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一起過去肯定是行不通的。」趙熙停下腳步,「不老松就是我們雲來仙宗的神靈,每次弟子需要入內都必須沐浴焚香,此次事態緊急,想來樹神也會諒解。」他轉身看向白夙,「請將她交給我,我一定會將她安放在塑月池中。」
白夙豈會天真地放手,就連大白都吼道:「就是你想殺我婆婆的,交給你,我咬死你!」
「這不老松乃我雲來仙宗守護神松豈會是浪得虛名,諸位非我仙宗弟子,若是強行過去,引得不老松震怒的話,恕我也無能為力。」他面色陳懇,「這女修受傷很重,識海乾涸昏迷不醒,氣息十分微弱,我才能試著將其代入其中,你們一定要進來的話,必須入我宗門,在不老松前立誓,並以松針刻印才不會受到其攻擊。」
「這是我雲來仙宗的不傳之秘,我已如實告知,若是不信,你們大可一試。」說罷,趙熙也是一甩袖子,往前邁了一步,沖不老松行了深揖之禮,隨後不再看其余人一眼。」
跟在他身後不遠的長老也道:「帶你們進來已是壞了祖宗立下的規矩,若是執意要惹怒神樹,就算你們拆了雲來仙宗,我們也不會繼續退讓一步。」
說罷他將法寶橫在身前,頭頂上空還懸了幾只金色蜜蜂一樣的靈獸,卻是高階靈獸翅翼蜂,本是挺厲害的靈獸,然而一個蜂窩裡近萬只翅翼蜂,如今有膽子飛出來的只有這三五只,且還嗡嗡叫個不停,翅膀搖搖晃晃的,一幅戰戰兢兢的模樣。
在兩只天道言靈面前招出靈獸來迎戰,靈獸的一成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試試?」大白想了想,一咕嚕滾了過去,結果就看到那大松樹松針抖動,大量密密麻麻的寒針猶如劍雨一般飛射過來,大白仗著皮厚不管,然而等到松針落到皮膚上,它疼得發出了啾的一聲慘叫。
黑家的言靈下意識地回應了它。
「啾!」
言靈沖過去擋住了所有松針,明明是天道巔峰的強者,那些松針也密密麻麻的扎在了它的皮膚上,雖然不是特別疼,但能夠穿透言靈的表皮,這樣的攻擊力,人類修士卻是抵擋不住的。
「這還只是開始,若你們繼續往前,就算是天道言靈,也會受到重創。」趙熙神色自若地道。
不老松年代久遠,曾被天雷劈過數次後枯木重生。如今郁郁蔥蔥亭亭如蓋,若非它不挪位置,不與人交流,只是被動攻擊入侵之人,這不老松並不比天道言靈弱。雲來仙宗的修士無法利用其力量壯大宗門,否則的話,如今的這天道言靈也只能靠邊站。
趙熙以為不老松從不與人交流,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昆侖神木,你已經生根發芽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了蘇漓江的腦海之中,震得蘇漓江識海翻湧,識海空間內的神木之心也是抖動不停,像是受到了驚訝一般。
「魔物除之不盡,這一天依然還是來了。」
「你已經認主了?」蒼老的聲音繼續傳來,他並不需要任何人回答,而是一直在自言自語,「原來是覺醒了神族血脈之人,血脈倒是很純,資質不錯,修為卻是差了。你居然會認這樣修為的修士為主。」
神木之心反駁道:「你去找個血脈覺醒資質好修為高的人給我看看!」雖說那棵老樹看著挺嚇人的,但神木之心仍舊不甘心地反駁道。卻見那老松樹簌簌抖動,樹幹陡然增大變粗,往外無限延伸,那些松針隨著它的抖動而顫抖不停,寒光閃爍,仿佛整個天地間的靈氣都在隨之發出了細微的震動。
「原來,真的沒有多少神族血脈了。」當年神族全滅,所謂的神族血脈並非指的是神族後人,而是他們臨死前心頭血灑落在生靈之上,流落在天地之間,機緣巧合進入那些低階生靈體內而形成的,所以並非都能覺醒,但覺醒之後,便能繼承那位神族的道法和威能,那是流淌在血脈當中的力量。
「你血脈至純,莫非,當年還有神族僥幸存活?」不老松剛剛才真正蘇醒,一開始看的時候並不仔細,這會兒吸收天地靈氣仔細去觀察,赫然注意到昆侖神木主人體內血脈很純,且是天眼神族和戰神一族之後,只不過現在覺醒的是戰神血統,天眼神族的傳承應該還未覺醒。
當年的它只是一棵普通的小松樹,有一個神族,死在了它身邊,鮮血浸染了它的樹根。直到今日今日,它似乎還記得那神族血肉的味道,當然,更讓它記憶猶新的,是他戰斗到最後一刻,鮮血流乾都不願停下的精神。
它始終記得,所以,對這僥幸存活苟且偷生的神族就有些不恥,連帶對蘇漓江,都低看了幾分。卻在這時,它驚異出聲,看著白夙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待看清之後,那聲音繼續增大,它聲音本來就蒼老沙啞,這麼喊了一嗓子都破了音。
「這怎麼可能!」
神骨,神族血肉,以燃燒壽元為代價戰斗,如今氣息微弱,幾乎難以察覺到她的存在。正因為實力低微氣息微弱,它醒來過後,竟然沒有注意到她。
是的,是醒來。它一直在沉睡,而對打擾它沉睡的人,它的松針會主動攻擊。而今日醒來,是因為它感受到了昆侖神木的氣息。昆侖神木在遠古時代就是神族神樹,在神族滅亡之後,神樹化為樹種落入三千界中,它從前只能仰視的神樹,如今,成了一棵實力遠遠不及它的幼苗,這種感覺,讓它覺得有些欣喜,更多的卻是失落。
現在,它居然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