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歸雖是博間的邊境小城,卻是各國商人的彙集處。城市小而熱鬧,托了雲集而來的商人們的福,客棧尤其興旺。
侍從們問了好幾家客棧,都說已經客滿,不然就是只剩幾家最便宜的邊房。進城後幾乎轉了大半個時辰,烈兒才找到一家有上房的客棧。
「屬下進去看過了,說是上房,其實破破爛爛的。但恐怕這城中也找不出更好的了,唉,怎麼今天來含歸的人這麼多。」
容恬帶著鳳鳴進了上房,鳳鳴轉頭問跟來的烈兒:「怎麼不見你哥?」
「大哥出去採辦一些貨物,很快回來。」烈兒打個眼色。
鳳鳴明白容虎一定是出去打探消息,不再追問,點了點頭。往里間一走,垂著半舊簾幔的床鋪立即入目,想起打賭贏了容恬,不禁眉飛色舞,一把扯住容恬,大刺刺道:「我餓了。」
「這麼早?」容恬看看天色。
「嗯。」鳳鳴嘿嘿笑:「早點吃飯,早點睡覺。」眼珠子溜溜向床所在的位置看去。
烈兒張大嘴巴:「現在才中午呀。」
「那就吃中午飯,睡中午覺。」鳳鳴見容恬嘴角彎起弧度,問:「偷笑什麼?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耍賴。」一副緊張模樣。
容恬用指頭輕輕點他鼻尖一下,笑道:「我只是高興。這麼長的旅途你還精神奕奕,可見從東凡回來後,你的身體確實好多了。」
烈兒喚夥計送上午飯,親自侍侯容恬鳳鳴吃完飯,見鳳鳴連連向他打眼色,哪還不知道裡面的事,立即識趣地道:「屬下告退。」
出去時順手把門體貼地關上,喚來兩名侍衛:「我出去一下,好好守著,不要大意。」走了兩步,又掉頭回來,詭異地壓低聲音道:「聽見裡面有什麼古怪的聲響,不要理會。」
侍衛們都是在容恬身邊近身侍侯了幾年的,個個都清楚容恬和鳳鳴的大膽荒唐,露出會心的笑容:「嘿,馬車到底不如床上舒服。」
烈兒道:「等下鳴王出來,臉上放自然點,只當什麼都不知道,他臉嫩。」
「那是當然。」
幾人低頭賊笑一輪,烈兒才去了。
鳳鳴三口扒完午飯,弄走烈兒,環視一周,房中只剩容恬和眼前一張大床,頓時興奮得渾身毛孔都要唱起歌來。他上下打量容恬,目光簡直象大灰狼打量小白兔。
容恬當然不是小白兔,含笑站在那讓鳳鳴打量個夠本:「既然要看,不如讓你看個夠本。」走到窗前將窗子都關上,轉身對著鳳鳴,伸手將自己的腰帶取下。
美人解衣最有風情,沒想到美男風情一出,更是勢不可擋。容恬隨手將腰帶扔在腳邊,輕輕拉開系著披風的帶子,披風也柔柔飄到地上。鳳鳴看著他指尖將上衣扣子一顆一顆解開,從容優雅,只覺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容恬一舉手,一投足,都有如慢節奏的舞蹈般,悠然自得不失陽剛之美,偏又帶著誘惑人的節奏。
天神精心雕鑿過的輪廓,炯炯有神的黑眸,修長的指尖,連同隨著衣物離開慢慢現出的肌肉勻稱的頸項和肩膀,構築成驚心動魄的誘惑陷阱。
世界上最最簡單的脫衣的動作,在他做來,直如無聲的藝術一般。鳳鳴的心起初砰砰急跳如野馬受驚,漸漸似被施了麻藥,飄飄然不知所處,心裡對自己怔怔道:天下之大,只有我一人可以看見容恬這個樣子,他也只會對我一個人這樣。
自豪感油然而生,恨不得狂叫一陣,讓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心中歡暢甜美,但又唯恐破壞了當下眼福。
不多時,上衣也已除下,裸露出容恬強壯修挺的胸膛來。
他玩味地看著瞪大眼睛連話也幾乎說不出來的鳳鳴,柔聲道:「別緊張,好戲還在後頭。」長指伸向褲頭的綁帶。
「啊!」鳳鳴大夢初醒般大叫一聲:「不行!不行!」往容恬身前一撲,情緒過於激動,幾乎站不穩腳,幸虧被容恬拉了一把。
鳳鳴不平地嚷道:「都是你的錯,每次總先把我衣服扒光,弄得我暈暈糊糊後才肯脫自己的衣服。這次說什麼也輪到我扒你的了。」一邊投訴,一邊毛手毛腳去拽容恬的褲頭綁帶,低頭搗弄了一陣,冒著一額頭汗地不耐道:「和平日一樣的結,怎麼今天偏那麼難解?可惡!可惡!」
容恬見鳳鳴努力和自己的綁帶奮戰,實在忍俊不禁,笑著伸手幫忙,邊道:「先說好,既然是抱我,可要讓我好好滿足。」
「那當然。」
