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好像總是這樣,太愛一個人時,受了委屈會跟朋友傾訴對方怎樣怎樣的不好,可是一轉身,只要他打個電話過來,就會態度一百八十度地轉變,用堪比火箭的速度回到男人的身邊。
與暮一個人慢慢地走著,寂靜的馬路上,只能聽見她自己的腳步聲,偶爾從身邊呼嘯而過的車子,更覺得有些寂寞。
她想著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跟傅致一之間的關係。
她是怎麼就喜歡上他了呢?
與暮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天。
夜色中,繁星閃爍,她腦海裡不禁就浮現出那雙深邃的眸子,如墨色中璀璨的星,深不可測,不可觸及。
怎麼又想到他了呢?與暮失笑。
她晃晃頭,試圖把這種感覺消除於腦海。
走到公交車站台上的時候,剛好最後一班公交車的車燈在遠處閃了閃,慢慢地開了過來。
與暮才一轉身,前腳剛踏上公交車,突然有一輛摩托車在她的身邊擦身而過,她的肩上猛然一重。
包要被搶走了!
她的手條件反射地拽住背包的袋子,另一頭一用力,帶子斷了,與暮跟著扯了一段距離,狠狠地摔在地上。摩托車已疾馳離去……
「啊……」與暮疼得悶哼了一聲,摀住自己的手臂,劃開的傷口在流血。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跑車在她身邊瞬間停下。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伸手就扶住摔倒在地的她:「上車。」
熟悉的聲音讓與暮愕然。
沒有看清他的臉,卻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菸草味,她一時愣在那裡竟沒反應。
直到她被他從地上打橫抱起,塞進車裡,她反應過來。
與暮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車速足足飆到了一百五十邁,她又驚又慌,捂著自己摔痛的手臂,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身邊的那個瘋狂的男人。
傅致一手扶著方向盤,對著耳機裡的人說:「……對,就是那個路口,嗯……」
也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臉上的表情很冷淡,手握著方向盤,任黑色的車子開得飛快。
「能不能把車開慢點?」與暮忍不住開口,她真的是第一次坐這麼快的車,這哪裡能稱得上開車,簡直就是在玩飆車。
他卻沒理她,看她一眼都沒。
與暮只能鬱悶,祈禱今天晚上別是她的末日,雖然最近的生活讓她的心太累,但是類似輕生這樣的事情她還是沒想過。
她的爸媽只有她這個女兒,她不想讓他們傷心。
就在她在心底替自己的小命擔憂的時候,視線裡,居然出現了那輛飛車搶包的摩托車的身影,她才恍然大悟——傅致一居然是要幫她追回她的包!
「傅致一……」與暮驚訝地叫了一聲,雖然這樣做很感人,但也真的太危險了吧!
傅致一像沒聽到她的話,眼見那輛摩托車出現,他只把腳下的油門狠狠地一踩,車子的速度頓時又加快了。
黑色跑車直接逼近那輛飛馳的摩托車。
那摩托車上的兩個戴頭盔的人還在為剛剛又搶的一票而沾沾自喜,看見身後有車燈閃爍,本能地將車開到一邊讓路,卻沒想到他們讓一分,對方得寸一尺。
他們再一讓,對方擠得更緊。
那樣的逼迫,幾乎就要把他們逼到馬路旁邊的水溝裡去了。
摩托車上的人叫罵一聲,加大油門,想要更快地向前開。
可是一輛摩托車怎麼能跟跑車相比?
而且……如果不是與暮知道傅致一的身份是四海閣小傅爺,她一定會認為他是一個技巧嫻熟、賽車棒得不得了的賽車高手。
「傅致一,算了吧,這樣太危險了。」與暮緊張地說,「反正包裡面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傅致一不理她,眸子裡有著一股狠勁,只是叮囑她一句:「坐好了。」
只見那輛摩托車將車把一轉,就朝著一條小路直奔而去。傅致一怎麼能輕易放過,一個急速掉頭。
這條路屬於那種越走越窄型,根本就不適合大車子開進來,眼看那兩人趁機要逃走,傅致一不再猶豫,加快速度——
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摩托車瞬間被撞飛,車上兩個人被撞得從車上摔下來。與暮本以為這樣摔,不半死也會重傷,還替兩人擔心著。誰知道,不一會兒兩人就從地上爬起來,手上甚至抄起了長棍。
傅致一開門下車。
只見那人舉起長棍揮了過來:「渾蛋,你找死!」
與暮的心都快跳出
來了,她反射性地去開車門,卻發現車門怎麼都打不開。
傅致一居然把門給鎖了!
就在她擔心的同時,傅致一微微一側身,閃過揮來的木棍,接著一手快速地扣住那人襲過來的手腕。
木棍瞬時落地,那人被他反扣住胳膊,用力往上一提!
「啊啊啊——」男人疼得大叫。
傅致一提住他的胳膊,把他的頭狠狠地往車頭上一按。
坐在車裡的與暮都能夠感覺到車身的震動,待到那人抬起頭來,與暮已經能看見他頭上的血開始不停地往外流。
另一個拿著木棍的人看到這一幕,哪裡還敢上來,跑都來不及,車子、包什麼的都不要了。
就在這時,小路的另一側,車燈閃閃,警笛鳴響。
幾個警察快步上前,很快就將想要逃跑的男人給抓住。
與暮看見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走上前跟傅致一說了些什麼,傅致一的表情淡淡的,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警察拿著她的包奉上,傅致一接過,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開了車門,他上車將包丟給與暮。
與暮接過,剛要說感謝,卻看到那個被警察扣住想要逃跑的男人在經過這邊的時候居然將頭撞了過來,想要撞碎玻璃跟傅致一同歸於盡——
「傅致一,小心!」
她條件反射般撲過去,將傅致一的腦袋抱在懷裡,閉上眼睛等待玻璃碎的那一剎那。
但聽「咚」的一聲之後,過了半天,都沒聽見玻璃碎了的聲音。
皺眉等死的與暮有些奇怪地看過去,只見車窗外的男人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玻璃卻一丁點事都沒有。
「抱夠了嗎?」懷裡一個隱忍笑聲響起。
與暮放開他,看了眼玻璃再看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覺得尷尬極了。
尤其是在他還一本正經地告訴她,車上的玻璃是防彈玻璃,連子彈都打不破,所以不必太擔心他的時候,她更尷尬得想要將自己埋起來了。
傅致一卻沒說什麼,逕自開了車跟在警車的後面。
與暮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傅致一,謝謝你。」
他不置可否,卻道:「以後晚上別一個人老在街上遊蕩。」
「我又沒遊蕩。」她有些不滿意地替自己辯解,她只是恰好等車回家,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還有……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站的那個地方是回去的必經之路,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與暮覺得自己是有點自作多情了,她還以為會像電影裡演的那樣,他在跟蹤她呢!既然剛才都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電影,再讓她幻想一次也不是錯吧?
她轉過頭,看著他開的車速已經減緩了很多,卻一直跟在警車的後面,不禁擔憂地問:「我們也要去警局嗎?」想了想,她又道:「該不會是你剛才把人家打得頭破血流,警察要抓你吧?」