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絡劇盛行的時候,飛鴿網趕熱潮也學別人做起了網絡門戶劇。也正因此,蘇也宜迎來了人生中最長的一次出差經歷。
飛鴿網投資拍攝的第一部網絡門戶電影講的是一個武俠故事,蘇也宜作為電影組的勤勉員工,首當其衝被派去拍攝地點進行採訪。
然後,她這趟差一出就是一個半月。
滇城處於國境之南,因為自然風光美麗,很符合這部武俠劇的氣質,所以,劇組選了此地作為主要拍攝地點。因為想著可以去那兒旅遊,蘇也宜出差之前還是很興奮的,她的興奮讓某人深深的不興奮。
當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時候,易緒潑冷水似的說:「滇城地處熱帶與亞熱帶交接地點,蚊蟲鼠蟻特別多。你做好準備了嗎?」
蘇也宜興奮的點頭:「我帶了花露水和殺蟲劑。」
「那裡白天很熱。」
「我帶了防曬霜。」
「探班記者很辛苦。」
「總不至於每天都辛苦吧,我會好好找時間休息的。」
「……」
蘇也宜歡快的收拾著行李,完全的忽略了身邊那人。這種忽略得到的反饋就是——後者也忽略她忽略得徹底。直到送她上了飛鴿派出的開往機場的班車,易緒都沒再和她說過什麼。
所以,走的時候,蘇也宜心裡還是很鬱悶的。
不過,更讓她鬱悶的是,易緒讓她去滇城之後別給他打電話發短信,別給他訴苦……
滇城真的很熱,蘇也宜到這裡的時候,地面溫度已經超過36度。劇組包下了一個三星級的賓館,蘇也宜被分到和新聞組的一個同事住一間。到達滇城的第一天是開工前的自由活動,蘇也宜坐飛機坐得頭暈,到了賓館房間就睡了,也錯過了這一天的活動。
第二天劇組開工,蘇也宜背著照相機到達拍攝現場,一上午都在忙碌中度過。好在工作地點是在滇城有名的歌江旁,蘇也宜撐著傘,一會兒四處跑跑,一會兒去江邊吹吹風,倒也樂得清閒。
接下來幾天,蘇也宜一直都是這樣忙碌的,因為工作關係,她和劇組的人也熟了起來。當然,和劇組熟起來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蘇也宜十分熱心、樂於助人。她也因為能幫助別人而感到高興,自我存在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也正因如此,她更加賣力的打雜,同時還辛苦地做著本職工作。
那個週三,劇組放假。蘇也宜早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沒能起得來。新聞組同事喊她出門的時候,她只說自己累,想繼續睡。結果,她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還是被電話吵醒的。
拿過電話,蘇也宜發現自己的手有些抖,她想起身,怎料還沒起得來她就整個人癱倒在了床上,頭痛欲裂。
電話還在想著,蘇也宜卻有些害怕——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況是發生了什麼。艱難的把電話遞到耳邊接起時,熟悉的聲音帶著焦急的語氣從彼端傳來:「怎麼不接電話?」
蘇也宜腦袋很暈,辨識了半天,才道:「易緒?」
只這兩個字,易緒就聽出了蘇也宜話裡的不對勁,趕緊問:「你怎麼了?」
蘇也宜摸著自己的額頭,想讓自己舒服些,體內還是有火浪一樣的東西在翻滾。她囁嚅著說:「頭暈。」
「發燒了?」
「我不知道。」
「你現在在哪兒?在外面?」
「在賓館。」
易緒後來還問了什麼問題,蘇也宜頭疼的厲害,便把手機移到很遠的位置,就帶著那絲毫不清晰的思維,沉沉的睡過去。