「不會我還沒有滿足,就有人大喊累了吧?」
「絕對不會。哈哈!」鳳鳴忽臉露喜色,抬頭宣佈:「解開了。」指尖一挑,長褲隨綁帶一同掉到地上。
容恬身上只餘一條短褲,卻毫不羞澀,大大方方任鳳鳴觀賞。
鳳鳴喜不自禁,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抱你,讓你徹底滿足。」
「那好。」容恬攤開雙手:「你先抱我上床。」
「什麼?」鳳鳴愕然。
「我主動的時候,哪次不是體貼地把你抱上床榻?」容恬好笑地看著鳳鳴。
容恬說的倒是實話,鳳鳴心裡做個大大的鬼臉。
說了讓容恬滿意,那就一定要體貼溫柔。鳴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等鳳鳴氣喘吁吁將容恬「拖」到床上後,還來不及來個狼吻,容恬忽又開口道:「我要喝水。」這傢伙好學不學,偏生最善於模仿鳳鳴撒嬌的樣子。
鳳鳴箭在弦上發不出去,氣得直瞪眼,剛想發怒,猛然記起自己要當個溫柔體貼的主動者,忍著氣,磨牙道:「等下再喝不行嗎?」
「不行,要喝水。還要你嘴對嘴喂。」
鳳鳴跳起來叫道:「我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吧?」
容恬立即擺出一臉誠懇,道:「你以後可以提,本王一定會用心喂的。」
鳳鳴憋得滿臉通紅,但要逞色欲,先哄物件,這是天經地義的鐵律。只好惡狠狠瞪容恬一眼,站起來去拿水來。剛轉身,手臂已被容恬扯住。
容恬眸中滿是笑意,歎道:「罷了,罷了,我學不來你那有趣模樣。要抱就痛痛快快抱吧,只求你下次知道我的苦處,多少配合一點。」
鳳鳴愣了愣,驀然歡呼一聲,笑容滿面跳上床去。
「好容恬,最愛你了。」
修長充滿靈氣的身軀,現在正式任人魚肉。
光是用手摸就快陶醉了,若有舌頭緩緩體味肌膚上淡淡的只容恬獨有的那股鹹味,真比天上的神仙還快活。
粗重喘息聲此起彼伏,好長時間後,才重新聽見低語。
「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
「你愛不愛我?」
「愛。」
「你還會不會不聽我的話。」
「不會。」
容恬閉目享受鳳鳴白皙的手在身後遊移的感覺,嘖嘖道:「竟能聽見你這麼乖的回答,我以後是否應該讓你多抱抱我?」
「當然,當然!」鳳鳴小雞啄米般點頭。
「那好,來,現在讓你再抱我一次。」容恬饒有興致地問:「想用什麼姿勢,隨你說。」
鳳鳴吐舌道:「還來?已經很多次了。」他癱在容恬結實的胸膛上,那上面已經被他吻出許多淫靡的斑駁。
「數起來還不超過指頭的數目。」
「可是我的腰好疼。」鳳鳴可憐兮兮道。
容恬睜開眼,心疼道:「我幫你揉揉。」將鳳鳴小心翼翼移到床上,大手撫到腰間:「是這裡?」
「嗯……」容恬功夫到家,被他一按摩,鳳鳴舒服得幾乎呻吟起來:「就是這個地方,你手勁真不錯。」
「後腰也揉揉好不好?你翻個身,別亂動。」
「好。」
…………
下午烈兒回來,進房內報告了剛剛得到的關於通往永殷的道上的消息,最後說:「永逸已經安排了人在永殷邊境等候我們,大王暗中留下的精兵也遵照大王的密令到了永殷,只要和他們碰了頭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即使瞳家小子知道了大王還活著,要對付大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兵力。」說罷,一眼掃到裡面淩亂的床榻,轉頭對鳳鳴嘻嘻道:「恭喜鳴王,這個午覺一定睡得酣暢舒服。」
鳳鳴臉色古怪地瞥烈兒一眼。
烈兒臉露詫異,湊前低聲問:「怎麼了?午覺沒睡成嗎?」
「睡是睡了。」鳳鳴搖頭歎氣,欲語又止:「可最後……」
「最後怎麼了?」
「最後……」鳳鳴懊喪地囔囔:「翻了個身……」閉上嘴巴,臉頰紅了一片。
烈兒何等機敏,眼角餘光掃到容恬唇角吃飽狐狸似的笑意,明白大半。給鳳鳴一個同情的表情,恭恭敬敬道:「鳴王記住教訓就好,下次不要翻身。」肚子裡笑得幾乎抽筋。
鳳鳴懷疑地瞅他半晌,幽幽警告道:「這事不許告訴容虎。」
