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chapter 39

「和他在一起不會患得患失,不會顧慮其他的,不需要一直等待,這樣的感情很純粹很乾淨,他也讓我覺得很安心。」

夏日微風輕輕掠過毛茸茸的綠草地,站在鄭叮叮身後的男人神色微變,垂在身側的手不自主地握成了一個拳。

大貓目光一變,叫了聲老大。

鄭叮叮轉過身,看見一身米色運動衣的陳珣長身而立,一半臉呈現在陽光下,一半藏在陰暗處,表情難測。

鄭叮叮愣怔,隨即徑直走向出口,直到和陳珣擦肩,陳珣突然鬆開拳頭,攥住了她的手腕,疾聲:「你……」

鄭叮叮抬眸看他,他卻沒有再說一個字。

手腕上的力道由重轉輕,幾秒鍾後陳珣鬆開鄭叮叮的手腕,一言不發。

鄭叮叮無聲地離開了休息區。

陳珣依舊站在原地,微微垂首,沒有說一個字。

他想說的只有一句話:你想要的安心我也可以給你,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等待。

但說了就有用嗎?

她已經認定了那個男醫生,不會再給他機會。

「老大。」大貓走過來,語氣難得的鄭重,「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天涯何處無芳草,只不過還會有一個女人和鄭叮叮這般,簡單,純粹地愛著他,不圖他的身外之物?

以前分明有那麼多的時間,卻一點點地被揮霍殆盡,到最後他連一個默默喜歡自己的女孩都留不住。

陳珣望著蔓延到天際的綠草如茵,目光幽深中帶著晦澀。

*

鄭叮叮回到家就病倒了,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昏昏沉沉地睡到傍晚,醒來的第一時間感覺口乾鼻燥,喉嚨像是有團火在燒,她費力爬起來,來到廚房為自己泡了一杯溫的蜂蜜薄荷茶,一飲而盡後感覺沒好多少,卻連打了兩個噴嚏。

鄭叮叮放下杯子,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熱。

大概是近日來連續的加班加點,外加白日在網球館沖了一個涼水澡,受了點寒,她現在整個人都不太舒服。

一個人住是可憐的,尤其是身體疲憊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能幫忙煮碗面,下碗餛飩什麼的,一切還是得靠自己。

鄭叮叮打開冰箱,取了一枚雞蛋,再喵了一眼砧板邊的一顆番茄和一把青蔥,准備做個蛋炒飯。

鄭叮叮吃蛋炒飯的時候,寧為謹發來短信:「晚餐吃了什麼?」

「蛋炒飯。」鄭叮叮回復。

「怎麼吃這麼沒有營養的東西?」

鄭叮叮吸了吸鼻子,慢慢敲字:「我頭暈得不行,腰酸背腿抽筋,懶得做其他的了,也沒興致叫外賣,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趕緊補覺。」

「你生病了?」

「嗯,整個人都不舒服,希望好好睡一覺,到明天會好轉。」鄭叮叮扁了扁嘴,繼續敲字,「看我多可憐,明天還要上班。」

「明天別去上班了,請個假在家好好休息。」

「算了,最近事情那麼多,誰都走不開,請假挺不好意思的。」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生病了就應該在家休息,為什麼要強撐?」

