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經過了這番猶如天打雷劈五雷轟頂的重創之後,自然是不記得如何上樓洗漱和躺到床上的。
在床上躺了至少半個小時,我才慢慢緩過來,我開始想這究竟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還是江辰腦子抽風;是我幻想過度呢,還是江辰鬼上身……任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釋,於是只好告訴自己說就當被狗咬了。
回味著被狗咬了滋味我慢慢入了睡。
第二天起來我腮幫子異常地疼,大概是因為昨晚我做了層出不窮的夢,夢裡都是江辰和那個吻,為了那個吻,我們頻繁過度地使用了唇舌,我覺得這樣不好,我有點害臊。
我在去上班的地鐵上手機響了,我盯著螢幕上閃爍的三個字「莊冬娜」,嚇得直哆嗦。此刻我萬分佩服社會上的小三一族,她們該有多強大的心理素質才扛得住和正室對峙時的那份心虛呀。
我嚥了嚥口水接起電話,「喂。」
「Hey, it's me. 昨晚怎樣啊?」莊冬娜的聲音聽起來很快樂。
我一開口就差點把舌頭咬了,「冬娜……我……那個……」
「哪個啊?」她追問。
我想說我對不起你,但又覺得我好像也挺無辜,於是那個了半天都那個不出來,只好快速地說:「我現在在上班的途中,地鐵上人太多了,我待會兒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就兀自把電話掛了,今早的地鐵人實在不多,於是我話音一落這節車廂中僅有的六七個人就齊刷刷地看著我,他們的表情好像在說:看這說瞎話的不要臉,一看面相就是做小三的,肯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我灰溜溜地躲到車廂角落裡給司徒末打電話,給她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請求她以一個人.妻的身份來判斷我這樣罪至不至死。
司徒末安慰我說你不要怕,像莊冬娜這樣的女人最嚴重的報復手段也就是抓這你的頭髮去撞牆而已,一定不會找人輪.奸你的。最後她還讓我給傅沛打電話,她認為做為玩弄了無數女性還沒被抓去關的典型,傅沛一定可以告訴我要怎麼處理這種游離在道德邊緣的情況。
傅沛聽了我避重就輕的描述之後,口氣顯得很不屑一顧,他說你大清早打電話來擾人清夢就為了這屁大點的事啊,這種事當然是男人去解決,你瞎操心啥。
真不愧是花叢中人,果然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掛了傅沛的電話打給江辰,為了給自己充足的底氣,電話一接通我就劈里啪啦道:「江辰你聽著,我不管你昨晚為什麼要親我,但親了就是親了,我必須指出你這樣的行為是非常不對的,你現在有女朋友,你這麼一親你就是逼我往小三的道路上走,我媽說了,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都會有報應的。沒錯我是還愛你,但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堅決不做小三……」
我停下來喘口氣,發現電話那邊一片安靜,以為江辰在反省呢,於是決定趁勝追擊道:「我說你要是覺得昨晚只是一時衝動,我也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你要是說你對我餘情未了那咱們得照著程式來,你得先跟莊冬娜說清楚了,然後你得追求我……你幹嘛一直不講話?」
「呃……我是蘇醫生。」電話傳來女聲,「江醫生不在,我看他手機響了很久,螢幕上顯示的是你的名字,我就幫忙接了。」
我頓時晴天霹靂,想到我剛剛講的那些無恥話都落入了她的耳朵,我就很想吞手機自盡。
我咬著牙埋怨她:「你接電話你怎麼不出聲呀!」
她說:「你講太快了,我來不及出聲。」
我想不對呀,又道:「可我明明中間歇了一會喘氣的。」
她說:「哦,那個時候我已經聽上癮了,覺得太精彩了我就不忍心出聲。」
……
我實在是不想使用髒話問候恩人,只能忍氣吞聲地說:「好吧,麻煩你讓江辰回個電話給我。」
「等等呀,我說你真喜歡江醫生啊,那我弟怎麼辦?」蘇醫生很著急地說。
我一頭霧水:「關蘇銳什麼事?」
她說:「我弟喜歡你呀。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也別當那吃回頭草的小三了,挺缺德的,你就跟了我弟吧,過幾年他到法定結婚年齡了你們就把證領了。」
我隱約覺得不對:「你說什麼?蘇銳今年幾歲?」
她說:「17呀。他去年不肯參加高考,說要自主創業,就出來開店了,他店裡的衣服都是自己設計的呢,我覺得我弟是個天才,他是個潛力股呀,你就跟他在一起吧,我們家也不會嫌你老的。」
17啊……這孩子怎麼這麼顯老呢。
我無力地說:「你別開玩笑了,勾引未成年我會坐牢的。」
她又接著規勸說:「再說了,其實我覺得姐弟戀挺好的,采陽補陰,你也不容易老。」
……我由衷地覺得,蘇氏姐弟是老天看不慣我在人間撒歡,特地派來收拾我的。
於是我把手機拿遠了點,用漂移的聲音說:「什麼……啊……地鐵裡……信號……號……不好……我得上班了……拜……」
我收起手機,抬頭想鬆一口氣,發現整節車廂的人齊刷刷地都盯著我看,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不齒。我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想解釋點什麼,最終選擇了轉過身對著車廂壁。
身後傳來不大不小的對話聲:「唉,現在的年輕人呀,扯謊都扯不好,週末上什麼班。」
「是您跟不上時代了,有些職業就是週末和晚上的生意才好。」
「勾引未成年啊,應該槍斃。」
「唉您這就不懂了,人家叫戀愛不分性別年齡身高。」
「那乾脆不分種類好了,跟雞鴨牛羊狗戀愛去!」
……
我在下一個站逃也似的出了地鐵,然後坐了相反方向的地鐵回家,為什麼我忘了今天是週末呢……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我才回到家,這個時候我也累的懶得去追究那錯綜複雜的感情了,我決定用無限美好的假日來睡一個冗長的大頭覺,我還特地把手機關了,以示再驚心動魄的戀愛,也抵不上無憂無慮睡覺的暢快。
關了機,換上睡衣,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總也無法平靜,腦海裡充斥這地鐵裡那些人的目光,總覺得不做點什麼我死了以後一定下地獄。
於是我爬起來開機準備打電話給莊冬娜,手指在播出按鍵上停留了幾秒,最後還是勇氣不足,只發了一條簡短的短信過去:昨晚江辰親了我,我發誓我沒有勾引他,對不起。
電話如我所料很快地響了起來,莊冬娜告訴我一個震撼的消息,她說,她和江辰本來就沒有交往,她只是受江辰所托演幾場戲而已,報酬是她以後上醫院看病能得到親人般的呵護。我一時不知怎麼回應這件事,只好對這項交易表示驚訝,畢竟這報酬也挺不吉利的……
最後莊冬娜問我,能不能給她介紹昨晚一起吃飯的蘇銳,我告訴她蘇銳只有17歲,她使用了一個「F」開頭的單詞結束了本次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