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恬跟駱峻談戀愛以來一直想要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可總有些小情緒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比如吃醋。
駱峻才拿紅糖水揶揄完她,尚恬就跑開了,去到燒烤架旁擺弄蔬菜,烤蒜蓉茄子和紅油金針菇。
她刷調料的時候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駱峻的方位,看見他正一邊喝啤酒一邊看著她笑,辦了個鬼臉,心情好了許多。
「凌晨,你去吃點東西去吧,我來弄就行了!」尚恬對身旁的男學生說。
叫凌晨的男生連連擺手,「恬姐你就弄你手上那些就行,正好我不會弄。烤肉啥的我來吧,你在這邊光嗆著。」
身為系裡唯一的男研究生,凌晨還挺受女同學們喜歡的,雖說他長得不算特別帥,但個頭挺高的,又沒有什麼要了命的文藝男青年那種淡淡的憂傷,尚恬記得他本科好像是理工專業的,考研沒考上志願,調劑到本校的心理學專業了。
尚恬和他說閒話,「你怎麼沒把女朋友帶來啊?」
她記得他女朋友是鄰校外院的,長得還挺漂亮。
「她暑假沒回去,趁著小長假回家去了。」凌晨提起女友來,笑的有些甜蜜,「本來我還想著送她回去呢,不過我們租的房子洗衣機壞了,房東說過兩天要去換,她就讓我留在家裡開門了。」
「哦。」尚恬逗他,「那她要是知道你跟這麼多漂亮女生一起出來玩沒在家看門,不會生氣?」
凌晨不以為然的答,「咱們系裡幾個都有對象了吧?我哪有那麼大魅力還再找一個啊,我女朋友也是讓我先來探探風,看這邊好不好玩,下次有時間了帶她來。其實我挺喜歡宅家裡打遊戲的,不過好幾次班聚我都沒參加了,還有一年畢業了,我這不是就來表現表現嘛。」
「你現在開始找工作了麼?想好要幹啥了沒?」
「可能還是干網絡媒體什麼的吧,網站編輯的職位我也在找。反正肯定不是現在這個專業啊……」凌晨鬱悶的說,「哎我特後悔當年服從調劑了,當時覺得我女朋友讀研了我學歷不能比她低,又不願意浪費一年重新考,結果咱們這個專業真心找不著好工作啊。還荒廢了這兩年的時間,本科的知識也不那麼熟練了。」
尚恬安慰他,「沒事哈,車到山前必有路。幹啥工作都能活下去,我覺得你挺厲害的啊,你看實驗室的電腦啊網絡啊壞了不都是你給弄好的麼,大不了你申請留校當個實驗室管理老師也挺好的啊。」
凌晨聽她誇自己,不好意思又帶些驕傲的跟她說起自己當時追女朋友的事,「我女朋友是她們日語系的系花,脾氣比較淡,就是他們說的高冷那種。我有次跟他們學校一同學在他們食堂吃飯,排在她後邊打飯的時候,看到她刷卡餘額不足了,又沒帶錢包,她正要跟打菜師傅說不要了的時候,我直接用我同學的飯卡幫她刷了,本來我也沒當回事,反正刷的不是我的錢哈哈哈,後來吃飯的時候她就坐在隔壁桌,過來問我要手機號碼,我那哥們都驚呆了,雖然是工科生,也認識那是外院的一枝花,等她走了以後一直問我什麼情況。我沒跟他說刷他卡的事,因為說了那孫子肯定得敲我一筆,然後我就假裝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樂開了花。」
「那時候手機支付什麼的還沒現在這麼普遍,所以她給我發短信約我那天下午下課以後在教學樓前見,她把錢還我。我跟她說我不是咱們學校的,課很忙,錢有時間再還吧。結果我都快把這事忘了,有一個週末她又問我有空沒,她把錢給我送過來,說是正好路過我們學校。人家大老遠跑過來了,我也不好繼續推阻,就坑了一下我們隊友,強行關機假裝司機掉線,換了件乾淨的格子襯衣牛仔褲去找她,順便還請她嘗了嘗我們食堂。」
「反正這一來二去的,又有手機號碼,後來我就約了她幾次看漫展和春日祭表演什麼的,還有什麼日本表演團的票,我們學校發的,她想看我也都幫她弄到了。工科的課多,作業也不少,平時大部分時間我除了上課就是跟朋友開黑,也沒心思想那麼多是不是追人家。可是有次上電路實驗課焊板子,大家自己設計電路點亮信號燈,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設計了個『希』,那是她的名字,那字還挺麻煩的,我同學他們都是弄得數字一二三什麼的,就我在實驗室呆了一下午不停的改接線,做了個流動閃爍信號燈,做完了覺得自己挺牛逼的,花了十塊錢跟老師把板子給買了,放學以後給她打電話找她。」
