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血竭

胖子跟我對視一眼,我對胖子道:「我啥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血為什麼有用,現在跟我走。」說完我們倆衝進院子。

我把我流血的手壓低,靠近地面,一路往前,所有的蟲子全部避開,甚至我們身上一隻蟲子都沒有,順順利利地走到了院子門口。

離奇的是這個院子外面一隻蟲子都沒有,胖子回身關上門就道:「我靠,我得在門上貼個條,告訴別人裡面有惡蟲。這蟲子真規矩,就喜歡待在院子裡。咱們快撤吧。」

「別貧,咱們得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否則我的血要流光了。」我道,「剛才一刀切得太深,我們下山那麼長的距離,如果血不止住我肯定死在半山腰上。」

切自己也是門學問。小哥能那麼拉風地切自己,估計他以前吃了不少苦。

胖子看了看我的手,滿手的血,就嘖道:「太浪費了,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現在去哪兒?」

我道:「我們得去有小哥雕像的院子那兒」。

「為什麼?」

我說:「不知道,我總覺得有小哥的地方會比較安全,他不在的話,至少有他的雕像也比沒雕像好。」

胖子道你他娘的也太迷信了,說著倒比我先動身了。我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心說為什麼要給小哥立雕像,難道是因為小哥在這裡曾經打退過蟲兵?

反正在我心裡,小哥雕像所在的地方,或多或少應該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我們一路繼續往前,整個喇嘛廟裡其他地方都沒有蟲子,就一路跑到小哥雕像邊上。因為天亮了的緣故,胖子第一次看到雕像的真面目,看了看就奇怪道:「我靠,為什麼這裡的小哥看上去挺悲摧的?」我說:「你先別管,先看看我傷得怎麼樣。」

我們進了一個房間,這裡已經完全荒廢了。沒有炭爐,我們凍得面色發青。我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一下胖子和我的身體,發現蟲子對我們的傷害並不大,它們的頭雖然尖尖的,能鑽進我們的皮膚,但它們似乎並不想真正把頭鑽進去,而只是想吸點血而已。胖子身上有幾個蟲子已經吸飽了血,被我用手拍掉,弄得一手的血。而在我身上的蟲子全部已經死了。我沒時間依次清理它們,只好把看到最礙眼的直接掰掉。我背上肯定還有很多,但也實在沒有辦法了,邊處理邊心裡想著:「他娘的,那個喇嘛真惡毒,讓我們把衣服脫掉,好讓蟲子更方便地吸我們的血。」

胖子給我處理手上的傷口,我的手幾乎慘不忍睹,血漿黏在手心,血還在不停地流出來。胖子用皮帶死死捆住我的手腕,然後掰開我的傷口,就道:「你幹嗎不直接把手剁了得了,你看幾乎切到手背了,這個得縫針,胖爺我雖然針線活不錯,但這兒沒設備,只能用土辦法了。」

「你想幹嗎?」我看著胖子取出手槍,打開了彈匣,就開始用牙齒咬,「你又想用火燒那一套?」

「相信我,管用。」胖子把子彈頭擰開,把裡頭的火藥放到一邊,先用褲子把我的血全部擦掉,把傷口壓住,之後把火藥全部倒了上去。

那種疼痛我現在都記得,那絕對不是傷口上撒鹽可以形容的,比撒鹽更疼的是,在傷口上撤火藥。

撤完之後我幾乎要昏厥過去了,胖子問我:「火呢?」

我掏出打火機給他,他往火藥裡一點,發現完全點不著。

「咦,這火藥質量不好。」

我疼得冷汗直冒,往手心一看,火藥全部被血濕透了,不過血倒是真不流了,心說就這樣吧,想讓胖子靠譜一回也真難。

此時,我才仔細地看了這些蟲子,發現它們並不是螢火蟲,而是一種特別奇怪的小甲蟲。

胖子把窗戶什麼的全部都關上了,然後來處理我背上的死蟲子,我看了看不流血的手,剛鬆了口氣,忽然就聽到這個房子的窗戶開始震動起來。我們往窗戶那邊一看,窗戶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滿了剛剛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影子,但是,形狀似乎和我們剛剛見到的不一樣。

怎麼又是突然出現?蟲子就算聚集過來,不是應該有過程的嗎?怎麼每次都這樣?

這次,我們沒有再猶豫,胖子把門打開一條縫,嗡一聲,門縫裡鑽進幾隻蟲子後,立即把門關上。從門縫裡擠進來的蟲子徑直往我們身上撲,我一下子發現,這次飛進來的是另外一種蟲子,這些蟲子有點像蚊子,但長相更奇怪,有兩隻特別大的翅膀,頭是尖的,個頭比剛剛的那些甲蟲大好多。

胖子凌空拍打,直接把這幾隻蟲子拍到地上,蟲子再飛起來,他往下用力一揮手,直接把幾隻蟲子握在自己的手裡面。胖子「啊」了一聲,馬上把手掌攤開,發現這蟲子的尖嘴已經直接插入他的手掌心。

「我操,別碰這東西,這玩意兒比剛才的厲害!」胖子道。

一一我簡直無法理解,現在這好像是蟲子聚會一樣,而且都是一些奇怪的蟲子。

我們把蟲子拍到地上,用力踩死,我發現這些蟲子似乎不怕我的血。

不過這裡的蟲子的數量比剛剛那些要少,我們趕緊把窗戶加固了一下,用很多廢棄物卡死窗戶的縫隙,卡的時候就看到窗戶上密密麻麻的影子越來越多,面且震動得越來越厲害。

忽然,我聽到院子裡有人在喊。「救命……救命……」我心中一驚,胖子罵道:「我操,這蟲子還會說話。」

我聽著聲音不像,心想:該不是小哥的雕像活過來了吧,雕像在喊救命。

砰……突然門就被撞開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從外面滾了進來,倒在地上,渾身都是各種各樣的蟲子。

「小哥?」我幾乎叫出了聲來,「雕像真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