電話一直在響著。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新聞組那個同事回來,見蘇也宜還安靜的躺在床上,以為她已經睡了,便輕手輕腳收拾著,也沒製造出多大的動靜。
就在她靜靜的打算去洗澡的時候,房間門突然被敲得咚咚作響。以為是劇組臨時有事,她急急走過去開門,迎面就見到了易緒。
她自然是認識易緒的,易緒的「美名」在整個飛鴿網都是響噹噹的,她震驚的盯著門口的人,門口的人卻深皺著眉頭越過她朝裡看,同時問:「蘇也宜住這裡嗎?」
「啊,啊?」
「蘇也宜。」易緒重複了一遍。
聽清楚易緒的意思後,她下意識的抬手指了指房間裡,話還沒說出口,易緒已經衝了進去。她的話幾乎算是自言自語:「她已經睡了。」
大步跨至蘇也宜床前時,易緒喊了句:「蘇也宜。」
蘇也宜躺在床上毫無反應。他心裡更急,聲音也高了一些:「蘇也宜?!」
蘇也宜仍舊一動不動。易緒管不了那麼多,衝過去就拉她的手臂將她翻轉過來,她的雙眸緊閉,手臂卻發冷。
易緒心中一緊,下手卻溫柔了許多,他輕輕的搖她,道:「蘇也宜?」
等不到她的回答,易緒沒再含糊,一把抱起她,抬腿就朝外走去。
醫院離賓館並不遠,給蘇也宜掛了個急診,易緒又馬不停蹄的抱著昏迷不醒的蘇也宜去了診室。中年大夫滿臉凝重的走進診室,很快給蘇也宜做了初步診斷。開口說話之前,大夫鬆了口氣,目光移向滿臉擔憂的易緒,他說:「不用擔心,只是中暑而已。」
「她為什麼不醒?」
大夫抬步走去案前,邊寫病歷邊說:「一天沒吃東西,就是普通人也得餓暈啊,何況是個中暑的病人?」
易緒還是眉頭深鎖的樣子,看蘇也宜的眼神裡除了擔憂還是擔憂。
大夫又嘆了口氣,搖頭:「年輕人這是不信我的醫術嗎?」寫好病歷,大夫將診斷書和藥方遞給易緒,道,「待會兒去買些吃的,清淡為好。」
易緒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蘇也宜這趟病得確實很嚴重。直到十一點多她才從昏迷中醒來,抬眼虛晃了半天,先看見了雪白的天花板,然後才慢慢的挪,看見一瓶亮閃閃的藥瓶,正掛在自己眼前。她抬了抬手,看見自己手上插著針孔……
「醒了?」
蘇也宜模糊的聽見這個聲音,然後她定了定神,慢慢轉頭去看。眼眸裡映入易緒的臉時,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她的嘴唇很乾,說話也澀得很:「易、緒?」
易緒沒答話,起身將蘇也宜扶起,又順手從櫃子上拿過溫水,遞到蘇也宜面前,說:「喝水。」
蘇也宜乖乖的喝水。
喝完水,易緒開始餵她吃東西,一顆一顆渾圓的小餃子,易緒二話不說餵到蘇也宜嘴裡。
蘇也宜吃著那餃子,只覺得嘴裡苦苦的,她的臉色很蒼白,看易緒的眼神也有些小心翼翼,好半晌,蘇也宜才弱弱的問:「你,生氣了?」
易緒無聲的抽了張紙巾替蘇也宜擦了擦嘴,又繼續餵她吃。蘇也宜看他的樣子很嚇人,也不敢再問什麼,只好聽話的把那一整碗餃子都吃進嘴裡。
直到餃子吃完,易緒也沒再開過口。
十二點,病房的燈熄了。易緒剛好起身,蘇也宜以為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的手說:「你要回去嗎?」
她正在掛瓶,易緒不敢太用力,只是,他不用力,蘇也宜倒是卯上了勁,直把臉貼向他的手臂,在無人的病房裡輕聲道:「你別生我氣呀。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我不打電話給你才生氣的。」
「我這幾天很忙很累,可是……你又不讓我打電話給你,我就……」
