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十八歲的老姑娘,玉娘可不像一般小姑娘那樣面皮薄,前幾年爹爹沒借表哥的勢混進衛所時,爺倆就在鎮上擺攤賣小吃。玉娘幫爹爹看鋪子,沒少被男人口頭調戲,有大膽的還會動動手腳,當然,只是小打小鬧。
但她沒料到程楊竟然上來就抓她屁股。
她美眸圓睜,仰頭看身前的男人,卻只在他眼中看到了戲謔挑釁,沒有半點欲望。
玉娘不自覺地鬆口氣,若他是那種色鬼,長得再好看官再大她也不嫁。
一把拍開男人的鹹豬手,玉娘不慌不忙退後幾步,冷笑道:「既然大人看出玉娘非男兒身,直接把我趕走就是,何必還拿什麼工錢哄我?莫非就是為了佔點便宜?」
程楊面無表情看著對面微怒諷刺的姑娘,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她沒打他,明顯是有戲啊!
只是他再心動,也不可能在這兒就直接提親,程楊摸摸下巴,笑道:「沒想佔你便宜,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家大人我的厲害,別想在我面前說瞎話。」
玉娘瞪他一眼,解了圍裙往旁邊一扔,抬腳就走。
程楊偏身拉住她:「你要去哪兒?」
玉娘甩開他手,瞪著眼睛道:「回家啊,衛所不是不許女人進來嗎?難道大人還想罰我幾軍棍?」
她這刁蠻性子實在合程楊的意,他哈哈大笑,忽的湊近玉娘,低聲道:「你做飯那麼好吃,我可捨不得打你軍棍,不過這裡確實不能留你。這樣吧,如果你願意,去千戶府給我當廚娘如何?一個月給你五兩銀子的月錢。」
娶媳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得先讓妹妹過過眼,若是玉娘無法跟妹妹和氣相處,他再喜歡也不會娶回家,而且玉娘的底細他得好好打聽打聽,曾護衛只提過老李的事,可沒說為何玉娘這麼大歲數還沒嫁人。
去千戶府?
玉娘有些猶豫。不去吧,以後怕是沒有再見這人的機會了,去吧,他該不是存了什麼壞心思吧?
程楊看出她的懷疑,挑眉道:「怎麼,怕我欺負你?放心,我程楊不是那種人,真欺負也只欺負我未來媳婦。」
他這張臉這語氣實在都太過迷人,玉娘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嘴上卻哼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既然如此,請大人記住這句話。」
這便是答應了,程楊不緊不慢跟在她後頭,低聲跟她說話:「今天回去跟你爹說說,他不反對的話明早你便搬去千戶府,其他事情我回去再一一囑咐你。」
玉娘沒應聲,嘴角卻悄悄翹了起來,不管怎麼樣,進了千戶府她就有機會徹底瞭解這個人。他明顯對她有意思,只要他不是太壞,她都吃定他了。萬一他敢動歪心思,她的菜刀可不是留著擺那兒好看的。
次日一早,玉娘拎著包袱去了千戶府。
程楊還在衛所,黃昏才回來,下馬後直奔廚房,煙霧裡見玉娘正在忙活,他沒細看,只吩咐她一會兒親自給他端菜,他順便有話說。玉娘也沒迎出去巴結他,一邊切菜一邊應了聲,那語氣好像在跟自家爺們說話,聽得兩個小丫鬟一愣一愣的。
程楊美滋滋去沐浴更衣。
玉娘的情況他都打聽了,正正經經的好姑娘,或許曾經拋頭露面不太妥,可他喜歡這樣孝順自強的姑娘。拋頭露面又如何,不出去就得喝西北風,命都沒了,還窮講究啥?
他哼著曲,心情愉快地擦拭身上,擦到腰下時,看看自己這麼多年不曾上過戰場的兄弟,再一想玉娘那柳眉倒豎的俏模樣,竟一下子支了起來。程楊嘿嘿笑,明兒個就把妹妹妹夫叫過來吃頓飯,只要兩人處的好,他馬上就可以準備生兒子了。其實這事他已經有了八成勝算,玉娘潑辣卻善良,自家妹妹一個乖姑娘,兩人怎麼會處不好?
擦完了,程楊穿上褲子,想了想,就那樣光著膀子去了偏廳。
玉娘剛把托案放到桌子上,門口忽的一暗,她轉身,就對上程楊精壯的胸膛。
她看傻了眼,最初是震驚他如此無賴,看著看著心裡莫名湧上一股酸澀,只因那結實胸膛上疤痕纍纍……
玉娘低頭,不是羞,只是不忍再看。
「害怕了?」程楊逕自落座,掃一眼桌上兩葷一素一湯,漫不經心地問。
玉娘沒好氣地頂他:「有什麼好怕的,我家對門殺豬的身上也有,我早看慣了。大人先用,等你吃完我再過來聽你訓話。」
竟然把他跟一個殺豬的比?
