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定情信物傷不起

蘇梨袂頓時震驚了!

原來……原來那幅活色生香的「盟主與聞佑基情四射圖」就是殷九九的作品?!

有了一個熱愛八卦、一手創建了《江湖八卦》的長老江湖百曉生不夠,有了一個不務正業一心八卦的教主還不夠,如今這裡連專職畫手都有了,魔教你還能更墮落些麼?!(#`′)凸

而那邊,殷九九可不在意蘇梨袂的想法,只睜著裝滿期待的大眼睛興致勃勃地連連問道:「教主教主,你看我畫得怎麼樣?」

「很好……」蘇梨袂默默垂頭看了看喜滋滋的殷九九,又想想魔教在他們這群人不靠譜的領導下暗無天日的未來,不由悲從中來,夢遊一般恍恍惚惚地回答。

「很好!」殷九九也興高采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麼說教主是同意了?太好了!我這就去開始畫!」

咦咦咦?她有同意什麼嗎?

聽到這句話,蘇梨袂忽然回過神,下意識地趕緊伸手阻攔,卻卻徒勞地連片衣角都沒來得及抓住,眼睜睜地看著那抹歡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只餘悲催的尾音裊裊,在屋子裡迴蕩、迴蕩……

「等等……」

眼見攔不住殷九九,蘇梨袂傷感地嘆了口氣,開始研究那個坑的可填性,不過在此之前,得把最新的《江湖八卦》稿子搞定。

這期的爆料很奇怪,不是以往的小字條,而是標註了日期,類似日記的樣子。

蘇梨袂隨意地翻了翻,驚悚地發現裡面記載了不少皇宮的小事。

難不成烤雞的魅力大到讓蘇爾連皇室都有眼線了?!=口=

前面的一些日記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蘇梨袂只是不感興趣地匆匆掠過,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就被最後一張紙上記載的內容吸引住了。

那張紙上一開始也是絮絮叨叨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後半篇卻用淩亂的字跡記載了一段對話,顯然,記載的人也受到了極大的震驚。

這段對話發生在邪王妃和邪王之間,邪王深情脈脈地告訴邪王妃一段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大意是邪王之母之所以會死,是因為愛情被背叛了因而鬱鬱而終,而邪王真正的生父是——

攝政王鳳淵辰?!

啥啥啥?!

蘇梨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地反反覆覆看了數遍,才終於詫異地肯定上面的的確確寫的就是「攝政王鳳淵辰「幾個字。

可是,如果自己沒記錯,好像攝政王和邪王年齡差不多吧?這這這邪王,難道是腦子進水了嗎?!

回想著邪王夫婦曾經來賑災時做過的那些極品事,她又果斷地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這對夫婦不是腦子進水,壓根就是沒長腦子嘛!

不過,這麼說來,當初她寫出這對嗶——夫婦的基友也……

咳咳,默默在心裡對先前腹誹基友的行為小小地內疚了一下,蘇梨袂心裡忽然生出萬分豪情——

就讓自己來代替拯救一下這對腦殘夫婦的智商吧!

擔心寫得若是太露骨被朝廷和諧掉,蘇梨袂難得得用了化名。

邪王就叫王邪好了,換湯不換藥,明眼人照樣一看就知道究竟是誰。

[他叫做王邪,他有一個白蓮花一般的母親,那如蓮花一般高貴聖潔的母親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然而他沒有想到,他心目中那般高高在上的女神也會在一個男人,不,男孩的面前搖尾乞憐。

『塵郎……』他不敢置信地遠遠看著自己的母親卑微地抓住那個男孩的衣擺,卻被無情的掙脫開,他慌忙上前扶住母親,對著那道無情的背影怒目而視,母親的聲音忽然在耳邊幽幽響起,柔柔的聲線卻宛如一道驚雷,震得他呆愣當場——

『沒想到他會這麼無情!事到如今,我也不願再瞞著你了……其實,他就是你的親身父親!』

那一刻,邪王在感到震驚至極的同時,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父親?原來,這個看起來並不強壯的男孩,就是自己的父親?!

然而那道冷漠的背影,卻徹底擊潰了他心裡剛剛升起的那絲柔情!

這樣的人,他絕對不承認是自己的父親。……]

忍下吐血的欲-望,終於艱難寫下了最後一個字,蘇梨袂如釋重負,撲到了桌子上開始狂笑了起來。

用這個小故事來小小地挖苦了一下邪王后,蘇梨袂分析了一下這個故事的合理性,吐槽了一下邪王的腦補能力,再順帶揣測了一下邪王的母親是否患有戀/童/癖,最後的最後,再附上了這篇報導最精華的部分——

鑑於近來本刊受到騷擾實多,不勝煩惱,特隨刊附贈筆者精心研製的[腦殘丸],吃了以後,如王邪一樣患臆想症的可以緩解,若是沒有可以提早防治,多吃腦殘丸,遠離臆想症!購買地址:同爆料地址,前一百位購買者可買三盒送一盒!