易緒終於掙開她的手,只是,與此同時,他也很快轉了個身,黑暗裡,他的眼睛亮若星辰,準確捕捉到她的眼睛,以及她眼睛下的唇,他吻上她的時候,蘇也宜從他的唇舌裡品出來濃濃的氣憤。可是,在這甜蜜的糾纏裡,那氣憤被漸漸化解,最終,易緒只是用異常溫柔的聲音說:「我不讓你打電話給我你就真的不打給我?你可不可以別這麼聽話?」
蘇也宜被他攬在懷裡,身處黑暗的環境中,她的味覺變得靈敏,她聞著他身上清新舒適的味道,嘴角禁不住一直彎,一直彎,彎到有些酸了,她才乖巧的點點頭說:「嗯!」
那天晚上,易緒抱她抱得很緊,這種抱法不止沒讓蘇也宜難受,反而讓她出奇的覺得舒服,後半夜的時候,她就在他懷裡睡去。
蘇也宜第二天上午就出了院。她原本還想去片場上班,被易緒一句話給嚇住,於是,病好前去上班的念頭被生生掐斷,而且,她愣生生被易緒領去另一家賓館。
易緒訂的是標間,條件比蘇也宜上班住的地方好,而且臨江,推開窗戶就能看見碧波蕩漾的歌江江面。窗戶開得再大些,能清楚的聽見江面傳來的各種聲音,吆喝聲、水聲、渺茫的歌聲、車聲……關上窗戶又立即與世隔絕,一片靜謐。
玩了一會兒窗戶,蘇也宜笑眯眯的說:「這裡隔音條件真好。」
易緒剛打完訂餐電話,聽見她的話,他也走過來,和她一起站在窗前凝望那一片鏡子一樣的江面,就在這樣的情景下,蘇也宜極其自然的將頭一歪,歪進易緒懷裡,道:「以後我們結婚,可以來這裡嗎?」
易緒聞言一笑,也點頭道:「好。」
蘇也宜更開心,眼都笑彎了:「或者租條船什麼的,到時候我們穿得很喜慶,穿梭在這面鏡子裡,多美呀!」
「嗯。」
「最好可以請到那種民間的樂隊,很喜慶的那種。」
「可以。」
「……」
「……」
在易緒訂的房間裡過完了兩天養豬般的生活後,蘇也宜終於生龍活虎起來。這天晚上,她吃了很多東西,有些消化不良,直拉著易緒陪她去散步。易緒自然是同意,也就由著他一路拽著她胳膊在滇城傍晚如織的人流裡穿行,嬉鬧。
晚上回到賓館已經九點多,蘇也宜先進淋浴間洗了個澡,由於睡衣生病的時候穿了幾天,蘇也宜總覺得有股難聞的氣味,便將它和髒衣服一起丟在洗手池上,拿出來的時候那一堆衣服已經濕透,於是她只好穿起浴袍。穿的時候她沒多想,等穿著睡袍走出來,正坐在書桌前的易緒極自然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後……
蘇也宜覺得那眼神有些不同。
她也說不清是哪裡不同,反正那眼神讓她心跳加快、擂鼓似的,她都聽見「咚咚」的聲音了。
她被自己的心跳聲嚇壞了,忙往自己的大床旁跑,邊跑邊頭也不回的對易緒說:「你也去洗吧!」然後整個人一頭紮進被窩裡,再也沒出聲。
儘管自己沒出聲,她卻是很仔細的聽著被窩外的聲響,她聽得很清楚,易緒是過了一陣子才起身走去淋浴間的。
聽見淋浴間推拉門拉開的聲音,蘇也宜才算鬆了口氣,拉開被窩,她睜著兩隻大眼睛望向天花板,心想,她剛才為什麼會那麼希望發生點什麼呢?
淋浴間的水聲響起,蘇也宜還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會有那麼奇怪的想法。
淋浴間的水聲結束,蘇也宜仍舊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淋浴間的推拉門拉開,蘇也宜還是在思考為什麼。
所以,有人靠近她身邊她不知道,直到有水滴滴到她臉上,她才疑惑的轉頭去看,一看,就見易緒正坐在隔壁那張床上擦頭髮,蘇也宜看他的時候,他也正好停下動作看她。
「呃——」蘇也宜倒吸了一口氣,趕緊翻了個身,又拉過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
>_____<渾身發熱發抖是怎麼回事啊喂?!
