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錢串--錢串

這個世界究竟腫麼了?!

蘇梨袂覺得異常驚悚,用一種複雜難言的眼神注視著殷九九。

殷九九渾然不覺,依然頂著那張天真可愛的小臉,認真嚴肅地說出與其氣質完全不協調的話:「唔,那麼是姿勢要畫XX式還是XXXX式,又或者XXX式呢?其實個人比較喜歡XX式……咦,教主你說呢?」殷九九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她。

連X片都沒看過,拉燈戲都沒怎麼寫過的純情宅系少女蘇梨袂淚眼朦朧地回望著她,遊魂一般地提出建議:「還是跳過那一段吧……」

「那怎麼行!」殷九九氣呼呼地一拍桌子,霸氣側漏地喝道,「這些片段可是這篇文最精彩的地方!」

……其實你的言下之意就是這篇文只有拉燈戲能看了對吧?

蘇梨袂憂傷地捂著胸口,彷彿聽到玻璃心又碎了一地,對上殷九九灼灼發亮的眼睛,弱弱地說道:「那麼……就按著你說的寫吧。」

「那怎麼行?」殷九九不贊同地鼓起包子臉,淚目指控,「你太沒有責任感了,怎麼能這麼隨意呢?」

蘇梨袂鬱卒地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去找點春宮圖來觀摩!」殷九九毫不猶豫地提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建議。

「什麼?我才不去!」蘇梨袂被她的話嚇得冷汗連連,果斷地反對道。

殷九九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沒想到蘇梨袂壓根不吃這一套——一看到這表情就想起某朵小白花,進而想到那些被坑掉的銀子,她頓時眼神一凜,用一種見到仇人一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殷九九。

敏銳地察覺到似乎不小心起到了相反效果的殷九九趕緊收回那種小白花一般的表情,托著腮不甘心地苦思冥想了半天,終於靈光一閃:「教主,如果你去找春宮圖看了把這些片段改一改,我就幫你從左護法那把銀子要回來!」

什麼?把銀子要回來?

原本無精打采的蘇梨袂聽到這句話,頓時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好,你說的!」

「嗯,蘇爾長老那裡……」殷九九的話尚未說完,就見蘇梨袂風一般地跑了出去,她慢慢縮回沒來得及阻止的手,歪了歪腦袋,不確定地喃喃,「教主應該不會去什麼奇怪的地方找……吧?」

「書房書房書房……」一出自己的屋子,蘇梨袂就不停地喃喃著。

急匆匆地朝著某個未知的方向走了幾步,她忽然停步,目露迷茫——書房在哪?

之所以出現這種疑問,是因為原文幾乎沒有出現過「書房」這個有深度的字眼!

雲晚歌在魔教的生活說來說去,不外乎就那些內容——以淚洗面、四十五度明媚憂傷;拿著定情信物思念舊情人被蘇寫眉發現後,被吼得像朵風中淩亂的小白花;被蘇寫眉調戲加調-教,虐身加虐心;被前身下毒放蛇,目光掃射……

總之,真真是豐富多彩!

而「書房」這麼沒有情調的詞,怎麼會在他們的美好生活中留下些微痕跡?

雖說「紅袖添香」是個好詞,可是對於邪魅狷狂、前半生用來天下無敵,後半生用來伏小作低的右護法來說,識字看書什麼的壓根不在他的人生字典裡,他波瀾壯闊如魔似幻的一生中,充斥的除了女人還是女人,只不過前半生是他嗶——很多女人一次,後半生是他嗶——一個女人很多次╮(╯▽╰)╭

咳咳,扯遠了,總之蘇梨袂就站在那裡,一臉苦大仇深地掃視著周圍的教眾,準備逮一個來領路。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神太過詭異,她目光所及之處,那些教眾紛紛臉一白,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匆匆忙忙地打算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只有著隱隱約約的議論聲順著風飄進她的耳中:

「好可怕,教主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難道、難道是因為左護法為了邪王而報復她,所以她也想找個人來洩火?」

「啊!好可怕!」

「是啊,我們還是趕快走吧,小心教主采陽補陰!」

什麼……什麼叫為了邪王報復她?

蘇梨袂眯了眯眸,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她驀地一回頭,指著那群人中氣十足地喝道:「站住!」

那群人被這個陰森的聲音嚇得心中一震,趕緊來了個急剎車,對著她的方向抖著嗓子說道:「教教教……教主。」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蘇梨袂慢吞吞地走到他們面前,抱著手臂懷疑地問道。

沒想到恰好被教主聽入耳中,想到教主那些奇奇怪怪的藥,眾人臉色一白,趕緊搖頭。

「不說是吧……」蘇梨袂危險地眯起眼睛,手慢慢向腰間的軟鞭探去,而睡醒的小蛇也從她的肩上探出腦袋,配合地吐了吐蛇信子。

眾人不約而同地抖了抖,依然表現出大無畏的精神,堅決不說。

「那我就親自問左護法好了。」蘇梨袂負氣地哼了聲,指著他們身後那個紅色的人影怒道。

「別……」眾人驚呼出聲,徒勞地伸出手意圖攔住氣勢洶洶的蘇梨袂,卻被她輕易閃開。

一行人在蕭瑟的風中無望地伸著手,眼睜睜地看著蘇梨袂開著「算帳模式」霸氣側漏地向蘇風覺走去。

「要是教主知道了護法因愛著邪王而報復她的真相,傷害邪王,而左護法又心疼邪王所以怪罪我們……怎麼辦?」

半晌,一個猶在顫抖的聲音怯生生響起。

「快逃啊!」

「救命!」

……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這群人就從原地散逃得無影無蹤了。

「蘇風覺,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面對蘇梨袂怒氣衝衝的質疑,蘇風覺略帶不解,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只是揚了揚眉表示疑問。

「你是不是認識邪王?」

邪王?聽到這個詞,蘇風覺眯了眯眸,似是隨意地淡淡地問道:「你很在意他?」

在在在……意?

