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燈光亮起來後,陶麗倒是安穩了一些,再看何子傑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經的很。

  陶麗也就覺著自己純屬是想多了,她也就站起來在那打開何子傑打包回來的飯菜。

  那些飯菜都是整個打包的,有些炒菜跟米飯,還有點小花捲什麼的,陶麗哪吃得了那麼多啊,她一邊往外掏那些吃的,一邊問何子傑:「我吃不了這麼多,你再吃點嗎?」

  「不了,你自己吃吧。」何子傑說著就找了電視遙控,似乎是想換個台。

  陶麗見何子傑一時間也沒要告辭的意思,她也就低頭吃起了那些飯菜,早先她就沒怎麼吃那個炒飯,又是剛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正餓著呢,陶麗也就吃的挺香的。

  只是吃了幾口後,陶麗覺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忙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何子傑,覺著自己悶頭吃飯有點怪怪的。

  陶麗也就沒話找話的問何子傑下午都去哪玩了。

  何子傑把去的地方都說了說,都是些很普通的地方。

  陶麗聽後抿嘴笑了笑,心說夏嫣然就是瞎想,還亂猜何子傑他們去銷金窩去什麼會所呢,她弟弟哪能是那種人嘛。

  隨隨便便的聊了一會兒後,陶麗忽然想起之前那個人說的玩笑話了,忙又問了何子傑一句:「對了,那個人說你有一次為了給我打電話還被老師體罰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何子傑沒想到陶麗會問他這個,他也就無所謂的回道:「是在高一的時候,那天你生日我給你打了個電話,回去的時候遇到教導主任查房,就給我查住了。」

  「在學校裡都不能打電話嗎?」陶麗也是上過高中的人,高中生活雖然枯燥,可也沒何子傑說的那麼誇張吧。

  何子傑也不多說什麼,只含蓄的說:「我們那個學校被稱為第一集中營的,作息安排的特別嚴,今天找我來的那倆人就是當時的難兄難弟。」

  何子傑也沒說自己當初怎麼被處罰的。

  陶麗卻是很好奇,忍不住的問他:「那後來呢,你被查到後,怎麼罰你了?」

  「沒怎麼罰,就是在地上潑水,然後讓我在上面做俯臥撐。」

  陶麗的生日是在冬天,那麼冷的天氣在地上潑水做俯臥撐,陶麗一想就心疼的不得了,她忙看了何子傑一眼,其實她挺想過去摸摸何子傑的頭安慰他兩句的。

  不過何子傑大了,她得避諱一些,陶麗也就悶悶的吃了一口飯後說:「早知道這樣,我肯定就不讓你打電話了……」

  何子傑難得的說多了一些,「也沒那麼誇張,當時雖然覺著蠻苦的,不過回過頭來看卻覺著蠻有意思的,在那個地方我還學了好多東西呢,像是要翻插了玻璃茬的牆,就要把玻璃砸短了,然後用衣服包上土墊著爬出去,這種經驗在別的學校可是學不來的。」

  陶麗有點意外,看了何子傑好一會兒才忽然的說:「你沒上貴族學校嗎?你一直就在那種學校裡學習的?」

  她一直想當然的以為何子傑家裡條件那麼好,何子傑要上學的話怎麼也得是那種很高級的學校。

  她從沒想到也從沒多問過何子傑上學的問題,現在看來她似乎想當然的事太多了……

  何子傑卻無所謂的說道:「我一直上寄宿學校的,那個地方管理很嚴,又能住宿,其實挺好的,對我也算是個鍛鍊。」

  陶麗一下就感傷起來,愧疚的說道,「我以為你生活的挺好的。」

  「也不算壞。」何子傑實事求是的說,「我父親的妻子對我還算可以,換個角度想一般的女人能做到她那樣的已經很不錯了,她只是不怎麼管我罷了,我父親也不能說不管我,只是他也有自己的顧忌。」

  這麼一說陶麗也就明白何子傑的情況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原本還算可口的飯菜,現在再吃就沒有了滋味。

  她又一次的陷入到後悔中,她真的對何子傑太疏忽了,她以為何子傑有了那樣的家庭後,肯定是生活的很好的,她一直害怕自己跟何子傑走得太近,會給何子傑添麻煩,卻從沒想過何子傑當時是很需要人幫著的……

