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女人不喜歡我,真煩。」時遇狠狠抽了口煙。
「我喜歡的女人要離開我了,真煩。」沈遙也狠狠抽了口煙。
「我喜歡的女人好像有點怕我,煩。」沈軍排隊型狠狠抽了口煙。
駱峻蹲在最後邊,嘴裡叼著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兩口,還不時的噴兩下逗逗各只湊過來的小貓,笑的無奈,「我喜歡的女人也喜歡我,可還是有點煩。」
他這話一出,前邊的三個男人都沉默了。
沈遙詢問的看著沈軍,「哥,揍他吧?」
沈軍擼起袖子來就打算下手,「丫的泡我妹還敢說煩?還跟我們面前秀優越?!」
時遇看著被沈家兄弟扯到草坪上教訓的駱峻,想起剛才在尚恬家被駱峻踹了好幾下,於是也默默的跟過去補了幾腳。
幾個人在草地上打打鬧鬧的,駱峻作為主要被欺負的對象,白襯衣在草地上扭來扭去的蹭了不少泥土還蹭上了綠顏色,一番鬧騰後幾人又坐在了路邊開始抽煙。
駱峻剛才是他們讓煙的時候抽了一根,後邊他們一根接一根的抽他就不要了,怕一會兒尚恬聞見了不喜歡。
時遇先開口,「駱峻,你是專家,你給分析分析,那馬若影是不是對我欲擒故縱呢?」
駱峻整理著皺褶的襯衣,「光聽你說我哪裡分析的出來,你這人主觀意識這麼重,市場阿姨多給你兩棵蒜苗你都得覺得人家對你有意思。要說你有空可以帶我見見那姑娘,說不定還能看出來她對你到底怎麼想的。」
時遇跟他理論了一會兒上次賣蒜苗的大姐真的是對他有意思,沈遙打斷兩人,「駱哥,那秦櫻你見過,你覺得她這次要走是什麼意思啊?」
秦櫻跟沈遙的事駱峻不太清楚,不過他知道秦櫻是個挺上進的姑娘,能力也挺出色的,就是有時候會有些偏激,比如有次主任把國獎的名額給了另一個和她不相上下的學生時,她話裡帶出來了那個學生家長跟院長是朋友的的意思。
他問沈遙,「是不是你家裡給她壓力了?」
沈遙搖頭,又點頭,喪氣的把煙頭用腳碾滅,「我說了,我爸媽不會管我結婚的事。」
駱峻跟教導主任訓學生似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蹲著的三個男人,走到沈遙旁邊搖頭,「你爸媽不管你結婚的事,可秦櫻要考慮結婚以後你爸媽的事啊。她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人,肯定受不了這種攀高枝兒的感覺。我覺得你們分開一段時間也好,冷靜一下,說不定她會看清自己到底要什麼。」
說到底這倆人還都不那麼成熟,不過這種刺激人的話駱峻沒說出口。
輪到沈軍,他看看比自己年輕的駱峻老神在在的樣子,心裡有點不爽,站起來又揍了他一頓,只撂下一句,「好好照顧尚恬!」
駱峻真是委屈的要命,想趕緊回去給尚恬看看自己受的欺負,沈家這倆兄弟打人倒是不打臉留傷,全往看不見的地方招呼,尤其是屁股被踹了好幾腳。
他以後的大舅哥他又不好得罪,只防禦不還手,可憐兮兮的被揍了還不能給尚恬看——沈軍讓沈遙看著駱峻回自己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去尚恬那兒。
於是憋悶了小半天的駱峻,再次見到在家裡忙活的尚恬時,無比後悔自己剛才湊熱鬧跟著那三人下樓。
他趁著沈軍他們仨在客廳玩斗地主,跑進廚房裡跟尚恬訴苦,特別直白的告訴她,「你哥他們打我!」
尚恬正在做粉蒸肉,忙裡抽空看他一眼,「打你幹嘛?」
駱峻更鬱悶了,「我不知道!」
尚恬「哦」了一聲,顯然沒當回事,她在家也沒少看沈軍沈遙挨沈阿年的揍,揍了這麼些年也沒出啥事。
駱峻不敢相信尚恬對此事居然不置一詞,傲嬌的哼了一聲出去看他們打牌了,因為家裡沒有麻將,四個人用麻將的玩法玩撲克,也不賭錢,就是糟蹋尚恬家的創可貼,輸了就往臉上貼。
等到尚恬的飯菜做好上桌了,沈遙都被貼的跟個重傷患者似的了。
時遇、沈軍常在牌場上玩,駱峻雖然不常玩可是會算牌還會觀察其他幾人的表情動作,只有沈遙二愣子似的被那三人合著伙欺負。
情場失意賭場也不得意,沈遙吃完飯就嚶嚶嚶的和時遇一起走了。
駱峻幫著尚恬刷完碗,見沈軍還在她家沙發上坐著,主動問了句,「軍哥,一塊走?」
沈軍擺擺手,「你先走吧,我跟恬恬聊會兒。」
恬恬……叫這麼親熱……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
駱峻可沒忘了當初尚恬問她「覺得自己跟沈軍在一起的話怎麼樣」這種一點兒都不怎麼樣的問題,一屁股坐在沈軍旁邊,「我也要跟恬恬聊會兒。」
