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睡到日上三竿,鳳鳴睜眼的時候,容恬已經上朝回來。他坐在床頭,笑著看鳳鳴伸懶腰:「累嗎?」
「這個問題昨晚就應該問了。」鳳鳴想了一會,搖頭道:「不,是我昨晚應該問你累不累?小恬,你累不累啊?」他細聲細氣地問容恬。
容恬縮縮脖子:「鳳鳴,不要用這麼奇怪的語氣。還有,不要叫我小恬。」他將鳳鳴從床上扯起來,讓鳳鳴靠在自己肩膀上,屈尊降貴親自動手為鳳鳴更衣。
「你不用上朝?」
「上了,已經回來了。」容恬親親他的脖子:「你今天睡了好久。」
「想不到徹底做一次這麼累。」鳳鳴蹙眉:「我全身骨架好像要散了一樣。我看你倒挺精神,難道你們這些從小練武的身體就特別適合那種事?」
容恬身體一僵。
「早叫你乖乖練武,你又偷懶。」他不動聲色地把心裡翻天倒海的浪濤藏起來。
毒素,已經漸漸潛入鳳鳴的體內,奪走他的元氣。
最近,鳳鳴雖然精神很好,卻動不動就喊累。
窗外,烈兒悄悄對容恬打手勢。
容恬溫柔地低頭:「鳳鳴,你好好休息,我有事要辦。」
「好,你去吧,拜拜。」剛好鳳鳴也有事要辦,他可沒有因為一夜風流而把可憐的妙光公主扔到腦後。
容恬依依不捨,和鳳鳴纏綿一會才神采飛揚地離開。
秋星端了早點上來,偷偷打量鳳鳴,抿著小嘴笑。
「笑什麼?」
「恭喜鳴王。」
鳳鳴臉上紅了一圈,瞪秋星一眼,小聲道:「不許到處亂說。」
秋籃剛好從外面進來,嘻嘻笑得好歡:「何必亂說,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鳳鳴愣了一下,跳起來問:「哪個大家?」
「秋籃,你好端端嚇唬鳴王幹什麼?」秋月也捧了腰刀出現在門口:「總共也不過是我們三個人知道。」
鳳鳴拍拍胸口,坐了下來,責怪地瞪了秋籃一眼。
「昨晚的事,不許到處說。容恬他說到底,也是西雷的王……」
秋籃笑了一會,歎道:「大王居然這麼深情,我們都唬了一跳。鳴王真好福氣。」
鳳鳴被這班沒大沒小的丫頭呱噪怕了,匆匆吃了早飯,站起來道:「我要出去,快準備馬。」
「鳴王要去哪裡?」
「對啊,昨天大王才發脾氣呢。」
「我去看看梯田,一會就回來。」
「昨天不是去了嗎?」
「有點地方要改動,我要看了再和容恬說。」
秋月一臉期待:「帶我們去嗎?」
鳳鳴趕緊搖頭:「下次吧。」一溜煙出了太子殿。
為他牽馬的侍從要跟著去,鳳鳴堅決不肯。他們不敢強跟,哀求道:「鳴王早點回來,我們昨天差點被大王砍了呢。」
「知道了!駕!」
出了王宮,當然不是去看梯田。事關妙光公主和永逸王子的終身幸福,他怕有人跟蹤,施展警匪片裡學到的技巧,故意在城內逛了兩個圈,又在暗處取出準備好的普通服飾換上,才揮鞭到北徽別館。
妙光早就等著鳳鳴,一見鳳鳴,立即將鳳鳴拉到密室,掩了門戶。
「鳴王總算來了,我昨晚一夜睡不著,就怕鳴王忘記了我的事。」
「怎麼會?」鳳鳴坐下,大口喝熱茶:「我能出來就立即出來了。公主,昨天沒有時間細談,你現在把事情的大致計劃說一次吧。」
「我等著鳴王的主意呢,怎麼倒來問我?」妙光笑了一笑,咬著下唇沉吟:「這件事很難。第一,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都城,第二,要逃開追兵,第三,逃出去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去處,否則王兄必定向永殷討人。」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好了。」鳳鳴想想,對妙光道:「要神不知鬼不覺離開都城……」
「這個妙光已經想到辦法,鳴王不必擔心。」
「那就好,那逃開追兵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引開追兵。」多年的武俠小說不是白看的。
「不錯,可現在就是這裡為難。」妙光臉色黯然,強笑道:「誰可以替我引開追兵?此人必須智勇雙全,而且深悉其中內幕。我那幾個心腹中,本來也有人可以為我引開追兵。可他們萬一被西雷追兵抓到,縱使不死,也要為隱瞞我的去處而熬盡酷刑。唉,妙光怎可為了自己的幸福要身邊的人送死。」她緩緩坐下,低頭不語。
沒想到離王的妹妹這麼善良,雖然模樣不是很美,但人最重要是心靈美。一見她坐困愁城的模樣,鳳鳴除強扶弱的使命感立即冒了出來。
「我來為公主引開追兵。」
「啊?鳴王你……」妙光驚訝地看著鳳鳴連連搖頭:「不行,鳴王身份貴重,這萬萬不可。」
「當然可以。我為你引開追兵,萬一被追兵抓到,容恬最多痛罵我一頓,他絕對不會對我用刑的。你的去處,我更不會告訴他。公主不肯,難道是因為我不夠智勇雙全?」
妙光一呆,感激地看著鳳鳴:「離國與西雷並不交好,鳴王與王兄更有罅隙。鳴王為何如此善待妙光?就不怕妙光和王兄串通算計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