沒錯,這就是蘇梨袂深思熟慮後決定在《江湖八卦》上登出的第一則廣告!

至於什麼腦殘丸……

蘇梨袂笑眯眯地走到自己的藥材前,這段時間自己煉製的這些難吃到沒人願意嘗試的解毒丸,終於有了去處!

上次蘇風覺的種種行為,小心眼的蘇梨袂一直耿耿於懷,前幾日一直沒空琢磨如何去報復,交了稿子閒下來後,無所事事的蘇梨袂終於想到了一個報復的辦法!

這辦法很簡單,就是利用那條她剛回魔教時嚇到她的蛇!

當初寫這篇文時,由於蘇風覺本來就是醬油黨,因而戲份不多,只是蘇梨袂不小心把實力弄強了些,導致犯了難,不知道以後雲晚歌二人該如何對付他,後來心一橫,給這個強大的醬油黨安了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怕蛇!因而雲晚歌他們解決他時也很簡單,只用把他放到囚-禁到魔教的蛇窟裡,任他自生自滅。

當然,這個計畫尚未來得及實施,這文就……坑掉了,咳咳。

一想到這點,蘇梨袂就熱血沸騰,當即小心翼翼地用一塊布包起被她迷昏的蛇——這條蛇已經被她用一種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藥劑染成了黑色,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怕——興致勃勃地去敲蘇風覺的門。

即將報復回來的喜悅充斥了全身,讓她完全對魔教中人那些鬼鬼祟祟、若有所思的詭異目光視若無睹。

蘇梨袂將耳朵附在門上,聽見有腳步聲漸漸接近,連忙放下蛇跑到角落藏了起來,只探出頭偷偷瞄著動靜。

很快,門就打開了。

蘇風覺依舊穿著鮮豔的紅衣,面無表情,看到門口根本沒有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目光很自然地下垂,落到了抱著蛇的那團布上,然後,凝住。

不過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他意味不明地微勾起唇,抬起頭,用冰冷的目光環視了一週,眼見很快就要掃到自己,蘇梨袂趕緊把頭縮了回來,趁機理順了一下紊亂的呼吸。

約摸著他已經進屋,她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卻驚訝地發現他並沒有進屋,而是就這般懶懶地靠著門,懷中抱著包裹。

這樣……更好!

就讓這裡的魔教教眾們看看他們威風的左護法被一條小小的蛇嚇得大驚失色的樣子吧!

蘇梨袂歡快地想,顧不得隱藏自己的行跡,探出小半個身子,眼鏡一眨不眨地盯著蘇風覺,看著他一層一層地揭開布,然後,皺眉。

下一刻,就該驚跳起來了吧!

蘇梨袂雙手握拳,雙目炯炯,就等著在他驚跳起來那一刻毫不留情地嘲笑!

然而……

蘇風覺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慢條斯理地擦去蛇身上那些黑色的藥劑,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

怎麼、怎麼會這樣?!

蘇梨袂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呆愣在原處,只覺思緒一片混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呀,教主,你知道左護法一直喜歡你的那條蛇,終於送出來了啊。」耳側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使得本就處於出神中的蘇梨袂不由驚跳了起來,也因而暴露了行蹤——

儘管從蘇風覺毫不驚訝看過來的目光中,完全可以看出他早就知道。

饒是如此,蘇梨袂也顧不上研究蘇風覺瞥過來的那一眼帶了多少戲謔,只驚慌不已地逮住旁邊的人迫不及待地問道:「九九,你剛才說……」

「謝教主賜蛇。」未等殷九九開口,已施施然走過來的蘇風覺虛行了一禮,平靜地說道。

而那條蛇不知何時已經甦醒,此刻正乖順地盤在蘇風覺肩上,全然沒有在蘇梨袂面前時的桀驁!

不等一頭霧水的蘇梨袂想個明白,周圍教眾的竊竊私語紛紛傳入了她的耳中:

「誰說教主薄情寡義了?看,她一直記得左護法喜歡那條蛇,這不就送給左護法了嗎?」

「是啊,看來教主對左護法果真一片情深啊!」

「呀,這麼說來,這條蛇不就是他們之間的……定情信物了?!」

「定情信物?!沒錯沒錯,真是令人感動!「

……

聽著魔教教眾們的話,蘇梨袂氣得快頭冒青煙了。

什麼一片情深?什麼定情信物?

根本就是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