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這次他又夢見了人魚版的嚴季銘,「為什麼拒絕我?」人魚氣呼呼地質問道,尾巴在聞喻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聞喻捂著屁股跳開,「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你明明喜歡我啊。」嚴季銘伸展開雙臂和自己的尾鰭,上半身的肌肉線條和下半身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然我怎麼會是這樣一副模樣呢?」

聞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你這模樣怎麼了?」

「人魚是美和誘惑的化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美,對我的身體很著迷?」嚴季銘自戀地摸了摸自己的腰線,「是不是對我的身體有慾望?」

「沒有!」聞喻大聲反駁,「最多是對你的身材有點羨慕嫉妒恨而已。」

「別自欺欺人了,」嚴季銘用尾巴狂扇他的臉,「你醒醒吧!你醒醒!醒醒!」

聞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嚴季銘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對方又在他臉上拍了一下才收回手,「你怎麼這麼能睡,快起來吧,都要吃晚飯了。」

聞喻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五點都過了,封佐居然還是沒回消息。

嚴季銘摸出一把小梳子在聞喻頭上刨了刨,「頭髮都睡翹了。」

「我自己來,自己來。」聞喻擋住他的手,飛快地從床上爬起來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他帶著點兒睡意瞇著眼跟嚴季銘下樓走進包間,一下子就被牆角擺著的兩箱白酒四瓶紅酒嚇清醒了。飯局一開始,各色的酒杯就滿桌飛,聞喻百般推辭,嚴季銘也幫他擋了不少,就算這樣,聞喻還是被灌了三杯紅酒下肚,嚴季銘就更不用說了。

兩人互相扶持著,歪歪扭扭地回到房間,一進門就開始搶衛生間。嚴季銘一手托著肉槍,一屁股把聞喻拱到一邊,「你讓,讓開,我先!」

聞喻自覺「勢」弱,擰開放在洗手臺上的純淨水把水倒掉,「我不跟你爭,我用這個,給封佐寄回去。」可因為喝了酒,他的手有些抖,瓶子裡沒裝多少,反倒尿了自己一手。

嚴季銘幸災樂禍地指著他笑,笑得花枝亂顫地尿了自己一腿。

兩人同時沉默片刻,然後又開始搶起浴缸來。

「我先,我先。」嚴季銘甩掉褲子,長腿一跨邁進浴缸裡站定,「我褲子都脫了!」

聞喻拉開水閥,扶著浴缸邊緣小心翼翼地坐進去,「水是我放的,我先!」

嚴季銘被管子裡積的冷水淋得打了個哆嗦,拔下花灑對著聞喻猛噴:「叫你冰我!」

這時水已經熱了,聞喻覺得還有點燙,扭著身體躲避,「啊!燙,燙!」

「燙嗎?」嚴季銘伸手試了試,「有點。」他將水閥調了調,曲著腿在浴缸裡坐下,與聞喻面面相覷。

「你出去,你的腿太佔位置了。」聞喻嫌棄地說。

「哎,你身上都燙紅了,你沒事吧?」嚴季銘擔憂地在他身上摸了幾把,扯開他的衣領仔細看了看。

「瞎操心!」聞喻拍開他的手,「我這是喝酒喝紅的。」

「哦,那就好。」嚴季銘放心地閉上眼,把額頭放在膝蓋上休息。

水面慢慢上升,聞喻突然逼近,揪著嚴季銘的腿毛問:「你的尾巴呢?」

嚴季銘「嘶」地倒抽一口冷氣,「鬆手!鬆手!我的尾巴幾十萬年前就進化沒了!」

「胡說!」聞喻把他飄蕩在水裡的腿毛瞎扯一通,「我今天才看見了的!快拿出來!」

嚴季銘痛中生智,拉開內褲把肉棒露出來,「尾巴!看見沒?快別揪了。」

什麼鬼?!聞喻盯著那處看了幾秒,不明白一條華麗麗的大魚尾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坨兔尾巴樣的玩意兒,還是禿的,還長到了前面。「不是這個,這個太短小了,我說的是那個長的大的尾巴。」