程楊胸口發悶,在她出門前叫住她,睜眼說瞎話:「我一個人吃飯無趣,你再拿一副碗筷過來跟我一起吃。不用多想,這就是千戶府的規矩,你照辦就是了。」
玉娘回頭看著他笑,程楊面不改色回視她,最終還是玉娘礙於他身上光著先移開了目光,抬腳走了。程楊放下筷子走到門口看她,目光好像黏在了她那纖腰豐臀上,越看越渴。
玉娘很快就回來了,大大方方跟他一起用飯,程楊故意找話說,說到一起玉娘就回他,他不正經玉娘就瞪他,吃完端著托案走了,沒再陪他廢話。她不傻,知道怎麼樣吊著男人,他要是什麼都不許諾,她才不會給他。
程楊目送她走,回屋自己滅了一次火。
第二天正好程楊休沐,他親自去展府接阿榆,在展府時先把展懷春支開,跟阿榆說悄悄話:「哥哥看上一丫頭,已經領回家了,今天你去給哥哥掌掌眼,要是你也覺得好,哥哥就娶她給你當嫂子。」
阿榆又驚又喜,抱著女兒問他:「什麼時候認識的?她是哪裡人啊?」
程楊跟妹妹沒啥好隱瞞的,頗為得意地說了起來。
聽說兩人才認識三天,算上衛所做飯不見面的日子也沒超過十天,阿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程楊看看窗外,哼道:「有啥大驚小怪的,我敢說展懷春看你第一眼時就動了心思,不信你去問問他!」
「二哥,你第一次見我時就喜歡我了嗎?」阿榆真問了,坐在馬車裡去千戶府的時候。
展懷春抱著女兒,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當然,要不那麼多尼姑,怎麼就選你伺候我?」甭管當時是否動心,現在把她放心尖上就行。
阿榆將信將疑,狐疑地看他:「既然喜歡我,為何還總是罵我笨?」
展懷春一噎,看看妻子水靈靈的大眼睛,他飛快在她唇上香了一口,跟著在她耳邊道:「我就喜歡你笨笨的傻樣兒,恨不得把你捧在手裡欺負你,像昨晚那樣。」
阿榆臉上一熱,轉過去看窗外,側臉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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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千戶府,時候尚早,程楊以家中沒有丫鬟為由,讓玉娘陪阿榆去花園裡逛會兒。
他是把玉娘叫到一旁悄悄說的,用的是陪,不是伺候,而且話裡眼裡還有點別的味道,玉娘故意裝作沒看懂,一顆心卻砰砰亂跳。她知道他對自己有意思,只是沒料到他動作這麼快,才來第二天就讓她見他的家人。都見家人了,是一時玩玩還是真心想娶,意思還不明顯?
玉娘甜蜜地陪阿榆母女去花園中。
她以為阿榆會擺官家小姐架子,或有點嬌氣,已經做好了忍耐的準備,畢竟自己身份確實低,沒想到明明已為人母的姑娘竟然比她還害羞,不停地偷偷看她,她看過去時阿榆就飛快垂眸,跟鄰家小妹妹似的,別提多招人喜歡。玉娘是爽快人,很快便反客為主,一會兒問問阿榆在展府的生活,一會兒打聽阿榆女兒暖暖的事,兩大一小相談甚歡。
阿榆覺得吧,玉娘跟沈棠有些相像,或許更熱情一些,而且玉娘說的都是鄉間趣事,她更能搭上話。
飯後離開時,阿榆告訴哥哥,她很喜歡這個嫂子。
程楊一本正經點頭,等展家馬車走遠後,他馬上忍不住咧嘴笑了。
一個人在屋裡琢磨半晌,晚飯時程楊又叫玉娘過來陪他。
這次,他毫不掩飾地盯著玉娘。
玉娘再從容,也被他灼灼的目光弄得臉紅了,抬眼瞪他:「看什麼看,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程楊嘿嘿笑:「你吃啊,我又沒不讓你吃。」
這樣厚的臉皮,玉娘甘拜下風,只是真的太不自在,靈機一動,給程楊夾了一塊兒排骨,看也沒看他:「吃飯,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程楊可捨不得她走,趕緊乖乖吃飯。
飯後,玉娘收拾桌子時,程楊看著她道:「一會兒我要洗澡,你燒些熱水,親自幫我準備。」說完便走了,沒給玉娘反對的機會。
玉娘緊張極了,男人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呢,其實她想去,又覺得太不矜持了,他還什麼都沒說呢。
最後,玉娘悄悄在腰間藏了把小菜刀,是她從家裡帶過來的,以防萬一,今晚就是裝裝樣子,她也得拿出來。
兌好水後,程楊喊玉娘進來給他擦背。
玉娘咬咬牙,進去了。
她手才碰上程楊,程楊身上一緊,起身就把人抱了進來,溫水頓時溢了出去,嘩嘩作響。玉娘掙扎,掙扎地沒有半點力氣,男人像是火,又像是鐵,力氣那麼大,緊緊抱著她,她只能喘著罵他:「放手,你別欺負人!」
程楊是將人抱到腿上坐著的,一手抓著她雙手,一手解她衣裳,唇在她臉上笨拙熱情地啃。聽她這樣說,他邊親邊啞聲道:「別喊了,咱們倆的心思彼此心知肚明,我想娶你想嫁,還裝什麼裝?玉娘,我二十六了,等這一天等得快不行了,你先讓我舒坦一次,明兒個我親自去你家提親,決不食言!」
他說的直白,某個地方更是猖狂,玉娘渾身發軟,緊張興奮期待又有點害怕,正猶豫要不要再矜持一下,程楊動作一頓,從她腰間摸出一把帶了鞘的菜刀來。他不可置信地盯著那菜刀,玉娘早就燒紅了臉,腦袋恨不得要躲到水裡去了。
程楊不讓她躲,咬牙切齒:「我那寶槍還沒用過一次,你就想動刀子?」
玉娘閉著眼睛裝死。
程楊冷哼,一把將刀子甩了出去,再把人打橫抱出浴桶,扔到榻上就撲了上去:「今兒個你戰敗被俘,就讓我的寶槍會會你的大屁股!」
「你閉嘴!」
「閉嘴怎麼行?非但我不閉嘴,你也別想,兩處都別想!」程楊才不聽她的,在軍營聽過那麼多葷段子,現在終於有用武之地了,怎麼恣意怎麼來。
悶熱的夏日黃昏,因著榻上男人直白話語大膽動作,好像更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