  陶麗洗過澡後頭髮還有些濕潤呢,她低著頭的時候,有些頭髮就沾到了她的額頭跟下巴上。

  其它那些沒沾著的頭髮就都鋪在了後背那,不長不短的,略顯凌亂的那麼鋪散著。

  陶麗也沒有再看何子傑,她沉默著,面對著自己面前的飯菜,卻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一旁的何子傑望著陶麗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茫然的把視線從陶麗的身上抽去。

  等陶麗起身要收拾那些飯菜的時候,何子傑才忽然的抽了抽鼻子說:「你洗髮水的味道蠻好聞的……」

  陶麗笑了笑,她都是用的酒店裡的那些東西。

  何子傑就跟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好久沒洗過頭髮了,正好你這有熱水,你幫我洗一下頭吧。」

  陶麗有點意外,不過她很快的就想到,何子傑的頭上有傷,他自己洗頭肯定是不方便的,陶麗也就很快的站了起來,大大方方的點頭說:「好啊。」

  何子傑更是二話沒說就把衣服的領口拉低,洗手間剛還被陶麗用過的,裡面地面還濕漉漉的呢。

  陶麗在何子傑還沒進去前,搶先一步跑到裡面把地拖了拖,才讓何子傑進去。

  等何子傑站好位置後,陶麗就要準備給何子傑洗頭了。

  說不緊張是假的,她都沒給劉建軍洗過頭髮,不過一想到對方是自己疏忽了十年的弟弟,別說是洗頭了,就算是何子傑要讓她幫著洗澡,陶麗懷疑自己都會豁出去的。

  其實洗頭髮也蠻簡單的,真等倆人站在浴室裡準備開洗的時候,陶麗才覺著自己真是什麼都愛亂想,這樣的情境壓根就沒啥可多想的。

  陶麗也就摒除一切雜念,先用手量了量水溫,覺著還好,才把水撩起來澆到何子傑的頭上。

  陶麗小心的給何子傑洗著頭。

  何子傑頭上的傷口靠外,所以只要注意些一般是沾不上水的。

  陶麗又是非常的小心,一點點的小心的清洗著何子傑的頭髮。

  小時候陶麗也給何子傑洗過頭髮,那時候他們住在平房裡,房間裡取暖不好不說,冬天還沒什麼洗澡的地方,陶麗都是燒點熱水湊合著給何子傑洗洗頭髮就算了。

  陶麗也是同樣的湊合的,在一個房間裡洗澡擦身體這些,那時候陶麗也沒什麼男女有別的想法,再來何子傑是自己的弟弟,也沒那麼多忌諱。

  這麼一想陶麗也就坦然了,她覺著自己就該跟以前似的,不能總想著現在的何子傑是個大人了,就把他當小時候一樣就好了。

  頭髮終於是小心翼翼的洗好了,陶麗生怕何子傑一站起來,會讓水流到傷口那,她也就用毛巾把何子傑頭髮好好的擦了擦,隨後又找了個乾淨的毛巾把何子傑的頭髮給包了起來。

  這下何子傑的形象全毀了,他對著浴室的鏡子照了照後就抱怨說:「你包的也太難看了,這都是一坨什麼啊」

  說完何子傑就把毛巾拿了下來,重新包了包,不過他包的也沒好看到哪去。

  陶麗看了就說他:「你包的跟劫道的似的,就差把臉蒙起來了。」

  何子傑也有點鬱悶,他皺著眉頭的就想把毛巾給拿下來,不過陶麗趕緊給他攔了下來,在那跟哄孩子似的哄他說:「別鬧了,你跟我還見什麼外啊,你要這麼濕著頭發出去,會著涼的。」

  何子傑被陶麗那哄孩子的口氣逗的直想笑,他瞇著眼睛的說:「這地方是中央空調,我去哪著涼啊?」

  「那也不成,你本來就得多注意點,要是傷口受風了也受不了啊,你還是老實點吧。」

  何子傑倒也不說什麼了,乖乖的讓陶麗拉出了浴室,然後又被陶麗按在了沙發上。

  陶麗本來還想用酒店裡的吹風機給何子傑吹一吹頭髮的,不過她也不知道吹風機對這種燒傷有妨礙沒有,陶麗最後也就又用毛巾給何子傑擦了擦頭髮,留著何子傑在屋子裡多待了會兒,等何子傑的頭髮乾的差不多了,才讓何子傑走。

  在那後陶麗就不那麼拘謹了,她就當這個何子傑是以前的小陶濤,她不斷的對自己說著,就算是十年過去了,就算是他變成高高大大的了,他也依然是我最疼的那個弟弟,這麼一想陶麗也就心無旁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