嚴季銘氣炸了,拎著聞喻的領子大吼:「誰短小?!你說誰短小?!」

聞喻沮喪地垂下頭,「尾巴。」

「你還敢詛咒它?!」嚴季銘推開聞喻,情緒激動地張開雙臂,「就不萎!漲吧漲吧漲吧!」

聞喻打了個呵欠,慢吞吞地爬出浴缸,把濕衣服脫掉,裹著浴巾要離開。

「別走!」嚴季銘一把扯住浴巾一角,聞喻腳下打滑,屁股著地摔得慘叫一聲。

嚴季銘嚇了一跳,濕淋淋地從浴缸裡跑出來,抱起聞喻放到床上。「你沒事吧?」

聞喻從下往上看他,只見對方上身衣服還在卻濕淋淋地貼在身上,下身兩腿之間的兇器一邊微微晃蕩一邊往下滴水。聞喻只覺得恐怖異常,一直往床沿縮,然後「咚」的一聲掉了下去,又是一聲慘叫

嚴季銘伸手把他拉起來,緊緊把他按在床正中不讓他動。聞喻被按得陷進床裡,揮動著四肢大叫:「放開我!」

嚴季銘脫掉濕衣服,整個人往聞喻身上疊了上去,四肢緊緊纏住他,「別動,不然又要摔了。」

聞喻雖然覺得他身上濕乎乎的怪煩人,但這種被緊緊勒住的感覺倒是很有安全感,昏昏沉沉地閉上眼不再反抗。

嚴季銘滿意於他的順從,拉上被子給兩人蓋上,蒙頭大睡。

「咚咚咚」持續的敲門聲將嚴季銘吵醒,他皺著眉頭睜開眼,又很快閉上,「好亮……」他花了幾秒鐘弄清自己身在何地,慢慢睜開眼,揉著微痛的太陽穴坐起來。

門外的人還在堅持不懈地敲門,嚴季銘看一眼自己身邊裹著被子發出不耐煩哼哼聲的一團,無奈地披上浴袍去開門。

快遞小哥站在門口對著他微笑,「聞喻?」

嚴季銘指了指裡面,聲音沙啞,「他還在睡覺。」

「那請您幫忙簽收一下吧。」快遞小哥拍了拍身邊的大箱子。

嚴季銘點點頭,接過筆潦草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快遞小哥把箱子推進房間裡,接過快遞單就離開了。

「什麼東西?這麼大?」嚴季銘嘀咕了一句又鑽回床上,扒開聞喻的被子揪他的臉,「起來了,快中午了!」

聞喻艱難地睜開眼,「這麼晚了?」他目無焦距地呆了幾秒,忽然發現自己是全裸的,屁股還隱隱作痛。

「啊!」聞喻驚叫一聲詐屍般地彈起,「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另一個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聞喻僵硬地望過去,一根觸手從箱子裡爬出來,烏沉沉地立在那裡。

「你怎麼來了?!」嚴季銘的反應比聞喻還大。

觸手粗暴地撕開紙箱,椅子露出全貌,冷冷一笑,「怎麼,來的不是時候?」

聞喻裹著被子爬下床,生理上頭很痛,心理上同樣頭痛,他記不太清楚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兩個人赤裸裸地睡在一張床上是事實,屁股上傳來陣陣鈍痛也是事實。他不敢看椅子,心虛地盯著地毯:「昨天晚上我喝多了……」

嚴季銘驚訝地看著他認罪般的姿態,「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椅子伸出一根觸手分別指著聞喻,「我費盡心機、千辛萬苦地趕過來!你知道快遞員有多粗暴嗎?你知道我這種大件有多受嫌棄嗎?誰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幕!我說過我可以接納他的,你為什麼非要背著我偷吃?」

嚴季銘擋在快要鑽進地裡去的聞喻面前,「你別瞎想,我們昨天都喝多了,糊裡糊塗就睡了,什麼都沒幹!」

聞喻不怎麼有底氣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心裡怒罵:「王八蛋!吃了還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