「好啦,我會看著辦的,真的扛不住我肯定會請假,你別操心了。」鄭叮叮知道自己說不過寧為謹,只好用敷衍的方式。

「別敷衍我。」

「……」鄭叮叮汗,怎麼每次心裡打什麼算盤都會被寧為謹看穿。

周一早晨的工作很多,鄭叮叮忙得腳不沾地,中途去洗手間的時候頭突地一暈,差點站不穩,她照了照鏡子,看見一張憔悴疲憊晦澀的臉,心想真的不能再強撐了,她必須請假。

待回到家後,用體溫計測量口溫,結果是37.4,低燒的指標。

鄭叮叮翻抽屜,找到一瓶沒過期的藥水,喝下兩勺後直接走進臥室,裹著被子睡覺。

鄭叮叮這一覺睡得很不舒服,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最後被一通來電吵醒。

她抓過電話,悶聲:「是哪位?」

「我在你樓下。」

是寧為謹的聲音。

鄭叮叮翻了個身,用手肘撐起身體,反問:「你在我樓下?現在嗎?」

她話音剛落,電子門鈴就響起了。

兩分鍾後,寧為謹提著一袋東西上樓,為他開門的是蓬頭亂面的鄭叮叮。

「你出差回來了?」

「嗯。」

「剛回來就來找我了?」

「你不是生病了嗎?」寧為謹看著她憔悴的面色,問得直接,「難道不需要人照顧?」

「……需要,很需要。」

接下來的畫面變成了這樣:鄭叮叮裹著薄毯盤腿在沙發上喝寧為謹為她鮮搾的,百分之百沒摻水的胡蘿卜汁,而寧為謹依舊在廚房忙碌,她6續聽到切菜,開火,起鍋的聲音,心裡感覺很微妙。

幾個月前,她還不認識這個名叫寧為謹的男人,幾個月後,這個男人「登堂入室」,照顧生病的她。

真是不可思議。

過了一會,寧為謹煮好了一鍋清淡得不見顏色的白粥,外加做了一盤水煮香菇,囑咐鄭叮叮喝完熱粥,吃完香菇。

「這個粥,沒有放任何東西嗎?」鄭叮叮持著勺子舀了舀,裡面什麼都沒有。

「低燒的人飲食需要低鹽低鈉,不能碰油膩。」

寧為謹煮粥時只放了水和一點鹽,煮開後用小火燉了十五分鍾,再做了一個水煮香菇,是標准的適合低燒病人的飲食。

「味道好淡。」鄭叮叮嘗了一口,匝巴了一下。

「作為病人好像沒有資格挑剔。」

「好吧,寧大醫生。」鄭叮叮只能順從。

鄭叮叮喝粥吃香菇的時候,寧為謹就坐在她身邊,疊著腿看她,看她披著頭髮,穿著淺藍色居家衣的模樣,看她鼓著腮幫子輕吹粥,再一口口吃掉的模樣,看她偶爾用手將垂下的頭髮撥到耳後,露出白皙瑩潤的耳朵……看她的全部。

鄭叮叮喝完粥,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來自身邊的一道灼熱逼人的視線,不禁抗議:「寧為謹,你能不能戒掉這個習慣—在我吃東西的時候別總是盯著我。」

「哦?」寧為謹優雅的聲線微微上揚,停頓了一會後說,「抱歉,這個習慣我戒不掉,也不打算戒掉。」

鄭叮叮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嘟囔:「就算我很好看,也不用一直看吧。」

「我喜歡看,你能拿我怎麼樣?」寧為謹輕聲道。

鄭叮叮一怔,心跳莫名地加速。

寧為謹起身,將長幾上的碗盤收拾好,帶進廚房,放進盥洗盆裡。

鄭叮叮轉過頭,看著他頎長,傲岸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寧為謹走出來,看見鄭叮叮目光停滯,問她在想什麼。

「我想起了一句經典的言論。」

「什麼?」

「男人最帥,最具宇宙魅力的時刻就是他在刷碗。」

「是嗎?」寧為謹淡聲,「我以為這只是女人為了誘哄男人心甘情願做苦力而胡謅的一句話。」

「我以前也這麼覺得,不過剛才看你刷碗的背影……確實很迷人。」

寧為謹走過來,俯身,一手扶在沙發椅背上,一手按在鄭叮叮的肩頭,目光帶著探究:「你這麼說是想哄我一輩子給你刷碗?」

「不可以嗎?」

「哪有金主屈身去刷碗的道理?」

「這……」

「除非,」寧為謹打斷她,「刷一次碗可以獲得一次豐厚的福利,譬如—」

他低下頭,吻了她的唇,片刻後鬆開,聲音沉而誘人:「這樣如何?」

鄭叮叮被寧為謹清黑眼眸中的那個漩渦迷住了,緩緩點頭,輕聲:「可以。」

寧為謹的目光一斂,再次低頭,伸手繞到鄭叮叮背後,修長的五指插^入她濃密的黑髮,按住她的後腦勺,薄唇貼近她的菱唇:「這是你自己說的。」言畢,他用舌尖撬開了她的唇,精准,狠狠地攫取她的柔軟。