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容虎渾身熱汗地走進來,一見容恬便道:「我們留在博間都城蓬野的暗探前幾天派出了通報消息的人,恰好也是今天到達含歸。來接頭的人說,妙光正式答應博勤的求婚,已將整個博間攪得亂紛紛,現在博間的貴族們都在觀望時局發展。妙光這次來含歸,打的是為了婚禮親自採辦絲綢的旗號,不過誰都知道這是假的,以她的身份,大可以召集各國大絲綢商到博間都城去。」
容恬道:「她來這裡,一定和同國的慶鼎脫不了干係。小小妙光,以為她能撼動我西裡根基?」
烈兒皺眉道:「離國兵力本就不弱,加上博間和同國,對我西雷確實是一大威脅。大王千萬不要輕敵。」
鳳鳴的心思從「午覺」錯誤的「翻身」轉到國家大事上,移到容恬坐著的椅子後面,一手輕輕按著容恬的肩膀,沉吟片刻,道:「離國的敵人除了西雷還有繁佳,西雷是宿敵,但迫在眼前的大敵卻是繁佳王龍天。龍天原本是若言派出奪取繁佳王位的棋子,他受到若言毒藥的控制,一直不敢動彈。現在若言和死人差不多,異人又極有可能已經將他身上的毒藥解除,以龍天的野心,不會再甘心做一個聽命離國的傀儡。」
「不錯,妙光接受博勤求婚,本來就是一種不得已的妥協。因為,離國假如不能處理好和博間之間原本不友好的關係,一旦龍天對離國動手,離國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
鳳鳴忽然沉重地長歎一聲。
容虎和烈兒不明所以,都關切地朝他看去。
只有容恬明白他的心思,問容虎道:「從蓬野來的人有沒有繁佳三公主他們的消息。」
繁佳三公主原是老西雷王弟弟的妻子,算起輩分來相當於容恬的王嬸。丈夫暴斃于西雷王宮後,為了避免繁佳西雷兩國關係崩潰,鳳鳴被迫冒充西雷太子出使繁佳,將三公主繁芝接回西雷都城奉養。
不料後來,繁佳三公主卻和情人博臨合謀,利用鳳鳴的同情心,將鳳鳴從西雷誘騙綁架到博間,充當博臨爭取博間太子位的籌碼。
多國紛爭中,敵我總難分明。其中過程複雜,恩恩怨怨難以一言蔽之。但說到底,鳳鳴對他們卻有點真心實意的交情。
容虎明白過來,小心措詞道:「最開始,妙光離開離國,到達博間的事極為秘密,甚至連王族內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直到博間王發出正式王令,宣佈博間將和離國結成姻親,我們的人才知道妙光已經開始行動,他曾打算暗中聯合博間最有可能反對離國博間聯親的有勢力的博間貴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博間四王子博臨和繁佳三公主。」
「我們的人去找三公主他們了?」鳳鳴追問:「他們竟不肯聯手對付妙光?」
容虎搖頭道:「太晚了,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蹤影,好像人忽然憑空消失了似的。」
「那是當然。悄悄佈置下羅網,驟然發動襲擊,將敵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滅,正是妙光的拿手好戲。」烈兒一向對博臨和繁佳三公主這兩個膽敢誘騙鳳鳴的人看不順眼,哼道:「這兩人自恃聰明,妄想染指博間王位,身份雖然尊貴,卻沒有多少兵權,妙光挾離國和博間王兩大勢力而來,要對付他們還不容易。」
「在這樣的情況下,恐怕兩人已遭毒手。」
鳳鳴臉色黯然,勉強道:「如果被殺害了,至少會有個比較轟動的消息吧。博臨雖然不是皇后生的,畢竟是一位王子啊。」
容虎沉聲道:「正因為博臨是王子,而繁佳三公主身份又敏感,所以只能暗中害死,屍體也要徹底處理。不然博間全國上下都會震動,殺弟的罪名對於博勤將來繼承王位將會很不利。」他見鳳鳴臉色不好,加上一句安慰:「目前一切都是屬下們猜測的,若有人暗中幫助他們逃亡,說不定他們真能活下來。」
烈兒問:「其它兩位對太子位也很有興趣的王子呢?」
「兩位王子最近都聲稱要好好閉門讀書,把自己關在王子府裡,沒有露面。是已經被害?還是遭到軟禁?這就不知道了。」
看來妙光的奇招,已使博間王族充斥了一股濃而詭異的血腥味。遙想深宮內驀然刀光劍影,養尊處優的王族子弟說不定就無聲無息死在不知名者的刀下,連墓碑都沒有一個,怎不讓人心寒?