「嘀嗒」、「嘀嗒」——是易緒關燈的聲音,房間裡霎時間陷入一片黑暗。易緒從床上起身,一把拉開了臨江的窗戶,一股濕氣襲入,同時還伴隨著江上輪船的汽笛聲和已經不再喧嘩的人聲。
蘇也宜從被子裡偷偷露出一點縫隙,她的床靠近窗戶,於是,她很輕易就看見易緒的背影。
像是發現了她的偷窺,易緒突然說:「不來看看夜裡的歌江嗎?」
蘇也宜不說話。
「很美。」
易緒的聲音裡彷彿帶著魔力,蘇也宜聽見「很美」二字,毅然決然的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好奇的問:「真的嗎真的嗎?」
易緒沒回頭,只說:「自己來看。」
蘇也宜鞋也沒穿就疾步走向窗前,一臉雀躍的樣子:「我看看我看看。」儼然忘了剛才自己還在害羞和窘迫。
易緒低頭看了看她沒穿鞋的腳,沉聲道:「地板很涼,去穿鞋。」
蘇也宜的目光早已被窗外的景色吸引,顧不得易緒的話,她伸出手臂扒在窗戶上,喜滋滋的說:「真美啊。」
歌江的夜是真美,星星點點的光像綠寶石上發出的瑩瑩的光,船在水上飄著,連人聲都成了點綴,蘇也宜看著這景色,只覺得那是一幅絕美的畫,看著看著,她就情不自禁的說:「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了這裡的。」
陶醉於景色裡,蘇也宜的感知能力差了許多,易緒起初是出於維護她大病初癒的身體的目的而攬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腳上。可是漸漸的,她的迷醉神情糅合著歌江夜景,就像一壺好酒,易緒也情不自禁起來……
只不過,蘇也宜情不自禁的表現是讚美景色,易緒的情不自禁卻是——
他把她的臉掰過來,從她身後吻住她。
他們在一起這樣久,接過的吻也不計其數。然而這個吻,卻是任何一次都無法比擬的……挑動人心。
蘇也宜輕易就失了防線,很快就迷失在易緒的柔情裡。為了讓位置更合適深吻,易緒將蘇也宜抱正位置,他就這麼將她抵在臨著窗口的那面牆上,然後抱著她,閉眼之前,他的餘光裡還有窗外的景,他的耳邊還有窗外零丁的聲音,可是,那些聲色的美,都抵不過蘇也宜嫣紅的臉和微嘟的唇,她就在他眼前,叫他瘋狂。
他閉眼重新吻上她的時候,眼裡、耳朵裡都是虛無的寂靜,只有腦子裡……滿滿的都是怎麼拆她入腹。
有一種情感叫衝動,有一種衝動叫一發不可收拾。
蘇也宜被易緒抱在大床上的時候,她的腦子突然變得格外清晰,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很清楚的知道易緒只一下就解開了自己浴袍上的那個帶子,可她竟然無力抵抗。她所有的神經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手,浴袍被拉下去的時候,蘇也宜覺得渾身一涼,她明顯的感覺到易緒的動作在此之後一頓……這一頓頓了許久。
他再有動作時,卻是單手撫上她的臉,用奇低的聲音說:「乖,抬手。」
蘇也宜竟然真的抬起手,而且,抬完左手抬右手,極盡配合的幫助易緒脫下了她自己的衣服。
蘇也宜記得很清楚,後來,易緒吻她,他的吻讓她難受,可他偏偏不安撫她,就那麼漸漸下移,在她身上每一寸地方遊走。
那種感覺是說不清楚的……
蘇也宜只好伸手去抓他,希望他能不那麼用力,可是,觸上一方光潔的肌膚時,她才意識到——易緒也脫了浴袍。
蘇也宜深感好奇,爪變為掌,極盡溫柔的在他背上摸了摸,觸感極好,她笑了笑,又摸了摸……
致力於在她身上種草莓的易緒停住動作,一手伸到背後,抓住她作亂的手,沉聲道:「不許亂動。」
蘇也宜不依,語音繚亂的說:「你皮膚真好……我也想親你。」
「……」
為了制止她說出更離譜的話,易緒果斷的用唇堵住她的手,一手抓著她亂竄的手,一手繼續著剛才未完成的事。
他盲目的探索讓蘇也宜渾身燥熱,幾個關鍵的觸碰都讓蘇也宜忍不住「哼哼」出聲,可是,易緒愛極了她的「哼哼」聲,於是,哪裡讓她「哼」,他偏動哪裡……
嘴裡還是對她不依不饒。
可他自己很難受。
先前為了讓蘇也宜更舒服,他只好強忍這種難受,可是,蘇也宜躁動的「哼唧聲」越來越頻繁後,他再也忍受不住,於是,就在蘇也宜前一個完整音節結束的時候,易緒果斷的在她身上終止了自己的難受。
蘇也宜痛呼出聲。
她的手還控在他的手裡,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她出於本能性的掙扎。易緒有些心疼,垂首下來吻她,一遍又一遍……
蘇也宜是真的疼。那種疼的感覺不陌生,可是,疼的地方卻是實實在在的陌生。她很想推拒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打心底裡卻是不想這麼做的。尤其在易緒醉人的吻到來之後,她真的哪裡都不想動了。
明明疼得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