蘇梨袂聽到這個詞,一瞬間想起曾經那篇八卦,被雷得外焦裡嫩,然而轉念一想,她又改變了想法。

好像,是挺在意的,他可是自己寫的那麼多八卦裡出現率最高的男主,某種程度上算是自己的搖錢樹呢。

銀子和節操,哪一個重要?

——當然是銀子!這是不言而喻的!

她的臉色變幻不定,看在蘇風覺眼中卻是默認,他臉色不由微微一沉,見蘇梨袂還在沉思中,轉移話題道:「教主這是打算去哪?」

被他這麼一打岔,蘇梨袂輕而易舉地把向蘇風覺質問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抓住他的衣袖問道:「帶我去書房。」

「書房?」蘇風覺用不著痕跡地用餘光瞥了瞥被拽住的衣袖,目露訝異,「教主怎麼會想到去書房?」

去書房的原因……

咳咳,蘇梨袂老臉一紅,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只要帶我去就行了,何必問這麼多?」

蘇風覺狐疑地瞟了她一眼,依言帶著她向書房走去。

一路上見到二人所去方向的教眾紛紛向蘇梨袂投來不敢置信的眼神。

雖說前身擅毒,但除了去藥房,她基本上沒有出過她那個陰沉沉的屋子,所有的醫書都裝在屋裡,藥材更是在藥房裡堆得滿滿的。

總之,能看到教主向書房走去——最重要的是還是和天生磁場不和的左護法和諧地在一起,真是一件難得一見,甚至可以說是極度不可思議的事!

兩人對周圍或明或暗的目光通通視若無睹,先後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蘇梨袂就迫不及待地左鑽右鑽,目標明確地向心心唸唸的春宮圖衝去。

蘇風覺一怔,隨手拿了本書翻開來,不知為什麼,卻始終看不進去,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在蘇梨袂消失的位置徘徊,卻久久不見她出來。

他蹙了蹙眉。

難道是迷路了?

且不談在這個並不大的書房裡如何迷路,但蘇風覺給自己找了一個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後,就理所當然地向蘇梨袂離去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蘇梨袂正陷入努力地搜索春宮圖卻沒有看到絲毫影子的困境之中。

儘管看得眼睛都花了,但一想到那大包的銀子她就來了動力,縱然如此,還是遍尋不得,因而她一見到蘇風覺的身影,就熱情無比地撲上來:「你知道春宮圖在哪嗎?」

「在……」蘇風覺被她熱情的動作震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回答,待到話中的資訊過腦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看向她,「你剛才問我……什麼?」

「春宮圖啊。」蘇梨袂一想到銀子,也顧不上顏面了,不耐煩地重複。

蘇風覺確認了自己沒有聽錯後,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不自然,欲言又止地問道:「你要那種東西幹什麼?」

見他久久不答,蘇梨袂放棄了從他這裡得到答案的想法,自顧自地開始翻找起來,只心不在焉地拋出兩個字:「邪王……」

「春宮圖?邪王?」蘇風覺不由自主地在腦中把這兩個關鍵字聯繫在了一起,臉色一變,冷冷地問道。

「沒錯,快幫我找找。」蘇梨袂頭也不抬。

蘇風覺只覺心中升起一陣莫名的煩悶,冷冷地用眼神剜了蘇梨袂一眼,留下一句「那種東西,你還是自己找吧」後就攜著滿身冷意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蘇梨袂抬起頭,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苦幹。

「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是真的,」殷九九懶洋洋地躺在屋頂,愜意地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之中,一邊嚼著一個大大的蘋果,一邊若有所思地嘟嘟嚷嚷道,「護法聽說教主要找春宮圖來畫邪王以為教主看過邪王的身體……啊嗚……因邪王竟然把身體給自己之外的人看,所以吃醋了……啊嗚……又因為對方是教主不能做出什麼舉動來發洩不滿,為自己的無能無力而自怨自艾不已,所以才憤而離去……」

自以為「合情合理」地分析完畢,殷九九把啃得乾乾淨淨的蘋果核隨手一丟,就身輕如燕地從屋簷之上一躍而下,急著把這則八卦分享給其他人。

而她的離開不久,終於找到春宮圖的蘇梨袂頭暈眼花地走出書房,卻不知道踩著了什麼,腳下一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怏怏地從地上爬起來的蘇梨袂瞪著凶狠的眼睛四處搜索害她摔倒的元兇,當她看到「罪魁禍首」時,不由鬱卒地皺起眉,恨恨地一腳踢開,不滿地嘀咕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扔的蘋果核,真是倒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