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質問

雖然被任命去調查這一系列的事,但周浩還是一直等到了靈溪醒來才走。靈溪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巳時,她這一覺睡得極沉極長,讓靈雪子不由自主的擔心她的身體,好在最後靈溪終於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的靈雪子去為靈溪準備膳食,留下這一對未婚夫妻在房間裡。

靈溪此時的神智已經清醒,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她心裡十分羞澀,靈雪子在時還好,和周浩的獨處讓她感到更加尷尬,視線凝聚在一點,根本就不敢往周浩所處的位置移動。

聽見外面靈雪子的腳步漸漸遠去,周浩走到床邊坐下,他握住靈溪的手,緩緩道:「我們的婚事定在你的及笄禮之後,你放心,我一定永遠對你好。」

靈溪側過頭,慢慢的對上週浩的視線,她神色怔怔的看著周浩,一股甜蜜蔓延在心裡,嘴角不禁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此時,靈雪子端著早就做好一直在溫著的靈米粥走了進來,她將盤子放在桌上端起碗邊走到靈溪床邊邊道:「你現在剛剛醒過來,不能多吃東西,現在先喝點粥墊墊肚子吧。」

看到她過來,周浩沒有讓開位置,而是從她的手中接過了碗,用勺子小心的攪拌著,輕輕的吹散了粥的熱氣,一口一口地餵給靈溪。靈溪吃著暖暖的粥,看著周浩專注的神色,心裡甜滋滋的,嘴邊的弧度就一直沒有下去。

看著這一對未婚夫妻之間的情景,靈雪子含笑,乾脆走出了房間,既然靈溪已經找到了可以照顧她的人,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呢?

一碗粥下肚,靈溪的精神比起之前已經是好了很多,她想著自己可以下床走走,但是周浩卻將她按入被子中,一邊為她整理被角一邊柔聲道:「幻靈的藥效雖然過去了,但它畢竟對身體不好,你這兩天還是要多休息,什麼事都不要操心,一切有我在。」順著他的動作靈溪也沒有反對,而是乖乖的躺好,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看到靈溪的表現周浩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有點事,馬上就會回來的。」靈溪點點頭,她目送著周浩走出去,只是,在周浩要踏出房門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用手撐著坐了起來,被子順著身體滑落,她喊道:「浩!」

周浩回頭,看到靈溪此時的情況皺眉,他又返回來替靈溪將滑落的被子重新蓋好,語氣中含了一絲責備:「什麼事這麼著急,也要小心自己的身體。」

因為這句話靈溪心裡暖暖的,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叫住周浩的目的,她拽住周浩的衣袖問道:「浩,你還沒有告訴我昨天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算計了你?」她的問題讓周浩的眉頭輕輕皺起,不想讓她過於操心想要避而不談,但是靈溪卻一直拉著他倔強的要得到答案,周浩嘆了一口氣。

他重新在靈溪身邊走下,神色鄭重的看著她道:「靈溪你先回答我,我們的約會地點你曾經告訴過幾個人?」因為他的問題有些反應不過來的靈溪一愣,半響後她才答道:「只有靈憶和秋媛,靈憶一直知道我們約會的地方,而秋媛是我有一天去的時候被她看見,所以告訴了她。這和你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靈憶,秋媛,周浩將這兩個名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看見靈溪焦急的神情,他沉吟了一下,終究沒有把事情說全:「沒有什麼,只是現在皇甫師兄在調查這件事,所以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排查一遍罷了。好了,你不要多想,這件事我會好好解決的。對不起,讓你這麼犧牲了。」他的神色帶出了一絲愧疚。

靈溪看到他的愧疚,連忙搖搖頭道:「不,浩,你不必說對不起,是我自願的。」周浩心中的愧疚更深,這一份深情,窮他一輩子可能都還不了。

安頓好靈溪,周浩走到了主殿,他正想去找皇甫端卻沒有想到皇甫端正好從殿外匆匆的走進來,他連忙攔住皇甫端問道:「師兄,可有查出了什麼?」

看見是他皇甫端也停下了腳步,把自己調查得到的消息告訴了他:「我查了一下你和靈溪身邊所有有來往的人,發現昨天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擂台那邊呆了一天,他們都有人見證,除了一個人,秋媛。」「秋媛?」周浩喃喃道,緊接著他反應過來又追問道:「那靈憶呢?」皇甫端思索了一下,「靈憶一直在擂台和別人比賽,有很多人可以為她作證,她一直沒有離開過賽場。你問靈憶,是懷疑這件事和靈憶有什麼關係嗎?」皇甫端不解的問。

