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另一人驚喜地叫了出來。
霧茫茫微微一側頭就看到了路琳,她應該是和路隨一起吃了飯剛出來。
「路琳姐。」霧茫茫笑著打了聲招呼。
路琳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霧茫茫,然後才退後一步打量起她來。
頭髮長長了,黑得發亮,長度已經到了肩膀,微微彎曲內扣,將一張臉襯托得越發小了,而眼睛則是又大又亮,氣色十分好,白裡透紅,漂亮得想讓人伸手掐一把。
「許久不見,你倒是越來越漂亮了。」路琳道。
「路琳姐也是。」霧茫茫道。
車已經等在了路邊,路琳向車那邊張望了一下,路隨已經坐在車內,於是她向霧茫茫抱歉地笑了笑,「我得走了,明天你還在城裡嗎?我給你電話。」
霧茫茫朝路琳揮了揮手表示再見。
路琳上車時瞥了一下路隨,路隨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不過路琳的唇角卻一直翹著,路隨向來不是沒有風度的人,今日居然對霧茫茫視而不見,可真是罕見。
對於他和霧茫茫分手的內情,路琳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開安妮的嘴聽到內情的。
路琳又偷偷打量了路隨一下,真是想不到路隨還有被甩的一天。
霧茫茫沒有等到第二天,晚上稍晚的時候就接到了路琳的電話,約她出去見面。
「抱歉啊路琳姐,明天我一早要回A城,現在太晚了,你們玩吧。」霧茫茫拒絕道,她是一點兒都不想再跟路家扯上關係的。
「茫茫,你和路隨分手了,難道跟我也分手了?我真是有點兒傷心,在你和路隨交往之前,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路琳道。
路琳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霧茫茫再不接受,那就真是不識好歹了。
聚會的地點是個會員俱樂部,路琳給霧茫茫介紹兩個新朋友,有一個畫家,還有一個作家,都是圈外人,彼此聊一些愛好,頗為愉快。
路琳也沒有什麼進一步的示好,這讓霧茫茫大鬆了一口氣。
路琳看著霧茫茫一臉怕被吃掉的表情就覺得想笑。
其實霧茫茫和路琳二人,從她和路隨交往後就漸漸疏遠了,路琳對霧茫茫也早就失去了興趣。
可是到霧茫茫和路隨分手,路琳得知了□□,今日又突然見到霧茫茫,心裡的火苗又重新冒了起來。
如果是路隨甩了霧茫茫,路琳對被自己弟弟甩過的女人絕對一絲興趣都欠奉,但是霧茫茫不一樣,她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霧茫茫還有這種能耐,這叫路琳如何能不感興趣?
「去跳舞吧。」一直聊天實在不夠嗨,所以路琳提議道。
跳舞是一種很好的發洩途徑,路琳帶霧茫茫去的夜店比較偏僻,但生意火爆得門口排隊的人至少超過了五十位。
路琳這種特權階級當然不用排隊。
走過狹長的廊道,大廳裡是人山人海,熱鬧喧天,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裡面的音樂讓人忍不住就會跟著它瘋狂地扭起來。
密閉的空間,喧囂的人群,莫名給了人安全感,在這兒誰也無暇管別人,都在盡情地扭著。
霧茫茫一進去就愛上了這裡的氣氛,和台上的DJ,很能調動氣氛。
起初霧茫茫還有些拘謹,但是路琳和她那兩位很文藝的朋友此刻都已經像瘋子一般甩起了頭髮,霧茫茫頓時就放下了所有的包袱。
大冷的冬天跳起舞來,最後脫得只剩一件小背心了。
路琳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人群上了二樓,站在上面俯看舞池裡的霧茫茫。
活力十足,魅力四射。
舞池裡那麼多人,你抬眼看去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她。
正痴迷時,有人搭上路琳的肩,「這妞不錯,夠火辣。」
路琳回頭看了看夜店的老闆加利,「何止是不錯。」她還把路隨甩了呢,真是夠味兒。
而且路琳還細心地發現,霧茫茫這丫頭真是沒心沒肺啊。
聊天是她提到過路隨幾次,然後仔細觀察霧茫茫的表情,她表現得十分自然,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聽到這個名字。
再對比路隨,她那弟弟表現得可就差遠了,還真像一個被甩的男人。
路宅他已經不住了,家中霧茫茫的東西已經全部清除,一絲痕跡不留。
至今聽見霧茫茫的名字依然會十分不高興,別人雖然瞧不出來,但是路琳是誰啊?她研究路隨都三十幾年了。
今晚見到霧茫茫之後,更是一路都端著冰山臉,話都不耐煩說。
路琳想到這兒,就莫名地高興,重新下樓挨著霧茫茫貼臀扭胯地舞了起來。
瘋狂夜晚的後遺症就是,霧茫茫錯過了她的火車。只能匆匆趕到高鐵站補票。
好在本城和A城之間高鐵的車次比較多,霧茫茫補了一張二等座。
「茫茫。」
霧茫茫在等候檢票時,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過頭去一看,居然是寧崢。
