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媽讓你週末帶男朋友回家。」沈遙翹著二郎腿坐在尚恬家的沙發上,一邊喝著尚恬給他的鮮榨胡蘿蔔蘋果西柚汁。
也就在她這兒,沈遙能喝到這麼健康的玩意兒。
他喝蔬菜汁的時候,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來那個身影,嬌嬌的縮在他懷裡,問可不可以喝罐可樂,被否決了就會饞的整晚睡不著,讓他沒辦法大半夜的找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給她買一罐。還不敢買一箱屯著,那姑娘除了突然想起來極想喝,平時看不見還好,但凡家裡有一瓶她一滴都剩不下。
「週末,不是元旦假?駱峻跟他家說了要帶我過去了。」尚恬把剛烤好的鳳梨幹和草莓幹放在茶几上給他吃,坐到對面沙發上。
「我就是路過給你帶個話,你自己跟她打電話說吧。」沈遙把剩下的蔬菜汁一飲而盡,吃了兩塊草莓幹,「這個給我打包帶走吧,我還有事呢。」
「當我這兒菜館子呢?還打包。」尚恬雖然埋怨著,還是找來裝點心的油紙袋子給他一樣劃拉了一半,剩下的還得留給自家那位呢。
正念叨著,開鎖聲響起來,駱峻打開門進屋,看到沈遙在放下手裡的包跟他握手,「沈遙中午一起吃飯吧?」
沈遙帶著尚恬給他裝好的零食,「不了,有事,我先走了。」
送走了人,駱峻換了鞋手都沒洗,先把要往廚房走的尚恬拉住,俯身一個不換氣深吻,親到尚恬憋得用手捶他才放開,笑著聞她頭髮的味道,「嗯,甜甜的,烤水果乾了?」
尚恬嗔罵了句「屬狗的」,被駱峻一口咬在脖子上,像是要坐實了她給他的駡名,輕輕咬了好幾下,最後落在她鼻子上,嗓音低醇,像是醉人的清淡水酒,「嗯?」
她最受不了他那聲「嗯」了,尾音挑起來,性感的不像話。
兩人分開,尚恬在他去洗手的時候跟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沈遙說我媽讓我週末帶你回家吃飯,不過你不是跟你家人說了去你家嘛,我一會兒給我媽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去了。」
「去啊,怎麼不去。週六去你家,周日去我家唄。」駱峻一邊擦手一邊返身去客廳拿烤盤裡的水果乾。
正式交往了兩個月,兩人最初的小尷尬和不適應過去後,在這愈發寒冷的初冬裡感情升溫的飛速。
駱峻家里弄了一套健身器材後,兩人的約會地點就轉移到他家去了,但是尚恬嫌他家廚房太「乾淨」什麼都缺,所以吃飯還是在尚恬家。
那天駱峻沒課又不用去學校,五點多跑了尚恬家裡睡了個回籠覺,尚恬覺得給他開門太麻煩,直接給了他一把鑰匙,兩人折騰來折騰去的,駱峻只是偶爾在她家留宿,純蓋棉被聊天睡,又覺得抱著她睡更心累,所以寧願回家睡覺早上再去找她。
睡完覺吃完飯尚恬也不想出去玩,就被駱峻拉去他家運動了。練得鬢角被汗打濕,身上一層薄汗,背心都濕了一片時,門鈴突然響起來。
駱峻正在洗澡,尚恬去開的門,見門外一個穿著裸色毛呢大衣戴著紅圍巾的短髮美女時,她第一反應是「不會又是駱峻的情債吧?」
短髮女人看見尚恬也很震驚,「這是駱峻家吧?」
尚恬點頭,請她進屋,「駱峻在洗澡。」
短髮女人聞言,目光上下打量尚恬,屋裡有暖氣,尚恬只穿了個黑色的背心,紅色條紋的短褲,馬尾紮著,一頭一臉的汗,顴骨發紅,呼吸也有些不平穩。
再聯繫她說的駱峻在洗澡,怎麼看都是剛剛結束了一場……
短髮女人把外套脫了掛在衣架上,沒等尚恬招呼就坐在了沙發上,沖她招手坐在自己對面,「你是駱峻的女朋友麼?」
尚恬有些拘謹的坐過去,被她這麼反客為主的問了居然有些自己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似的,「是。請問您是?」
「我是他姐,我叫駱霞。」短髮女人忽然揚起笑意,「可以啊小子,瞞著家裡有女朋友了?」
尚恬一聽是駱峻的姐姐,連忙給人倒水,「姐姐喝水。」
兩人互相介紹了一會兒,浴室門嘩啦一聲打開,駱峻穿了條短褲脖子上掛著條毛巾出來,看到客廳裡的駱霞,走近叫了聲,「姐,你怎麼來了?」
駱霞把包裡的一摞文件放在茶几上,「你上次讓我幫你挑的樓盤我找好了,我說怎麼想著要買房了,感情這是準備婚房了?」
尚恬沒聽駱峻提起過這事,聞言茫然的看他,駱峻沖駱霞道了聲謝,摸著尚恬頭髮叫她先去洗澡。
還有客人在,尚恬哪好意思去洗,瞪了駱峻一眼,靦腆的笑著看駱霞。
駱霞猜自己在這裡耽誤人家的好事,穿上外套提著包就要離開,「尚恬是吧,有空來家裡玩啊。」
彼時尚恬才跟駱峻戀情漸入佳境,正在享受戀愛,可是完全沒想到見家長那一層,應承著笑著說好,誰知道當晚駱峻母親就打電話催見面。