周浩點頭,他把靈溪的話告訴了皇甫端,皇甫端沉吟了一下道:「照你的意思,你是懷疑是靈憶或者秋媛?」周浩點頭:「對,而且照師兄剛才的說法,恐怕秋媛的可能性大些。」

皇甫端在主殿裡來回走了幾步,大腦一直在轉動,他邊走邊道:「如果是秋媛的話,她的動機是什麼呢?如果是因為混元峰和九幽門的糾葛的話,為什麼要挑上靈犀的時候還一定要挑上你呢?如果是靈憶的話,她的動機又是什麼呢?——」最後,皇甫端停下腳步,冷色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把這件事告訴師傅吧。」

天涯子聽了兩個人的分析,暗暗點點頭,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件事,最後還是要落到九幽門的頭上,他正色對皇甫端囑咐道:「這段時間,你要注意秋媛的行為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然後,他又轉頭對周浩說:「你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靈溪,要靈溪和秋媛繼續交往一段時間,看看有什麼端倪。」

皇甫端和周浩應了聲是,但是他們的臉上都有疑惑,為什麼師父一定認為是秋媛做的呢?發現了他們臉上的疑惑的天涯子心裡苦笑,他當然知道他們心中疑惑,但是他也不能說出真正的原因。

要說如果是一天之前天涯子也會疑惑,也不會只懷疑秋媛,但是自從他知道奉天易和靈犀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他就懂了,這一切,無非就是一個情字。九真子或許不會因為奉天易的事而報復到他的弟子身上,但是她一定會對付奉天易喜歡的人,一定會對付自己的情敵。她一定是比其他人更早的看出了奉天易對靈犀的不同尋常,所以才會有了如今的這一幕。

這樣的理由天涯子不好對弟子直言,他只是道:「按照我的吩咐,你們下去佈置吧。」說完,轉身走進了內室,皇甫端和周浩對視一眼,分別行事去了。

同時,混元峰上,在房間裡悶了一天的靈犀終於走了出來,這個時候的她似乎沒有了早上鴕鳥般的情緒,一走出房門便直接招來侍女,在問清楚奉天易所在方位後直接向那個方向走去。

看到靈犀的出現奉天易很是驚喜,他直接迎了上去,仔細查看了靈犀的臉色後他滿意的點點頭,才柔聲問道:「在房間裡待了一天了,悶不悶?餓不餓?」說著,就要招呼侍女去準備膳食。

靈犀攔住了他的動作,此時她的心因為他的行為而變得柔和,但是,想到自己要繼續的話題,她神色未變,正色道:「師父,你一定要誠實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因為安慰我而說謊。」

看她的神情正經,奉天易的態度也變得正經起來,他直言道:「這一生,我必不會對你說謊。」這樣的話不是情話,卻比情話更加能打動人的心。

但是,靈犀的臉上不為所動,她深呼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緩緩道:「師父,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她不等奉天易反駁,直接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是因為奪了我的清白而想娶我,而是因為愛我,不是因為長久生活在一起的習慣而適應我,而是真的愛我,師父,你是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靈犀的心裡是極為忐忑的,她怕她最後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這一天她想了很多,她想奉天易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她想奉天易是不是因為責任而想娶她,她想奉天易是不是真的懂什麼叫喜歡,她想奉天易是不是只是一時興起。

這一刻,靈犀才真正面對了自己的內心。從奉天易選擇牽起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的內心一直被這些疑問充滿著,她的心其實一直懷疑著這些問題,但是,她不敢直接面對自己的內心,她假裝著相信師父是真的喜歡自己,她假裝自己其實生活的很幸福,她假裝著認為自己可以和師父一直生活在一起,因為不相信,她甚至連一句喜歡都不敢輕易說出口。但是,假裝畢竟只是假裝,一旦假裝的這層表面被打破,她就必須清晰的面對這些問題。

或許,靈犀可以繼續鴕鳥下去,她可以拖,可以選擇就這樣和奉天易成親,但是,最終有一天,她的不安會爆發出來。

奉天易因為靈犀的問題而驚訝,驚訝過後他甚至是有些生氣的,他壓抑住自己心裡的怒氣,努力平靜的道:「你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