沈軍皺眉,「你平時也這麼晚了還留在這兒?」
知道妹妹談戀愛的感覺確實跟家裡種好的地被豬拱了那感覺差不多,雖然尚恬沒說她在跟駱峻談,不過看駱峻的意思好像也差不離了。
駱峻挑釁的回答他,「對呀,我前幾晚都睡在這邊的。」
沈軍覺得他那個表情太欠揍了,正想著要不要把人拉下去揍一頓,尚恬端了個果盤從廚房出來,「你倆談啥呢這麼開心。」
駱峻先開口,「你大哥有感情問題想咨詢你,我也想聽,我可以聽麼?」
尚恬把小銀叉子給兩人。「那你要問大哥啊。」
「大哥我可以聽麼?」駱峻表現的無比乖巧。
「不可以。」沈軍拒絕的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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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駱峻還是被趕走了,沈軍正襟危坐的皺眉頭,,跟尚恬說,「我前兩天做了個夢。」
「啥夢?」
「春夢。」
「……」尚恬無語,「哥,這事也跟我聊?」
沈軍臉紅了下,不過他膚色偏黑,臉紅也不像駱峻、時遇那麼明顯,「主要是那夢太荒唐了。」
「春夢難道不都很荒唐的麼……」尚恬吃著桃子,「那你說吧,怎麼了。」
「我夢見小時候,羅方方來咱們家玩不聽話,我打她屁股的事,可是她一扭頭我發現那臉是她現在的樣子,根本不是小孩子,然後夢就有些變味道了。」沈軍盡量用無比嚴肅的語氣說完這些話,然後補充了句,「關鍵是我連著夢見好幾天了。」
「所以,你想告訴我你喜歡羅方方?」尚恬有些驚訝,這都認識多少年了,這會兒突然動感情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最近倒是經常想起她來,呃,我覺得是做夢做的。」
「這夢總有個由頭吧?你最近跟她來往的挺密切的?」尚恬搜索到腦海中最近的影像好像還是上次沙陌來了她叫著他們一起去遊樂園玩。
「前陣子跟羅叔叔有個生意經常來往,那天去她家的時候她媽說她心情不好不吃飯也不下樓見人,我就去她屋裡看了看她。我倆也沒說什麼話,我就問了她句『這是失戀了?』,然後她突然跟我哭起來,沒頭沒腦的說什麼『鄭元熙這個騙子』,我看她哭的那麼慘,就抱了抱她,也不知道她說的鄭元熙是誰,後來我再去她家的時候發現她老躲著我,再然後我就開始做那種夢了。哎對了,你知道鄭元熙是誰麼?」沈軍簡短的敘述完了問尚恬。
尚恬想了想,沒記得有這號人物,聯繫羅方方的話,可能是那個z?
她弱弱的猜測,「大概是她前男友吧,他們關係挺複雜的,好像說是那男的回國以後他倆再繼續好,大概類似於藕斷絲連?」
沈軍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什麼小癟三兒,還回國以後繼續好,對感情一點兒都不負責。」
尚恬點頭附和,「哥,羅方方現在空窗期,看樣子還剛受了心裡創傷,你快趁熱打鐵趁虛而入啊!」
她還學著駱峻說給她的話告訴沈軍,「夢是—種精神活動,它的動機常常是一個尋求滿足的願望。夢是因願望而起,它的內容則是願望的達成。夢不僅使思想有表現的機會,而且借幻覺經驗的方式,以表示願望的滿足。」
沈軍聽完了有些繞,「你說簡單點兒。」
尚恬簡單的答,「就是說你夢見啥都是你潛意識裡的願望。」
沈軍想到清晰的夢境,再深的膚色也遮不住臉紅了。
跟她說完了自己的小秘密以後,心裡輕快了不少,沈軍囑咐她這事先別透漏出去,順帶著再跟羅方方那邊打聽著點兒,看那個鄭元熙是誰,他們最近怎麼了。
尚恬一一應了,剛送沈軍走了駱峻的電話就打過來。
她笑他,「你這時間掐的夠準的啊。」
駱峻悶悶的,「我在樓下小道蹲守著呢,剛看見他車開走了。」
尚恬一怔,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
駱峻又問,「晚上鬧哄哄的都沒跟你好好說句話,你困不困?不困的話我上去看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尚恬這話近似呢喃,她自己都覺得好像在撒嬌。
駱峻已經抬腳往樓道裡走了,「那我上來了啊。」
「哎別上來!」尚恬一口拒絕。
「怎麼了?」駱峻真就停住腳步。
「我害羞。」
「噗,害羞啥?」
「我要跟你說個事。」
「嗯,說。」駱峻已經出了電梯,走到尚恬那層的陽台裡跟她繼續說。
尚恬有半分鐘的沉默,最後終於說出來一句,「咱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