鳳鳴心中一陣發緊,房中沉寂下來。
烈兒見鳳鳴不安,想挑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故意咦了一聲,看向容恬:「大王一直沉默不言,是否我們的推敲出了問題?」
鳳鳴低頭一看,容恬濃眉緊鎖,表情凝重,不知正在想什麼。他拍拍容恬肩膀,問:「我們剛剛說的,你聽見了沒有?三公主他們應該還有希望吧?」
容恬似乎正在思索一個極難的問題,黑眸看向鳳鳴,猛然臉部肌肉一抽,霍地站起來。
三人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情不自禁退開一小步,同一時間驚問:「怎麼?」
「收拾行裝。」容恬沉聲下令。
「大王,如果我們現在離開,今晚就要在野外過夜了。侍衛們人數很少,萬一在野外受到襲擊……」
容恬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喝道:「立即收拾行裝,離開含歸。」
容虎烈兒對視一眼,大聲應道:「領命!」
撲向房門,迅速行動起來。
捨棄行動緩慢的馬車,一行人戴著覆有黑紗的大笠帽,每人一騎,向永殷方向快馬加鞭賓士了小半個時辰,在荒野裡停了下來。
鳳鳴中午劇烈運動了一輪,現在又逃命似的賓士了一會,頗為氣力不繼。勒住馬首,氣喘吁吁地對著容恬道:「我確實很喜歡騎馬,但我還是希望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現在騎在馬背上,而不是舒舒服服地住在客棧裡?」
一旦停下,侍衛們以容恬為中心,熟練地散開各自護衛一個方向。烈兒和容虎則策馬靠近過來。
烈兒猜道:「大王是否察覺含歸城中不安全?」
容恬誇道:「烈兒比鳳鳴聰明多了。」
鳳鳴氣結。
烈兒蹙眉,又道:「可烈兒還是不明白,大王怎知道含歸城中不安全?」
「是啊。屬下打探情況回來,一路上小心地觀察了城裡守兵和市面情況,除了因為妙光的到來稍微有點緊張外,並沒有其它不尋常的跡象。」容虎也道。
容恬問:「你是否指派了我們的人監視妙光的動向。」
容虎點頭答道:「當然。今天到達含歸和我們接頭的人對博間侍衛都很熟悉,我命他暫不要回蓬野,就近監視妙光動向。」
容恬斟酌片刻,抬起頭來,欣然解釋:「我命令立即撤出含歸,是因為含歸很快就會戒嚴,每間民宅和客棧都會遭到搜查。」
鳳鳴奇道:「你怎麼知道?別告訴我這只是你的直覺。」
容虎對容恬卻從不懷疑,肅然起敬道:「大王一定是從什麼地方看出破綻,洞悉了其中的陰謀。」
烈兒「嗯」地重重點頭:「大王英明。」
「不要故做神秘,快點告訴我怎麼回事。」
三雙眼睛牢牢盯在容恬剛毅的唇上。
一絲狡黠的微笑,逸出容恬的唇角。他靜靜掃眾人一圈,道:「慶鼎要鬼鬼祟祟地隱藏行蹤進入含歸,可見妙光和同國溝通的事情,博間王並不知道吧?」
「嗯,應該不知道。」鳳鳴點頭。
「妙光在含歸不會逗留太久,他們今晚就應該碰面。」
「不錯。」容虎恭敬道:「屬下也是這麼猜想的。」
「妙光身邊有博間王派出的侍衛,妙光必須逃離侍衛的堅持,才能和慶鼎見面。」
「確實如此。」烈兒的聲音也很恭敬:「大王英明。」
鳳鳴左看看容虎,右看看烈兒,悶悶開口道:「為什麼你們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他還沒告訴我們,為什麼含歸會戒嚴。」
容虎耐心解釋:「鳴王,假如同國大王慶鼎和離國公主妙光的屍首同時在含歸城中被發現,含歸就會戒嚴。」
鳳鳴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鈴還大,張大嘴巴,半天才看向容恬:「你不會打算幹這樣的傻事吧?」
容恬含笑不語。
鳳鳴轉向烈兒:「我們就快到永殷安全地帶了,以後奪回西雷,派兵對付他們不好嗎?這樣幹很危險啊!」
烈兒歎氣,聳聳肩膀:「妙光和慶鼎私下會面,身邊不可能有大量侍衛保護,他們若死,同國和離國一定會同時向博間問罪,西雷最大的敵人聯盟立即被瓦解。這樣絕妙的機會竟讓我們碰上,太誘人了,要抗拒暗殺他們的想法真的很困難。」說罷,還伸出舌頭舔舔嘴角,似乎暗殺這兩人是一道美味佳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