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暮想起在進來之前,那助理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千萬不能讓傅致一知道她洩露他壞脾氣的事情。與暮說:「我火眼金睛啊,看得出來。」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正經得不得了,又倔強有壞脾氣的女人嗎?
傅致一:「說說,怎麼看出來了?」
「嗯……比如說你有沒有不想工作?」
「沒有。」
「有沒有想罵人?」
「沒有。」
「……」明顯在騙人。
與暮心想,剛才她助理還說他在公司裡罵了人家整整兩個小時,還是高層員工!
她乾脆一口氣問到底:「那有沒有想忽然消失在這世界上?或者不想活了,想從高樓上跳下來,想把所有錢花光,想大喊,想抓住某個人猛親,想世界末日?」
傅致一聽她這樣一說,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不是你有壓力的時候就會這麼想?」
被看穿的與暮一點都沒尷尬,反而奇怪地問:「這些都是我以前在剛畢業時,因為工作壓力跟別人談心時總結出來的。再奇怪的人都有上述的幾條情
緒,怎麼你就沒有呢?」
「是嗎?」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興趣,「說說看,你壓力大的時候會有上述幾種反應?」
「所有的。」她說,「否則,我怎麼能說出這麼多,都是我經歷過的。」
傅致一點點頭,站起身:「好了,休息夠了,我們跑步吧。」
與暮聽到跑步就頭痛,她今天應該是要去慶祝的,不開心的時候才會跑步。
大概是她的不樂意完全寫在了臉上,傅致一沒再說話,他一向不喜歡勉強人,沒說什麼,逕自往跑步機上走去。
與暮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為什麼她會覺得傅致一的背影看起來……那麼孤獨?就像是個漂泊的人。
「算了算了。」她忽然走了過去,對著傅致一疑惑的眼神,「看在你長得這麼帥的分兒上,陪你跑。」說著就跑到了旁邊的跑步機上。
傅致一看著她一副把性命豁出去的姿態,笑著說:「放心,我不跟你比賽。」
與暮哼了一聲,不禁反擊道:「我以前上學可是跑步冠軍,誰贏誰還不知道!」
「是,那還請朝律腳下留情。」
難得剛剛才能看見他一個輕鬆的笑臉,與暮心想,這傢伙的心情應該好了不少吧?想當年她可是別人口中的開心果,每次只要有人不開心,只要跟她在一起,準會心情舒爽得不得了。
那時朋友們便總對譚勳說:你撿到了個國寶,名叫開心果。
與暮有些恍惚,怎麼就又想到他了呢?她鬱悶,深吸了一口氣,專心跑了起來。
結果她太小看了傅致一,這男人分明是經常鍛鍊的吧?跑了一個小時,氣都不帶喘的!
「累死了!不跑了!」她從跑步機上下來,「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他放慢腳步,慢慢停下後,走下跑步機,伸手給她:「沒事吧?」
與暮擺擺手:「我要休息一下,實在沒力氣站了。」
「不行。」他一邊說,一邊扯著她的手硬是把她給拉了起來,「剛做完劇烈運動便坐下對身體不好,這是基本常識。」
「可是實在太累了。」她剛站起來又想坐下去,傅致一眼疾手快地摟著她的腰。
「聽話。」他淡淡地吐出兩字。
與暮一怔,因為他的姿勢,他的氣息在她鼻息間徘徊,屬於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帶著點點汗水的味道,並不難聞,她仰起頭,能看見他線條優美的下巴,乾淨得沒有一點胡楂。
不知是不是因為運動得太劇烈的關係,她的心,莫名其妙跳得飛快。
她迅速從他懷裡撤了出來,巴巴地說:「身上黏膩膩的,我先去洗澡了。」
說完她像是在逃避什麼,都不敢再看一眼傅致一,往更衣室走去。
直到進了更衣室,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心還是怦怦直跳。
不能怪她,她又不是聖女,像傅致一這麼優秀的男人,做出那樣曖昧的舉動,任何有知覺的女人都會有種心動的感覺吧?
就像有老婆的男人看見令自己心動的女人一樣,雖然心裡知道那種心動是不應該產生的,但是若說喜歡這回事是自己能夠控制住的,那就不能叫作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