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聚會回來已經過了一週,谷藍從遊樂園那天自己離開後,就沒有在李信等人面前出現過。
自從寧心知道了一切,柯以墨便不再隱瞞,把自己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和寧心說清楚後,寧心便一言不發,只是像樹袋熊一樣抱著他的脖子死不撒手,弄的柯以墨哭笑不得。
「這麼說,伯父是因為伯母的事情,對你很冷淡?」寧心乖乖地端著橙汁送到柯以墨嘴邊,另一隻小胳膊卻還不忘纏著柯以墨的脖子。
「嗯,當初我爸爸和媽媽的婚姻是遭到我爺爺反對的。生下我姐姐後,我媽身體一直不好,可我爺爺思想比較守舊,一心想要個男丁繼承家業,當時我爺爺對我爸媽施加了不少的壓力,在這種情況下,我媽才鋌而走險懷了第二胎。誰知道,懷孕不到八個月,我媽就大出血。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我媽還一心想著要保我。結果,我生出來了,她卻在手術台上,再也沒有走下來。」
想到過往,柯以墨閉了閉眼,感受到頸脖間的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背部輕輕撫摸,柯以墨心裡一暖,睜開眼正對上寧心充滿關心神色的大眼睛。
「所以,伯父認為是你害了伯母?」寧心問的小心翼翼,柯以墨知道她顧慮自己,伸手將寧心的小腦袋按在肩頭輕嘆道:「也不盡然吧,與其說他恨的是我,倒不如說,他恨的是自己。我爸認為當初要不是他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媽,我媽也不會在爺爺的壓力下冒著生命危險生子。對他而言,我的存在,是他無法承受的痛苦和愧疚。既是源於我媽的離世,也是源於對我的虧欠。久而久之,他對我的心思也就越來越複雜了,誰也說不清。」
「那你呢?恨伯父嗎?」
「我?」柯以墨搖頭苦笑,「有些事,心裡明白,卻看不開罷了。我知道,我爸其實還是很愛我的,我想要什麼,他暗地裡都會給我提供。可是,我真正想要的,他卻給不了。說不上恨,但怨還是有的吧。生而不養,當初何必讓我出生呢?」
「不許這麼說!」寧心撅嘴賭氣道:「我媽媽就常和我說,每個寶寶的出生都是天賜的。從孕育到成長,就像培養一朵珍貴的花,是周圍所有人的心血。你知不知道,小寶寶可是很嬌嫩的,一不小心就會受到傷害。可是你看啊,你都長這麼大了,還是平平安安的,說明無論是伯父還是家裡其他人,都灌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精力。或許,有些人的愛,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不清楚的時候,可是那種愛,一定存在。」
「這算是……安慰我嗎?」柯以墨點了點寧心的鼻子,寧心怕癢的躲開笑道:「安慰安慰,慰字底下還有個心呢!你要是聽不進心裡,剛才我說的就是廢話。」
「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能說?」
寧心一聽,頓時傲嬌了,「哼,本姑娘的本事你還沒領教夠呢!這算什麼?」
「這樣啊?」柯以墨故意拖長音,掰著手指數,「我算算啊,路痴,超級大路痴,迷路的本事,我認識的人中你第一。」
掀桌,不帶拿人短處說事的!
寧心貼著柯以墨的肩膀撒嬌,「倒數第一倒數第一!所以我不路痴!」
「好,倒數第一倒數第一,認路的本事,你倒數第一。」
捶地,不帶這麼玩文字遊戲的!
「以墨,你個壞蛋,不許說我路痴嘛。」寧心抓起柯以墨的手使勁地搖,「再說我路痴,我我……」不會要挾人的孩子是可憐的,我我我……我了半天,寧心沒下文了。
「我什麼?」柯以墨伸手刮著寧心的鼻子,寧心嗷一聲撲了上去,抓起柯以墨修長纖細的食指要挾道:「我咬你哦。」
「呀,你屬狗的呢,還咬人。」
哼!
寧心姑娘翻白眼,「我不是屬狗的。」繼而加了一句,「我是屬豬的!」
豬……啊!
柯以墨望著自家寶貝女友,默默地伸手捂臉。
那神馬,千萬不要和寧心吵架,和她吵架太沒獲勝的喜悅感了。
趁著週末約會,柯以墨陪著寧心去商場轉了幾圈,誰知道寶貝女友興趣缺缺,越走越懶。不是說,女人都是愛逛街的咩?為什麼這朵奇葩再次打破常規捏?
想到剛剛才從飯店走出來,難道這麼快就又餓了嗎?
柯以墨糾結半響,終於道:「寧心,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話音剛落,只見剛才還神情怏怏地寧心童鞋霎時HP爆滿,原地復活ING。
「好!」
不愧是吃貨……
捧著冰淇淋,被男友牽著走的寧心表示,這樣的日子真是太幸福啦。
「寧心,伯父伯母他們有沒有說過你很好養活?」數了數錢包的餘額,柯以墨表示無奈。身為寧心的男友,他表示慚愧,極度的慚愧。他竟然高估了寶貝女友的消費能力,低估了她的食量,一路走過來除了吃就是吃,她竟然就沒有其他需求了。
「有啊。」寧心舔了舔冰淇淋道:「我爸爸說,我最好養活了,小時候我最乖最聽話,不哭不鬧的,很省心的。」
……
柯以墨表示,果然,不該說話太含蓄的。
「那,伯父有沒有說過,你平時零食吃太多了?」
寧心歪頭想了想,搖頭,「我爸爸只說過,我吃的挺多怎麼不長肉,他讓我再多吃點。」
吃多了還不長肉,姑娘,你讓拚命減肥餓死餓活的人兒怎麼活嗷!
柯以墨沉默了,默默地牽著寧心的小手開始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每一個美食地帶。
吃吧吃吧不是罪,未來岳父大人都下達命令了,那就努力貫徹實行吧。
吃飽了喝足了,天也漸漸變暗了。
「唔,又要回學校了。」寧心望著天空,言語間儘是惆悵。
快樂的時光總是讓人感覺短暫,兩個人交往之後,因為各方原因,相聚的時間僅有週末兩天而已,說不遺憾那是假的。
「沒關係,平時可以在遊戲裡見啊,現在還是以學業為主,知道嗎?」柯以墨寵溺的揉了揉寧心的小腦袋,寧心乖乖地點頭。
「嗯嗯,我知道的。我會好好學習,等我畢業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啦。」
柯以墨柔聲應允,「好,我等著你畢業。」
目視著寧心遠去後轉身朝自己揮手的背影,柯以墨回之淺淺一笑。直到寧心消失在眼簾,才緩緩垂下手臂。
三年後,我當娶你,你當嫁我。
三年的承諾,三年的期許。
但願天隨我願,地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