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麗沒說什麼,她這個人從來都是平靜內斂的,做事顧慮也多,很多時候都是抑鬱般的思慮著,缺乏自信也沒有安全感,但是為了守護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又是可以豁出去一切的。
夏嫣然雖然過來看了看陶麗,可畢竟夏嫣然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等夏嫣然離開後,陶麗才知道自己的考驗來了。
她也想何子傑能夠陪伴在自己身邊,安慰自己,握著自己的手的寬慰著,可是她想,就算沒有何子傑,她也能保護自己的孩子。
她一向都是這樣,在父母離婚的時候,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可第二天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哪怕是在她父母分家的那段日子,她也沒有耽誤過一天課。
她永遠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就算有糊塗的時候,那也是她故意的,現在陶麗所有的想法都變成了一個,她要保住這個孩子。
她真就一天動都不動的待著。
夏嫣然倒是在上班的時候,考慮到了陶麗總躺著不是個事,等下班的時候又特意的去看了看陶麗。
沒想到陶麗整個下午都是一動不動的。
夏嫣然看見了都驚訝不止,在那勸陶麗說:「偶爾翻身也可以的吧。」
陶麗故意的小聲的回說:「以後有的是翻身的機會,現在我能多堅持一會兒就多一些機會。」
夏嫣然也不知道陶麗能吃什麼,就問了問值班的護士,雖然陶麗是被額外關注過的,但也沒有哪個護士會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著的。
夏嫣然問了能吃的東西后,就順便給陶麗定了晚餐,再回去的時候,夏嫣然就問陶麗,何子傑有沒有給她安排看護的人。
陶麗無所謂的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用不著看護的。」
夏嫣然真不知道陶麗是什麼腦子,不過她也是知道陶麗這個人就這個德行,看著脾氣軟,其實不知道怎麼的就會忽然的特別固執。
固執的就跟石頭似的。
夏嫣然也就勸陶麗說:「你又不差那點錢,你雇個看護怎麼了,到時候你喝水是方便什麼的都有人照顧,你還每次都按鈴找護士啊?」
陶麗這才點頭道:「那麻煩你去幫醫院說說吧。」
夏嫣然嘆了口氣,一邊走一邊說:「我真服了,何子傑對你好的時候恨不得給你含在嘴裡,現在你遇到麻煩了,他倒一走了之了,好像孩子不是他的似的,也不過來看看。」
夏嫣然話音剛落就看見正要進門的何子傑了。
夏嫣然一下就尷尬起來,忙磕巴了下:「你、你來了……」
何子傑神態自若的跟夏嫣然打了個招呼,他手裡拎著兩個包,除了陶麗需要的一些生活用品,何子傑也把自己的一些東西拿了過來。
他走到陶麗身邊,先是低頭貼了貼陶麗的臉,知道陶麗體溫正常,他才放心的開始收拾東西。
陶麗沒吭聲,沉默著。
何子傑也不說話,整個房間死氣沉沉的。
夏嫣然覺著情況不妙,趕緊的就撤了。
到了外面正要找護士長說看護的事呢,那個護士長已經在安排了,說的病房號跟床號都是陶麗那的。
夏嫣然也就過去問了幾句,原來何子傑到了醫院後先去辦的手續。
夏嫣然也就多少放心了一些,想著何子傑大概是想開了。
哪知道再回去的時候,夏嫣然就看見何子傑還是跟陶麗一句話都不帶說的。
陶麗也是一反常態,如果是平時陶麗早就服軟了,主動跟何子傑說話什麼的,可現在陶麗就當何子傑沒在身邊一樣。
夏嫣然都覺著氣氛緊繃繃的,好像空間中被拉著無數條線,隨便說錯一句話就會傷到誰。
夏嫣然也就鬱悶起來,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一個外人,在小兩口中間說啥都是個得罪,夏嫣然也就聰明的躲了。
等夏嫣然一走,照顧陶麗的認為就落到了何子傑身上。
何子傑也沒說什麼,給陶麗身後墊個墊子餵飯餵水,打了熱水給陶麗擦臉那些。
陶麗雖然不說話,但眼睛一直是看著何子傑的。
何子傑終於被看的繃不住了,他是真看不得陶麗這幅樣子,「現在還能引產,等月份大了,能動了,你怎麼辦?」
「生下來啊。」陶麗依舊固執著。
何子傑盯著陶麗的臉,陶麗的眼睛沒有一絲恐懼,陶麗從小就是這樣的,不管家裡亂成什麼樣了,陶麗的父母吵架吵成什麼樣,陶麗都是一副我可以給你當依靠的表情。
何子傑沒想到都十多年過去了,已經成熟穩重的自己,還能在陶麗的眼睛裡看到這樣的神情。
他以為他足夠堅強的去保護陶麗。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何子傑才明白一個道理,陶麗不是那種需要人呵護保護的人,雖然陶麗看著很柔弱,但在需要堅強的時候,陶麗從來沒有示弱過。
他悶聲不吭的在醫院的病房裡安排著自己的東西。
陶麗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何子傑把醫院佈置的跟家裡一樣,這個病房的位置很好,在走廊的最裡面,這是何子傑特意安排的。
只是他那時候壓根沒想到,這樣的地方居然會是他跟陶麗要生活幾個月的地方。
他也沒心情做過多的改善,無非就是跟醫院商量了下,在病房裡按了一個壁掛式的電視。
其他的那些桌椅何子傑都湊合了。
鮮花也是找了專門的鮮花店定時的給送過來,何子傑不能替代陶麗躺著,就只能讓陶麗放鬆一些。
陶麗也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最壞的可能她也都知道了,她現在只是盡力的去做。
人在睡著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的翻身活動,陶麗知道白天的自己還好,可到了晚上,一旦不小心的爬著睡一下,或者動作太大了,在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很危險的。
陶麗不敢睡的太沉,但是休息不好顯然對胎兒的發育不好,陶麗也就想到淺睡的辦法,反正白天她也沒什麼事情可做,陶麗只要找到時間就閉著眼睛的休息下,這樣一天下去,到了晚上陶麗就不那麼睏了,她在半睡半醒間,總能提醒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