨得開。當然,不是說不能分開,若他同意,小蘭也不強烈反抗,這樣的神魂聯系也是可以剝離的。但一來他神魂會受傷,二來,小蘭也會病懨懨很長一段時間。

若是那只言靈願意認他為主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如果真的發生了,黑家萬年的苦心經營便於一夕之間毀於一旦。他們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必定會拼盡全力阻止。而且言靈其實是很重感情的生靈,若非如此,也不會千千萬萬年一直呆在白家,那只言靈在黑家扎根長大,也不會輕易換主人。

不管怎樣,他這個時候先把舌蘭草拿出來,看看對方反應好了。

舌蘭草生活在他丹田識海當中,此時白夙隨手取出,結果大白直接一口吞下,開開心心地往剛認的哥哥面前跑。白夙也不急,神魂認主隨時都可以收回,黑家想搶並不容易,除非他直接交出去,若是被強行剝奪,他和舌蘭草可以一同滅亡。

小蘭:「……」

白夙與小蘭神魂交流道,「你想不想像小白一樣,真正的開口說話?」

舌蘭草跟主人和同類可以神魂交流,但其他時候,面對任何人,它都只能復述其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重復別人的話。言靈不能發出聲音,舌蘭草則不能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只能復制,直到兩者合二為一,才能正常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和情感。

小蘭也想跟小白一樣自由地說話,但它也不願意離開白夙,若是能讓那只言靈,心甘情願地認白夙為主就好了。

大白把舌蘭草捧到了哥哥面前。

從肚子裡取出來的時候,小蘭鮮綠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巴掌大小的舌蘭草,兩片葉子像是玉石所雕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暈,比以往每一日都要綠得蒼翠欲滴,兩片葉子一開一合,像是在說話一樣。

小蘭絞盡腦汁想了許久,她模仿了一個女修嬌柔的聲音,「你在這兒呀,我好開心,能再見你。」

以前老是聽壁角,這句話從哪兒聽來的小蘭已經忘記了,不過她覺得聲音很好聽,特別酥軟像是吃了蜜糖一樣,所以這會兒就直接拿出來用了。她無法表達初次見面時的喜悅心情,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句子,然而這句話,對於黑家的言靈來說,並不突兀。

它一直記得它們見過,在剛出生的時候,伴生舌蘭草在涅槃的火焰之中發芽,與它們一起出生。而剛剛見面,就被迫分開。直到現在,才再次相遇。它不知道小蘭根本不記得自己,只是沒找到合適的話,這會兒心頭噗通噗通的跳,為這熟悉的氣息,為這久別的重逢。

就在它忍不住低下頭想要仔細地嗅一嗅的時候,它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

那是一種悲傷的,驚恐不安的情緒。

就像是下一刻要失去一切的絕望感。

它的主人是黑家的一個女修,性格應該算是本分善良了,言靈獸本來就喜歡親近單純善良的人一些,因為沒有舌蘭草沒有辦法神魂認主,但它的主人能從它的一個動作一個表情輕易地看出來它高不高興,知道它在想什麼想要什麼。

她陪了它一萬多年。

它低頭的動作定住了,過了半晌,它緩緩,緩緩地抬起了頭,而瞬間,它就感覺到了對方的欣喜。只是簡單的動作,她就知道它在想什麼,想做什麼。牽絆已深,它不是無情無義之徒。

大白倒是直接得很,快言快語地道:「小蘭,它也不喜歡你。」當初她第一眼看到小白的時候就恨不得直接撲過去,那時候小白還對它不理不睬的呢。

小蘭:「……」

葉片上的綠意仿佛瞬間褪了乾淨,兩片鮮嫩的葉子都軟趴趴地伏倒在了花盤邊,小蘭看起來可憐極了。

黑家言靈心中咆哮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然而它沒用神魂傳音,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這個情緒,只有它的主人可以從它的細微的顏色變化和神情動作裡看出來了。這個時候,一個穿青衣的中年女修從黑家的人群中走了出來,緩緩道:「它不是那個意思。」

她看著九長老,又看了一眼白夙,這才道:「九哥,既然言靈有兩株,我們也不用鬧得不死不休,讓外人看了笑話。」她面帶微笑,態度看起來很誠懇,「如今這株舌蘭草對你們來說用處不大,不知可否割愛,條件好商量。」

九長老冷哼了一聲,「誰說沒用,蒼翠欲滴多漂亮,跟水嫩嫩的小白菜似的,放在家裡也賞心悅目。」

當年這群人搶走言靈叛出家族,對剩下的人造成的傷害極大。不僅是身體受到創傷,更重要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親人會捅自己一刀,畢竟,大家都是有血緣關系的人,他們一起生活了許多年。

僅僅是因為,他們覺得白家不能繼續避世,而是要入世,要去爭□□力和資源。

雖然九長老誇了它,但小蘭依舊不高興,他居然把它比作小白菜……

小白菜!

水淋淋的嫩白草,它剛剛故意讓自己綠瑩瑩的想要討好那只言靈沒做到也就算了,現在,還被自家人說成是白菜,小蘭覺得自己受到了打擊,葉片都有點兒枯黃了,像是一瞬間就從春天跨度到了秋天落葉時節。

黑家的言靈繼續黑乎乎的,表面鎮定,實則內心飽受煎熬,唯一能夠感覺到它變化的,這會兒臉上也有了一絲焦慮的神情,她視線一轉,落到白夙懷中女子身上,直接道:「她傷得不輕啊。」

這話音一落,大白抱著的花盆都扔了。之前白夙說婆婆沒危險會好的,它才有精神去跟什麼哥哥嘮嗑,現在這人說婆婆傷得不輕呀……

花盆被黑乎乎的言靈小心翼翼地捧起來,它是獨角獸的形態,本是威風凜凜的,但為了接住小花盆幻出了兩只軟軟的觸手,樣子就顯得格外怪異,小蘭都看得葉片一抖,於是它想了想索性變成了圓圓的一團,中間凹陷下去像個大碗,而那裝著舌蘭草的小花盆,就被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碗中央。

而這個時候,白夙道:「恩,她的傷需要在雲來仙宗的不老松底下養著才行,但你知道,我們跟雲來仙宗的趙宗主有點兒誤會。」白家現在族人大都受傷,實力大損,且跟那趙熙梁子結得很深。

之前趙熙返回白家的時候就已經挑明了,要擊殺白夙為女兒報仇,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雲來仙宗的塑月池一次也只能呆一人,只怕那趙熙,這會兒已經回去養傷了,要他從裡面出來,怕是得費些力氣。

「恩,我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立刻把人送到雲來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