和平素淺嘗輒止的吻不同,他們第一次吻得如此凶猛,彼此像是要將對方吞掉一般,他按在她後腦勺的手用勁不輕,使得她沒有逃開的機會,而她攀附在他肩膀上的雙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襯衣,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肌肉裡。

寧為謹得寸進尺,整個身體覆壓下去,唇未有一刻離開她的唇,封住了她所有可能的抗議。

鄭叮叮重心不穩,往後倒在沙發上,他隨即而上,一手從她後腦勺下移,貼著她背脊一寸寸下去,撩撥那裡最細密,敏感的神經,一手來到她的睡衣下擺,猛地掀開,直探而入,無恥的魔指尋芳探幽,暢通無阻地來到她的胸口,隨著「啪嗒」一記,他利落地解開了她的胸衣前扣,修長的五指張開,再合攏,便溫厚地掌握了她一個柔軟到極致的玉峰。

鄭叮叮的心跳瞬間要蹦出胸腔,簡直有吐血的沖動,寧為謹感受到她身體的拒絕,手上的動作輕微一頓,似乎遲疑了一下,而下一刻就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直接施展精湛的技巧,逗弄之,捻撥之。

鄭叮叮用力掐了掐寧為謹的肩膀,寧為謹才鬆開她的唇,手上的動作卻未停,垂下眼眸,啞聲問:「怎麼?」

「你適可而止,啊……」

寧為謹竟用兩指扣住了她那顆嬌嫩的蓓蕾,不輕不重地向內側一擰,這樣巨大的刺激讓她整個人瞬間癱軟下去。

「沒想到你的身體反饋這麼強烈,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

寧為謹用力時強時弱,節奏堪稱完美,鄭叮叮簡直沒法承受,斷斷續續地喊出來:「夠了……你先停下。」

寧為謹鬆開手,推高她的睡衣到胸口,目光享盡她的一切風情,聲音沉而篤定:「你忘記我的身份了,我不過是在享受金主應有的權益,而你好像沒有拒絕履行義務的資格。」

他說完埋首在她的胸口,溫柔地親吻她胸緣的那道疤痕,然後側了側下巴,正欲直接吞沒她那顆極度誘人的嬌美,客廳裡的座機猝不及防地響起來,他皺起了眉心。

鄭叮叮趁機推開他,氣喘吁吁地從撐起身體,胡亂地扣住自己的胸衣,跳下沙發,快步去接電話。

其實她不是急著接電話,只是想打斷寧為謹眼眸裡那簇越來越旺盛的火焰,再不阻止眼下的情景,她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跟著他放縱,沉淪。

「哦,媽,我在家。」鄭叮叮說著覷了一眼寧為謹,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手扶著沙發背,一手撐著額角,外表優雅從容,唯獨眼眸裡那簇未消褪的火苗昭示他腦子裡其實想的是何物。

「就你一個人?」肅明娟敏銳地捕捉到了女兒口吻的異常。

「那個,他也在。」

「寧教授?」

「對。」

「快讓他接電話,我有話對他說,快快。」

鄭叮叮納悶,然後打了個手勢讓寧為謹過來接電話。

寧為謹起身走過去,從鄭叮叮手裡接過電話,主動向肅明娟問好,然後聽肅明娟的「諄諄教誨」。

「好的,我明白了,您不用擔心。」寧為謹說完掛下了電話。

「我媽和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是提醒我們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就近選擇一家正規的賓館,並且做好措施。」

「……」鄭叮叮當做沒聽見,轉身默默走到沙發邊。

剛坐下,腰間就感受到一股沉沉的力道,寧為謹來到她身邊,眼眸清楚地寫著「召之即來,揮之不去」。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情了?」

鄭叮叮想了想,態度認真地說:「寧為謹,我真的沒准備好,尤其是今天,你真的打算在我生病,無力反抗的時候趁虛而入?」

寧為謹沉默,略作思考後說:「誰說我打算趁虛而入?」

「嗯?」她疑惑

寧為謹按在鄭叮叮腰上的手使力,目光逼近她清澈明淨的眼眸,一字字地說:「我不過是淺嘗輒止。」

「淺嘗輒止?」

寧為謹鬆開按在她腰上的手,再次掀開她的上衣下擺,魔指沿著她細膩的肌膚而上,聲音親暱不失持重:「我會把握分寸。只要你不失控,我可以掌控好一切。」

「……」

「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