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寧為謹提議玩一次情侶滑翔傘的時候,鄭叮叮有些抗拒,原因很簡單——她有點恐高。
不過看在寧為謹頗有興致的份上,鄭叮叮裝作若無其事地點頭,甚至刻意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嗯,好像是很有越的事情。」
是不是真有的趣,等到實踐就知道了。
寧為謹以前玩過滑翔傘,技術不錯,雖然很久沒有滑翔,但經過重溫後很快找回感覺。
鄭叮叮是徹頭徹尾的新手,經過一段時間的密集學習,從理論知道「滑翔傘的飛行原理」到實踐最基礎的操控練習,過程不可謂不辛苦,她手臂和腳踝上都落下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每次練習結束,寧為謹都親自為她擦藥酒和熱敷,她總會期待他說一句「我不想看你這麼辛苦,所以我們放棄吧」,不過他自始自終沒有開口的意思。
鄭叮叮有些小委屈,試探地說:「滑翔傘好像沒有我之前想像得那麼有趣。「
「等飛起來了,你就會清楚那感覺有多美妙。「寧為謹輕揉她的腳踝,幫她做了幾個抬腿運動。
「唉,練得好累。」
寧為謹抬眸,在鄭叮叮期待的眼眸下,毫不憐香惜玉,「叮叮,適當的吃苦可以鍛鍊意志,有利於成長。」
「……」
「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飛上天,感受那獨特又奇妙的經驗?」
「……不是。」
「那就為我堅持一下。」他摸了摸她紅腫的腳踝。
「……好吧。」
經過近一個月斷斷續續的學習,鄭叮叮嘗試了地面斗傘、小山飛行,雖然技術很菜鳥,但好歹是上手了。
她練習飛行的時候,寧為謹就站在地面,投以讚許的目光。她每次都是在他「熱情而執著」的眼神下鼓足勇氣試飛,過程不免膽顫心驚。整體感覺就是四個字——「暈暈乎乎」,像一隻被矇住了眼睛的大鳥一般沒有方向感,隨風遙擺。
至於空中飛翔過程中那不可名狀的美妙感覺,她沒有領悟到半點。
終於到了雙人滑翔的那天,鄭叮叮有點緊張,她怕自己表現很差,讓寧為謹失望,畢竟論滑翔技術,她和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們戴好頭盔和手套,綁好腰帶和腿帶,將傘繩綁在雙臂上,扣上滑翔傘的扣子,靜待合適的風向。
「慢慢地等風來。」在一邊的教練開口。
鄭叮叮越來越緊張。
「放鬆點,一切會很美妙的。」寧為謹側頭,在鄭叮叮耳畔溫和地說。
「嗯。」鄭叮叮點頭。
微風吹來,兩人開始拉傘。等微後的傘衣被吹得飽滿,兩人加快腳步,開始快跑,跟著寧為謹的速度,鄭中標叮也心跳飛速。
離開地面的時候,鄭叮叮感覺輕飄飄的,像是又浮在宇宙星辰中,一時忘記該做什麼。幸好寧為謹及時提醒她要踩腳步,不能停,鄭叮叮反應過來後繼續踩腳步。
到了一定的高度,兩人放鬆了手腳,鄭叮叮低下頭看下方的景色,感覺有點陌生,這是她第一次飛超過八百米的高度,比之前的經驗刺激多了。不出意外的,片刻後,她的頭猝不及防地暈起來,血流像是集中到一處,耳膜鼓鼓的,甚至可以聽到嗡嗡聲。
「抬高頭,看遠方。」寧為謹立刻說。
鄭叮叮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層巒疊嶂和雲朵深處,瞬間好了很多。
「別緊張,有我在,不會有問題。你該對自己有點信心,培訓階段你表現得一直很不錯。」寧為謹笑了一下,聲音平穩篤定,「現在就徹底放鬆,享受此時此刻。」
鄭叮叮深深吸了口氣,眨了眨眼睛,慢慢地扮演周圍的景色。
入眼的是鬱鬱蔥蔥的山景,清爽的綠意沁人心脾,彷彿伸出手就可以輕鬆地掌握住一株參天大樹。
逐漸地,空中的滑翔傘多了起來,五顏六色的傘花慢悠悠地浮在空中,像是置身童話世界一般。
「和我一起飛的感覺如何?」
微風和寧為謹的聲音一同掠過耳畔,恍然間,他們又飛過了一個小山峰,鄭叮叮驚呼一聲,語氣興奮,「還不錯!」
「對了,你看左邊。」
鄭叮叮轉頭一看,不遠處的一朵傘花下是團隊裡年紀最大的情侶,老爺爺有七十四歲,老奶奶有七十歲。他們身體很好,參加培訓之間檢測心、肺、腎,完全沒有問題。培訓階段他們學習態度認真積極,還懷著年輕人都自嘆不如的熱情,結果表現得非常好。
「等我們到了他們的年齡,再來飛一次。」寧為謹提議。
等到古稀之年,再來玩滑翔傘,的確是件很勇敢很浪漫的事情……鄭叮叮默默地想,點了點頭,輕鬆道:「好啊。」
「一言為定。」他的聲音有點沉。
她轉回頭,對上他近在咫尺的,聽著他性感撩人的聲音,一時被蠱惑,湊近親了一下他迷人的臉頰。
「嗯,一言為定。」
下一秒,被他低下來的唇狠狠覆蓋住,躲都躲不開,嚇得她急跺腳。
傘輕輕一晃,幾秒鐘後又恢復了平穩。
……
漸漸升到了上千米的高空,他們看到地面的物體一點點縮小,陽光在彼此的眼眸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頭頂的彩翼飛過山谷和叢林,無數的美景收入眼中,應接不暇,而唯一不變的是他們身後的漫漫去層。
好似,雲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