「也真是我運氣好,見了面才知道那天居然是她生日,然後我就把電路板當生日禮物送她了。她挺感動的,而且好像覺得那玩意兒很高大上。我就沒說我兩小時就搗鼓出來的事了,請她吃了頓晚飯又去甜品店一人買了塊小蛋糕。後頭聯繫就多了一些,反正就是在一起了。」
「我本來特怕找一女朋友會讓我以前的日子被打亂被嫌棄,結果她人特好,我玩遊戲的時候她就自己看書也不打擾我,還會跟我一起看動漫,還有些高清無字幕的資源她都是在我旁邊給我同聲翻譯的。」
尚恬聽他誇起自己女朋友來簡直跟不要錢似的,肉都快烤糊了,提醒他翻肉,順便又歎了句,「果然理工男一浪漫起來殺傷力暴強啊。」
他倆正聊著,駱峻走過來插在兩人之前的空位置上,拍拍凌晨的肩,「你起開,我跟你師母聊兩塊錢的。」
凌晨「哎哎哎」的應承著,端著剛剛考好的肉去找同學了。
剛聽完愛情小故事,尚恬心情好,端著她剛弄好的兩盤蔬菜要送過去,駱峻卻揚聲叫凌晨過來端,命令的口吻跟尚恬說,「你呆在這兒,陪著我。」
尚恬「哦」了一聲,搬了個躺椅放在駱峻身邊,坐著看他。
她要烤他又不讓,她想走他還要留她,真是彆扭的人。
駱峻烤了半個多小時,把帶來的肉都烤好了,拉著尚恬往人群裡坐,跟他們一塊兒聊天逗樂,中途尚恬要上廁所,駱峻也是一路陪著護送過去的。
於是時遇和夏尉喻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學生們在起哄說駱老師簡直是老婆奴,上個廁所都怕她被拐跑了。
夏尉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蒼白著嘴唇跟時遇道謝,又跟駱峻說,「駱老師我不舒服,先上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有同學剛才就發現她不見了,聽她說不舒服問她怎麼了,她搖了搖頭,手撫在肚子上回住房部了。
尚恬看見時遇過去跟駱峻說話,駱峻點了點頭,然後再沒說什麼,幾個人又圍在一起喝酒打牌玩遊戲了。
半夜散攤的時候,駱峻和凌晨去整理燒烤架,尚恬跟幾個女學生在收拾木桌上的垃圾,時遇來她身邊幫忙,捏著嗓子怪聲怪氣的說了句,「哼!綠茶婊!」
尚恬看他,白了他一眼,「抽什麼瘋呢?」
時遇整個肩膀都扭來扭去的裝嬌氣,「人家是尚恬肚子裡的小人兒~」
「拉倒吧,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哎喲~人家是尚恬的貼心小棉襖!」時遇還在耍寶,尚恬揚了揚自己的拳頭,「你是不是忘了我打人挺疼?」
時遇防衛性的捂著肚子,站直了跟她說話,「這不是怕你吃夏尉喻的醋,跟她嘮嘮嗑順便同仇敵愾的黑黑她,讓你高興點兒麼。沒關係,我不像駱峻那麼有節操有底線,想罵啥你都跟我罵,我可會罵人了!」
尚恬嫌棄的看他,「我罵她幹嘛啊,你少挑事哈……」
時遇一臉蒙娜麗莎的微笑,那副「沒關係我懂你」的樣子讓尚恬真就跟著吐了個槽,「她來大姨媽就不能找個女生說嘛!要買藥什麼的跟我說了我也可以去幫她買,那麼一副欲語還休的嬌滴滴的去跟駱峻說話,見到我了還一副做賊心虛唯恐我不懷疑他倆有什麼的表情,真是夠了!」
「對對對,我也覺得,開始駱峻烤東西的時候,她還湊到身邊去給他打扇子,還想給他擦汗!真是太過分了!剛才在路上,她跟沒骨頭似的趴我背上,跟我說肚子好痛什麼的,我直接就跟她說剛才讓你不用來了我給你買你不願意,現在痛是自己找的!哈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很解氣!我這麼說了她以後她就沒再跟我撒嬌了!」
「臥槽好棒!哎她還給駱峻擦汗了?我咋沒看見!」
「就剛才玩狼人的時候,你閉著眼你沒注意,不過沒事,駱峻擋開了,這點兒數他還是有的!哦對了,路上的時候她還跟我套話問你和駱峻怎麼在一塊兒的,好了多久了,然後居然跟我說起來剛上學的時候有次把辦公室一個什麼獎盃擺件給砸碎了,她當時多麼多麼害怕,還是駱峻替她說話主任才沒處分她的。我猜她肯定是想著我跟駱峻好能把這些話轉達給駱峻,哼!我才不說呢!我剛才回來就跟駱峻說那女的打算勾搭他讓他自重一點!」
「時遇你以後就是我的第一好朋友了!」尚恬簡直想插三根香就跟時遇義結金蘭,兩個人湊在一起嘰裡呱啦的說了半天。
直到駱峻靠過來問他倆說什麼呢,尚恬才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駱峻掐了下尚恬的臉,「怎麼跟別人都聊那麼好,見我就不說話了,嗯?」
他搭著她的肩膀往住房部走,回頭看了一眼時遇,探尋的使了個眼色,時遇比了個ok的手勢。
她好了?
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