駱峻拖了一陣時間,怕家裡人覺得是尚恬不懂事,推說自己工作忙,答應元旦放假領尚恬回去。
尚恬看著同樣被催的駱峻,新奇的不得了,「原來你家也逼婚啊?」
駱峻無語的跟她吐槽,「剛回國那年催過,後來發現我不是不結婚是戀愛都不談,又成天跟時遇一起吃飯,有一陣子懷疑我跟時遇是不是一對……後來發現人家時遇經常換女朋友,就覺得我可能是單相思,還隱晦的勸我別走彎路。」
尚恬笑的不行,「怎麼全世界都以為你跟時遇有一腿啊。」笑完了又一本正經的問他,「你不會真的跟他……」
「我直不直你要不試試?」駱峻把不停質疑自己的姑娘圈在懷裡,咬了一口她肩膀頭,捏著她胳膊上的肉說,「好像瘦了。」
尚恬最愛聽這樣的話,一直支撐著她繼續跟著駱峻鍛煉的原因就是她在健身房的那段日子裡瘦下去一些後褲子都換了小一碼的,以前有些喜歡的沒碼的款式,終於買進了衣櫃。
她也摸摸自己的胳膊,開心的問,「你也覺得瘦了哈?」
駱峻歎息一口,「你查查攻略,能只瘦別地兒,這裡別瘦麼?」他一面說手一面不老實的去摸了摸自己不想被減掉的部位。
耍流氓這事兒,他做的越來越得心應手,尚恬沒他臉皮厚,紅著臉往他懷裡鑽,不讓他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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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第一次去尚恬家完全不同,駱峻這次準備的無比充分,提前一個星期就各種搜羅適合給長輩的禮品,前一晚還跟尚恬去商場買了身新行頭,出發前甚至問尚恬要不要打電話把時遇給捎上。
「帶時遇幹嘛?」尚恬覺得他緊張的樣子如此可愛,尤其是那種難得一見的慌亂是因為她。
駱峻特別不厚道的解釋,「帶時遇過去可以通過對比用他的輕浮幼稚突出我的成熟穩重。」
「你不是挺會討老頭老太太喜歡麼,別怕啊。」尚恬替他整理了下衣領。
「我不是怕。」駱峻反駁,「我就是,就是……有點兒怕。」
「我媽還有沈阿年你都見過啊,有什麼好怕的。」
「那不一樣啊,上一次去我問心無愧就是你朋友去吃個飯,這一次我想拱人家家白菜啊,很不仗義啊,他們不讓我拱怎麼辦?而且我覺得我上次的表現也不太好,太隨意了,喝醉了以後不是還跟你家阿姨搶菜吃?」
「不會不讓你拱的。我媽恨不得把我這顆白菜放在養豬場上讓所有路過的豬都看看。」尚恬為了讓駱峻安心,無私的自黑。
駱峻思考了一會兒,又問她,「尚恬,其實你哥跟你弟揍過我我跟你說過麼?」
「說過啊,剛揍完你就跟我說了。」
「哦……」駱峻沉默了幾秒,「你家人好暴力……」
尚恬把安全帶解開,拍了拍駱峻的肩,「咱倆換換位置,我開車吧。」
「不用。」駱峻坐的直直的,「不用,我行。」
他傾身過去給尚恬扣好安全帶,扭著身子被帶子勒著去親尚恬,淺嘗輒止又坐正身子,深吸一口氣終於啟動了車子。
路上他放鬆了不少,跟尚恬說起來編書回訪的事來,「你記不記得有個訪談者叫葛格格,你說她名字逗來著。」
「就是那個跟丈夫感情特別好,喜歡丈夫撓她癢癢的那一個?」
「對,就是那個。回訪員的記錄是她最近懷孕了,正在安胎。」
「呀,她不是說沒打算要孩子麼。」
「之前採訪的時候她沒提她孩子的事,因為她跟丈夫檢查說生育可能性極低,兩人都沒抱希望打算就當丁克家庭了,沒想到忽然查出來有孩子了,也是挺幸運的。」
「嗯,還是他倆心態好,她丈夫真不錯,一直讓她那麼開心。」
駱峻本來想說不開心的情緒只是被她掩飾起來沒有跟外人講,人並沒有表現的那麼幸福,光明背後總有陰影。又覺得這種日子別說掃興的話,想了想改口道,「可能之前她丈夫也有想彌補安慰她的成分在吧,把對沒有的那孩子的疼愛之情也放在妻子身上了,不過這個孩子的到來應該不會破壞她丈夫的疼惜之心,畢竟得來不易。」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車外的視野越來越開闊,眼看著快要到尚恬家了,駱峻突然把車緩緩停在路邊,「我又緊張了。」
尚恬無語的不行,「喂,真的不至於吧?」
駱峻把座椅後移,沖尚恬張手要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跨坐著,「你快安撫安撫我。」
車子狹窄,尚恬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受他蠱惑就連爬帶跨的坐在他腿上了,她居高臨下的低頭親了他臉兩口,剛聽駱峻說「再來兩下」時,窗外邊突然響起一連串喇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