霧茫茫不得不感嘆這世界可真夠小的,昨天偶遇舊人,今天居然又偶遇了。可見今後還是少回來為妙。
「你怎麼會在這兒?」霧茫茫對寧崢出現在這裡還是很意外的。
「我去A城出差。」寧崢笑道,「真沒想到會這麼巧碰到你。你現在不經常回來吧?」
霧茫茫點了點頭,一路應付著寧崢,火車來時才鬆了口氣,幸好馬上要分開了。
寧崢是一等座,和二等座肯定不在一個車廂,霧茫茫朝他揮了揮手,「我在十四車廂,回見了。」
結果霧茫茫想得太天真了,寧崢居然跟她旁邊的人換了座位,笑嘻嘻地坐在了她旁邊。
「其實二等座和一等座沒什麼差別嘛,下次我讓秘書給我訂二等座好了。」寧崢道。
霧茫茫懶得理沒話找話說的寧崢。
「現在自己創業了,一分錢得掰成兩半花,終於體會到賺錢的辛苦了。」寧崢繼續說。
霧茫茫知道這人其實是變相安慰自己呢,對比霧小姐以往的生活,現在淪落到坐二等位,好像是有點兒慘。
但霧茫茫可沒這種覺悟,被逼得自己靠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困難,再說最近她外快賺得也不少了。
中國歷史悠久,考古發掘就沒停過,歷經千年,受損的文物不要太多,霧茫茫幫著程教授做了不少事情。
此外,拍賣行也有渠道,經常需要修補古董,還有裝裱字畫之類的工作。
這個行業,只要有人帶你,混著過日子還是挺不錯的。
但自己賺錢生活,的確會節約一些,這一點霧茫茫得承認。
「我在A城設了個辦事處,準備籌建分公司,將來在A城待的時間很多,有機會請你吃飯啊?」寧崢似乎絲毫不在意霧茫茫的冷淡。
霧茫茫對寧崢的心思一清二楚,其實她想來不介意嘗試戀愛的,只不過如果對象是寧崢的話,會有一些尷尬。
但是跟花花公子談戀愛真的是一種享受,霧茫茫交往過的男友裡面也有這一型的。
他們真的很懂得女人心。
「你是想追我嗎?」霧茫茫轉過頭湊到寧崢的眼前道。
鼻尖傳來桃子的氣息,甜蜜到誘人犯罪的地步,寧崢眼神一暗,垂下眼皮,向前微微一探,就想親上近在嘴邊的粉裡透出櫻紅的唇。
霧茫茫迅速地往後一仰,避開了寧崢的親近。
寧崢既不尷尬也不生氣,依然笑眯眯地道:「我的確想追你,當初你不是都答應我要試一試了嗎?」
可惜中途被兩個截胡,想到這兒寧崢現在都還惱火。
這一年多雖然寧崢身邊的女人從沒斷過,但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霧茫茫彷彿撓到了他的癢癢穴,他不將她弄上手就絕對止不了癢。
本以為已經沒戲了,哪知道峰迴路轉,她和路隨兩人也分手半年了,該過去的都過去了。
「過期不候。」霧茫茫冷冷一笑,可因為嗓音本就偏甜,甚至還帶著一絲童音,這冰冷無端就帶上了冰激凌的甜膩,讓人情不自禁就想伸出舌頭舔一口。
說實話,如果沒有霧茫茫,寧崢未必能有勇氣和沈媛梓退婚,但人生就是這樣奇怪,恰好在那段歲月,出現了一個霧茫茫,就讓寧崢燃起了不甘心。
很想試一試和喜歡的女人生活一輩子的感覺,即使那個人不是霧茫茫也無所謂,但至少得是自己喜歡的。
「沒關係,我可以重新為自己贏取機會。」寧崢道。
真是太會哄人了。
可惜他們只是碰巧遇上,然後碰巧寧崢就開始口花花。若是今日沒有遇到,寧公子還不知道在哪朵花兒上飛呢。
旅程無聊,霧茫茫不介意逗逗寧崢,「你不介意我和路隨交往過嗎?」
寧崢覺得路隨不可能那麼小氣,難道他交往過的女人就不許嫁人了?
就拿王媛來說吧,現如今正和蔣寶良交往,也沒見蔣寶良尷尬啊。
現在還經常和他們一起打麻將。
「不介意。」寧崢道。
霧茫茫挑眉。
寧崢又補了一句,「路隨也不會介意的。圈子本來就不大,難道你們分手了,你就不嫁人了?」
在寧崢的心裡面,從沒想過霧茫茫要找圈外人。
而他顯然忘記了,其實霧茫茫以前根本不是他們圈子裡的人。
「那行,給你個排隊的機會吧。」霧茫茫玩笑道。
說實話霧茫茫對男女交往這種事情成年後就沒有看得特別認真過。
要不然不會交往眾多男友,當初也不會逗著寧崢試一試,然後又和沈庭相親。
如果她稍微認真一點兒,也不會和路隨一相親就定下關係。
其實對她而言,找個男朋友就是找個人陪著,合則聚不合則分,過得十分隨意。
不過霧茫茫的這種態度,在其他女生的感觀裡就十分不能認同。
覺得她就是個綠茶婊,吊著許多男人,堪稱放蕩。
這種事情吧,其實不過是立場不同。
在霧茫茫的眼裡,同時考察幾個追求對象,就和你買東西時貨比三家是一個道理,何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當事人都不介意,別人又有什麼資格評價。
然而別的女生,尤其是暗戀郭雪峰的女生,從自己的立場去評判,當然會很不憤霧茫茫這樣吊著郭雪峰,簡直就是賤人。
是以當聖誕節那天晚上,寧崢出現在霧茫茫宿舍樓下時,次日就有很多人在霧茫茫背後說閒話,綠茶婊的名頭她可是坐實了。
但如果換成是她們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其實很可能也會像霧茫茫這樣,多線程一起考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